挟弹蹴鞠的风流大神:老赵闲聊作为滚灯菩萨与蹴鞠神的二郎神3

乐艺会 2024-05-30 06:38:58

花钱中二郎神持弹弓图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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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送子张仙的弹弓弹子,也同样存在在二郎神身上。其实,这就是二郎神为什么是古代蹴鞠行业所供奉的祖师神的深层奥秘。《万历野获编》云:“蹴鞠家祀清源妙道真君。初入鞠场,子弟必祭之。云即古二郎神。”南宋周文璞(约公元1216年前后在世)在《灌口二郎歌》中云:黄衫纱帽佳少年,炯然饿虎穷山渊。不居秦鹿祖龙畔,却走碧鸡金马边。左手斜执巨灵凿,右手敬抱禹贡篇。离堆顺流已受命,一下不打天吴鞭。有时挟弹暮云表,有时蹴踘春风前。有时却自着绛帕,走入药市寻神仙。为人定似李太白,学道定似葛稚川。孙翁走避乖崖叟,遣仆送画不取钱。神君庙食与画像,千古万古当流传。我昔梦上神君殿,偶值蓬莱众真宴。洛阳开尽姚黄花,铜驼陌上难相见。可见,在南宋人们眼中,二郎神也就是一个挟弹蹴鞠的风流大神。你想,二郎神成为蹴鞠的行业神,蹴鞠的踢球入风流眼,与他所持飞速击中目标一箭成功的弹弓弹子要素,都完美地成为了宜子受孕的象征。二郎神俊美的外表,也成为一种思春的代入。怪不得见过世面的皇上的内宫夫人,在独自寂寞的时候,也不免与冒牌的二郎神,发生了风流的一段艳情。

在《醒世恒言》第十三卷“勘皮靴单证二郎神”中,徽宗皇帝后宫的韩夫人,因为一直未沾雨露,所以思春心切,生出思春之病,被寄养在宫外杨太尉宅中,由于身体欠安,听说附近的清源道德真君二郎神庙十分灵验,所以就去许愿。后来身体康健,因此就去还愿。书中叙述说:

当下一行人到得庙中。庙官接见,宣疏拈香礼毕。却好太尉夫人走过一壁厢,韩夫人向前轻轻将指头挑起销金黄罗帐幔来,定睛一看。不看时万事全休,看了时,吃那一惊不小!但见:头裹金花幞头,身穿赭衣绣袍,腰系蓝田玉带,足登飞凤乌靴。虽然土木形骸,却也丰神俊雅,明眸皓齿。但少一口气儿,说出话来。

当下韩夫人一见,目眩心摇,不觉口里悠悠扬扬,漏出一句俏语低声的话来:“若是氏儿前程远大,只愿将来嫁得一个丈夫,恰似尊神模样一般,也足称生平之愿。”

由此可见,二郎神被塑造成英俊小生的模样,以至于上香的妇女看了心神荡漾,不能自已,只希望自己未来的情郎丈夫,也能如此英俊。这种代入的功能实在十分显著与强烈。

后来,二郎神庙宇中的庙祝,想假扮二郎神前去与韩夫人幽会,在韩夫人的眼中:“仔细看时,正比庙中所塑二郎神模样,不差分毫来去。手执一张弹弓,又像张仙送子一般”。

《新镌批评绣像合浦珠传》中也云:“你爱他有貌,我看他瘦削脸儿,也不能赛过二郎神”。到了清代,杭州女诗人陈端生《再生缘》清朝中叶“弹词”中也说道:“容颜迥出群。面对菱花含着笑,暗夸奖,好一个,翩翩儒雅美郎君。与着那,孟氏千金来匹配,不愧东床王右军。她如姑射神仙女,我如傅粉二郎神”。

可见,英俊的二郎神,不仅作为女性爱情婚姻的未来想象的替代,同时,他又是送孕送子的功能大神。爱情——受孕——佑子,二郎神完成了这个功能的上下游全生态链。

从这个角度,我们需要对下列此钱做一番更为仔细的探究,那就是,在本钱中,我们既没有发现二郎搜山降妖的场面,也没有发现二郎神擎苍走犬的场面,那么这个画面上的二郎在呈现什么主题意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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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钱币中最诡异的地方,就是二郎神面前的那个圆圈。按照如此低的悬浮,大致不会是太阳,因为上有层云,假设要表示太阳,圆圈应该在云层之上,至少要和云层纠缠在一起。比如下图二郎真武花钱所示之云日图像呈现。而且,在第三图中,更类似一个装饰了的圆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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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养供图

所以,二郎面前的那个圆球,虽然比较大,不大可能是弹子,那么有没有是蹴鞠的球的可能呢?值得关注思考。见下图所示,在圆球的视觉呈现中,的确含有皮球的质感与组织构成的意味。与另一枚持弓箭走鹰逐犬的二郎神不同,在另一枚花钱中,其弓箭是作为飞鹰走犬的道具而存在的。但是在本钱中,只有弹弓,走犬,圆形弹子,并没有苍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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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就算在常态文本中,飞鹰逐犬也分两类,一类就是战斗状态或者表示雄壮英武,比如水浒传赞诗中“能骑乖劣马,爱放海东青”的小李广花荣,另一类就是本身未必有武艺,场景也未必是对阵,而只是呈现风流的游戏状态。比如水浒中驾鹰逐犬的高衙内们,或者风流的燕青们。而这两种类别倾向也许就是花钱中两类持弓二郎的不同志趣所在。

当然,你也可以说,这钱上,是天狗吃太阳的主题,但是,天狗并不是二郎主题的常见类别,而是张仙弹弓的主题,因为张仙故事中,他用弹弓击打天狗,保护小孩,而民间存在天狗吞日的传说而已。而在二郎叙事中,天狗不是他的对立面,而是他的忠实的随从。退一万步说,假设这真是天狗吞日,那也说明本花钱的主题是二郎神保佑孩子。因为天狗就是娃娃的天敌。关于本钱,我们在这里先聚焦一下,供大家思考探索。我们此后会专题阐述。

下图为无极斋所藏宋代秘戏牌,其紧要之处在于,头戴三山帽、酷肖二朗神的风流后生虽然未必一定就是二郎神本尊,但是,作为一种性教育或者游戏玩物的秘戏,为什么要使用二郎神一样的装扮,才是关键。

《红楼梦》中被傻丫头捡到的“妖精打架”,无非是有闲的已婚妇女的一种情感消遣。而商家在设计秘戏人物角色的时候,也一定要采纳最符合妇女内心欲望附着的对象去完成诉求,才能利益最大化。而二郎神就是这样一个被彼时女性情欲代入的对象。

杜颖编《董永沉香合集》引太平歌词《二郎劈山救母》云:“二郎爷来本姓杨,身穿道袍鹅蛋黄。手使金弓银弹子,梧桐树上打凤凰。打了一只不成对,要打两个配成双,有心打它三五个,怕误担山赶太阳。十三个太阳压十二,留下一个照下方。”打了一只不成对,要打两个配成双。二郎神的金弓银弹,就是一直纠缠着成双、配对。更不用说《西游记》中二郎神的弹子就是要去打孙悟空所变的淫荡的花鸨了。

明《狯园》第12卷《淫祀》有《二郎庙》一则云:“又传六月廿四日是神诞生之辰。先一夕,便往祝厘,行者竞夜不绝,妓女尤多。明日即剧钱为荷荡之游矣。吴城轻薄少年,相挈伴侣,宣言同往二郎庙里结亲。”在这里,二郎神竞相被青楼、轻薄男女奉为神明,再次证明二郎神的风流神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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