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挠痒刑插图
几个世纪以来,从古罗马人到纳粹德国人,每个时期的人都使用挠痒刑来惩罚或审讯囚犯。
挠痒似乎是一种无害的、好玩的行为,但实际上,它有着悠久而复杂的历史,跨越了不同的文化和时代。几个世纪以来,挠痒能让人哭笑不得,引起不适,这种行为让人们着迷,有些文化甚至把“挠痒折磨”作为一种惩罚方式。
像中国汉朝和德国纳粹时期这样强大的政权,都把挠痒作为一种酷刑来审讯、虐待、羞辱或统治他们的受刑者。罗马帝国还将挠痒作为一种惩罚手段,有时甚至让山羊舔掉囚犯脚上的盐,以加剧受刑者的痛苦。
对于那些经历过挠痒折磨的人来说,挠痒折磨可不是闹着玩的。
挠痒行为中快乐和痛苦的关系1755年,意大利画家彼得罗·隆吉(Pietro Longhi)的油画作品《挠痒痒》
任何人,尤其是那些和兄弟姐妹一起长大的人,都能理解被人挠痒的感受。这种行为包括一个人反复抓挠或戳另一个人的敏感部位,会刺激一种生理反射现象,通常包括无法控制的笑声和肢体的扭动。
在古代,古希腊哲学家亚里士多德(Aristotle)认为怕痒是人类独有的特性,他声称这是因为我们敏感的皮肤和独一无二的笑的能力。然而,后来的动物实验,包括黑猩猩,老鼠,甚至鳟鱼,将揭穿这一理论的准确性。
不管挠痒是不是人类独有的特性,挠痒折磨让受害者动弹不得、感到不舒服的效果将在几个世纪里继续吸引着人们。
在近代早期,挠痒行为为哲学家们提供了一个研究快乐和痛苦本质的案例。
据美国《柜橱》杂志报道,法国哲学家勒内·笛卡尔(René Descartes)声称,挠痒行为会使身体以一种与疼痛非常相似的方式兴奋起来。笛卡尔表示,一个人体验到快乐,当感官对象在神经中产生某种运动,如果神经没有足够的力量来抵抗它,就有可能伤害神经,就像被挠痒时发生的那样。
笛卡尔在给当时荷兰乌得勒支大学校长吉尔伯特·沃埃特斯(Gilbert Voetius)的信中,进一步解释了快乐和痛苦之间的这种奇妙关系:“我们很自然地喜欢感觉自己被各种各样的激情所激发,甚至是悲伤和仇恨。当这些激情仅仅是由我们在舞台上看到的奇怪事件引起的,或者是由其他类似的东西引起的,这些东西不会以任何方式伤害我们,但似乎通过刺激我们的灵魂来影响我们。”
正是因为挠痒引起了这种不适反应,它才成为历史上可靠的折磨方法的一部分。
世界历史上奇异法的使用一幅描绘山羊舌头舔受刑者挠痒折磨的画
挠痒作为一种惩罚和酷刑形式在世界许多地方都有其根源。
中国汉朝时期,据说使用挠痒刑,因为挠痒恢复时间快,而且不会在受刑者身上留下永久的痕迹。在日本,一种被称为“无情地挠痒痒”的挠痒酷刑是惩罚方式的一部分,这种惩罚是一种针对罪犯的创造性和残酷性的私人惩罚制度。
虽然许多施虐者喜欢挠痒,因为它很少造成持久的伤害,但是在极端情况下,它会导致窒息、动脉瘤和其他与压力有关的伤害。
为了惩罚罪犯,古罗马人使用了一种特别残忍的方式,用山羊挠痒。
施虐者会把受刑者绑起来,把受刑者的脚浸在盐水里。随后,一只山羊会舔受刑者的脚,让受刑者处于一种身体激动的状态,最终,当山羊粗糙的舌头刺进受刑者的皮肤时,受刑者会感到疼痛。
荷兰生理学家约斯特·梅尔卢(Joost Meerloo)在他1966年的书《笑的生物学》中描述了这种奇怪的惩罚形式:“受刑者的脚底被盐溶液覆盖,这样山羊被盐吸引,就会用粗糙的舌头舔掉脚上的盐,并不断地挠皮肤。这样,咸皮肤就逐渐被磨掉了。之后,受伤的皮肤会再次被盐溶液覆盖,直到受刑者死于折磨为止。”
两只山羊正在给受刑者舔脚挠痒刑的插图
在英国维多利亚时代,挠痒折磨出现在许多家庭暴力的描述中。1869年,英国最早的小报之一《警察新闻画报》刊登了一篇故事,讲的是一个女人和她的丈夫迈克尔·帕克里奇(Michael Puckridge)的故事。迈克尔告诉他的妻子,他已经找到了治疗妻子静脉曲张的方法,他把妻子绑在一块木板上,然后开始给她的脚挠痒痒,直到她发疯。
另一则故事,也发生在夫妻之间,是欧洲一个知名的哑剧。
保罗·玛格丽特(Paul Margueritte)在19世纪创作的虚构戏剧哑剧《杀妻的皮埃罗》中描述了皮埃罗(Pierrot)给妻子科隆比纳(Columbine)挠痒痒致死的故事。据报道,保罗的灵感来自于法国唯美主义诗人泰奥菲尔·戈蒂耶(Théophile Gautier)的一首对联:“一个丈夫给他妻子挠痒痒,使她笑着放弃了自己的生命的故事。”
虽然其中许多说法完全是虚构的,或者无法证实,但是它们的内容对历史学家和学者来说仍然有价值。为什么挠痒折磨是艺术和媒体中反复出现的主题?它说明了人类的心理,或者人类的性行为是什么?
挠痒行为是一种性满足挠痒痒被比作情欲快感的插画
一些历史学家通过性幻想的视角重新分析了关于挠痒折磨的历史记载。
根据约斯特的说法,像迈克尔和皮埃罗这样的故事不仅仅是关于配偶虐待的故事,还是性满足的隐喻。
约斯特解释说:“从更深的意义上说,被挠死意味着参与性高潮,体验由极度狂喜的性满足引发的死亡和复活感觉。”
事实上,纵观历史,挠痒行为一直被用于性游戏。有传言说,像沙俄女皇叶卡捷琳娜二世(Catherine II)这样的人物也可能拥有一些情色形状的家具,她也参与了性挠痒游戏。
据说,沙皇伊凡六世(Ivan VI)的母亲、摄政王安娜·利奥波多芙娜(Anna Leopoldovna)至少有六名侍从会一边给她挠脚,一边唱淫秽歌曲。
然而,很明显,挠痒折磨不仅仅是一种性行为。
挠痒折磨的现代应用1860年,欧洲画家托马斯·韦德(Thomas Wade)的油画作品《男人用羽毛挠女人的鼻子》
不幸的是,有证据表明,直到20世纪,政治权力才开始使用挠痒的酷刑来惩罚和羞辱囚犯。
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一个名叫约瑟夫·科胡特(Josef Kohout)的囚犯声称他目睹了纳粹德国狱警给一个囚犯挠痒痒,这是一种酷刑。
约瑟夫在他1972年的书《粉红色三角形的男人》中写道:“党卫军中士和他的手下玩的第一个‘游戏’是用鹅毛挠受刑者的脚底、两腿之间、腋窝和裸体的其他部位。受刑者爆发出一声尖利的笑声,但很快就变成了痛苦的叫喊,泪水顺着他的脸流了下来,他的身体被锁链扭曲了。在这种挠痒痒的折磨之后,他们让孩子在那里挂了一会儿,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流了下来,他无法控制情绪地哭泣着。”
如今,挠痒刑最常用于家庭领域,通常是在兄弟姐妹之间。然而,即使在这种情况下,它也可能是一种虐待行为。
美国社会工作学博士弗农·维赫(Vernon Wiehe)在他的《兄弟姐妹的虐待:隐藏的身体、情感和性创伤》一书中发表了一项研究,该研究对150名成年人进行了调查,发现童年时期的挠痒折磨会产生极端的生理反应,包括呕吐、窒息,甚至小便。
在所有这些情况下,被挠痒痒的人可能会笑着忍受折磨。但正如我们所见,挠痒折磨一点也不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