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9年7月的一个夜晚,一辆吉普车悄悄停在了庐山上一栋别墅的门口。车门一开,下来了一位看上去有点上了年纪的女同志,警卫员连忙上前,小心翼翼地扶着她:“贺子珍同志,这边请,脚下留神啊。”
警卫员和水静把贺子珍领到二楼一个房间后,就轻手轻脚地离开了。在那个房间里,贺子珍终于见到了她魂牵梦绕了二十二年的那个人——毛主席。她一下子呆住了,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过了一个钟头多点儿,警卫员扶着贺子珍慢慢走下楼,她眼睛红红的,明显是哭过了。
水静被主席喊进了屋里,主席瞅着贺子珍走远的身影,眼眶也微微泛红。他转头问水静:“贺子珍同志现在过的是啥日子,有啥待遇啊?”
水静回答说:“享受的是副省级的待遇。”
毛主席满意地点点头,笑着说:“这就挺好。”
【十年回国物是人非】
1947年,经过毛主席点头,远在苏联的贺子珍带着毛岸青和李敏,在王稼祥两口子的陪同下回到了祖国。这时,距离贺子珍离开中国都快十年了,一切都变了样。
这时候,贺子珍心里头最想的就是能再见毛主席一面,毕竟他一直是她心里头深爱着、放不下的那个人。可这个念头,在当时简直是没法实现的梦想。
贺子珍回国后,先在哈尔滨呆了阵子,后来搬到上海,跟哥哥一家住了一段时间。
新中国一成立,贺子珍就被安排去当浙江省妇联的头儿,而李敏呢,早先就被主席接去北京享福去了。
但贺子珍那时候身体状况真的很差,几乎没法正常工作。陈毅很关心她,专门帮她找了精神科的专家看病。专家给了建议后,陈毅好几次安排贺子珍去庐山这些地方休养,可遗憾的是,贺子珍的病情还是一点没见好转。
李敏这会儿正跟妈妈在上海呢,是毛主席让她暑假过来陪陪妈妈。看到妈妈的状态,李敏心里挺不是滋味的,挺着急的。她琢磨着得给老爸写封信,跟他说说妈妈现在的情况。李敏心里明白,妈妈这是心里有事儿,得老爸来开导开导才行。
主席很快回了信,李敏兴奋地拿着信跑去给妈妈贺子珍看。贺子珍瞅见信上那熟悉的笔迹,眼眶立马就湿润了,泪水又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信的内容很简短:“子珍同志啊,身体可是革命的本钱,你得好好保重,听医生的话,按时吃药……”
这封信真跟神药似的,贺子珍的精神竟然一点点好起来了。
从那以后,李敏就变成了连接毛主席和贺子珍的重要人物,经常在北京和上海之间跑来跑去,替他们传达彼此的关心。贺子珍的身体状况也慢慢好转了,但她心里一直藏着一个明白不太可能实现的愿望,就是想再见毛主席一面。
也许是老天爷心疼贺子珍经历太多磨难,没想到,在1959年,她的这个心愿居然成真了。
【二十二年后再相见】
五十年代中期,贺子珍已经过了五十岁,身体日渐衰弱。她早年受过重伤,体内还留着弹片没取出来,现在身体实在撑不住了。虽然她被评定为三级甲等伤残,但贺子珍从没去领过伤残救助金,只拿着副省级的工资过日子。
贺子珍现在空闲时间多了,心里头愈发惦记起江西的老家。她一提出来,上海和江西两边就商量了一下,最后决定让贺子珍去南昌住段时间,顺便养养身体。
1958年的时候,贺子珍根据组织安排,搬进了江西南昌的一座两层小楼房。江西省委不光给她找了个细心的护士全天候照顾,还安排了厨师等一系列服务人员。而且,他们叮嘱所有了解贺子珍情况的人,一定要守口如瓶,不能泄露半点消息。
贺子珍特别钟爱这个宁静的小窝,时常她就舒服地蜷在沙发上,出神地盯着窗外发呆,一待就是一整天。日子就这么悄悄地溜走,贺子珍也变得越来越沉静了。
1959年的某一天,这栋小楼平静的日子被打破了,来了个没打招呼的客人,那就是贺子珍的老朋友曾志。
曾志去参加庐山会议时,得知贺子珍在南昌,会议还没开始前,她就急着往南昌赶,想去见见贺子珍。毕竟,她们已经十多年没碰面了。这次见面,俩人都特别激动,聊了很多很多心里话……
曾志上了庐山之后,就去找了毛主席,她跟主席说:“主席啊,子珍现在在南昌呢,我特意跑去看她了。”
主席听到后稍微愣了愣,把书搁到一边,随口问道:“她咋样了,没事吧?”
曾志讲道:“瞧子珍现在这精神状态挺不错的,多年前的事儿她都记得一清二楚。”
稍微顿了顿,他接着说:“我们谈到了在延安的那些日子,她忍不住哭了,特别想见你。我觉得你俩真的该见个面。”
主席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开口道:“是时候见见了,咱俩毕竟做了十年夫妻呢!”
7月7号那天,江西省委书记处的一把手杨尚奎,把老婆水静叫到书房里,一脸认真地跟她说:“有个急事得你去处理一下,得去南昌出个差。”
水静挺吃惊的,老公以前从没这么认真地跟她说过事儿,她好奇地问:“咋突然要去南昌呢?”
杨尚奎悄悄地说:“你去把贺子珍接来庐山,主席想见见她。这事儿得保密,先别跟子珍同志透露来庐山的目的。”
水静心里头那个激动啊,老公没少跟她聊起和毛主席、贺子珍一起打仗的日子,她对这位了不起的女英雄,心里头别提多佩服了。
在南昌碰到贺子珍后,水静常陪她出去走走,听她聊起过往。日子久了,两人就成了啥都能聊的知心朋友。水静对贺子珍和主席那段往事挺感慨的,她知道贺子珍心里一直放不下主席,总想着能见上一面。现在,贺子珍大姐这愿望总算是能实现了。
那天晚上,水静急急忙忙就到了南昌,直接去了贺子珍家。她一进门就跟贺子珍说:“子珍大姐,现在庐山的风景可美了,省委那边让我陪您去庐山玩几天。您看怎么样?”
贺子珍爽快地答应了,她以前疗养时去过庐山好几次,特别喜欢那个地方。不过,她有个条件:“去庐山的钱我自己出,不能给组织添负担。”
水静瞧着贺子珍那乐呵的样子,心里直痒痒,想说:大姐,有好消息要告诉你,主席要来见你啦!
不过,为了避免麻烦,水静还是硬生生把话憋了回去。
水静领着贺子珍,来到了庐山上一栋早就准备好的别墅,安顿她住下,然后自己也决定留下,陪着她一起。
等贺子珍睡下后,水静就跟主席说了说情况。主席挺关心的,问道:“她咋样了?”
水静回答道:“主席,您别担心了,她挺好的,现在已经睡下了。我没告诉她您也在庐山这儿呢。”
主席应道:“行,我马上着手去办,一办妥就告诉你。”
第二天晚上,水静跟贺子珍说:“大姐,我领你去个地儿,到时候你别多问,到了那儿自然就明白了。”
贺子珍对水静那是完全放心,她就让水静扶着上了车。车子悄悄地开动了,一路上稳稳当当的,不一会儿就开到了一个有警卫守着的大房子前头。一个看起来像警卫的人走过来,跟水静点了点头,小声说了句:“可以进去了。”
两个人把贺子珍扶到二楼的一个屋子,然后就下楼去了。贺子珍进了屋,开始细细地看这个房间。突然,她脚步一顿,发现在里间的毛主席。一看到主席,贺子珍立马就忍不住哭了出来。
毛主席给她端了杯水,轻声细语道:“别难过啦,来,坐下喝点儿。你不是老盼着能见我吗,现在好不容易见到了,咋光哭不说话了呢?”
贺子珍慢慢收起了泪水,哽咽着问:“你看上去苍老了许多,现在过得咋样啊?”
主席叹了口气,说道:“时间过得真快,都二十二年了,咱们都老了。我呢,还是老毛病,晚上睡不好,得靠安眠药才行。听说你的身体还是不太利索,可得听医生的话,乖乖配合治疗啊。”
一眨眼功夫,一个多小时就过去了。主席按下了通知楼下警卫室的按钮,转头对贺子珍说道:“时候不早了,你还是早点回去歇着吧。等以后有空了,我再找时间和你见面。你得好好照顾自己啊。别忘了,娇娇马上就要结婚了,别让她为你操心。”
水静和那个警卫一起推开门,走了进来,扶着贺子珍慢慢坐到车里,让她安稳地坐好。
水静再次走进主席的房间,见主席面色有些不好,便听主席说道:“她精神状态还是差了点,你得多留意照料她。这些年,她过得真不容易,吃了不少苦头。”
他稍作停顿,随后猛地问道:“她现在过得咋样,有啥好处没?”
水静说:“陈毅同志对子珍大姐特别好,一直关照着她,还给她安排了副省级的待遇呢。”
毛主席轻轻颔首,满意地说:“行了,这下我心里踏实了。”
然后他又叹了口气,无奈地说:“哎,我也是没办法,很多事情不是我能做主的!”
【晚年的贺子珍】
庐山一聚之后,贺子珍可能是心里头太高兴了,结果生了一场大病。想想看,隔了整整二十二年又能重逢,她心里头已经觉得非常满足了。
主席听完水静的报告,马上叫李敏去探望病得不轻的贺子珍。走之前,他反复跟李敏说,得好好照料妈妈。李敏从爸爸那着急的眼神里,能感觉到他对妈妈的牵挂。她心里明白,爸爸其实还是很惦记妈妈的。
李敏跟妈妈说,爸爸让她问好,还特地嘱咐妈妈记得按时吃药,别让爸爸挂念。妈妈听了特别配合,医生让干啥就干啥,连抽了好些年的烟都给戒了。她还回想起之前在庐山见到主席时,主席说的话:“要是有机会,咱再聚聚。你得好好照顾自己啊。”
她心里盼着能再和主席见上一面,可万万没想到的是,那次在庐山的相遇,竟然是最后一回。等到再想起要见主席时,却已经是天人永隔了。
1976年9月9号,我们敬爱的毛主席离开了我们。贺子珍得知这消息后,仿佛一夜之间老了许多。她急着想找有关部门,说自己想去参加毛主席的告别仪式。但那时候,这种情况怎么可能允许呢?就连毛主席的亲生女儿李敏,也没能参加上她爸爸的告别仪式。
1979年9月,距离主席离世已有整整三年,贺子珍感觉自己的身体日渐虚弱。她心里有个愿望,就是希望在剩下的日子里能亲眼看看主席的遗容,亲自去缅怀那个她深爱了一生的人。于是,贺子珍鼓起勇气,跟组织说了自己的想法,希望能去北京悼念毛主席。
中央批准了这位老革命家的申请,特地安排了一架飞机,把年过七十的贺子珍接到了北京。
贺子珍在闺女李敏和女婿孔令华的陪伴下,一块儿去了毛主席纪念馆。出发前,李敏反复交代:“妈,到了纪念馆,您可千万别哭啊,咱们尽量别打扰到参观的大家。”
贺子珍应了一声,手里紧紧抓着一块手帕,生怕自己会忍不住哭出来。她缓缓走到水晶棺前,去瞻仰毛主席的遗容。一眼望去,主席的面容安详得就像睡着了一样,这时,她的眼泪已经哗哗地流了下来。她用力咬着那块手帕,硬是不让哭声溢出来。贺子珍在水晶棺前站了好久好久,因为她心里明白,这可能是她最后一次见到主席了。
1984年4月19号,贺子珍在上海离世了,享年75岁。真心希望这位了不起的女英雄,在另一个世界能和她深爱了一生的人重逢、相守,继续他们的未了情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