《兰台艺术新观察》— 撰文 | 文一刀

4月，纽约，中央公园旁的第五大道上，印着兵马俑图案和标志性中国红的海报随处可见，从2017年4月3日到7月16日，在大都会艺术博物馆纽约第五大道主馆889展厅，一场被西方艺术节期待已久的秦汉文化主题“盛宴”正在进行，这就是备受瞩目的大都会博物馆特展“秦汉文明”（Age of Empires）。

随着近年来中国日益成为世界重心所在，西方公众对于深入了解这个古老国家历史与文化传统的渴望与兴趣也越来越浓厚，中国对于融入世界、加强沟通了解的需求亦与日俱增，同时，随着东西方文化交流的扩大，无论是机构间还是策展人间的合作模式也步入了一个更成熟、更深入、更对等的新阶段。在此背景下，2017年海外掀起了前所未有的中国艺术“特展潮”。

中国艺术热展海外

今年上半年中国艺术在西方的展览以秦汉为轴，刮起浓浓的“秦汉风”：2月，美国旧金山亚洲艺术博物馆举办“王陵瑰宝：新出土中国汉代墓葬珍宝”展览；4月是纽约大都会的“秦汉文明”；7月，德国柏林新博物馆将开启新展“中国&埃及：两种高级文明”。

据了解，纽约大都会博物馆的“秦汉文明”特展筹备历时7年，展出来自中国国内32所文博机构的160余件秦汉时期的中国古代艺术珍品，呈现了近50年来最重要的考古成就和最新研究成果，涵盖包括陶瓷、金属、织物、雕塑、绘画、书法及建筑模型等各类珍稀文物，很多是首次在西方展出。除了一直备受西方民众喜欢的兵马俑以外，还有西汉刘胜和窦绾夫妇墓发掘的金缕玉衣，以及2015年出土的海昏侯墓中的文物。展览借展规模之大，展品之精，在大都会亚洲部历史上是首次。无独有偶，在这三大展览中，来自南京博物院的“金缕玉衣”和上博的“银缕玉衣”都成为重磅展品。

在北美艺术机构的展览中，对中国艺术的关注不仅仅局限于传统，也聚焦在当代，根据已公布的展讯，今年下半年主要机构的风向则似乎转向了中国当代艺术。

比如，纽约古根海姆博物馆(The Solomon R. Guggenheim Museum)将于今年10月推出的展览“1989年之后的艺术与中国：世界剧场”，主要讲聚焦1989至2008年之间的中国艺术活动，囊括了搜集自世界各地的70名华人艺术家或团体所创作的150项艺术作品。据悉，“世界剧场”将是有史以来最大的关于中国实验艺术的展览，并且也将是近20年来在美国举办的首次相关主题的展览。

纽约新当代艺术博物馆也与K11艺术基金会合作策划了将于3月17日在上海K11的开幕的联展“我们之后”，同样用华人及国际当代艺术家的作品聚焦网络科技。

各方“推手”云集

近年越来越多的中国艺术品走出去，相应地也给海外策展提出了更高的要求。比如，国内的博物馆也有自己的时间表，借展的时候要有效地在多个文化机构之间协调，工作量很大。而对于一项展览创意的落地，最不可或缺的恐怕当属赞助，美欧等国一直有很好的企业赞助艺术的传统和赞助规范，单中国在这方面才刚刚起步。因此对于特展经费筹措的模式来说，创意与想法尤其重要，其实质就是“讲好能够打动人心的故事”。

“在美国现在趋向于保守的情况下，展览展示中国两千年以来开放、包容的心态，对于观众是一个启发。”，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亚洲艺术部策展人如是分析。

“秦汉时期的中国是个文化的大熔炉，来自亚欧大陆的各类珍奇物件交汇在这里，公众对于这个激烈的历史节点相当感兴趣……他们会将那个时期的开放文化放置到现在的‘全球化’语境里，展览提供了一个非常‘当代’的理解中华文明的方式”，资深策展人张帆称。

好想法前提下，中国艺术海外特展在探索中也正逐渐找到了可行的模式。比如，“秦汉文明”由招商银行特别赞助，这是中国历史上首次一个企业赞助一个艺术展。中国企业作为一个艺术展览和公益事业赞助人的形象走出去，这种方式，需要企业的远见卓识。这次“秦汉文明”展览对于中国企业和海外特展起到很好的示范作用。

由于在时间节点、展品质量规模、策划构思等方面都把握的精准，“秦汉文明”特展也得到了中美多家文化机构和国务院、文化部、国家文物局，以及美国国务院和中国外交部的大力支持。旧金山与纽约的两大“秦汉展”也都成为2016年中美战略与经济对话第七轮中美人文交流高层磋商的成果。因此旧金山与纽约方面分别得到了南京博物院与中国国家文物局的全力支持，而柏林的展览也主要依托于上海博物馆的合作。

民间艺术基金会的“推手”作用也是功不可没，秦汉时期艺术展览的实现基于机构间大量外借展品的流通：旧金山呈现的160余件汉代珍贵文物、纽约展出的160件借自中国32家艺术机构的文物，大多数是第一次离开中国当地的博物馆并走向海外世界。

展品中不乏一些搬运难度巨大的珍品，例如南京博物院向旧金山亚洲艺术博物馆借出的馆藏金缕玉衣和大云山出土的整套青铜编钟;徐州博物馆向柏林新博物馆借出的银缕玉衣;而西安秦始皇帝陵博物院则向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出借了秦跪射兵马俑，成为展览的最大亮点。在这些支持单位当中，中国的艺术基金会K11，美国国家艺术基金会，何鸿卿基金等都起到重要“推手”作用。支持当代艺术的发展，中国公立博物馆与海外的合作则对促成上文所提到的北美展览“秦汉”热有着的重要支持。

总之，随着世界格局的改变，海外新一轮对于中国古代艺术的叙述正在进行中。——《兰台艺术新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