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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毛头小子,你说你当过兵,你能给我验证一下吗?"坐在我对面的队长李明抬起眼皮,上下打量着我。
我站得笔直,像在部队一样:"李队长,我是71年入伍,81年退伍的,八一钢铁厂子弟兵,服役期间荣立三等功一次。"
那是1981年冬天,我刚退伍不久,被分配到市自行车厂保卫科当一名普通保安。在那个年代,能分配到国营厂子已是万幸,何况还是全市最大的自行车厂。

我叫高志强,那年26岁,身高一米七八,体格健壮,是个标准的退伍军人样子。在部队那十年,我当过通讯员,开过坦克,后来在炊事班当了三年炊事员。
自行车厂坐落在市区东郊,占地十几亩,有工人近两千人。那时候,自行车是"三大件"之一,跟缝纫机、手表一样金贵,家家户户都盼着能有一辆。我们厂生产的"雄鹰"牌自行车在全国都有名气,供不应求。
保卫科共有十二个人,都是退伍军人。我的工作很简单,穿着厂服,挎个布包,每天在厂区转悠,查查门窗,看看锁,防火防盗防破坏。工资四十二块五,一个月下来,除了交伙食费,还能剩二十来块钱。
"老高,听说你做饭手艺不错?"一天,科长张德昌叫我去办公室。他是个五十出头的老党员,做事严谨,讲话不疾不徐。
"在部队炊事班待过,会几手粗活。"我如实回答。
"明天厂里接待省里领导,食堂人手不够,你去帮帮忙。"张科长抽着一根烟,眯着眼睛说道。
我没多问,答应下来。第二天一早,我就到食堂报到。那天,我做了几道拿手菜:红烧肉、糖醋鱼、爆炒肉片,获得了领导们的赞赏。

"好家伙,这菜做得比咱们大饭店还有味道!"市公安局马局长吃完饭专门问是谁做的菜。他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干部,身材微胖,说话中气十足。
"是我们保卫科的高志强同志,刚从部队退伍不久。"厂长介绍道。
"手艺不错,人也结实,可惜了。"马局长若有所思地说。
我不知道这次偶然的露脸会给我带来什么,只是回到保卫科继续我的巡逻工作。每天清晨六点,我们几个保卫科的同志穿着深蓝色厂服,围着厂区转上一圈,看看有没有异常情况。
一个星期后的下午,张科长把我叫到办公室:"老高,公安局想调你过去,你觉得咋样?"
我愣住了:"调我去公安局?干啥呀?"
"他们食堂缺个炊事员,看中你的手艺了。马局长点名要你,是个好机会。"张科长边说边给我倒了杯茶,那是八十年代初常见的玻璃杯,上面印着红色牡丹花。
我心里有些失落。十年军旅生涯,退伍后还是只能当个炊事员。虽然从自行车厂到公安局,看似是个晋升,但实质工作却没什么变化。

"工资能高一些不?"我试探着问。
"差不离,但公安局条件好些,以后有机会进入正式编制。你小子有福气啊,多少人想进公安系统还进不去呢。"张科长抽着"大前门"香烟说。
那个年代,进入公安系统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的事情。公安局不仅福利好,而且社会地位高,是实打实的"铁饭碗"。
"我回去和媳妇商量商量。"我说。
回到家,我把这事告诉了妻子李巧云。她是纺织厂的工人,我们结婚三年,有个两岁的儿子。我们住在单位分配的一间十五平米的平房里,厨房和厕所都是公用的。
"去啊!有啥好考虑的?"巧云放下手中的针线活,毫不犹豫地说,"公安局多好,以后咱家在单位里也有面子。做炊事员咋了,能进公安局就不错了,馋死那些想进不得的人。"
巧云的话点醒了我。在那个特殊年代,能进入公安系统工作,确实是很多人难以企及的机会。即使是从炊事员做起,未来的发展空间也比在自行车厂大得多。
第二天,我向张科长表示同意调动。手续很快办妥,一周后,我正式成为市公安局食堂的一名炊事员。
公安局的食堂比我想象的要大得多,每天要负责三百多名干警的三餐。我被分配到主食科,负责蒸馒头和做面条。工作量比在自行车厂大了许多,但工资也从四十二块五涨到了五十六块。
"老高,这一笸箩馒头三两一个,一次蒸一百二,你看着办。"食堂主任王师傅是个六十岁的老同志,一辈子在食堂干,掌勺功夫了得。
我每天早上五点起床,骑着二八自行车去局里。无论刮风下雨,都要蹬上半小时才能到单位。到了食堂,先生火、和面、蒸馒头,准备早餐。中午和晚上则要做面条、米饭等主食。

"小高,你这馒头蒸得真好,又白又软,比老王的强!"一天早上,一位女干警笑着夸我。
食堂里有十几个人,大多是上了年纪的老师傅。我最年轻,干活也最卖力,慢慢赢得了大家的认可。
"老高,你小子手脚麻利,学东西也快。看你在部队待过,有那股子劲头。"王师傅常夸我。
我没有辜负王师傅的期望,不仅把馒头蒸得松软可口,还学会了做各种面点:花卷、包子、饺子、葱油饼。每逢过节,局里有招待任务,我总能一展身手,博得不少赞誉。
"你这手艺,在哪都饿不着。有手艺的人,腰杆子都硬。"王师傅摸着花白的胡子说,眼睛眯成一条缝。
就这样,我在食堂干了大半年,成了小有名气的"高师傅"。这期间,我也渐渐熟悉了公安局的情况。局里共有十几个科室,每个科室都有特定的职责。办公楼前的院子里,停着几辆吉普车和摩托车,每天早晨,干警们都穿着整齐的制服,精神抖擞地出入其中。
那时,我常在心里羡慕这些干警。他们有相对高的工资、体面的制服、受人尊敬的身份。而我,只是食堂里蒸馒头做面条的"老高"。有时候,我会在心里琢磨:我这辈子就这样了吗?
1982年6月的一天,我正在厨房和面,突然听到外面一阵喧哗。我跑出去看,发现食堂外的篮球场上,几个干警正围着一个垂头丧气的年轻人。
"看到没,这小子想偷局里的摩托车,被门卫发现了。"王师傅告诉我。
我好奇地走近,听着干警们对那个年轻人的训话。不知怎的,看着那个眼神躲闪的年轻人,我心中突然涌起一股正义感。若是在部队,我们绝不容忍这种行为。

"老高,发什么呆呢?面和好了没有?"王师傅在后面喊我。
"好了好了,马上就好。"我回过神,继续手上的活计。
"老高,你来一下办公室。"一天,王师傅叫住了我。那是一个周六下午,食堂刚收工。
我擦了擦手,跟着王师傅去了食堂办公室。办公室里坐着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戴着眼镜,面色严肃,手里拿着一个公文包。
"这是政治处李主任,找你有事。"王师傅介绍道。
"高志强同志,我看了你的档案,你在部队服役十年,表现很好。"李主任翻看着我的材料,声音低沉有力,"现在治安大队缺人手,局里考虑调你过去,你愿意吗?"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去治安大队?做什么?"
"当干警啊,穿上制服,走上岗位。"李主任笑了,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当然,需要先培训一下。马局长对你挺赏识,说你有那个样子。"
我的心跳如擂鼓。当干警!这是我从未敢想过的事情。在那个年代,公安干警是多么令人向往的职业!
"我...我能行吗?"我有些不自信,"我只有初中文化。"
"学历不是主要问题,关键看能力和品质。你在部队十年,有纪律性;在食堂这段时间,表现也很好。关键是你身体素质好,气质也符合。"李主任认真地说,"局领导都点头了,就看你的意思了。"
我没有多想,坚定地点头:"我愿意,一定不辜负领导期望。"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从没想过,在食堂蒸了半年馒头,竟然会有这样的机遇。
就这样,我从食堂的炊事员转成了一名见习干警。开始两个月在局里培训,学习法律知识、公安业务和队列训练。虽然有些吃力,但军旅生涯锻炼出来的意志力让我坚持下来。

培训结束后,我被分配到治安大队二中队,主要负责市中心区域的治安巡逻和处理日常警情。中队长李明是个老警察,经验丰富,对我这个新人很是照顾。
"小高,虽然你是从食堂出来的,但别人不知道。穿上这身制服,就代表公安机关,一言一行都要注意。别给咱公安队伍丢脸。"李队长语重心长地说。
我第一次穿上蓝色制服,别上警徽,心里有说不出的自豪。那年代的警服是纯棉制作,有些硬挺,穿在身上格外有气势。腰间别着橡胶警棍,脚蹬黑色皮鞋,走在街上引来不少敬畏的目光。
从炊事员到干警,我的工资提高到了七十八块,加上各种补贴,每月能拿到近百元。这在1982年,已经是相当不错的收入了。更重要的是,我的社会地位有了质的提升。
记得第一次回家穿制服,小区里的邻居们都惊讶地打量我。
"哎呀,老高,你咋当警察了?真神气啊!"邻居刘大妈睁大眼睛问,手里的扇子扇得更快了。
"组织需要,调我去公安局当干警了。"我笑着回答,心里充满了成就感。
巧云更是高兴得不行,专门买了一台"海鸥"相机,让我穿着制服抱着儿子拍了张照片,洗出来挂在客厅最显眼的位置。
"瞧瞧,这是我们家的警察同志!"她逢人就这么介绍我,脸上满是骄傲。
但新工作也带来了新挑战。与在食堂的规律生活不同,当警察经常要加班,有时半夜被电话叫醒去处理警情。冬天的夜间巡逻尤其艰苦,零下的温度里,骑着自行车在街头巡视,手脚都冻得失去知觉。
"习惯就好,这行不就这样吗?咱当警察的,不就是守着老百姓过安生日子吗?"李队长拍拍我的肩膀,递给我一根"大前门"。
确实,随着时间推移,我渐渐适应了干警的工作节奏。处理了几起打架斗殴、偷盗案件后,我的经验也在增长。在部队磨炼出来的纪律性和执行力,让我在公安工作中展现出不错的潜力。

1983年春天,一个偶然的机会改变了我的命运轨迹。那天傍晚,我和搭档老王在人民路巡逻时,发现一个形迹可疑的男子鬼鬼祟祟地在一家国营商店外徘徊。
"看那个蓝褂子的,像不像在踩点?"我小声对老王说。
老王点点头:"咱跟上去看看。"
我们远远地跟着那男子,直到他拐进一条小巷。突然,男子加快脚步,似乎发现了我们。
"站住!公安机关!"我大喊一声,冲上前去。
男子丢下手中的包裹就跑。我凭借年轻和军人出身的体能优势,几个箭步追上,一个飞扑将他扑倒在地。老王随后赶到,我们合力将其制服。
"干得好!这小子最近在咱们这片作案好几起了。"老王拍着我的肩膀说。
这次行动获得了局领导的表扬。马局长亲自接见了我和老王,并在全局大会上表彰。更让我没想到的是,这次立功经历被写进了当年的年度总结,我也因此被提拔为治安大队二中队的副中队长。
"干警就是要这样,关键时刻冲得上去,危险时刻顶得上去。高志强同志,你是个好同志!"马局长拍着我的肩膀说。

就在我以为生活会一帆风顺时,一场意外打乱了我的步伐。1983年夏天的一个下午,我正在办公室整理案件档案,突然接到家里的电话。
"志强,快回来!儿子发高烧,都烧到四十度了!"巧云的声音充满了焦急。
我立刻请了假,骑车飞奔回家。到家时,儿子躺在床上,面色通红,呼吸急促。我二话不说,抱起儿子就往医院跑。
那时候没有出租车,医院又远,我只能一路狂奔。跑到半路,遇到了一辆公安局的吉普车,是老李开的。他看到我,立刻停车,把我们送到了医院。
医生检查后说是急性肺炎,需要立即住院。可当时正值夏季医疗高峰,病床紧张,住院部的护士长摇头说没有空床位。
就在这危急时刻,老李出示了他的警官证:"同志,这是我们公安局高警官的孩子,情况危急,请想想办法。"
听到"警官"二字,护士长的态度立刻变了:"原来是公安局的同志,我们马上安排。"不到十分钟,儿子就住进了病房。
那一刻,我深深感受到了这身制服的分量。它不仅仅是一份工作,更是一种责任和荣誉。因为穿上了这身制服,我能更好地保护自己的家人和身边的人。
儿子住院的那段时间,我白天上班,晚上守在病房。巧云请了假,全天照顾孩子。每天下班后,我骑车直奔医院,带去新鲜的饭菜和水果。
"志强,你现在是干警了,工作忙,不用天天来。我和孩子能照顾好自己。"巧云心疼地说。
"傻话,再忙也不能不管自己的孩子啊。"我摸着儿子的头说。
在医院的那些日子里,我认识了不少医护人员。他们得知我是公安局的干警后,对我们家的照顾格外周到。那时候,公安干警在老百姓心目中的地位很高,是正义和安全的象征。
儿子出院后,我更加珍惜这份工作,也更加理解了公安工作的意义。我不再是简单地完成任务,而是把每一项工作都当成对社会的责任。
从此,我的公安生涯正式步入快车道。1984年,我被送到市委党校学习半年,提升政治理论和文化水平。1985年,又被派往省公安学校进修公安专业知识。回来后,我被任命为治安大队二中队中队长,全面负责中队的日常工作。
回想当初在自行车厂当保安时,我曾担心自己的低学历会限制发展。谁能想到,命运会给我开这样一个玩笑:从保卫科到公安局食堂,再从炊事员到干警,最后成为中队长。这一路走来,既有幸运的成分,也有我自身的努力。
"人生没有白走的路,每一步都算数。"我常这样鼓励新进来的年轻干警,"你看我,当过兵,蒸过馒头,照样穿上这身警服了。关键是你有没有这个心,有没有这个能力。"

1986年的一天,我正在处理一起交通事故,突然接到局里电话,说有人找我。我赶回局里,发现张科长正在会客室等我。他已经从自行车厂退休了,鬓角全白,脸上的皱纹更深了。
"老高,你现在可是大忙人啊,不容易见到面了。"张科长笑着说。
"张科长,您这话说的,有事您招呼一声,我马上到。您可是我的贵人啊!"我倒了杯茶,递给他。
"哪里哪里,是你自己有本事。我今天来是想托你个事,我外甥想报考警校,想请你指点指点。"
我拍着胸脯答应下来:"这事包在我身上。您当年帮我调到公安局,我这辈子都记着呢。"
张科长离开后,我在办公室坐了很久,回想着这些年的经历。如果当初不是张科长推荐我去公安局食堂,如果不是马局长在食堂发现我,如果不是我在关键时刻抓住机会......我的人生可能会完全不同。
如今,时光荏苒,已过去四十多年。我从公安系统退休已久,鬓角的黑发早已被白霜覆盖。但每当我路过那座老旧的自行车厂,看到斑驳的厂牌,我仍会想起那个1981年冬天,我站在保卫科办公室,听到要去公安局食堂当炊事员时的复杂心情。
谁能料到,正是那次看似不起眼的调动,彻底改变了我的人生轨迹?每个人的道路都不同,而我感谢命运给我安排的这条路——从一个普通退伍军人,到穿上警服守护一方平安的人民警察。
这段经历教会了我:人生没有完全的偶然,每一次看似微不足道的改变,都可能是通往不同人生的转折点。面对机会,要有勇气尝试;面对困难,要有毅力坚持。
"那个毛头小子,你说你当过兵,能给我验证一下吗?"如今,我有时会对着照片中那个穿着制服的年轻人问道,仿佛回到了当年刚进公安局的情景。只不过,现在那个回答的声音,已经带着岁月的沧桑和人生的厚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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