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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叫林梵。
是水繁族的圣女。
水繁族以女子为贵。
我们林家因为特殊血脉的关系,一脉单传,只生女不生男。
生下孩子后就必须献祭自己的生命。
这样才能保证水繁族的繁荣与生生不息。
每一任女子都必须从小当成圣女培养。
为了长大以后为水繁族献祭。
而每一个男子都希望能够与林家圣女成婚。
这样成婚后生下小孩,即使自己的妻子献祭了,自己也能享受和圣女同等地位的无上荣耀。
圣女在献祭前是整个水繁族地位最崇高的。
我们林家女子早已接受了这样的命运,为保族人世世安宁,即使献祭生命也在所不惜。
从小我的父亲就是这样教导我的。
他也给我取名叫林梵,希望我有一颗梵心。
我不喜欢这个名字,我也不喜欢一眼看得到头的生活。
可是命运就像一座大山,压的我连喘息都没有机会。
传说中林氏女子体内都蕴藏着强大的灵力,但是我从来都没有感觉到,连自己的命运都掌握不了,又怎能算是强大。
林氏女子必须在十八岁时成婚,为以后产子献祭做准备,并且必须在五年内产子,一产下子后就立马献祭自己,所以我的母亲只见了我一面,将象征着我们家族的玉佩挂在了我身上后,便以身献祭了。
林氏血脉的象征便是家族玉佩和额头上水滴形状的印记。
那时的我才刚生下来,连母亲的模样都未曾记下。
其实之前也有林氏女子试图反抗,可是一但违反这个规定,各种灾难就像洪水般向水繁族袭来。
之前有一名林氏女子,过了十八岁还未婚配,自那以后水繁族便年年旱灾,民不聊生,每天都有人死在路上,直到这女子婚配生下孩子后献祭,这旱灾就立马好了。
还有一名女子,不愿接受自己的命运,逃出了水繁族,自那以后水繁族便每日都离奇死人,直到族人将那名女子抓回来,强制她执行了自己的使命后,将她献祭了出去。
所以说是邪乎,但是又让人不得不信。
享受十几二十余年的尊贵便是为了有朝一日为民献身。
可笑,真可笑。
马上就到我的十八岁生辰了,到时候也是我准备成婚的日子。
十八年一晃而过,这也是我最后一个十八年了。
2.
我从小便有一个青梅竹马。
他是水繁族族长的儿子。
他的名字叫邬贺。
他从来不在乎我是不是圣女。
在他心中我只是阿梵,一个平凡女子。
他对我很温柔很温柔,他细致入微的照顾我,比任何人都要疼我。
本来我从小到大都只将他当兄长看待。
可是一年前,我擅自跑去族外玩,碰到歹人试图侵犯我。
他看见我不在族内后担心我,所以出来找我。
正好碰到歹人正恶狠狠的扑向我。
他不顾自己的安危立马冲了出来,挡在了我的面前。
他不善武斗,但是还是挡在我面前死死护住我,不让别人伤害我一丝一毫。
后来族人赶到救了我们。
我泪眼婆娑的看着他嘴角溢出的血还有腰间被那歹人用刀所伤的痕迹。
他却好像没事人一样笑着摸了摸我的头道「阿梵,你没事便好。」
我第一次对眼前的少年动了心。
他便是我无望人生里的一点光,是我贫瘠生活里唯一的支撑。
我跑去问他,是不是像我喜欢他一样喜欢我。
他好看的眼睛里都是真诚,将我拥入怀中道「自然是。」
所以在我十八岁成婚的对象无疑便是邬贺。
虽然我的生命不长,但能和他成婚,能留下一个我们两的小孩,我已经觉得很满足了。
我将我母亲留给我唯一的遗物玉佩给了他,当做我们的定情信物。
他接到后红着脸小心翼翼的放进自己的衣服中,生怕不小心砸了。
我看着他的样子不禁失笑。
少年的爱从来都是这样炽烈真诚。
马上就是我们成婚的日子,我想去族外买布料,亲手做一套婚服给他。
我偷偷溜出族外,走向旁边的小镇上。
一路赶路,我口渴至极,便随便找了个茶楼,准备喝个茶再去布庄。
却听见隔壁包厢内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这次供奉的圣女和以往不同,是这千百年来圣女中灵力最旺盛之人。」
「是啊,想必能让“那位”应该会觉得很喜欢吧。」
「而且你家小子也有福气啊,等那圣女献祭以后,你们便是水繁族最尊贵之人了,到时可别忘了我。」
「那是自然,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眉头一皱。
其中一个人的声音我没有听出来。
可另外一个人我可以确定就是我们的族长。
族长虽然地位没有圣女高,但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如今野心竟然那么大。
我知道水繁族的献祭向来是献祭给天地灵气的。
在献祭之日的午夜十二点时,让献祭之人独自前往献祭台便可将自身供奉给天地灵气,与天地灵气结为一体,滋养水繁族。
这也是我们林家世世代代的使命。
可“那位”是谁?
为什么还提到了邬贺。
回想过往点滴,少年真挚的眼眸浮现在我面前。
无论如何,这事自然与他没有关系。
我宁愿相信这是族长为了给自己儿子铺路而一手谋划的。
我没心思去布庄便回到了族中。
一回到族中,邬贺就赶了过来。
「阿梵,你怎么又跑出去了,我很担心你。」
我看着眼前少年头上因着急跑来而浮现的细密汗珠,觉得一定是自己多虑了。
可是如今心如乱麻,也不知怎么面对眼前的人。
「我累了,我想休息了,阿贺你先回去吧。」
邬贺见状也没多说什么,叮嘱我注意休息便回去了。
眼看大婚之日还有五天,我必然要查出其中缘由。
3.
夜里。
我换了夜行衣偷偷浅进了族长府中。
我小心谨慎的躲开府中之人。
偷偷溜到了族长房门外。
我小心从窗口戳了个洞向内看去。
里面竟然没人。
就在我想下一步行动之时,又脚步声缓缓向我这边走来。
我正不知往哪边藏之时,一只手把我拉到了旁边的柱子后。
那人捂住了我的嘴。
清冽的松木香包裹住了我。
令我刚刚紧张而狂跳的心稍微有了些许缓和。
我抬头看见了他的面容。
是邬贺身边的侍卫。
我只听邬贺叫他阿烈。
我听着脚步声慢慢远去。
眼前的少年缓缓松开了手。
我刚打算说话,他便一个闪身离开了。
「定是阿贺叫他来救我的,看来他也知道此事,应该比我知道还要早,但是他派人来救我,此事定与他没关系」我心想。
族长不在这里,看来我只能改日再来。
我按照原来的路线小心的溜出了族长府。
回到府中。
我开始思考怎么样才能全身而退。
既然现在确定了阿贺对我没有危害。
那成婚的事就可以如约进行。
成婚后趁大家正松懈,我就可以和阿贺先逃出去。
然后再慢慢查。
毕竟在这里继续呆下去恐怕不是好主意。
就这样。
我表面上继续安分当我的圣女。
直到大婚之日到来。
我看着镜中的自己。
凤冠霞帔,美艳至极。
可我知道今晚就是我逃离的最好时机。
我最后抿了抿口脂,然后将匕首藏进婚靴中。
我打算趁今晚洞房之时先和阿贺商量一下,然后即刻动身。
此时大家都在外面宴席中,我们偷偷从后院跑走。
我就这样按照大婚的行程进行着。
一起拜了堂。
他看我手心出了很多汗,体贴道「阿梵,是不是太累了?」
我看向他,他的眼中净是不加掩饰的担忧与关怀。
我安抚的拍了拍他的手「没事。」
经过一套繁琐的仪式之后,我们俩终于进洞房了。
「阿贺,我怀疑献祭一事有阴谋,想必你也知道吧,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一进门我就开口了,事不宜迟,只能长话短说。
他却是一怔,看着我,然后拍了拍我的头「瞎想什么呢?」
我心下一惊,如果他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就证明阿烈不是他派来的,甚至更有可能,我已经暴露了。
我脑子又浮现出他真诚的眼眸。
我现在宁可相信,他什么都不知道。
于是我继续开口,把我是如何听到族长的聊天,聊天的内容都告诉他了。
他的眼神中快速闪过一丝阴沉,然后立马换上温柔的表情。
「阿梵,你是不是这几天太累了,忙出幻觉了。」
我的汗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我都说到这个地步了,他如果还不信,那他可能与他父亲的阴谋脱不了关系。
可现在只能将计就计。
我道「那可能是我太累了,出现幻觉了,族长对我那么好想必也不会害我了。」
他继续温柔的看着我,可我此时却觉得这温柔背后有着巨大的阴谋。
「毕竟是我们新婚,别瞎想了,来喝交杯酒吧。」
我看着他熟悉的面孔和手中的交杯酒,一种直觉告诉我,这交杯酒不能喝。
到底喝不喝,要是喝,还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东西,如果不喝,那就暴露了。
「快接着呀,阿梵想什么呢。」
我只好硬着头皮拿起交杯酒,他快速一口饮尽,我也一口饮了进去,只是留了个心眼,没有吞下去。
我是圣女,如果要将我贡献给“那人”,现在肯定不能毒死我,那就只有一种可能,迷魂散。
我装作头晕,慢慢倒在了桌子上。
只能赌这一把,看看阿贺是什么反应。
他见我倒下后轻轻摇了摇我「阿梵,阿梵?」
见我没有反应,便转身向外面走了出去。
我听见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直到我已经听不见任何声音的时候,我缓缓睁开眼。
确定房内已经没人,我也走到了门口,挨着门听窗外的动静。
我偷偷打开了一点房门,向外看去。
是族长和邬贺。
「林梵好像发现了我们的计划,父亲你怎么那么不小心,那接下来怎么办。」
「看来只能先稳住她,到时候实在不行,就说她不愿为水繁族献祭,强行把她关起来。」
「到时候水繁族就在你我手中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震惊的瞪大的眼眸。
「你先回去吧,最好今晚就把事办了,生米煮成熟饭。」
「那傻丫头真的相信我了,什么都告诉我,还把玉佩给了我,真以为我爱她」邬贺一边说着一边把玩着自己手中的玉佩。
「那我先回去了,以后行事要更加小心点。」
看着邬贺转身就要回来,我吓得赶紧向后退去。
却不小心撞到了椅子发出“砰”的一声。
「谁?!」邬贺大喊道。
突然一只手伸过来快速把我掳向了窗外。
熟悉的松木香若有似无。
我被那少年用一只手臂紧紧箍牢。
脚尖轻轻点起,便带我穿梭在府中,然后向外奔去。
没习惯在高空中如此快速的行走的我只能死死抓住那少年的衣衫。
少年嘴角微微勾起,加快了步伐向外走去。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我们已经到了族外的林中。
我看见有很多族人拿着火把出来寻找我们。
我打算拉着他继续跑,他却一把把我按住。
按在了草丛里,这时旁边正好有人走过。
要是刚刚出去就被抓了。
我呆呆的看着眼前的少年。
他和邬贺是完全不同的类型。
邬贺是温柔的翩翩公子,也是我原来最喜欢的类型。
他全身上下围绕着一副生人勿近的气势,好看的眼睛清澈如水,嘴唇微微抿紧,小心的观察着外面的情况,比邬贺身上多了几分少年气息。
之前怎么没注意到,邬贺身边的侍卫那么好看。
可能是之前太爱邬贺了,以至于眼里没有别人,想着我自嘲的笑了笑。
他低头看了看我,眸中倒映出我的模样。
他箍住我的手臂一紧,我就明白了,顺势抓紧他的衣服。
他好看的眼睛微微闪了闪。
然后一把抱起我,轻轻一跃,飞身向外跑去。
我们就这样一路逃到了一个破庙中。
少年在此时正在生火。
我看着他,心中有太多疑惑,却不知从何问起。
他看了看我道「你可还记得我是谁?」
我脱口而出道「你不是邬贺身边的侍卫吗。」
少年的眼中快速划过一丝失望。
他没有继续纠结这个话题,转而说道「他们想害你,我便把你救下了。」
我却抓住了他失望的表情,将脸凑过去仔细打量他。
他却被我吓得后退了两步,从脸红到了耳朵根「男……男女授受不亲。」
我却没管他,继续凑近他的脸仔细端详着。
然后拿起他的手细细的寻找。
直到他的脸像马上要滴出血来了一样红,逐渐呼吸紊乱,我才恍然大悟的站了起来。
「小火苗?你是小火苗?」
我记得他,之前他跟在邬贺身边一直没注意到,他的手腕内侧有一个状似火苗的图案,那就是小火苗的图案。
我小时候要经常学习圣女的端庄礼仪,以至于我每天都很无聊,经常偷偷溜出去玩。
那时候正巧碰到几个我们族的男孩在欺负一个小男孩。
他们一伙人围着他,那小男孩身上已经没一处好地方,可是眼神还是很坚毅,死死的看着面前欺负他的小男孩们。
「住手!你们怎么能欺负人呢!」我开口制止道。
那小男孩抬头看了眼我。
「你是谁?关你什么事?」
「欺负人就是不对,信不信我找你们的父母亲来教训你们!」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个人就是个孤儿,还来我们家偷馒头吃,一个没人管的小偷,我劝你最好也别管。」
「可是无论怎样都不能这样欺负人,他偷了多少东西,我替他付了。」
「都叫你别多管闲事了,你是不是听不懂啊!」其中一人撸起袖子就向我走来。
那个一直在中间任打任骂的小男孩却一把冲了出来,死死抓住那个向我走来的小男孩的腿。
那个要来打我的小男孩生气了,使劲想把身上之人踹开。
可那个被欺负的小男孩无论被怎么打都不肯松手。
虽然我父亲警告过我不要轻易暴露身份,但此时也没别的办法了。
「我是水繁族圣女,谁敢动他!」
那几个小孩纷纷抬头看向我,我将刘海撩开露出里面水滴形状的印记。
他们看到后立马就跪了下来。
我大喊道「你们快走吧,要不然对圣女不敬,我们就按族法处置。」
他们几个听到以后拔腿就跑。
我看到地上躺着的浑身伤口的小男孩。
我撕下身上衣裙的布料小心翼翼的给他包扎着。
「你叫什么名字」我问道。
那小男孩呆呆看着我道「我从小是个孤儿,没名字。」
我正在给他包扎,看到他手腕内侧的图案便说「你手腕内侧有一个像小火苗一样的胎记,以后我就叫你小火苗吧,希望你能像小火苗一样永远满含希望。」
他默默点了点头道「那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林梵」我抬头对他笑了笑。
那小男孩脸红了红道「我从来不欠人情,你有什么愿望可以告诉我,等我有能力后我会尽力帮你实现的。」
我没把他的话当真,随口说道「我们族有个很照顾我的哥哥,名叫邬贺,我只希望他岁岁平安。」
他眼眸暗了暗,但还是答应了下来。
眼看包扎的差不多了,我便把身上的钱袋留了下来道「小火苗,以后可不能偷东西啦,要保护好自己!」
便转身向外跑去,已经这么晚了,免不了被父亲一顿骂。
从回忆中缓缓回过神来。
「小火苗,你是为了我才去邬贺身边的对吗?」
眼前的少年低下眸子,没有说话。
只有他自己知道,自从那次她离开之后,他再也没有偷过东西,而去了望月山学武。
无论多苦多累他都咬牙坚持,不出一年便成为师傅门下最厉害的弟子。
他一刻不停的训练,只为了当时答应那个少女的诺言。
学成之后便回来了族中,找到了邬贺,以他的实力毛遂自荐,邬贺没有理由拒绝。
他便一直在他身边保护他,他不知道邬贺是谁,他只知道那少女要他保护他,那他就会这么做。
可是突然有一天,他听到了邬贺和他父亲的计划。
他便改变了计划,他以为邬贺和林梵是两情相悦,可如今邬贺居然为了一己私欲便要害林梵,那他绝不能忍。
「是因为我当年说的愿望对吗」眼前的少女继续开口。
他点了点头。
听见林梵一声叹息「都怪我不好,乱许愿,这么多年你一直为满足我愿望活着,很辛苦吧。」
少年抬头看了看林梵心想「辛苦吗,比起这么多年的经历来说,眼看着自己喜欢的少女和别人在一起才是真的辛苦吧。」
眼前少年眸中溢出淡淡苦涩。
他深知自己只是孤儿,绝对配不上圣女。
「那你现在叫什么名字」我道。
「我只跟邬贺说我叫阿烈。」
「那你就跟我一起姓林吧,就叫林烈,好不好?」
眼前少女眨巴着灵动的大眼,少年只能答应下来。
他知道他从始至终都拒绝不了她。
「你对邬贺他们的计划知道多少」我道。
「几乎全部知道,其实你们族根本就没有什么天灾,这也不是你们的命运,是每一任族长为了水繁族而撒下的谎,在水繁族后山山洞中有一只魔兽,那魔兽喜吸食人类精气,之前一直屠害着水繁族族人,后面族长发现林氏女子灵力旺盛,只食一人便能让那魔兽满足二十余年,不出来祸乱,所以便编造出了圣女的故事,让你们甘愿献祭,所谓旱灾是人为的,为了增加故事的可信度,但是死掉的人都是被没有及时满足的魔兽吃掉的。」
虽然早有准备,但听到这样的消息还是不免一惊,只觉得浑身颤抖。
「那林氏女子其实根本就不是献祭给天地,而是落入魔兽之口,这简直是助纣为虐,我的母亲,我们林氏族人!」我的眼泪夺眶而出,越想越觉得周围寒冷冰凉。
林烈不知道怎么安慰眼前的少女,只能道「本来发现这事之后我就打算今夜将你带走,正好你也发现此事的端倪想逃走。」
我继续颤抖着声音道「那我的族人们呢,我父亲呢?他们知道吗?」
林烈叹了口气道「也是知道的,整个水繁族只瞒着圣女一人。」
我本来最后一丝希望便立马破灭,我不知道还能相信谁,原来我的“家”竟然是魔鬼的港湾。
我以为这么多年相处终究会有感情,但是没想到感情终究抵不过人心的自私,只要他们能活着,别说一个圣女了,就是要十个圣女,他们也会愿意的。
这么多年本以为心怀大义的林氏女子,居然只是为了一个自私的谎言。
我伸出手抓住林烈,他便是我此刻唯一能相信的人。
他也默默离我近了些,伸手环住了我。
不知道为什么,他身上的气味总能让我觉得安心。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林烈问道
「我们先离开这里,再做打算吧」这是我此时能想到的唯一办法。
我只想逃离这个地方永远别回来,可是母亲的仇,我们世世代代的仇,又怎能不报。
「好,你说去哪我们就去哪」林烈回道。
我突然庆幸,还有一人陪着我,我不是孤军奋战。
4.
我们决定先休息一晚,明天启程。
林烈在门口坐着守夜,而我躺在干草上。
我忍不住回想今天发生的一切,邬贺看起来真挚的眼眸居然全是伪装。
怪只怪我自己,识人不清。
但是想到照顾自己从小到大的哥哥,第一个喜欢的对象居然是带着阴谋和目的接近我的。
而且我母亲唯一的遗物玉佩,我竟然傻到拱手送人。
邬贺看向我时温柔的眼眸和把玩我玉佩时的不屑在我脑海中交替。
我的眼泪不自觉的滑落。
也许是听到了我这边的动静,林烈转身朝我走了过来。
「怎么了?」他看见我哭了以后手忙脚乱的替我擦眼泪。
「我……我的玉佩,啊呜呜呜呜呜呜呜呜」看到林烈关怀的模样,心中的委屈突然好想洪水般呼啸而出,眼泪好像拧开的水龙头,瞬间便流了下来。
林烈更加慌张了,似乎是不知道怎么办。
我边哭边手脚并用的爬到了他那边抱住了他。
「我母亲给我的玉佩……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在邬贺手上」我哭诉着我的委屈。
好像迷路的鸟儿找到了依靠的树。
林烈被我抱住后,身体猛的一僵,绯红又慢慢的爬上了耳朵根。
林烈僵硬的抬起来手,轻拍着我的背,替我顺气。
劳累了一天,拍着拍着我竟然不自觉的睡着了。
林烈看见我睡着后,轻轻把我放下,眼光中尽是狠厉。
然后向门外走去。
族长府内。
「怎么回事,人呢?」族长道。
「我也不知道,我一进去,里面便没人了」邬贺挠挠头疑惑道。
「要是她不见了,等“那位”下山来,我们的命都要没有,给我全力找。」
「是,族长!」族人们齐声回答道。
邬贺挠了挠头疑惑的走回房内。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林烈就站在了他的面前。
「阿烈,你来的正好,刚刚都不曾看见你,你也一起去找林梵吧」邬贺吩咐道。
毕竟在他眼里,阿烈就是一个言听计从好利用的侍卫。
可是林烈却仿若未闻,伸出手拿匕首抵住了邬贺的脖子。
「玉佩呢?」
「阿烈,你在干什么,快把刀放下!」
「我问你玉佩呢?」林烈逐渐加重了力道。
邬贺脖子上已经有丝丝鲜血溢出。
感受到了冰凉的触感和脖子间剧痛的感觉,邬贺终于开始害怕了。
「什么玉佩?」
「林梵给你的玉佩。」
邬贺颤抖着从衣服中拿出玉佩,小心翼翼交到了林烈手上,生怕他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举动。
林烈拿到了玉佩,看了一眼邬贺便转身离开了。
邬贺吓得瘫软在地上。
他召集族人道「林梵应该和阿烈在一起,给我搜,给我全部抓回来!」
等我再醒来,天已经亮了。
我看了看周围,林烈已经不见了。
被背叛的害怕又一次包裹住了我。
我听见脚步缓缓从外面进来。
我看见来人,是林烈。
我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他手上拿了一些野果回来。
「先垫垫肚子,等下就启程。」
我拿起一个果子放在嘴里吃着。
「好酸」我的脸被酸的皱成了一团。
林烈看着我轻轻笑了一下,然后从怀中掏出了玉佩。
「玉佩!我母亲的玉佩怎么在你那!」我惊呼道。
「昨天夜里去拿回来的」少年脸上面色如常,好像只是去买菜一样简单。
我小心翼翼把玉佩收了起来。
看向少年。
好像从来都是这样,只要是我想要的,他不管怎样都会替我完成。
在水繁族生活久了,这样真正的真心对我来说太难得了。
少年抬起头,对上了我的眼眸。
眼眸中倒映出面前的少女。
原来看向邬贺的时候,他眼中是溺死人的温柔,可现在看向林烈时,在少年澄澈的眼睛里,却能看见里面唯有一个我。
林烈只是和我对视了一眼,便快速低下头去。
看到他害羞的模样,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想逗弄逗弄他。
我故意走到他面前去,凑的很近「你怎么对我这么好呀,你是不是喜欢我呀?」
果不其然,少年脸上又立马漾起红晕,头低下来,长长的睫毛盖住眼眸,不敢看我。
「要是不喜欢我的话就算咯,那我可就自己走咯~」我一边往外走一边说着。
林烈站起来拉住了我的手,一把把我圈进怀里,好闻的气息又包围了我。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只有看见他我才觉得安心,只有在这熟悉的气味里我才觉得满足。
他紧紧抱住我,好像我是什么稀世珍宝。
然后把我转了过来,我直直对上他的眼睛。
「阿梵」他小声念叨着。
这下却换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只感觉脸烫烫的,便转身向外跑去。
我们一路无言,两个人都有默契的没有开口说话。
「先去镇上?」我开口打破了沉默。
「都行。」
简短的对话后,我们继续无言的走着。
只一会,我们就顺利到了镇上。
我和林烈打算找个房间休息一晚。
「客官,需要准备几间房」小二问道。
「两间」「一间!」我和林烈同时开口。
林烈疑惑的看着我,我开口道「我怕我一个人住不安全,你过来可以保护我。」
其实我也有私心,香喷喷又帅气的年下弟弟谁不爱啊。
「那好吧」林烈迟疑的开口。
「好嘞,一间房,客官楼上请!」
就这样我们两个坐在了同一间房内。
「我记得我的外公,也就是我母亲的父亲是唯一位不是水繁族人的圣女夫君。」
「那时我外婆年轻貌美,与误入水繁族的外公相爱,生下了我的母亲,但是后面因为我外婆必须献祭,我外公接受不了自己的妻子和孩子都要献祭的命运,想带我外婆和孩子出去,但是我外婆却认为这是大义,不能为了小爱而放弃大义,只留我外公一人失魂落魄的离开了水繁族。」
「我们可以去找他!或许他知道点什么」我灵光一现。
「但是你知道你外公在什么地方吗?」林烈问道。
「我不太确定,只听说他是进京赶考路上碰见了我外婆,我们可以去京城看看」
「好,那便去吧。」
我从小就极少出过水繁族,更别说去京城这么远的地方了。
所以今晚我便躺在床上失眠了。
林烈在我旁边乖乖打了个地铺。
我看着他熟睡的面孔。
「太帅了吧」我心想。
简直就是我喜欢的类型,又沉稳靠得住又有少年的张扬气息。
想着想着我的手已经拂上了他精致的眉眼。
我承认我自己不是自制力很强的那一类。
突然,他抓着我的手腕猛的一扯,翻身将我压在了身下。
「谁?!」
我呆若木鸡的看着他。
他注意到是我以后也松了手上的力道,慌忙把眼睛撇开。
「你怎么大晚上不睡觉,还跑到我这边来了,我还以为是族人追过来了」他解释道。
随即翻身准备从我身上下去。
我却一把勾住他的脖子,亲亲的啄在了他的唇上。
对此我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少男少女,干柴烈火也很正常嘛。
何况还是这么好看的少年,这谁能忍住。
他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染上了红晕。
我觉得调戏他简直是人生一大趣事。
于是我再次故意把脸凑了上去,将唇轻轻按在他的唇上。
可这一次却没有我想象的害羞模样,他的眸子暗了暗。
然后狠狠扣住了我的头,加深了这个吻。
舌尖缠绕,交换气息。
直到我喘不过气来,他才慢慢离开。
我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感受到少年灼热的气息。
我心想「不好,小白兔被我养成大灰狼了。」
我本想推开他,可是摸到他结实的胸肌后,忍不住用手多摩挲了一下。
我看着他澄澈的眼睛中似有火光跳动,我心中暗骂自己,色欲熏心,老年吃嫩草。
他继续俯身准备吻下来。
我却赶紧打断道「我可比你大,是你姐姐,你可得对我尊重些!」
他停顿了片刻,随后在我耳边道「姐姐,可以亲一口吗。」
我心中最后一丝防线被击垮,放下撑着他的手,任他在我口中索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