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最新事件 ■素材：宋子明

（本人用第一人称写故事，素材有原型，但情节有所演绎，请勿对号入座！）

我叫宋子明，是土生土长的青山县人。1987年春天，我大学毕业分配到育才中学教生物课。说实话，那会我二十七岁，已经是个不小的年纪了，却还是个老光棍。我妈天天唠叨我找对象的事，搞得我心烦意乱。

开学第一天，我穿着件发白的蓝色中山装，推着那辆破旧的永久牌自行车，来到了育才中学。学校是一排排低矮的红砖平房，操场边有几棵老槐树，春风一吹，细碎的花瓣纷纷扬扬地洒落下来，落在我那被我妈用旧布片擦得锃亮的皮鞋上。

我被分到高三（4）班当班主任兼生物老师。一进教室，我就觉得气氛不太对劲。因为这个班的学生看起来都有点玩世不恭的样子。特别是坐在第三排靠窗位置的那个女生，扎着一个蝴蝶结发卡，笑嘻嘻地看着我。我后来才知道，这个叫陈小蕊的女生，是咱们青山县有名的校花。

我先自我介绍：“同学们好，我是你们新来的班主任，也是你们的生物老师宋子明。宋，就是宋朝的宋；子，就是孔子的子；明，就是光明的明。”

“宋老师，那你是不是特别聪明啊？”陈小蕊突然问了一句，引得全班哄堂大笑。

我有点尴尬，咳嗽了一声：“同学们都安静！现在是上课时间，要保持课堂纪律！”

可是，这帮学生似乎并不把我这个新来的老师放在眼里。特别是陈小蕊，不光自己上课开小差，还总是和周围的同学说话。我叫她回答问题，她就装傻：“宋老师，对不起啊，我刚才走神了。”

这天，我正在讲解蛇的生态习性。我说：“同学们，蛇是爬行动物，全身都覆盖着鳞片。它们没有四肢，靠腹部的鳞片和肌肉的蠕动来行走。。。。。。”

正说着，教室后面突然传来一阵骚动。我回头一看，只见陈小蕊趴在课桌上，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

“陈小蕊同学！”我提高了声音，“你既然这么困，就站起来回答一下，蛇类有哪些特征？”

陈小蕊慢悠悠地站起来，吊儿郎当地说：“报告宋老师，蛇嘛，我知道，就是那种长长的，没手没脚，滑溜溜的爬来爬去的东西呗。”

全班又是一阵哄笑。我气得脸都红了：“陈小蕊，你这是什么态度？这可是高考重点。。。。。。”

话还没说完，我突然感觉肩膀上一沉，好像有什么东西搭在了上面。我一转头，看见一条青色的蛇正吐着信子，在我肩头晃动。我吓得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啊！蛇！”我惊叫一声，拼命地拍打肩膀。

教室里爆发出一阵更大的笑声。这时我才发现，那条蛇是假的，是用橡胶做的玩具蛇。而陈小蕊正捂着肚子，笑得前仰后合。

我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陈小蕊：“你，你给我出去！”

陈小蕊不以为然地耸耸肩：“哎呀，宋老师，我这不是为了配合你讲课嘛。你不是在讲蛇吗？我这不是给你找了个‘教具’吗？”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时，教导主任王德胜听到动静走了进来。了解情况后，他严厉地批评了陈小蕊，给了她一个记过处分。

放学后，我提着公文包往家走。路过操场的时候，看见陈小蕊正被几个女同学围着。她们看见我，立刻停止了说笑。我听见陈小蕊小声嘀咕：“切，一点幽默感都没有，真是个老古板！”

我骑着自行车回家，心里五味杂陈。那条假蛇的事情很快在学校里传开了，我成了师生茶余饭后的笑料。回到家里，我妈还在絮絮叨叨：“子明啊，隔壁李婶说她外甥女今年二十三，在邮电局工作，要不要。。。。。。”

“妈，别说了！”我烦躁地打断她，“我现在只想安安心心教书，别的什么都不想！”

我妈叹了口气：“你都二十七了，再不找对象，就真的要打光棍了！”

我摆摆手，钻进了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我忽然觉得很委屈。我不就是想好好教书吗？怎么就这么难呢？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被一条真的大蛇缠住，怎么挣扎也挣脱不开。。。。。。

第二天一早，我又骑着自行车去学校。刚到校门口，就听见有人喊我：“宋老师！”

我回头一看，是陈小蕊。她手里拿着一个纸包，有点扭捏地说：“那个，宋老师，这是我妈做的包子，算是给你赔罪的。”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个刁蛮的丫头还知道认错。但我还是板着脸说：“以后好好上课，别再捣乱了。”

陈小蕊撇撇嘴：“知道啦！不过宋老师，你真的应该多笑笑，整天板着个脸，小心找不到媳妇哦！”

说完，她就蹦蹦跳跳地跑开了，留下我站在那里哭笑不得。那天的包子很香，是韭菜馅的。我一边吃一边想，这个陈小蕊，还真是个有意思的丫头。

时光飞逝，转眼就到了高考。陈小蕊的成绩还不错，考上了外地的一所大学。临走那天，她特意来找我道别。

“宋老师，对不起啊，我知道我调皮捣蛋，给你添了很多麻烦。”她的语气难得的认真。

我摆摆手：“没事，你以后在大学要好好学习。”

她眨眨眼睛：“宋老师，你也要加油啊！一定要找个好媳妇！”

我被她逗笑了：“去吧去吧，别贫了！”

看着她蹦蹦跳跳离开的背影，我忽然有点感慨。年轻真好啊，可以这么无忧无虑。

后来，我在母亲的撮合下，和一个小学老师结了婚。我们生了个儿子，取名宋思远。可惜好景不长，妻子在思远五岁的时候因病去世了。从此，我就一个人带着儿子过日子。

日子就这样平淡地过去了。思远长大了，考上了大学，还在学校里谈了个女朋友。2007年的春天，思远说要带女朋友回家见我。

那天，我特意炒了几个拿手菜。门铃响的时候，我赶紧去开门。门一开，我就愣住了。因为站在思远身边的姑娘，和二十年前的陈小蕊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爸，这是我女朋友陈雨彤。”思远介绍说。

我还没回过神来，身后又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宋老师？！”

我转过头，看见一个优雅的女人站在那里。虽然已经过去二十年，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是陈小蕊！

“你，你是。。。。。。”我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

陈小蕊也是一脸震惊：“没想到，真是没想到。。。。。。”

原来，陈雨彤就是陈小蕊的女儿！二十年前捉弄我的调皮校花的女儿，现在要成为我的儿媳妇！这是什么缘分？

那天的饭局有点尴尬。思远和雨彤不知道我们之间的往事，还在甜甜蜜蜜地说着他们的事。而我和陈小蕊则是欲言又止，每次目光相遇都会迅速移开。

吃完饭，趁年轻人收拾碗筷的时候，陈小蕊把我拉到了阳台上。

“宋老师，对不起。”她说，“二十年了，我一直觉得很抱歉当年做的那些事。”

我笑了笑：“都过去了。”

她看着我：“这些年，你还好吗？”

我点点头：“还行，就是一个人带孩子有点累。你呢？”

她叹了口气：“我也是。雨彤的爸爸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和我离婚了。”

我们相对无言。夜色渐渐深了，春风吹过，还是有点凉。

“宋老师，你说这是不是命运的安排？”陈小蕊忽然问道，“二十年前我用假蛇吓唬你，现在我的女儿要嫁给你的儿子。”

我望着远处的灯火，心里五味杂陈。二十年前的恶作剧，让我当了二十年的单身汉，如今她女儿要嫁给我儿子，这是不是老天跟我开的另一个玩笑？

你说，这到底是报应，还是另一种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