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成亲当天我父亲因通敌被判五马分尸,我被囚做他艳奴换祖父养老

曼珠评文化 2024-03-24 16:10:40
那年上元节,我和竹马宋玉一起出门看灯。 人潮涌动间,我忽然被人拐进了小胡同。 我的衣服被毫不留情地扯开,脖颈和身上被掐出大片红痕。 原本三月桃花开时,我和宋玉就要成婚了。 当众失身,宗亲族老连夜要把我沉塘。 母亲嗑烂了头,才说服他们送我进道观,让我做个姑子。 三月里,宋玉娶了丞相的女儿。 他成亲当天,我父亲因通敌被判五马分尸,许家一百五十八口,只有祖父救过皇帝苟延残喘。 失去家族庇护,我被宋玉囚在京郊庄子里,做他的艳奴,换祖父养老。 在我逃跑失败认命后,宋玉的妻子江澄找到我。 告诉我一切都是因为宋玉觉得我不够驯服。 而我的祖父早在父亲五马分尸的那天,就气急攻心,半张破席裹了,丢到乱葬岗了。 我咬下江澄半边耳朵,被丫鬟婆子扔到江里。 失去意识的瞬间,我看见懊悔失色的宋玉。 若有来世,我定掀翻这天,我要让宋玉挫骨扬灰。 1 醒来的时候,我在庄子里的床上。 床褥是丝绸的,和母亲被血浸透的皮肉一般柔滑。 我从床上坐起来,丫鬟珍珠匆匆从外间跑进来。 “小姐,你醒啦。夫人守了您一夜,刚刚撑不住去休息了” 我看着珍珠稚嫩的脸庞,不可置信地跑到铜镜前。 镜子里的少女眉若细柳,眼含秋波,正是十二三岁的模样。 我颤抖着摸着自己的脸,狠狠扇了自己几巴掌。 好疼,是真地疼。 珍珠被我吓着了,呆了一会才过来抓住我的手。 我又哭又笑地看着珍珠,“珍珠,我的珍珠” 珍珠快被吓哭了。 本来只是去京郊庄子上踏春,谁知道小姐一不留神滑到了河里。烧了一天一夜总算醒了,却又疯疯癫癫地。 珍珠搀扶我回到床上,让我再睡会。 我如何能睡着? 再过两年,就是许家灭门的日子。 这次我一定要宋玉先死。 珍珠出门去寻大夫来,守门的小丫鬟去请母亲。 我走到桌子边,伸手一拂,一整套净白的茶器碎了一地。 2 母亲赵氏赶到的时候,我正倒在地上,脸被地上的碎瓷片割破,活像是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祖父是帝师,外祖母是镇国长公主,母亲是他们唯一的女儿,自幼冷静机敏。 母亲看见我时吓了一跳,随后便挥退身边的人,只让心腹丫鬟远远守在门口,不许人靠近。 等人走后,我慢慢从地上爬起来。 脸上横七竖八的几十道口子,虽然都是浅浅的划痕,母亲仍旧倒吸一口气。 “这是怎么了?怎么烧了一天,想把脸也毁了。” “母亲,我要宋玉死。” 我低着头,眼泪砸在地上。 母亲掏出手帕,轻轻抬起我的。 “你自小就是个有主意的。虽不知为何,母亲总是支持你的。” “母亲...” 看着母亲鲜活的脸,我泣不成声。 灭门时我还未及笄,因一张脸苟延残喘。 宋玉只当我是玩意,留着我纯粹是为了看笑话和泄欲。 一开始宋玉并不把我放在眼里,除了不能出院子,其他地方并没有什么限制。 宋玉第一次来的时候,我曲意逢迎,忍着疼学话本子里风尘女子的样子取悦他。 等情事过半,宋玉意乱神迷的时候,我从枕头下抽出了藏起的菜刀,一刀砍在他肩膀上。 可惜我的力气还是太小,准头也不足,一刀下去只是伤了宋玉的皮肉。 从那以后,我被关在院子里。院子里不再有厨娘和园丁,我摸不到任何能伤人的东西。 宋玉休养好以后再来,我像只畜生一样被拴在床上,任他折腾。 我们是青梅竹马,自小一起长大。 宋玉对我的情分却稀薄得如同正午的水汽。 但,不知为何宋玉又总是盼着我有孕,每每结束后都不许人进来给我洗漱。 他身边的小厮也曾经听宋玉母亲的吩咐,给我避子汤。 可惜很快被宋玉发现了。 为了不怀孕,我得空就会偷偷洗冷水澡,泡脚洗脸乃至日常喝茶,怎么凉怎么来。 也因此,每每月事,痛不欲生。 宋玉的心思我只能猜到一半。 他留下我,无非是沉迷美色,加上把昔日贵女当作私妓圈养,满足他那一点不可告人的恶心心思。 但我伤了他,他也不曾打骂我,只在床上下功夫折腾我。 这未免有些过于仁慈软弱,不像是一个会灭门的人会做的事情。 用簪子刺,用帐子勒,用碎瓷片割,甚至用板凳砸。 在被囚禁的那一年里我想尽办法要杀了宋玉。 祖父年岁已老,加之丧子丧孙,徐家败落,男丁尽亡,孤独的活着对祖父来说无疑与软刀割肉。 等我杀了宋玉,带祖父找个地方重新生活。生个孙子继承徐家,看见徐家东山再起的希望祖父也许会过得好一点。 徐家被灭,绝不会因父亲通敌。虽不知是谁陷害父亲,但是只要逃出去,徐家就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还有报仇的机会。 为了能逃出去,宋玉给我的金银首饰各类珍玩我都赏给伺候的下人。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渐渐地院子里伺候的人也不再说我这个文官清流家的女儿死皮赖脸活着,不肯一头撞死保留清白。 宋玉来的时候,整晚都燃着灯,一晚上叫三五次水都是常事。第二天床上一应用具都要清洗晾干再烧掉。 宋玉不会再用第二次,但是也不许其他人染指他用过的东西。 我和这些被褥没什么区别。 一样被弄脏,恶心腥臭的液体黏在皮肤上,背颈上遍布红痕。 往往一晚过去,宋玉离开,我和肮脏的被褥分开清洗。 唯一的区别大概是我比被褥更耐用,不必用一次就烧掉。 想起院子里那段时间,我狠狠掐着手心。 上天给我重新来过的机会,我一定要把宋玉挫骨扬灰。 3 母亲看着我的神色变了又变,最终还是叹息着把我搂进怀里,掰开我紧攥着的手。 “乖乖,怎么一醒来就可劲伤害自己。你母亲是县主,你祖父是帝师,你还有做长公主的外祖母。不管除了什么事,家里都护得住你。” “如果是太子呢” 母亲微微皱眉,又很快平静“翻天也未尝不可” “母亲!” “我那早死的爹是一品将军,如今的御林军统帅是他的义子,镇守西疆的狼师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军队。除了皇帝舅舅,天下不会有比你祖母更尊贵的人” 直到此时,我终于稍稍放下心,抱着母亲放声大哭。 上一世,父亲被枭首示众,外祖母晚年丧女,进宫求见新帝,却被拦在宫门外,急怒攻心,草草下葬。 原本修建好的公主墓被新帝赐给新的长公主。 好好的一个家族,顷刻间便覆灭了。 只因为和我同岁的新君不喜。 新君是皇帝的独生子。宫中数十个公主,只得了这一个男子,自然看得比寻常人家的命根子更重。 幼时我常陪外祖母进宫,和新君也算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前些年也有人玩笑似地撮合我与新君。 转眼间,竹马成了新君,青梅做了囚奴。 想当初,徐家覆灭,最绝望时我也幻想新君是否会念着旧日的一点情分,为徐家翻案,救我于水火。 哪怕只是收敛尸骨,把母亲他们葬到祖坟也好。 真可笑,我真可笑。我竟然奢求屠夫救赎猪狗。 哈哈哈哈哈 4 我蜷缩在母亲怀里,越想越绝望。 新君与我同岁,我们年幼时常在一起。我有什么喜欢的,新君总是为我找来。 九公主是贵妃孙氏所出,总是看不惯我,变着法的给我找不痛快。 新君常常维护我,有一次九公主想要推我到湖里,被新君看见,强压着她在湖里泡了数个时辰。 如今的新君虽然只是太子,但皇帝生不出新的儿子,只能尽力为新君铺路,保下祖宗的江山。 太子羽翼丰满,已经不可撼动。 思来想去,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新君会忽然不喜徐家。 我在母亲怀里慢慢思索着。 父亲下朝后听说我发疯伤了脸,急匆匆地赶来。 “儿啊” “爹爹” 父亲看着我血肉模糊的脸,有些不知所措。 “如何就伤了脸?你平日不是最爱惜自己的脸吗?” 脸上的血已经结了痂,看起来越发严重。 “爹爹,没事,只是浅浅一层,用药很快就会好的” 母亲轻轻抚摸着我的头发“夫君,婉儿天生不易留疤,别担心。” 父亲和母亲交换了一个眼神。 我抬起头的时候,父亲已经望向我屋中四功曹值(掌管时间的神仙)的画像。 5 “父亲,拨给我些可信之人吧。女儿有事想做” 父亲愣了一下,随即点头。 “母亲,我想要写一万两白银和四个忠心的婢子” “好” 回到熟悉的安全的环境,我很快从激烈的情绪中回过神来。 所谓新君不喜,祖父暴毙,也只是那两个贱人的一面之词。 我和太子青梅竹马,他把我当成自己嫡亲的姊妹,处处护着我。即使是不喜,也不会冒着风险对我们徐家斩草除根。 若他是刘彻,我是陈阿娇,他表面笼络我,实际厌恶我还有可能。 但祖父和外祖母很久不问政事,两个人一个专心教太子,一个专心养面首,已经是边缘人了。 至于我那早死的外祖父,人走茶凉。 母亲说得情深义重,但徐家被灭时,并没有人来救。 徐家已经在走下坡路,算不得京城里的一流世家了。 最最重要的是家里只有我一个女儿。 父亲不肯过继嗣子,等父母去世后,家里的产业便归族里。 我左思右想,还是想不到太子何会厌恶徐家。 我请母亲递了帖子,明日入宫拜见皇后,去看看太子是否真的不喜徐家。 见太子需要等,宋玉确实不能再等了。 6 宋玉只是一把刀,但这把刀真的太让人恶心了。 我一想到,我曾经被关在院子里受辱,就恨不得把他一刀刀砍成肉酱。 珍珠请来了大夫,帮我洗干净伤口,准备上药。 母亲撑不住了,父亲搀着母亲回去了。 珍珠看着我脸上纵横的伤疤,忍不住自责“都怪奴婢,奴婢要是提前给小姐倒水,也不至于伤着小姐” 大夫看着我脸上的伤口,欲言又止。 血痂洗去,脸上的伤看起来并不可怖。伤口细而浅,除了有些长,并没有什么问题。 “大夫,这伤口怕是没有数月好不了吧?”我盯着大夫,轻声问道。 大夫看了我一眼,微微瑟缩了一下“小姐说的是,这伤确实要多花些时间养护。” 珍珠在一旁懊悔不已。 珍珠帮我擦完药又去厨房煎药了。 母亲给我婢子没一会儿就到了门前。 两个美貌的瘦马,母亲原本打算给我做陪嫁丫鬟,用来在孕期笼络夫婿心的。 父亲拨给我的人手也到了。 一个武夫,是专门做脏事的,一家老小都是府里的奴婢,签了死契。 一个专门做打听的小厮,既能打听又能散播消息。 最后一个是貌美的少年,身姿纤细,是预备服侍爱男色的大人物的。 父母给我的人,我粗略一看便有了计划。 宋玉比我大六岁,今年已经十八了,再过两年便要及冠了。 他一向洁身自好,好风雅又热心肠在读书人里名声甚好。 虽然十八岁了,却没有通房丫鬟,说是对未来夫人一心一意。 当初我也曾被宋玉这独一无二的“忠贞”迷惑,认为他选择与我成婚就是对我忠贞不贰。 现在想来可笑。 他为妓女写了多少词曲,才换来如今“才子”的名声。 在青楼妓女堆里卖弄风流的男人怎么会忠贞。 7 小厮去打听宋玉的行程,顺便散播一下我“毁容”的消息。貌美少年送去南风馆,只唱宋玉的词曲。 武夫暂时在家等着,随时准备出门做事。 吩咐完,一人赏了一百两银子。 这些奴仆在大理寺都有记录。 想要弄烂宋玉,还需要小心一点。 敲打完这些人,我开始准备明天进宫的事情。 拜见皇后马虎不得,更何况明天我还要试探太子。 8 第二天,珍珠早早叫我起床。 进宫是大事情,我不能上妆,只能在发饰上多花心思,表达一下对皇后的重视。 早饭匆匆吃了一点东西,准备好给皇后的礼物就出发去宫里了。 以往这套进宫的流程只算是寻常,如今我却咂摸出一点其他的味道。 伤了脸,就要在头发上做文章;受伤仍旧要保证对皇后的恭敬,不能多吃。 我们说是皇亲国戚,却比一般奴才拜见主子更卑微。 母亲深信自己主要够恭敬,便能保一世富贵。 但我越来越觉得,也许真的只要太子不喜,徐家便会顷刻间覆灭。 见到皇后,母亲呈上礼物,便和皇后说起我,言谈中透漏出我可能毁容的消息。 皇后本想宣御医为我看诊,但皇后身边的清溪姑姑轻轻摇了摇头,示意皇后不要请太医。 皇后便让人带我去御花园散心,她和母亲说些私房话。 我顺从的跟着宫人前往御花园。 这个时间太子早已下了朝,怕是在读书或是处理事务。 我边走边想着如何见太子一面。 没想到御花园进来新进了茶花,树盛花繁,稍不注意,便和宫人走散了。 我在原地等着宫人找我,却不意听到有人窃窃私语:“听说没,徐家小家今日带着面纱进宫,怕是要毁容了。”这人声音有些耳熟,似是贵妃身边的小太监。 和他说话的那人是个宫女,声音陌生“这下皇后不必担心太子要娶徐家小姐了” 我心里忽然一惊,悄悄往树丛里缩了缩。 那边对话还在继续“前段时间太子宫里打扫的小太监嚼舌根,说什么太子非徐家小姐不娶,被皇后打了板子,半夜就抬去乱葬岗了。” “徐家小姐与太子青梅竹马,感情深厚,且徐家小姐家世一流,皇后为何不愿太子与徐家结亲?” “你懂什么?太子过于看重徐家小姐,皇上皇后早有不满,未来还说不定怎样呢。“ 小太监和小宫女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 我跌坐在茶花丛中,心里一片惊涛骇浪。 不喜徐家的,究竟是未来的新君还是当今的陛下和皇后。 我外祖母与皇帝一母同胞,即使再怎么不喜欢我,随意远嫁或是打杀了就是,何必要对徐家赶尽杀绝。 母亲年幼时也在皇帝膝下承欢,甥舅和谐。 天家,竟是这般无情吗? 9 我在茶花丛中绕来绕去,金丝银线的留仙裙被树枝勾得不成样子。 宫女找到我的时候,我正走到御花园中央的亭子中。 “小姐,奴婢总算找到您了。” 小宫女低着头,语气中的埋怨几乎遮掩不住。 也许皇后对我早已不满,以至于小小一个宫女就敢随意埋怨我。 “前些日子发烧,体力不支,一时没跟上。原想着到这亭子里方便你找见我,不想是我做错了。” 宫女沉默数息,不情不愿地说“哪里是您的错,是我引路不当。” 此时正是春末,御花园中大片红色的山茶花即将开败。 我远远望去,却看见太子正往这边来。 身旁的宫女还在低着头怄气,我默不作声地望着太子。 果然没一会,太子就注意到我,朝这边走来了。 宫女听见脚步声,看见太子,却急忙要拉着我避开太子。 我后退一步,假装没发觉宫女的动作,朝太子随意行了礼。 “婉儿姐姐,听说你前几天发烧,如今好些了吗?为何还戴着面纱?” 太子与我同岁,我们的生辰只相差两天。 “太子殿下,臣女昨日伤了脸,怕冲撞皇后娘娘,这才戴了面纱。” 太子身边的小太监惊讶地问“您是昨个上午伤的脸吗?太子昨天忽然心慌,折断了一根紫竹笔呢。” 我诧异地看向太子,太子微微点了点头“这小子总是多嘴。” “可不是奴才多嘴。每每徐小姐出事,您总是不舒服。前几天徐小姐高烧不退,您夜里惊厥,皇后娘娘担心得不行,守了您一夜呢。” “胡说八道!不过是巧合。孤与婉儿姐姐又不是双胞胎,哪来的心灵感应。照你这么说,孤这么多姊妹,岂不是天天也惊厥心慌” 小太监诺诺不敢出声。 我看着太子稚嫩的脸,有些不敢置信。 重来一趟,多稀奇古怪的事情也都算平常了。 可,我与太子如果是双胞胎,那我们的母亲究竟是谁? 事情已经发展到奇幻的地步,我不敢再想。 看着太子那张与我有五六分像的脸,我越发慌张,更无法分辨太子是否厌恶我了。 10 从宫里回来,我越发地惊慌。 虽然离徐家被灭还有两年,但事情越发复杂,我越来越害怕自己无法改变徐家被灭的命运。 只能尽量先做些什么。 父亲送我的两个美貌少年,貌若好女,雌雄难辨。 我按照其他下人打听来的消息,将美貌少女送到宋玉常去的青楼——醉月楼中,两个美貌少年仍旧在南风馆中,只是时不时地去醉月楼中弹个琴唱个曲,为之后做准备。 待到几天后,宋玉去往醉月楼的时候,我接到消息,立马让武夫守在醉月楼附近的小巷子里。 美貌少女在醉月楼中尽可能地接近宋玉,劝他多饮一些酒。 美貌少年则立刻赶往醉月楼,在醉月楼门口游逛,务必让进出的人都看见他们。 我在家中暗暗等待。 这次我必要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等到深夜,宋玉终于从醉月楼出来了。 少女尽力劝了,却不尽如人意,宋玉出门时也只是微醉。 他身边的小厮被劝了不少酒,出门时东倒西歪,几乎站不住了。 今日月明星稀,深蓝的天幕上,弯月微星,一阵清风吹来,青楼的脂粉香混合着奇怪的味道。 宋玉诗兴大发,又要赋诗一首。 “月清天.” 一句话没说完,宋玉就软倒在地上了。 路口边的巷子里窜出来一个彪形大汉,急忙忙架住宋玉。 宋玉感激地朝大汉一笑。 他习惯了。 才子总是被优待。 区区一个扶他一把的壮汉,说不定是哪个仰慕他已久,爱慕风雅的青年。 这样的青年宋玉见得太多了,无非是想要凑在他身边,或是想要讨些诗文,或是蹭一点宋玉的文名。 宋玉放心地被大汉搀着,直到他们静了下来。 “宋公子,若是女子被人在胡同里扯了衣服,应当如何呢?” 宋玉被突如其来的问起搅得不耐烦,随口答道“女子失贞,投河最佳,悬梁尚可,苟活,呵呵,只能做妓子,一双玉臂万人枕了。” 壮汉听完宋玉的话,急匆匆地拿出丝绸绑了他。 脸蒙上,嘴堵上。 满月清辉之下,忠贞且才华横溢的才子宋玉就屈辱地居于人下,承欢一夜了。 结束之后,壮汉撤去丝绸,把宋玉的衣服扒干净,又匆忙扫掉了所有的痕迹。 清晨,路过的货郎看见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宋玉,犹豫了许久才去报官, 大理寺衙役找到宋玉的时候,他正被一群人围着。 升斗小民哪里认识宋玉这个贵族少年,还是年纪小的衙役太过惊讶才叫出了宋玉的名字。 “宋玉公子不爱美色,原来是喜欢被人骑吗?” 衙役粗俗的话语瞬间引起轩然大波。 周围人越来越高的吵闹声惊醒了宋玉。 他迷糊着想要爬起来给自己找蔽体的物件,却发现自己从臀以下,毫无知觉。 宋玉惊恐地尖叫和周围的叫嚷越发大声,衙役们只好急匆匆地推了板车,拿稻草盖住宋玉。 11 不过半日,宋玉荒淫的名声就传遍了京城。 当下人们原本并不忌讳契兄弟,权贵中爱好娈童的也大有人在。 但是宋玉这样荒淫到不顾礼法的还是头一次见。 宋玉才子的名声真的很响。 如今荒淫的名声响彻京都,居然还有不少人觉得他是狂士,此举有些出格,但是也算不得什么。既不违法,也不伤民。 书童禀报完消息,我给每个人发了一千两银票,外加一百两无没有印记的银锭子。 他们的身契仍旧在我手里。 宋家不欲再声张,只暗暗寻找那天晚上对宋玉下手的人。 有父亲母亲为我遮掩,宋家只能找到一点没用的蛛丝马迹。 武夫对我无用,若是哪天露了馅,对我就是灭顶之灾。 宋玉可以做“狂士”,当街赤裸仍旧能够受人推崇。 我不行。 端午节到了,皇后和太子都赏赐了许多东西下来。 太子的赏赐品类众多,多是符合我喜好的珍奇古玩。 皇后的赏赐和往年没什么不同,珍珠、丝绸、玉如意,珍贵却十足地敷衍。 如今我已经基本上确定不是太子厌恶我,是皇后厌恶我。 面对皇后的厌恶,我更加无力。 只能把脸上的伤没好做借口,继续在家躲着。 12 一转眼,就到了中秋。 我许久不出门赴宴,京城里已经传起了我毁容的消息。 皇后对我的态度有了一点微妙的变化,好像从我“毁容”开始,皇后对我更加友好了。 宋玉在家躲了几个月,等外头的风声安静了,又开始出门交际。 小厮告诉我宋玉彻底放开了,成了南风馆的常客,一般点一群娇柔听话的少年还会悄悄叫两个壮汉。 我原以为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就足够撕碎宋玉。 但对女子要命的东西,对宋玉来说也只能算是一点闹心的意外。 风波一过,他还是那个风流肆意的才子,连爱男色,喜欢雌伏都只能算是一点无伤大雅的个人爱好。 我在家中夜夜焦虑难眠,细白的指甲被我啃得坑坑洼洼。 长时间睡不着让我越来越焦虑。 半夜睡不着时,常常光脚到花园中乱逛。 家里花园种的多是母亲喜欢的月季,美丽,香气怡人。 焦虑被月季的香气短暂地安抚下去,又很快卷土重来。 无法解决皇后这个源头,也无法解决宋玉。 这看起来高贵的家世,却没办法帮我一星半点。 越想越是心绪难平,直到锋利的金簪划破手臂,我才慢慢清醒过来。 宋玉是个伪君子,我是个真女子。 这世道女子对上男子,无异于以卵击石。 若是,男子对上男子呢? 有了新思路,我继续想了很久。 宋玉是才子,是男子,是贵胄。 想要让宋玉和我当初一样,也许只剩下这一个办法了。 13 宋玉被之前的事吓到了,无论走到哪里都跟着一群随从。 上次武夫回家就吐了一天,再来一次,估计也是有心无力。 宋玉近来常去南风馆,貌美少年因善唱宋玉的词曲颇得宋玉青睐。 是现在唯一能靠近宋玉的人。 但是他手无缚鸡之力,只会吹拉弹唱,除了偶尔送点消息,说几个宋玉的喜好,其他的没什么大用。 我左思右想,想到了隐翅虫。 这种虫子平平无奇,但是所过之处痛痒难耐。 有了计划,就要实施。 一整盒活泼的隐翅虫都暗地里递给了貌美少年。 只等着某一次,不小心,有虫子不长眼地爬到宋玉宋大公子的孽根上。 夜里的南风馆,灯光暧昧。 层层流纱中端的是风光无限。 忽然,有一声尖叫。 宋玉边跑边解开自己的裤子。 拍打自己的私处。 宋玉的哀嚎声越来越弱,他被疼得跪在地上,四肢抽搐。 南风馆的老板急忙跑过来,却看见宋玉的孽根缩成小小一团,爬满了黑色的虫子。 老板泼了一盆水过去,却无济于事。 那处的皮肤红肿溃烂,宋玉已经嚎不出声了。 等大夫过来的时候,宋玉的下体已经烂得不成样子了。 南风馆的老板封锁了所有奴仆小倌的嘴,却管不了客人的嘴。 宋玉成了阉人的消息很快传遍了京都。 宋玉,从风流贵公子一夜之间沦落成了最大的笑话。 一个阉人,算不了男人,更不能是京城最具盛名的才子。 宋家老封君凭着老脸请了御医,御医束手无策。 御医从宋家出来的后一刻,宋家就传出了宋玉自杀的消息。 人人都知道宋玉还昏迷着,但是没人问一个昏迷的人如何自杀。 就像当初我被蒙着脸的宋玉圈在胡同里扯了衣服,没人问是谁做的恶,母亲和父亲极力转圜也只求了一个做尼姑的机会给我。 解决了宋玉,我终于睡了一次长觉。 宋玉在梦里面目扭曲地骂我“毒妇” 我直接笑醒。 我做毒妇,我不做任人摆弄的傻子。 14 皇后召我进宫。 进宫前母亲找人给我做了假,脸上的疤痕像是真的。伸手触摸,还能感觉到把疤痕的起伏。 我蒙着脸拜见皇后。 摘下面纱的时候,皇后眼中闪过一丝喜意,随即便换了一副可惜的模样“婉儿和太子青梅竹马,本宫原本想要奏明皇上,封婉儿做太子妃的。欸,如今倒是可惜了。” 我低头行礼“是婉儿没福气。” 皇后娘娘又让我上前,仔细地看了我的脸“你不肯为妾,如今倒是为难了。” “娘娘,臣女常伴父母身边也是愿意的。” 皇后没有多说什么,照例赏赐了些药材就放我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遇见了来给皇后请安的太子。 太子看着我面纱下隐约的疤痕,轻轻皱了皱眉“徐小姐,还要好好养伤才是。” “是,太子殿下。” 什么青梅竹马,情意甚笃,越来越只是见色起意。 没了太子的喜爱,皇后也不再关注我。 父母怕我在京中不自在,辞官带我回老家了。 一场灭门风波就这样滑稽地结束了。 我因“毁容”匆匆嫁了一个年轻的秀才。 婚后他顾家温柔,不再参加科举,在县城里安心做了教书先生。 我第一次怀孕的时候,母亲上山拜佛祈祷我能安全生产。 谁料回来路上突然遇上大雨,母亲避雨不及,回家就发了高烧。 我守在母亲床前伺候汤药。 半夜母亲又烧起来,看着榻边随意束发的我竟然哭泣着喊出了太子的乳名“铭哥,是母亲对不住你” 在母亲断断续续的话语中,我忽然了解更深的事情。 我与太子原是龙凤胎,皇帝迟迟生不出儿子,又不愿意过继宗室子弟做嗣子,于是抱走了我刚出生的弟弟。 他们都以为母亲当时昏迷,不知道自己生了龙凤胎。 但母子连心,太子被抱走时母亲忽然惊悸,眼睁睁看着太子被抱走却无力出声。 皇后怕太子爱我的美色,不顾阻拦与我成婚,做出亲兄妹乱伦的祸事,对我始终喜欢不起来。 我忽然明白上一世宋玉为什么能那么顺利地覆灭徐家。 我以为他是太子走狗,原来是皇后的一把刀。 我忍耐着等帮母亲换凉帕子,等母亲烧退了才离开。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我做不了窃国者,杀不了真正的仇人。 走到门前,我忽然吐血。 王权之下,只有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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