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我爱吃西瓜 ■素材：杨小燕
（本人用第一人称写故事，素材有原型，但情节有所演绎，请勿对号入座！）
每个月的十五号，我的手机总会准时响起微信转账的提示音。打开一看，依然是姐夫转来的两千块钱。
“小燕，这是这个月的零花钱，记得买些好吃的补补身子。”姐夫的语音温和地响起，就跟往常一样。
我叫杨小燕，今年28岁，在许昌市一家普通公司做文员。说起我这个姐夫周建军，村里人没有不竖大拇指的。他不仅把我姐姐杨小兰照顾得好好的，还总是时不时地接济我们这些小姨子。
“姐夫，这也太多了吧？我工资够用的。”我客气地回了句，心里却美滋滋的。
“拿着吧，你姐夫现在生意做得不错，照顾你是应该的。”电话那头传来姐夫爽朗的笑声。
确实，姐夫这些年在乡镇搞建筑工程，手头渐渐宽裕了起来。记得去年春节，他还给我们村修了一条水泥路，从村口直通到祠堂。村里人都说我姐嫁对了人家，连带着我这个小姨子也跟着享福。
我望着手机屏幕上的数字，心里一阵温暖。要说起来，我这个姐夫，待我比亲哥哥还亲。记得我刚参加工作那会儿，租房子的押金就是他给垫的。后来买了辆二手电动车，也是他主动要给我买新的。
“姐夫，我这都工作好几年了，你也别总给我钱了。”我试着推辞。
“傻丫头，你姐夫我现在日子过得去，不就是想着点儿自家人嘛。”姐夫说这话时，声音里带着几分宠溺，“再说了，你爸走得早，我这个当姐夫的，总得替他照顾照顾你。”
一提到爸爸，我的眼眶就有些发酸。爸爸是个木匠，在我十岁那年因病去世了。那时候姐姐刚嫁给姐夫没多久，家里一下子就少了顶梁柱。要不是姐夫伸出援手，我们娘俩的日子不知道要过成啥样。
记得那时候，姐夫刚开始做小工程，手头也不宽裕，可还是每个月给我们家送粮送油。等我上了初中，学费和生活费也都是姐夫在帮衬。村里人都说我姐夫是个大善人，连我妈都常说：“咱家小兰找了个好人家。”
可每次提起姐夫的好，我姐却总是沉默不语，有时候还会偷偷抹眼泪。我问她怎么了，她就说是感动的。我也这么认为，毕竟姐夫对我们家这么好，换谁都会感动的。
住在杨湾村的这些年，我可没少沾姐夫的光。村里人见了我，总是笑呵呵地说：“这不是周建军家的小姨子吗？”说这话时，眼神里都带着羡慕。谁让我姐夫在村里是数一数二的能人呢？
前两天，隔壁李婶还特意过来找我妈说亲，说是镇上供销社主任的儿子看上我了。我妈一听就摆手：“我们小燕现在工作稳定，不着急找对象。再说了，有她姐夫看着，我这心里也踏实。”
话是这么说，但我发现最近姐姐看我的眼神越来越奇怪。特别是每次姐夫给我转钱的时候，她的脸色都不太好看。我原以为是姐姐吃醋，毕竟姐夫对小姨子太好，难免会让人说闲话。
直到那天，我在姐姐家吃晚饭，无意中听见厨房里传来姐姐的抽泣声。
“你为什么非要这样？”姐姐的声音颤抖着，“你就不能放过她吗？”
“小兰，你在说什么胡话？”姐夫的声音依然温和，“我不就是心疼小燕吗？这有什么不对？”
“心疼？”姐姐发出一声冷笑，“你。。。”
我站在厨房门口，心里突然升起一丝不安。姐姐和姐夫到底在说什么？为什么姐姐的语气那么奇怪？
“小燕，你在这儿啊？”姐夫突然推开门，脸上堆满了笑容，“快去坐，马上就能吃饭了。”
我勉强笑了笑，余光却瞥见姐姐正在擦眼泪。那一刻，我忽然觉得姐夫的笑容有些刺眼。
晚饭时，姐姐一直低着头扒饭，没说一句话。我想问问她怎么了，可看着姐夫在座，又不太好开口。倒是姐夫，一个劲地给我夹菜，还说要给我买辆新车代步。
“姐夫，我这车还能骑，不用换新的。”
“傻丫头，你一个女孩子，安全最重要。这事儿就这么定了，明天姐夫带你去4S店看车。”
我还想推辞，却发现姐姐的手在微微发抖，筷子都快拿不稳了。
“姐，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我关切地问道。
“没事，可能是今天太累了。”姐姐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小燕，你早点回去吧，天快黑了。”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总觉得姐姐和姐夫之间，藏着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可转念一想，姐夫对我们家这么好，我怎么能有这种想法呢？
第二天一大早，我刚到公司，就收到姐夫的微信：已经在4S店订好了车，下班来提车。
我正想回复，突然收到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你以为你姐夫真的是好人吗？”
我心里一惊，赶紧删掉了这条短信。这些年，我也收到过不少匿名短信，大都是说闲话的，说我仗着有个有钱姐夫，在村里拽得很。我早就学会了不去理会。
可这次不知怎么的，这条短信就像根刺，扎在我心里，怎么都拔不掉。
中午吃饭的时候，我给姐姐打了个电话，想问问她要不要一起去看车。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姐姐的声音有些沙哑：“小燕，你别去。”
“为啥啊？”我有些纳闷。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你就说今天加班，改天再去。”
“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我鼓起勇气问道。
“没。。。没有，我能有什么事？”姐姐的声音开始发抖，“你要答应我，这段时间少去找你姐夫。”
我刚想追问，电话就被挂断了。
那天下午，我真的推说加班没去看车。姐夫倒也没说什么，只是发来一条信息：“傻丫头，工作要紧，咱们改天再去。”
看着这条信息，我忽然想起小时候的事。那时候姐姐刚嫁给姐夫没多久，爸爸就生病了。村里的李大夫说需要住院，可家里哪有那个钱？是姐夫二话不说就把钱送来了。
可现在想想，爸爸的病来得也太突然了。前一天还在院子里做木工活，第二天就上吐下泻，没几天人就走了。临终前，爸爸一直攥着姐姐的手，眼睛睁得大大的，好像有什么话要说。
这些年，每次我问起爸爸的事，姐姐和妈妈都不愿多说。我以为她们是不想勾起伤心事，现在想来，会不会还有别的原因？
夜深人静的时候，我躺在床上，回想着这些年发生的事。姐夫为什么对我们家这么好？为什么姐姐最近总是欲言又止？为什么村里人看我的眼神越来越怪异？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手机又响了。是一个视频文件，发信人显示“未知号码”。
我的手有些发抖，犹豫了很久才点开。视频里是个昏暗的房间，隐约能看见一个女人在哭泣。等等，这声音。。。这不是姐姐吗？
“你不能这样。。。求求你放过小燕。。。”视频里传来姐姐的哭声。
我的心猛地揪紧了。视频戛然而止，紧接着又是一条短信：“想知道真相吗？明天早上十点，老村医李大夫家等你。”
那一夜，我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全是姐姐的哭声，还有这些年来种种异常的细节。天刚亮，我就起床了。
来到李大夫家的时候，院子里静悄悄的。推开门，就看见姐姐正坐在堂屋里，手里攥着一张泛黄的纸。
“姐。。。”我刚开口，就看见姐姐的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小燕，对不起，姐姐这些年一直没勇气告诉你真相。”姐姐的声音哽咽着。
李大夫从里屋走出来，手里也拿着几张纸：“杨小燕，这是当年的病历。你爸爸不是得病死的，他是。。。是气死的。”
我颤抖着接过那几张纸。那是一份18年前的病历记录，上面赫然写着：杨小兰，16岁，因劳累流产，孕期2个月。
“啊？”我愣住了，抬头望向姐姐。
姐姐的脸色惨白：“那年我才16岁，还在上学。周建军，他。。。”说到这里，姐姐说不下去了。
李大夫接着说：“那天晚上，周建军喝醉了酒，他。。。他对小兰做了那种事。等发现小兰怀孕的时候，已经两个月了。”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整个人都不好了：“那爸爸。。。”
“你爸知道这事后，气得当场就吐血了。”李大夫叹了口气，“他要去报案，可周建军威胁说如果报案，就让全村人都知道这事。你姐姐年纪轻轻就被毁了清白，以后可怎么做人？”
“最后，周建军说要娶你姐。”李大夫继续说，“你爸实在没办法，只能同意了。可这口气他咽不下去，没几天就。。。”
我的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原来这就是真相，原来我一直感动不已的姐夫，竟然是这样的！
“那他为什么。。。为什么还要给我钱？”我浑身发抖地问。
姐姐痛苦地闭上眼睛：“因为。。。因为他盯上你了，就像当年盯上我一样。。。”
我“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姐，对不起，我一直以为他是好人，我。。。”
姐姐把我搂在怀里：“这些年，我天天活在煎熬中。我害怕他对你也。。。”
“所以你昨天才不让我去看车？”
“嗯，他最近总说要给你买车，带你去外地玩，我害怕。。。”姐姐说不下去了。
就在这时，院子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姐姐脸色大变：“是他来了！小燕，你快从后门走！”
我站起身，看着姐姐惊恐的眼神，心如刀绞。这些年，她一个人承受了多少痛苦？而我，却还一直感激着那个恶魔。。。
离开李大夫家的时候，我浑浑噩噩的，像是做了一场噩梦。可那份病历，那个视频，还有姐姐痛苦的眼神，都在提醒我：这不是梦。
回到家，我翻出了爸爸的遗照。照片里，爸爸正在院子里做木工活，脸上带着憨厚的笑容。那个时候，我们家虽然穷，但过得踏实。
“爸，对不起。。。”我跪在遗照前痛哭，“都是我不好，这些年还一直感谢那个。。。”
手机响了，又是姐夫发来的信息：“小燕，明天姐夫带你去市里看车，顺便给你买些新衣服。”
我看着这条信息，第一次感受到了深深的恐惧。这些年的“照顾”，哪是什么好心，分明是另一个圈套在等着我。。。
窗外下起了雨，哗啦啦的雨声中，我似乎听见了18年前姐姐的哭声，还有爸爸临终前想说却没说出口的话。
这个秘密，压在我们家三个人心里整整18年。姐姐的眼泪，妈妈的沉默，还有那个冠冕堂皇的“好姐夫”，像一把刀，深深地插在我们心里。
现在，我总算明白为什么这些年村里人看我的眼神那么奇怪了。或许他们早就知道些什么，只是不忍心告诉我这个一直活在美梦中的傻丫头。
雨越下越大，我的泪水也止不住地往下流。姐姐，你为了保护我，独自承受了多少痛苦？爸爸，你留下的最后一个眼神，是不是也在替我担心？
我站在窗前，看着那个我曾经以为温暖的家，现在只觉得处处透着寒意。明天，我该怎么面对那个披着羊皮的狼？十八年前的悲剧，难道还要在我身上重演吗？
雨水打在窗户上，发出“啪啪”的响声，就像是无数双手在为我们这个破碎的家庭默默擦拭泪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