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中,大型商业、步行街、便利店等年轻人出没的地方,开始出现了越来越多的彩票站点。站在彩票站前的不再是大叔,而是越来越多的年轻面孔。这届年轻人在上班与上进之间,跑去了上香;在买包与买醉之间,买起了刮刮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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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小红书、抖音、朋友圈,随时都能看到关于刮刮乐的话题。有人逛正弘城随手刮出100万、有人生日收到刮刮乐蛋糕、有人情人节送男朋友刮刮乐花束、有人挑战一张刮刮乐吃一天、有人整本刮刮乐沉浸式解说……借助社交软件的力量,刮刮乐在年轻人中间迅速传播,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加入,想要试一试运气。一夜之间,刮刮乐风靡。官方数据,2023年全年共销售彩票5794.96亿元,同比增长36.5%,已经突破了2018年5114亿元的历史最高。其中即开型彩票(刮刮乐)销售1190.21亿元,比2022年增加595.74亿元,增长率为100.2%,占彩票销售总量的20.5%。刮刮乐之所以这么火,是背后有一群喜欢刮刮乐的年轻人。过去都是一群退休大爷,在昏暗狭小的彩票店里,戴着眼镜写写画画钻研彩票号码。而这两年的彩票店,大多都是年轻人围着埋头刮刮乐,有时候人太多,还需要排队了。远远看去,有一瞬间以为自己回到了题海奋战的高三。甚至为了迎合时下年轻人的审美,推出创意潮流彩票店,吸引年轻人打卡围观。对于年轻人来说,逛街、看电影时随手买一张刮刮乐,如同买一杯奶茶一样自然。问题来了,这届年轻人刮刮乐咋这么上头?2
我的某位同学,出门遇到彩票站、彩票店,一定要刮几张才走。上学的时候这个人没啥耐心,做事常常半途而废,万万想不到在刮刮乐这件事上却非常自律。他说刮刮乐目的不是中大奖,而是刮刮乐能带给自己的情绪价值。刮刮乐没有太多规则,只需沿着涂层刮开便可知道是否中奖。刮开涂层的过程,让人兴奋,不论中奖与否,刮刮乐的过程就是一种情绪的转化与消解。每逢工作不顺、失落烦躁的时候,刮上两张刮刮乐,给生活加点调味剂,给自己找点盼头,过去这个调味剂是奶茶,现在是刮刮乐。对于这届年轻人来说,在工作与生活双重压力下,刮刮乐似乎是唯一合法追求一夜暴富的途径。刮刮乐背后寄托着他们不满于现实生活、渴望早日脱离现实中的琐碎并实现对于财富追求的强烈愿望。他们爱上的不单单只是刮刮乐,更多的是给自己提供积极的心理暗示,缓解自己的精神内耗。这两年在经济寒冬下,能够顺利过五关斩六将,找到满意的工作难上加难。甚至不少事业单位的岗位连年缩减,连双一流毕业的年轻人,都不一定能进入群面试阶段。根据教育部的统计,2023年高校毕业生达到1158万人,同比上升7.6%,创下历史新高。但在求职难度上,却比往年都高。当奋斗本身不再被相信,年轻人开始倾向于及时行乐,于是选择相信刮刮乐的玄学。在拼一拼和卷一卷之间,选择了刮一刮。比起长跌不涨的股票、回报率低的基金、砸出去的首付款,都不如一张即刮即得的刮刮乐,让人快乐,且亏不了多少。或许对普通人而言,靠刮刮乐中一百万的概率,或许还大于打工赚一百万的概率。毕竟刮刮乐中奖率>30%,中大奖皆大欢喜,大不了给福利事业做贡献。3
除了即时的满足,还有人把刮刮乐当做一种新型的社交方式。身边有同事很喜欢搭伙一起去玩刮刮乐,有时吃个饭,临了再一起买张刮刮乐,有时悄咪咪上班摸鱼跑去刮刮乐。每次消费不多,三十块五十块,中不中奖都无所谓,重要的是一起刮,这种刮刮乐带来的快乐还是不太一样的。毕竟大家一起做白日梦,本身都快乐翻倍了。另一方面,刮刮乐在社交平台的传播之下,已经是新一代的社交硬通货,年轻人之间,互相赠送刮刮乐更是一种诚挚美好的祝福。“公司团建集体刮刮乐”“男子随礼一本刮刮乐”“闺蜜伴手礼刮出大奖”这类热搜层出不穷,在不同需要送礼的场景都可以看到刮刮乐的身影,不论中奖多少,对收礼的一方来说都是一种特别的惊喜。这不仅解决了不知道送什么礼物的烦恼,更是让收礼的人感受到一种拆盲盒的惊喜,永远不知道下一张未刮的刮刮乐中多少奖。情绪价值之外,刮刮乐正在衍生出社交的属性,保留了一点年轻人社交边界,又创意满满。话说回来,买刮刮乐的年轻人真的能改变命运吗?坦白说,身边玩刮刮乐的人不下一百,仅刮出过一个25万的大奖,其他大都是赔半。太多的人每次中了十块二十块的时候,绝不死心,直到最后倒贴二百块才会心满意足的准备离开。结局当然是,没有惊喜。刮刮乐玩的是心跳游戏,体验的是幸运博弈,奏响的却不是命运交响曲。大部分年轻人只将刮刮乐当做情绪宣泄,但仍需注意的是,年轻人要避免陷入刮刮乐投机主义的陷阱中,不能妄想通过刮刮乐发财。一夜暴富,太遥不可及。但作为一个情绪稳定的年轻人,不可上头,要控制买刮刮乐的频率和投入的成本,踏踏实实才是真正实现人生目标的正道,好运自有上天安排。4
关于玩刮刮乐这件事,我看到的是年轻人在生活压力下的一种放纵式消费,不过是图个消遣。年轻人喝咖啡是为了提神,买刮刮乐是为了意外之财的惊喜感。在刮刮乐面前,可以完全不管概率,只是寄希望于运气,赌一个极低的中奖概率,中不中奖,无伤大雅。你以为年轻人买的是刮刮乐吗?不是,他们买的是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