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越自卫反击,云南方向为何打得最好,杨勇感慨:毛主席有远见

灵薇聊历史 2023-03-25 13:55:01

柳元麟执掌逃缅蒋残匪指挥权后,曾数次整编残匪各部。到1958年底,蒋残匪兵力大增,拥有5个军、2个区,8000人之多,进入了“第二个黄金时期”。

蒋残匪能编5个军、两个军区,却只有8000余人,似乎不成比例。

从蒋军几十年间的作战、发展看,蒋军的正规部队的编制是有定数的,即每个师万余人。

1930年12月,我军在江西中央苏区第一次反“围剿”作战中,龙冈一战,歼灭敌18师师部及两个旅,共9000余人,如果加上留守的敌54旅,敌18师就有1万余人。

1947年5月,我军在山东战场的孟良崮役中,歼灭了敌人自诩为“五大主力”之一的整编74师,共30000余人,由于整编师相当于整编前的军,所以一个普通的师还是万余人。

到了蒋残匪溃逃缅甸,编制装备就没有谱了,占山为王,人人自称司令,几十人、数百人也是一个军。

按照蒋军编制的惯例,逃缅残匪虽不是一个师的兵力,却编成了相当于7个军的番号,这也算特殊情况特殊对待吧!

柳元麟将5个军编为18个师。每个军所辖的部队和数量都不相等,依照各部队兵力的多少自行编制。

但总体说来,架子大兵力少,残匪的编制情况是:师辖团,团辖队,队辖分队。一个团相当于正规军一个连,一个师相当于正规军一个营。

蒋残匪的武器比较陈旧、混杂,虽几经台湾空投补充,但仍不整齐,有相当部分还是外逃时带岀去的旧装备。

从师团看,匪部主要武器有轻机枪、美式30机枪、卡宾枪、步枪、冲锋枪、手枪、手榴弹等,个别的师、团有一两门60炮,个别的军有75火箭筒。

柳元麟的总部阔气一点,编了一个重兵器大队,其主要武器也只有81迫击炮4门,75无后座力炮10门,75火81箭筒1。具以及火焰喷射器2具。

蒋残匪在缅东北的军事部署,大致成阿拉伯数字的“7”字形,也像一个拐仗。

上部沿楠垒河流域从西到东摆开两个军,大致成一横。

张伟成的第4军部署在我云南省勧海县打洛镇对面的孟马地区,吴运援的第1军部署在我云南省景洪县勧龙镇对面的孟百地区;

下部沿湄公河由东北向西南摆开3个军,大致成一竖,依照第2、第3、第5军的顺序直排到缅泰边界的孟板地区。

其中,孟白了的总部正好处在一竖的中间部位。

就蒋残匪兵力部署的地理位置而言,北面是中缅边界,东面是缅老边界,南面是缅泰边界,仍力扼四国边界地区;就兵力部署的战术思想而言,是前轻后重,似乎以防御为主。

其实,自从李弥1951年组织的两次中等规模的窜犯失败后,反攻云南,重占昆明,再上北京已人人皆知不可能。

北面一线摆开两个军是用于平时小股窜犯,保持与我边境密接触,也有策动、接应边境暴乱和屏障孟白了的作用。

向南一溜摆开3个军和1个总部以及孟白了守备区,主要目的也不是为了防备缅军进攻,而是守卫蒋残匪的政治、经济中心,即缅、泰、老交界的“金三角”核心地区.

蒋残匪在缅东北的活动费用,台湾当局并不是全包下来。当年李国辉、谭忠初到“金三角”时就曾为经费问题向台湾求告,没料到台湾当局的回电竟说“自谋生路”。

于是,李国辉、谭忠开始了毒品经营。尔后,李弥来缅,柳元麟接管,虽都带来了一些美元,但一是台湾先忙于“保卫大台湾”,后急于经济建设,能给蒋残匪提供的经费不多;

二是残匪经营毒品的生意一开便财源滚滚,形成了经济核心。

有关资料表明,蒋残匪在50年代后期,每年向泰国贩运大烟约25万斤左右,所得收入占蒋残匪经费的70%。

其余的30%,绝大多数是台湾拨发的经费,少量是向当地缅甸群众征收的税款。

蒋残匪的军事部署引发了缅军的作战设想:

缅军以部分兵力与我军通力合作,歼灭盘踞在楠垒河流域的匪1军、匪4军;缅军以主力部队在南面,单独歼灭位于湄公河西岸的蒋残匪。

由于捕垒河流域的残匪第、1、第4军都在距我边境线20公里的范围内,缅甸要求我人民解放军进入缅甸境内的纵深不得超过20公里。

于是,我军打击的蒋残匪主要是吴运援的第1军和张伟成的第4军。

蒋残匪第1、第4军共4个师6个团,兵力总共800余人。所以,在300公里宽的正面上只能成点状部署,主要控制重要通道和村庄。

但这两个军并未平均分布,而是将各自的部队相对集中在各自军部附近的有利位置上。

残匪第1、第4军在楠垒河流域共13个点,其中最主要的军部、师部和大多数团部的11个点都在我军作战的活动范围内,是我军捕歼的重要目标。

昆明军区受领作战任务后,经过几个月的越境侦察,捕俘以及技术侦听,对蒋残匪的编制装备、军事部署以及作战地区的地理状况,基本做到了“心中有数”。

1960年11月22日,中国人民解放军驻云南边防部队在中缅边境旧30号界桩至62号界桩地段的300公里正面上,越过国境后,突然向逃缅蒋残匪第1军和第4军发起了猛烈攻击。

孟瓦军部里,1军军长吴运援认为是缅军来攻,命令所部坚决顶住,适时反击。

吴运援心想:萨尔温江大战时,我们被缅军限在景栋,未能打上,现在该露露脸了。

但转念一想,他的部队分布在200公里的正面上,各点守备兵力都只有三五十人,老本钱不能都赔在这里,先打打看,能顶就顶,不能打再溜,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于是又命令部队视情而动,但是,通信联络不畅,有的接到了新命令,有的却只能按第一道命令办,残匪一片混乱。

孟马军部里,4军军长张伟成得知遭受攻击大吃一惊,立即询问孟百了方面情况。

当柳元麟告诉他,景栋以南之缅军也有向孟白了逼近之势。张伟成也判断是缅军主动进攻,遂命令坚守孟马,并调集附近部队向孟马机动,准备反击。

吴运援和张伟成都判断是缅军主动进攻,除了从政治上考虑,认为人民解放军不会进入缅境外,还由于两个军的十数个据点都设在距国境线有十数公里的纵深。

而在这十数公里内的各情报站、哨均未向他们报告解放军越境的消息,设在我境内的特务站等事先也未有任何通告。

我军的作战达成了突然性。

受命之初,我军的作战计划主要集中在两个问题上:一是如何在宽300公里、长20公里这样一个横宽纵短的作战地区进攻分散于10多个点的敌人;

二是如何封锁消息,达成突然性。热带山岳丛林地,群山连绵、沟壑纵横,林密草深,云多雾重,隐蔽条件良好,十分有利于达成突然性,有利于运用袭击战术。

我军这次攻击就是利用此种复杂的地形和气候条件,隐蔽开进,秘密接敌,摸到了敌人的鼻子底下。

在攻击方法上,我军针对敌分散踞守的特点,变一次合围敌一个大部队为一次包围敌若干个小部队的战法,分兵11路,各路独立作战,各个围歼敌人。

从最终战斗结果上看,全歼敌人的只有2次战斗,歼灭敌人大部或绝大部分的有5个战斗,其余4次战斗,由于种种原因,只歼灭了部分敌人。

第3路部队由第8团1营组成。他们的攻击目标是孟育据点,此据点是蒋残匪第3师师部所在地。

我军攻歼孟育匪3师师部的作战计划是:第3连渡过楠垒河后,直插孟育南侧的606高地,切断敌人逃往孟白了方向的退路;

第1连、第2连渡河后,从北面和东面攻击,3个连协力包围歼灭敌人。

第3路部队从1129.0高地越境后,顺山脊一直向河谷行进。

敌人盘踞的地点、我军行进的方向都十分明确,但一下到谷底,高树遮天蔽日,藤葛纵横缠绕,飞机草比人高,脚下非水即泥,战士们只好砍草行逬。

飞机草和热带箭竹常常长在一起,密密扎扎叫你插不进一只脚,砍起来总有一点弹性。

所以一个棒小伙子砍上个把小时早已大汗淋漓,可回头一看,最多只有几十米长的通道。前面依然是看不到头的草。

担任迂回敌后任务的3连见砍草太耽误时间,只好选择左右植被比较稀疏的地方走,在河岔纵横交错的地方左转右旋了几个小时,突然发现了自己砍掉的草。

“我们又绕回来了?!”所有的人都吃了一惊,这半天算白走了。担任向导的侦察兵也不辨东西南北,连走方位角也不灵。

参战官兵在界碑合影

但战斗不等人,能否歼灭匪3师师部又关键在3连。连长一咬牙:走!一直往前走!

战士们你挽我,我拉你,流汗不流泪,坚韧不拔地前进。但不久,又发现了自己曾经走过的路。

就这样,3连在楠垒河北侧的沟谷里走了14个来回,当终于渡过捕垒河时,战斗已快结束。

第3路的第1连、第2连比较幸运,虽然也在沟谷里转了两个圈,但很快来到了咆哮的楠垒河边。跟随部队前进的一位参谋见途中耽误了一些时间,便催促部队赶快渡河。

此处不是渡口,又没有渡船,只好武装泅渡。但由于此段河水湍急,几个战士刚下水就被急流卷走。营长见状,连忙派人重选渡河点。两个连渡河后,向孟育之敌发起了猛烈攻击。

孟育之敌没有听到孟累方面的枪炮声,对我两个连迫近村寨也一无所知。所以,枪声响时,敌人就慌了神。

匪师长曾宪武老奸巨滑,混乱中窜入一缅甸群众的家里,匆匆换上老百姓的衣服,带领几个随从,即向南边的606高地逃去,天亮后继续向孟白了方向潜逃。

其余匪徒则在我攻击分队一阵猛冲、猛打中悉数被歼。

蒋残匪第3师师部大部被歼,我军缴获了许多重要文件和一批武器、弹药、粮食等,控制了楠垒河上的重要通道,斩断了敌从孟百了伸向我大勐龙方向的魔爪。

第8路部队,由第6团的第1营组成,担任攻击残匪第4军军部、第6师师部的攻击任务。

第8路部队从打洛以北出境后,避开驮马路附近敌人的警戒哨,翻山越岭向孟马疾逬。

按照原定作战方案,右翼的7团2营取大迂回动作,先进至孟马西北的捕马河转弯处,控制河谷和驮马路。

左翼的7团1营采取小迂回动作,以少量兵力监视沿途敌人岗哨,主力逼近孟马,从东向西攻击,与右翼部队夹攻孟马,歼灭守敌。

但是,右翼部队一从打洛北侧渡过南拉河,就在沟谷的丛林中迷了路,翻山穿林越走越远而此时,我第11路部队方向已经打响.

匪军长张伟成已得到遭受攻击的报告,只是我第11路部队攻击的般丐之敌未搞清来者何人,还以为是孟羊缅军又寻事端。

般丐紧靠孟羊,孟羊是景栋北部的重要村镇,缅军一直驻有部队,蒋残匪经常搔扰孟羊,缅军也时不时予以警告,关系一直比较紧张。

般丐遭袭,张伟成也判断是孟羊缅军所为,为防止景栋方向之敌攻击孟马,张伟成命令孟马北部的曼窝匪军迅速南下,加强孟马的作战力量。

调整调动已毕,张伟成仍不放心,打电话给曼巴卡,曼巴卡回报无异常,张伟成又询打洛方向的匪军哨卡,正在此时,孟马近旁响起了枪声,张伟成二话没说,脚底板抹油一溜了。

原来,当第8路右翼部队迷路沟谷的时候,左翼部队仍在山林中坚毅挺进,很快逼近了孟马,但由于联络不上,不知道2营迂回情况,1营不敢贸然攻击。

当1营发现盂马东南有一条小路通往踏板卖方向时,便派一部兵力渡过楠马河,准备从东南方向迂回孟马。但我迂回分队刚上河岸,就被一幢草房后的敌警戒哨发现。

“别动!把枪放下!”残匪一个哨兵朝着我军打了一梭子,并用缅语厉声喝道。他也把我军当缅军了。

我军几个战士同时还击,击毙了敌哨兵,草房里的敌人见是解放军,撒腿就跑。孟马战斗就这样打响了。

当残匪知道遭受解放军攻击时,第4军军部和第6师师部都炸了窝。一声后撤,全都屁股朝北,速度相当之快。这与匪军长张伟成关系甚大。

残匪第4军军长张伟成,原籍广东,抗日战争中在原国民党第93师当排长,曾随远征军入缅作战。

景栋撤退时,张伟成所在的连队被日军咬往,唯他的排全部生还,奥妙就是跑得快。

93师在中缅边境组织防御时,张伟成排负责看守军火仓库。1946年,93师北调中原时,张伟成偷盗了二部分武器弹药,拉了一些兵痞留下来组织私人武装。

1950年年初,他又逃到缅甸,在李弥的卵翼下发迹,后又投靠柳元麟。

张伟成负责孟马方向,心里十分有数,解放军近在咫尺,不比孟白了远在天边,首先得有个退的方案,凡事预则立嘛。

今日果真有事,一声“撤”就够了,军部、师部各大小单位都有后撤方案,照着办就行了。

我军左翼部队7团1营见敌已察觉,立即向孟马进攻,抓歼了部分逃跑之敌。

由于我军右翼部队的7团2营未能按计划到达位置,残匪多数逃走。

第11路部队由第9团的两个连队组成,攻击目标是般丐。

般丐位于哥巴卡的正北方,距哥巴卡约6公里,坐落在一山脊线上。但般丐距国境线不足10公里,是匪4军所辖各部最靠国境线的据点。

站在般丐山顶,能东望我国境内的巴大,西望孟羊,南望哥巴卡和孟马,它是楠驿河流域蒋残匪部署的“北极”点了。

般丐附近,向我之面山势陡峭,怪石嶙峋,间以高草矮灌,向孟羊之面则山势较缓,山路隐约,树木高大。

踞守般丐的匪军是匪4团的一部,主要任务是掩护哥巴卡的翼侧,并保持与孟羊的联系。

我第9团的两个连从巴大方向渡过南拉河,迅速向般丐接近。

为了对般丐之敌达成歼灭战,我第9团以一个连队从般丐和哥巴卡之间穿插而过,先占领般丐背后的一个突出部,另一个连队正面攻击,前后夹击敌人。

我穿插敌后的连队刚刚绕过般丐,就被敌人的警戒哨发觉。残匪见攻击来自后方,以为是孟羊缅军来袭,连忙组织抵抗,并上报团、师、军。

我正面攻击部队见敌后方响起枪声,知道迂回分队已经到位,也迅速发起了攻击。一时间,枪声、炮声响彻了山林。

我正面攻击的连队因地形不利,进展缓慢;迂回敌后的连队受敌集火压制,动弹不得,双方形成了对峙。

原来,我军一般认为,敌人的侧后都是其薄弱之处,我军为了弱处开刀,直捣要害,应把主要突击方向选在敌人侧后。因此,以一个加强连从般丐南侧迂回其后。

但般丐之敌与他处敌人不同,它的背后是孟羊,数年来与缅军关系紧张,常常提防缅军来袭。所以,向缅军之斜面则工事构筑较为完善,警戒也较严密。

这样一来,就出现了两个问题,一是我军以硬碰硬,遂成僵局;二是残匪认定是缅军来袭,敢于一试,使敌之据点更难攻克。

由于般丐靠近我国境,接敌路线的通行情况尚好,我第11路部队是300公里的全线中最先打响的部队。不料陷入了僵持。

三五个小时过去;一次又一次组织攻击,都收效不大,我军在研究新的办法。

对峙时间持久,残匪也觉得奇怪。以往缅军来袭,只要顶上三五个小时,对方就会知难而退。如今已十来个小时了,对方仍在积极攻击。

正在迷惑之际,我军又发起了攻击,夺占了村口的一个制高点。残匪这才发现来者并非缅军,呼啸一声,散入丛林,我军随即进行追击和搜剿。

般丐战斗,敌我对峙达11个小时之久,敌溃散时,又值傍晚,我仅歼敌一部。

当年的许多老同志都认为,毛泽东同志的歼灭战标准是不漏一人一马,包括伙夫、马夫在内,何况走了师长、军长。

但今天看来,就热带山岳丛林地来说,这4次不完美的战斗也是相当成功的,也可以说是歼灭战。

当然,如果能击毙或俘获那些重要匪首,胜利就更辉煌了。

在中国人民解放军越过国境线向规定范围内的蒋残匪11个据点实施攻击的同时,缅甸国防军也在积极地作战。

缅军兵分两路,一路孟羊、景栋、孟勇等20公里红线外进行堵击,捕歼从我包围的各据点中撤逃漏网之敌;另一路由景栋南下南昆,向以孟白了为中心的蒋残匪攻击。

但是,我军在北面打得顺利,唯恐抓不住敌人,缅军在南面却打得比较曲折,攻克者不多。

这主要与蒋残军的作战指导思想有关。

蒋残军是我人民解放军的手下败将,深知与解放军作战,越死拼硬打越可能遭灭顶之灾,越是把脚背在肩膀上,越有可能逃命。

所以他们对我军采取逃避决战的方针,不求有得,但求无失。

但是对缅军,如果示弱,今后就不可能在缅甸立足,不能在缅甸立足,也就难以在别处立足。所以对缅军,采取决不退让的方针。

但是,缅军还是取得了很大战果,给蒋残匪以沉重打击,迫使蒋残匪在20公里红线以南的部队纷纷向孟白了地区集中,蒋残匪完全被压缩到湄公河畔了。

囿于“红线”,我军参加中缅边界捕垒河流域作战的部队,在消灭规定的11个据点之敌后,未再向南追击,而在规定的范围内,转入了对漏网残匪的清剿工作。

躲藏在丛林、山洞中的残匪一个个被搜査岀来。

新的界桩在中缅边界线上一根根竖了起来。

到1961年1月20日,我军进入缅甸境内的部队,连围歼据点带搜剿残敌,共歼灭蒋残匪467人。

其中校级以上军官22人;缴获60毫米迫击炮4门、机枪27挺、长短枪247枝,电台7部,牲口289匹。

中缅边境勘界作战的第一阶段结束了。

北京。1960年11月底。

一场大雪过后,处处银装粉砌。在菊香书屋毛主席的办公桌上,一支笔正斜躺在一份电报上,它的主人正踱到窗前,愉悦地望着窗外的玉树银花。

他刚看完昆明军区关于楠垒河流域作战情况和下一步驻缅部队工作安排的报告。

此次作战,我军指挥得当,战术灵活,部队勇敢,取得了十分宝贵的经验。

但由于初次在热带丛林地区作战,也遇到了一些新的问题和困难。这对于我军建设和今后在同类地区作战具有重要意义。

按照我军的光荣传统,打一仗,进一步,应及时总结经验教训。

尽管目前部队正在清剿残敌,警戒勘界树桩,改造驻缅环境,各种工作很多,作战经验仍应进一步深入总结。

因为在现地进行作战研究比回国后在地图上研究要具体、准确,有利于把真正的经验理出来。

于是,毛泽东叫来了总参分管作战的副总长杨勇,让他告诉昆明军区:入缅部队在战斗任务结束后,不要转入休整,而是就地训练热带丛林战术。

昆明军区首长和机关把毛主席的指示传达到我驻缅部队后,各部队立即组织了传达学习,调整了工作计划,把开展实地实战演习和作战经验总结作为一项重要工作。

1960年12月9日—1961年1月17日,驻缅各部队纷纷掀起了大演习、大练兵、大比武、大总结的高潮。

参战各部队经过一段时间的演练、总结,认为:

在热带丛林和雨林地区打歼灭战,本身就是一个十分困难的事情。

遍査第二次世界大战以来世界各国在热带丛林和雨林地区作战的上千个战役战斗,全歼敌人不使漏网的战例犹如凤毛麟角。特殊的地理环境为敌人的逃匿提供了良好的条件。

我军之所以能相当成功地进行了这次进攻作战,战术上有许多经验可总结。首先是运用了袭击战法,达成了突然性。

袭击是热带山岳丛林地的首选战法,它能使攻击一方充分利用有利的地理环境,突然出现在敌人面前,减弱敌人进行防例作战而具有的某些优势。

现代解放军某部在云南丛林训练

其次是普遍采取了迂回包围战术,立了先围后歼的思想。迂回包围是围歼敌人的不二法门。迂回路线选择得越困难,越可能出奇制胜。

此次作战,我军一些部队在极其恶劣的自然环境中坚韧不拔地前进,穿越几乎是不可逾越的绝地进入敌后,对战斗的胜利起了关键作用。

先进后歼是丛林、雨林地区必须树立的作战思想,而且这种包围必须努力地贴近敌人,以便攻击一旦发起,就能直扑敌人要害。

如果包围不是严密的,不是十分贴近敌人的,部分敌人漏逃而去就在所难免。

第三,反复搜剿。丛林、雨林地区,隐匿条件好,敌人常常逃不了先藏起来再说。所以认真搜剿常会获得重大战果。

另外,这次作战正值旱季,也是一个有利条件。在热带丛林和雨林地区,早季发起进攻战役是一个带规律性的现象。

据统计,20世纪前60年,东南亚地区共进行了42次较大规模的进攻战役或战役性作战。

其中有39次是在旱季进行,有2次跨了雨旱两季,只有一次是在雨季末期举行。

究其原因,是雨季作战的困难更大,除了机动、攻击方面的困难增大外,在运输、补充、伤病员救护以及弹药保护、防病虫害方面,可能出现难以克服的巨大困难。

但不少干部也认为我军有几个方面需要加强:

首先是适应热带丛林地区作战特点的训练,抓得不够。

热带山岳丛林地的特殊地形和恶劣气候,对战斗人员的生理产生着很大影响。白天温度高,湿度大,人员出汗多。

行军作战时,一个人每小时要消耗大约0.5公斤的体内水份,一昼夜就需要补充9——12公斤水,为一般自然条件下成年人平均体内水份的五倍。

由于体内水份急剧减少,易引起体重下降和过度疲劳。

我入缅作战部队,仅在1个月内,就人均体重下降10——15公斤,由于大量的盐份和有机物随汗水排到体外,指战员们普遍感到食欲不振、胸闷、气喘、头晕。

热带丛林地区夜间气温低,昼夜温差大。在我国北方的黄淮海平原地区,昼夜温差最大的时期一般为13度左右。

而在热带丛林地区,通常在20度以上,海拔较高的地区有时会达到30度。

骤热骤冷的气候常使人感冒,睡眠不适甚至腹泻,使体质下降。但是,这些都可以通过适应性训练改善或克服。

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日本军队、中国远征军、美军和英军等都很重视热带丛林地的适应性训练,把它作为丛林战术训练的一部分,使部队习惯热带丛林生活,适应战场环境。

这些训练,对部队作战能力的提高起过重大作用。

热带山岳丛林地的恶劣环境,对作战人员的心理也施加严重影响。

大量的体力消耗,高度的精神紧张,过度的心力支出,造成作战人员精力衰退,感觉迟钝,注意力分散,记忆模糊,直接影响战斗员连续遂行作战任务。

如热带丛林中声、光、味的特殊传播方式和表现特色,使战斗人员的视、听、嗅觉器官的感受力发生变化,直接影响战场观察,敌我情况的分析判断,以及作战决心的形成。

缅甸丛林

它们使人员产生的恐惧与错觉、孤独与紧张、等情绪体验',对兵员的战斗意志影响很大。

我驻缅部队首长和机关认为,根据热带丛林地战场环境的特殊性,我军的适应性训练不但应加强体能训练,而且应加强心理训练。

后来,昆明军区总结为:既要锻炼健壮的体魄,又要培养无畏的精神。训练主要围绕吃、住、走、打进行。

吃是热带丛林生存的第一问题。

无论敌后迂回渗透的部队还是奔袭攻击的部队,都可能因迷路或被敌阻隔而陷身丛林,所带干粮给养用完后,必须向这富饶美丽又可怕的丛林要食品。

各部队首先通过调查群众,采样分析化验弄清热带丛林中常见的可吃之物,采来标本进行“丛林食品”教育,使官兵们都知道那些动物、植物可以吃,吃什么,怎么吃。

我军战士了解认识了20多种野菜及其食用方法,除人们一般都知道的枸杞菜、薄荷、蕨菜、养菜、灰条菜、野竹笋、香茹外,还认识了许多热带丛林才有的野菜。

当然,那些有毒的野菜必须铭记在心,如断肠草、黄麻、野芋头、鬼笔鹅膏菌。认识了,就要去找,去采,回来就靠野菜会餐、野味会餐。

住,也是丛林生存的重要问题。住的位置选择要适当,要防止敌人侦察、渗透、突然袭击,防毒虫害、防疾病流行,防山洪塌方,防雷电。

这就要求参战官兵要会用竹子、树杆、芭蕉叶、茅草以及雨衣等搭绑成棚。

走是打的前提,热带丛林的走十分重要。也十分艰难。走,要用脚,要用手,也要用脑袋,用眼睛。

这就要求参战官兵充分利用日望太阳,夜观星斗来辨东西南北;狂雷暴雨之夜,林下谷底,摸一棵粗树、触一块石头要知来路去向。

要能穿越密林,要会涉渡河泽,要会攀登悬崖,要会腾越沟谷。要会在满是藤葛的路上跳跃,要能在湿漉漉、滑溜溜的倒树老干上“走钢丝”。

吃、住、走训练了,对热带丛林有了一定的适应力,就要训练打。打是目的,打是重点。打,要与热带丛林的特点祖适应。

我军在楠垒河流域训练“打”,有十分有利的条件。

一是蒋残匪留下了现成的工事,能从中研究了解蒋残匪的战术思想,从其阵地编成、兵力部署、火力配系和障碍设置情况,研究我军的歼灭方法;

二是战事刚结束,能在现地分析研究战例,探讨和解决我军作战中存在的问题。

毛主席看了昆明军区上报的勘界作战经验材料后,嘱咐杨勇:部队回国后,要通知昆明军区加强边界丛林训练,既增加热带作战本领,又巩固国防。

勘界作战结束后,昆明军区果然定期安排部队到中缅边境进行轮训,还创造性地发明了“三无三定”训练法。

所谓“三无”,就是无道路、无向导、无人烟。所谓“三定”,就是定地点、定路线、定时间。

也就是说,参训部队要在荒无人烟的大山和原始森林中,时刻保持清醒的头脑,明白自己所在位置,清楚方位,不转向,不迷路。

这既要求官兵有顽强的野外生存能力,还要具备独立依靠自己的能力,按照上级交代的时间、地点,不失时机地完成战斗任务。

经过十几年训练,昆明军区的13、14军很快成长为丛林猛虎。

1979年2月,南疆战事爆发,在西线的13和14军只花了8小时就全线突破敌人防线,之后连克老街、柑塘等7个市县,突破纵深达40公里,歼敌1.6万人。

13军和14军因此战被誉为丛林猛虎,一些军事专家甚至认为,对越自卫反击战,西线比东线打得好。

看到了对越自卫反击战西线战报后,当年亲身经历中缅勘界警卫作战的副总参谋长杨勇,不由得感叹:毛主席真有远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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