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段发生在秦岭山区陕南土地上血与火的历史,一首惊天地泣鬼神的正气歌。88年前,红军在这里创建了第一个苏维埃革命根据地。
给我一颗子弹,我也要打坏蛋
1935年3月6日(农历二月初二),沉寂的华阳山区茅坪镇被一声响亮的春雷惊醒了。一队人马从长沟方向疾驰而来,一面血染的旗帜迎风招展,上面醒目地写着“北上抗日第二先遣队,中国工农红军第二十五军”。
黄昏时分,茅坪的农民奔走相告;“红军来了!”“抓了恶霸,分粮食了!”
这里的群众早就听说红军打富济贫,是穷人的队伍。一贯耀武扬威,坏事做尽的陈绪鑫、翟思中等10个恶霸,被先头到达的红25军手枪团战士抓捕游街示众。群众对这些披着人皮的豺狼恨之入骨。十里八乡的农民涌向茅坪镇,不太宽的茅坪街人头攒动,人声鼎沸。红军按群众意志,处决了这10个罪大恶极的恶霸,开仓放粮,分发浮财,焚烧账簿、契约。顿时,死气沉沉的茅坪,到处洋溢着令人舒心的笑语。这里的山水草木,度过严寒凛冽的隆冬,阳光穿过厚厚的云层,洒在农家的茅屋、小院。阵阵春风摇曳着村前屋后的树干、枝桠,远近的山坡上,萌发出稚嫩的绿芽。饥寒交迫的山里人真正看到了春天的气息。
在红军宿营的茅坪街、李七湾、黄家坝、狮子坝、赵家嘴等村庄,一大早红军战士就已经忙着给房东担水、劈柴、分粮、送物、打扫场院了。他们敬老爱幼,秋毫不犯,不到一天功夫就和群众打得火热。
茅坪村刘家河坝的9岁孩童屈连德,亲热地趴在战士的身上捣蛋,热火得像久别重逢的亲人。玩了一阵,小连德瞪大眼睛,很认真地说;“叔叔;给我一颗子弹吧,我也要打坏蛋。”
“那不行,等你长大了,当红军,用这个才能打坏蛋。”那战士拍拍手里的枪,把孩子搂在怀里说,小连德枯黄的头发下一双大眼睛扑闪几下,眼眶里噙满泪水,像受了莫大的委屈,急得那战士慌手慌脚团团转,浑身摸遍了,拿出仅有的一把剃头刀送给这一位小朋友作为留念。
是夜,茅坪街陈家大院里人来人往,警卫战士站岗放哨,手枪团战士出出进进,执行着特殊任务,司令部的参谋们在上房的堂屋里,围着地图比比划划,有的忙着在油灯下抄写什么,旁边的那间屋子里灯火通明,军长程子华,副军长徐海东,政委吴焕先,政治部主任郑位三等聚在一起像是在决定什么大事。警卫员们凭经验兴奋地传说着悄悄话:“肯定又要仗打了。”
3月8日,红二十五军在经过茅坪小憩,轻装西进华阳镇。接着就派出几十个小分队到附近的村庄向群众宣传红军主张,讲解革命道理,刷写革命标语。
由郧西西进,直向汉中方向挺开进
1934年11月16日,红25军按照中共中央指示,从鄂豫皖革命根据地,擎起“中国工农红军北上抗日第二先遣队”大旗,踏上战略转移的征途。在鄂豫陕省委书记徐宝珊、军长程子华、副军长徐海东、政委吴焕先、政治部主任郑位三等同志的率领下,2900余名红军战士冲破敌人40多个团的围追堵截,长驱1800多里,粉碎了国民党政府军对红25军的军事“围剿”,进入鄂豫陕地区,开辟陕南革命根据地。
蒋介石急令西安绥靖公署主任杨虎城调兵,在陕南堵截红25军。杨虎城急抵汉中,调十七路军唐嗣桐所部,北开商洛,与柳彦彪、刘云龙所部合力“协剿”红二十五军。并令上官云相总指挥整商所部由卢氏,灵宝兵开商洛,对红25军进行南北夹击。红二十五军却所向披靡,每到一处与民众团结一心,先后开辟了蓝田、商县、三阳,镇安、柞水五县边境工作。此时为配合中央红军北上抗日,川陕苏区的红四方面军发动陕南战役。红25军在得知四方面军前锋已到达汉中附近的消息之后,凭借有利的战略地域,由郧西地区西进,连克宁陕,佛坪二县,直向汉中方向挺进,以前后夹击之势,给汉中守敌以强大的军事压力。一方面配合陕南战役,一方面以假象麻痹敌人,牵着尾追的张飞生所部的鼻子。只要时机成熟,吃掉这股骄横狂妄之敌,是迟早的事情。
张飞生所辖警备二旅三个团,从镇安,宁陕一带奉命拦截红25军。在镇安钻千岭曾据隘与红25军交锋,红军主动绕道撤行。后又在宁陕关口镇和红军第二次交锋,红军又主动撤退,遂向四亩地、佛坪、茅坪一带转移,沿途故意丢下一些破损的枪械和破烂衣物。张飞生所部将骄兵狂,就无所顾忌地说;“红军两次交锋败退,皆是怯战,战斗终未打美,不能过瘾,必须再鼓勇气,继续追击,务将红军徐海东部打垮为止。”随在关口镇补足给养,跟着红军日趋百里穷追不舍,有时前后仅差一站之路。在茅坪见红军丢弃许多衣物枪械用品,更认为红25军是穷途末路,仓皇逃窜,于3月10日又驱兵向华阳猛追。
红25军每到一地,程子华、徐海东首先研究作战部署。这次他们到华阳后查看了周围地形,决定在石塔河来一个瓮中捉鳖。石塔河在华阳东南方向七八公里处,河水由北向南潺潺流动,多年的河水冲刷,使河东形成一椭圆形开阔地,河西的“品”字形三个山包,悬崖峭壁,正好对这块开阔地形成俯瞰之势。河东,有一个小岩子叫九搭处的地方是通往华阳的铁门槛,纵有千军万马,也得后面的人摸着前人的脚跟,一步三喘攀过去。附近有一个寺庙石塔寺,住了几个和尚主持进香念佛。
石塔河炮声响,一片喊杀声中敌人哭爹叫娘
3月10日,即农历二月初六这天凌晨,二十五军二三团一营一、二、三连在石塔河西侧的三个山头上布下了天罗地网。副军长徐海东在侧后的柳树垭山头上设起临时指挥部。223团团长张绍东命令团部通讯排三班班长黄仕儒带领十名战士,身穿便衣,头包蓝色布帕,背上花篮背兜,装扮成农民,前往石塔寺渡船口附近侦察敌情。行至石塔寺,故意对庙里的和尚说,自己是红军的逃兵,红军已经走远了。到渡船口正好碰上两个敌探,三言两语,一个突如其来,十支手枪对准他们的脑袋,将两个敌探抓获,详细问明了敌情。
中午时分,警备二旅先头部队来到了石塔寺,听和尚说,红军已经走远了,几个逃兵到附近找活干去了。又见附近山上打柴的农民问:“红军到哪去了?”打柴的樵夫随便指了指,回答:“走远了!”
实际上这些樵夫就是红军战士,他们在迷惑敌人,诱敌进入伏击圈。
张飞生所部将骄兵疲,从板凳崖进入葫芦口,经过“铁门槛”九搭处,气喘吁吁地进入了石塔河开阔地,解衣卸枪,懒散的躺坐在河滩上喘息。这时突然一声枪响,军号骤起,埋伏在石塔河西侧山头上的红军战士,在机关枪,迫击炮的掩护下,如猛虎扑食,从山林中冲下来。一时间,枪声、炮声、冲杀声混作一团,山鸣谷应,草木皆兵,警备二旅乱成一团,敌军官兵个个如丧家之犬,狂呼乱叫,如无头苍蝇,在红军的火力网下乱碰乱撞,惶然不知所措,在一片喊杀声中哭爹叫娘,没死的,只有乖乖地投降。经过个把小时的激烈战斗,进入伏击圈的两营敌军全部被歼,未进入伏击圈的一个营掉头逃窜,旅长张飞生身负重伤,见情势危急,即以手上血迹涂面,伏卧在尸体之中装死,到深夜夺命逃回茅坪。
战斗中,黄仕儒同志冲锋在前,一颗子弹划破肚皮,肠子流到地下,挂到石头上把自己绊倒。他就把肠子揽起塞进肚子,用衣服扎紧又接着冲杀,直到失血过多,昏迷倒地。
这次战斗共毙伤敌军官兵500多人,群众欣喜若狂,沟沟岔岔的穷人潮水般涌向华阳街,鸡蛋、米酒、白馍硬往战士手里塞。下午时分,25军在华阳三关庙戏楼坝召开群众大会,庆祝战斗胜利。会上军政治部主任郑位三宣布成立华阳街、红石窑、商家坝、石塔河、吊坝河、瓦子沟、小华阳7个乡苏维埃政权。同时军政治部还印发了《告国民党士兵书》,号召“中国人不打中国人,欢迎白军士兵来当红军”“团结抗日,争取民族解放”。
苏维埃政府实行土地革命,发动群众分钱、分财、分粮,镇压反革命,先后没收了冯登才、黄元庆等60户恶霸的土地3200多亩,分给了1200多户贫苦农民耕种,镇压了10余名反动分子。羊云九,苟中海等恶霸闻风丧胆,逃往县城。
华阳人民第一次当家做主,当然欢欣鼓舞,他们给红军烧水、煮饭、做鞋袜、打草鞋,敲锣打鼓,载歌载舞,歌颂红军,歌颂红色政权。
洋县华阳,东与佛坪县接界,北邻太白县,西与留坝、城固县为邻,山大林深,百姓苦大仇深。早在大革命时期,这里的农民就揭竿而起,红枪会、神团、大刀会等自发的农民革命虽然为时不长,但他却展示了当地的穷苦百姓对翻身解放的憧憬。现在他们的愿望实现了,谁能不激动?青年男女扎起红绫子,高兴地扭起了秧歌。
二月六日炮声响,
警备二旅垮个光。
华阳建起苏维埃,
土豪恶霸一扫光,
分钱分财又分粮。
穷人翻身把家当,
吃饭不忘红二五,
翻身莫忘共产党。
3月11日,军政治部主任郑位三派华阳地下党员孙鸿给中共洋县地下县委送信联系,派人到华阳对苏区政权实行领导。当县委得知部队缺乏药品敷料等物资后,即用仅有的400多块银元的经费,派人分头到汉中城固等地,购买了40多斤消炎止疼药品、敷料和一部油印机送到部队。
4月中旬,县委派朱曼青到华阳召开军政干部会议。4月下旬,县委派薛朗夫同志到华阳成立了党政军三位一体的华阳区革命委员会,并建立了党的支部干事会。薛朗夫任支部书记,区革委会副主任委员,红军干部郑值清任主任委员。孙鸿、洪颜科、彭三泉任委员。在孙鸿下山给县委送信的同时,红25军拨留枪支人马组成了华阳游击队,并成立了华阳游击队党支部。马文清任支部书记,张进朗任游击队长,魏文建任副队长,洪颜科为政治指导员。
此后,又留下军部手枪团27人的小分队,在副连长李炳银领导下建立了茅坪游击队,活动在茅坪小安庙一带守护苏区大门,同华阳游击队遥相呼应,他们组织群众打土豪抗捐税,多次与敌作战,保卫华阳苏区的革命成果。
告别了鱼水情长的华阳人民向西南汉中方向挺进,途经二郎坝,抵达城固石槽河,被敌49师伍诚仁部堵截,又闻红四方面军早已结束了陕南战役,转战西北,复于14日返回华阳,司令部设在红石窑村余家院。
召开鄂豫陕省委华阳会议,红军挥师东征
3月15日,中共鄂豫陕省委在华阳召开会议。
省委根据近期对汉中、汉中以北秦岭山区的考察情况,认为华阳地处秦岭腹地,隔汉江巴山可与川陕革命根据地呼应,向东可与商洛连为一体,向北可直接威胁国民党后方,但是,这一带皆是崇山峻岭,悬崖峭壁,人烟稀薄,粮食、物资更为困难,只宜于少数部队开展游击战。
因此省委进一步提出了“红军还是拟以商洛为中心区域,向豫西湖北地区发展”,来建立鄂豫陕革命根据地的指导思想,并且认为,创建鄂豫陕根据地对于配合川陕、陕甘边、陕北苏区与红军的行动有着重要的意义。
在发展前途上,向东可以深入河南,发展中部的苏维埃运动,向东南可以恢复鄂西及豫鄂边苏区与鄂豫皖老苏区取得联系,打通南北两个苏区。会议还对少数同志认为”红25军力量单薄,独立创建根据地有困难”,主张入川汇合红四方面军的错误观点进行了批评,仍“坚持鄂豫陕边区建立新区的任务不动摇”。
这次省委会议进一步坚定了干部群众在鄂豫陕边区建立革命根据地的信心,而且为后来在郧西、旬阳、山阳,镇安边;蓝田、柞水、商县边;洛南、商县、丹凤、商南、卢氏边等地建立4个巩固的根据地打下了思想基础。
3月16日,红25军按省委决议挥师东征,前往商洛一带。
要我说出红军,除非铁树开花
红25军撤离华阳不久,敌人就调动兵力,从3月29日至7月中旬,对华阳进行了三次重兵围剿。华阳区革命委员会领导苏区人民与敌巧妙周旋,华阳游击队,茅坪游击队声东击西,设伏游击,迫敌两个营的正规军仓皇逃窜。
4月中旬又分兵伏击,前往华阳围剿的黄鼎安、周玉川所部保安大队惨遭失败。4月25日,敌以一个正规营,三十八军特务工作队及三个保安大队组成600余人的清乡队,从茅坪、黑峡方向,夹击华阳苏区。敌人采取步步为营的方式,对苏区进行疯狂烧杀、掳、掠,苏区干部、游击队战士虽据要隘,然而终因弹尽粮绝,寡不敌众,伤亡过大,失败而解体。
华阳苏区虽然只存在了143天,红25军主力在华阳也只停留了9天时间,然而,这里却是红25军撤离鄂豫皖革命根据地后休整时间最长的地方,红军和人民在华阳建立的生死与共的血肉关系传为佳话。
杨家滩村护理红军伤病员的农民蒲光友,为保护红军战士献出了宝贵生命;吊坝河村的游击队员黄正文,把在石塔河战斗中负伤的红25军班长黄仕儒背到几十里以外的花椒园一个岩洞里隐藏起来;吊坝河乡苏维埃主席朴顺才的儿子,年仅12岁的浦海水在敌军的百般拷打下,始终不说出一个革命者的姓名,最后被敌在脑门上钉铁钉,鼻子里灌辣椒水等酷刑致死;
游击队员梁绪娃拒绝给敌军带路,追剿游击队,被敌人在高家坪刀劈分身,从容就义;
石塔寺乡苏维埃主席曾喜,游击队员刘道仁、冯水娃,戴瓜瓜等坚贞不屈,惨遭活埋;
地下县委交通员李茂林被敌拔舌剜眼,削鼻割耳,英勇捐躯;伍启汉等18名烈士在茅坪镇的龙凤山被敌突袭包围杀害……
一时间,华阳山区腥风血雨,20个村庄被敌抢劫,17户革命者的家被抄劫一空,67名烈士献出了宝贵的生命。
现在,每当在烈士鲜血染红了的地方漫步,依稀还能听到他们在逼供拷打和临刑就义时那不卑不亢的声音: “要杀要砍脸色不变,要投降变节,除非日出西山!枪毙刀剐,老子不怕,要我说出红军,除非铁树开花!”
“苏维埃红色万岁!”
“游击队万岁!”
重整旗鼓,秦岭游击队继起
华阳苏区在敌人的三次围剿之后,党的政权组织和游击队被冲散、解体。除部分同志辗转迂回,找到红军主力,继续驰骋战场之外,一些同志被杀害,还有一些同志被迫隐名匿迹。
华阳革命委员会委员孙鸿同志矢志不渝,在二郎坝赶上红25军主力,一路北上到达陕北。1936年春又被党派回陕南,在中共陕南特委书记郑位三同志领导下工作,成立秦岭游击队,以“赤化陕南,夹攻关中”配合全国革命形势发展。
当时,中共中央在延安为部署各路红军的行动,准备了一个与共产国际连接的“河西计划”。令长征途中,于8月下旬进入甘南,控制漳县、通渭、渭源、成县、两当、徽县、康县等8个县城及其他地区的“二方面军出陕甘交界的凤县、宝鸡、两当、徽县等地,将陕南苏区与甘南苏区连接起来”。
基于这种部署,中央军委主席毛泽东,副主席周恩来,1936年9月23日打电报给红二方面军政委任弼时,总指挥贺龙和红军总参谋长刘伯承,明确指出:“陕南尚存在三个游击区:
(一)为甘陕边所包括郧西、镇安、旬阳、山阳、柞水、商州以南地区;
(二)为豫陕边所包括商州、东部商南、卢氏、内乡、淅川地区;
(三)为汉中方面包括城固、洋县、宁强、佛坪地区。该部逼近汉水,部分土地奇丰,靠地则岭大林密,适宜于游击,陕南因造种鸦片,捐税奇重,土匪骚扰,粮食颇缺,群众斗争也很热烈。”
孙鸿按照党的指示,先回华阳,联系当年红二十五军遗留的伤病员,游击队员及积极分子黄仕儒、孙朋、孙鹤、张学敏、贺成柱等人,到太白县、眉县、歧县边境一带大林场,以背木板为掩护,购买枪支弹药,发展游击队员,经过几年的精心筹备,于1943年4月在太白山大苍梁正式竖起“秦岭游击队”大旗,开展游击战。孙鸿担任游击队长,在秦岭山区频繁活动,声东击西,南征北战,建立了地域广大的抗日游击区,东至潼关,南到汉江,西愈宝鸡,北至渭河区域的人民群众、爱国民主人士。一提起秦岭游击队,众口称赞,汉奸、恶霸、地头蛇无不谈虎色变,破坏抗日的国民党地方政府屡遭重创。
于是,书信、电报逐级上报,蒋介石急令第八战区副司令长胡宗南“限日剿灭秦岭游击队,严惩匪首孙鸿”。胡宗南立调钟在尧一个正规师、汉中黄一甲、宝鸡王润宣和商洛等地的保安团,计3000多人,组成秦岭守备区,封锁交通,圈地移民,切断游击队和群众的联系,把秦岭游击队围困在荒山野岭之中。
游击队在内无粮草,外无援兵,又无上级党组织领导的困境中,吃树皮,挖草根,嚼棉衣破絮,凭借深山密林,同敌人周旋。
数月后,孙鸿为保护骨干力量,令仅存的十几名游击队员,埋藏了武器,隐蔽山乡,自己在与洋县党组织取得联系后,只身下山到国民党洋县政府“自首”。后又由党组织营救出狱,潜回华阳,在深山一所学校教书栖身,继续从事党的地下活动。
一切为了人民的人,人民把他举得很高很高
1989年6月29日,海拔1100多米的华阳烟家岭山头上,彩旗飘扬,从各地赶到这里来的上千名中小学生、干部、工人、农民、革命老同志,齐聚一起,为直插云霄的一尊丰碑剪彩。——这是中共洋县县委、洋县人民政府正在举行的“洋县革命烈士纪念碑”落成典礼。
纪念碑东侧是全国政协主席李先念题词:“红二十五军的长征是红军长征史上的光辉一业!”西侧是全国政协副主席程子华题词:“烈士精神永垂不朽!”北侧写着:“死难烈士万岁!”
整个碑高19.35m,宽2.5m,象征着1935年中国鄂豫陕省委领导的中国工农红军第二十五军长征到华阳,创建并由中共洋县县委领导的洋县历史上人民当家做主的红色政权。碑体大理石贴面,黑底金字,铭刻着为人民的革命事业献出宝贵生命的228名烈士的英名。
星移斗转,光阴荏苒,88年过去,华阳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华阳现在已建成集红色绿色于一体的旅游景区, 从洋县游客集散中心广场出发,沿洋华专线一路向北,一小时后.便可到达耸立在烟家岭上的华阳烈士纪念碑和余家大院的红二十五军司令部旧部瞻仰。
饮水思源,人们对先烈的怀念越来越深。
每当给远道而来的游客讲述这些故事时,一些人不理解,纪念碑上许多人当时根本就不是共产党员,为什么却为共产党的事业献出自己的一切?
像12岁的孩子蒲海水,在如今这样年龄的孩子,恐怕还在母亲的怀里撒娇,在阳光灿烂的校园坐在舒适的教室读书。尽管,他们受尽酷刑,受尽凌辱,最终牺牲了,但他们没有一点埋怨,没有一丝一毫要索取什么,更没有以功臣自居。相反,人民却把他们的名字高高地刻在石头上,铭记在心坎上,一代一代地传颂。
昨天是今天的过去,昨天更是明天的历史。一位诗人说:“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骑在人民头上的人,人民迟早要把他摔碎,一切为了人民的人,人民把他举得很高很高。”华阳革命烈士以及所有与华阳这个伟大而光荣的名字有关的革命人物就是“一切为了人民的人”,人民会把他们举得很高很高!
(文/ 朱正钢)
欢迎走进“五色石文斋”。如果您喜欢,请点击关注,也欢迎您分享、评论。在这里随时有精彩的文章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