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领乞丐回家

翱翔评小说 2024-07-15 15:42:35

明朝万历年间,在关中渭州府东南方向一个叫东原的地方,在这个原的半原坡上的一片平地上,有一个名叫“羊群凹”的村庄,这个名叫羊群凹的村庄不大,有100多户人家,约500多口人,有姓贾的,也有姓吝和姓刘的,但以姓贾的为主。

据说,在这个“羊群娃”村庄的周边,早年其实就是一大片长满了各种蒿草的山坡荒地,但在荒坡的偏北方向有一眼终年“咕咕噜噜”喷吐不息的泉水。一姓贾,从中原流浪至处谋生的汉子,看这里山清水秀,野草茂盛,大片山坡荒地无人耕种,非常适合放牧,于是这个中原汉子,就在这里,依山坡地挖了几眼窑洞栖息,接下来中原汉子到圩镇上买了几头山羊牵回来牧放。

此后,中原汉子,在此以牧羊为生。

一晃,几年过去了,中原汉子由原先的几头羊,发展成了有一个拥有上1000头羊的牧主,他由穷变富之后,就回到老家,娶了个媳妇,在老家待了一段时间后,又领着妻子,以及同村几个不同姓氏的人,到此开垦荒地,牧羊牧牛谋生。

后来,这里的人和牛羊都在渐渐增多,于是,就有了“羊群凹”这个村庄的村名。

说来也怪,不知是什么原因,这羊群凹村的媳妇们,多数生的孩子都是女孩子,男女比例严重失调,只有个别媳妇儿生出了男孩,但有人对此事做了调查了解后,后来发现生男孩子的媳妇,大多是在别的地方呆的时间比较长,也就是说这些生男孩子的媳妇,多是从怀孕到从孩子的诞生,甚少在“羊群凹”村生活,多是在有了孩子后,才回到羊群凹村的。

也因这一原因,羊群娃凹村招上门女婿的人家就比较多。

每10户人家,少说也有7户人家生的是女儿,只好给女儿招了上婿。从这个情况来看,也就是说,羊群凹村,在后来生的女孩要多过男孩了。

关于羊群凹村的媳妇为什么多生女孩子,一直是个谜,具体是什么原因,至今没有个准确的说法,但至今羊群凹村,仍保持着女孩子多过男孩子的这一现象。

后来,羊群凹村有一个读了不少书的秀才,说羊群凹村男女比例之所以失衡,与村北的那眼泉水有关,羊群凹村的人,吃的水和冼涮用的水,都源自那眼泉水。

这个村的一户姓贾的人家,因家里生了三个女儿,只好为长女招了个上门女婿,这个上门女婿名叫田大轮,老家是西原人,西原是个相对的说法,住在原东的人,就称原为西原,而住在原西边的人就称原为东原。

田大轮兄弟三个,他是家里的大儿子,因家穷娶不起媳妇,就从西原的老家入赘羊群凹村贾家当了上门女婿。

两个村相隔不远,约3公里的样儿,田大轮在当上了上门女婿的第二年,就有了他的大儿子贾家湾,大儿子随了岳父姓,也是田大轮入赘前,与岳父议好的事儿。大儿子贾家湾还不满一岁的这年冬季的一天,在县城做卖红薯凉粉生意的岳父岳母,生炭火取暖,不慎双双中毒突然身亡……

在没有岳父岳母后,隔三差五田大轮会带上妻子贾凤英回到老家原上待上一些日子,可能因这个原因,他妻子贾风英后来又给他生了3个儿子,三个儿子全姓田,也就是让大儿子贾家湾顶了岳父岳母的门户。

其实,田大轮并不喜欢羊群凹村,主要是交通不便,出了门的路不是上就是下,在岳父岳母遇难之后,他就带妻儿回到了东原上的老家。他妻子贾风英并不同意上原生活,她要顶父母的门户,但田大轮对妻子说:“风英呀,咱4个儿子噢!若窝蜗在这个半山腰的穷地方,日后给4个儿子连个媳妇都娶不上,咱等给大儿子娶上了媳妇,再让大儿子回到羊群凹村顶他外公外婆的门户……”

贾风英听丈夫这么说,觉得有道理,也就同意了。田大轮回到原上的生活还是比较困苦的,一家六口人,挤在两间低矮的老房子里。但后来还是给大儿子娶上了媳妇。

大儿子贾家湾为人憨厚老实,很有爱心,平时喜欢帮人,对父母也很孝顺,结婚后,就遵母嘱带着妻子和儿子回到了羊群凹村,算是真正顶了外公外婆的门户。

其实,贾家湾也不怎么喜欢羊群凹村的环境,但在原上吃住比较紧张,到了羊群凹村,就有现成的三间高房大屋住。可名正言顺地继承外公外婆的家产,外公外婆在世时是做小本生意的,日子过还算比较殷实,于是,贾家湾没怎么犹豫,也就领着妻儿来到了羊群凹村。

一晃,田大轮夫妻俩的另外三个儿子也皆结婚成家,田大轮与妻子贾风英也老了,可令人遗憾的是,原上的三个儿子都不愿意赡养他老两口,理由是田大轮与妻子贾风英将家里的大部分财产给了大儿子贾家湾,赡养老两口的事儿,自然应由贾家湾夫妻俩承担。

原上的三个儿子这天经过商议,就将已失去劳动力的田大轮夫妻俩送到羊群凹村贾家湾的家里。

贾家湾夫妻俩虽不富裕,但也明白赡养父母是做儿女的应尽之职,有自己吃的,就不能少了父母一口。只是贾家湾对三个弟弟这么做有点想不通,他要求三个弟弟日后每家拿一定数量的小麦和玉米,做为父母的口粮。

三个弟弟虽当时口头答应了,但后来三个弟弟一直躲着不露面。为此,贾家湾夫妻俩的日子颇是艰辛。

这年春季,因长时间干旱,地里种的麦子几乎颗粒不收,才过夏收没几天,家里就剩下一点白面粉了,再吃两天就会揭不开锅呢!

贾家湾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只好到原上找三个弟弟想给父母要点粮食,他知道原上这年虽也遭遇了干早,但三个弟弟每家都有近2亩的河滩地,这些地得以浇灌,都会有一定的收成,而羊群凹村周边的地多是斜坡地,不仅产量不高,且没水可以浇灌,村北的那眼终年奔吐不息的泉水,也因所处的地势偏低,无法浇到地势偏高的大片坡地。

这些日子,羊群凹村的不少人已外乞讨。

话说贾家湾拎着条口袋,先到四弟家,尔后让四弟田存湾将二弟三弟请来,然后他对三兄弟谈了家里没有吃的事儿,希望三个弟弟,不为他这个大哥考虑,也得为年迈的父母想想,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三个弟弟分别对他大吐苦水,皆说拿不出多余的粮食给父母,贾家湾就有点气愤地说:

“赡养父母,是我们做儿女的共同责任,我若不是真的没办法让父母吃饱饭了,我今天是不会来找你三兄弟的,加上你三兄弟此前也答应过给父母的口粮……”

三个弟弟,看大哥已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一个个低头不语。

沉默了一会,三弟田存龙说:“大哥,不是我们不赡养父母,是你继承了父母在羊群凹村的所有财产和土地,所以赡养父母是大哥你的事儿……”

贾家湾说:“你做兄弟的如果这般说,那羊群凹村的几间房子你们也可以住,那几亩地你们也可以种,如果今天你们三个不给父母装粮食,我明天就把父母送上原,你们三个看着办……”

三个弟弟看当大哥的贾家湾这般说,你看我,我看你,但就是不表态。

贾家湾看三个弟弟不表态,就放下口袋起身离开了四弟家。在返身回羊群凹村时,走到坡边,他心里很难受,想着想着就有泪涌出了眼眶,他走到一棵柿子树下坐下,在考虑今后一家人该如何生活,他想若三个弟弟明天再没有人装粮食给父母,他就决定外出沿门乞讨,也不能让父母挨饿噢。

把父母送上原,推给三个弟弟,是他一时说的气话,做为长子的他,一有困难,就不想法赡养父母,那会给三个弟弟树一个不好的榜样……

这时,他突然发现有一个衣衫褴褛,拎着篮子,手拄打狗棍,乞讨模样的老者朝树下走来,贾家湾看这老者有点面熟,但一时又想不起在什么地方见过一面,老者慈祥地对他笑着对他说:“小伙子呀!有什么难处,独自坐在这里伤心落泪呢,对老爷爷我说说,看爷爷可否能帮你解决……”

贾家湾就长叹一声,估摸老人是距羊群凹村不远的寺底村的人,此前因他年幼,没大留意老人姓甚叫甚,此时心里烦,想对人说说也好,就脱下自己的一只鞋,放在旁边的地上,让老人坐下,老人不客气,也就坐了下来。

随后,贾家湾就一五一十地对老人说了他的烦心事,老人听了他的一番话后,笑问:“小伙子,那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贾家湾苦苦一笑说:“不怕你老人家见笑,我明天也会像你一样,外出当乞丐呢……”

老人笑说:“好吧,明天我与你结伴,说到当乞丐,我可以给你当老师呢,不过我今天运气不好,没有讨到吃的,这肚子饿的咕咕噜噜响,你今天可否能领我去你家住一宿,再搞点饭给我吃,明天一大早不等太阳出山咱就出发,走的晚了天气会太热……”

贾家湾点点头,说:“也好。走,咱现在就去我家。”

贾家湾带老人进村时,天已黑透了,满天星光闪烁。

俩人是从后门回了家。贾家湾将老人悄悄安排在后院一间老房子里,老房子内有一张土炕。贾家湾点亮灯,悄悄将土炕收拾干净,桌椅也擦干净了,这才到前院房子找妻子,他没敢让父母以及妻子儿女知道家里多了个乞丐老人,亦没敢告诉妻子他上原没有向三个弟弟讨到粮食的事儿。

妻子说一家人还没吃饭,在等回家后才下面条,他抬手在妻子的肩膀拍了拍,告诉妻子说他这几天会想办法解决家里的吃饭问题,让妻子不用担心,至于用什么办法搞到粮食,他没有说,他也不知道如何说,因为他心里此时也没有底。并说他今晚睡在后院的炕上,明天天不亮起床离开时就不会打搅家人的休息。

妻子点点头,表示理解。

他让妻子再多撖一点面条,再炒一点油炸葱花捞面,他明天要带上路上吃,妻子估摸他还是为了粮食的事儿,就没有多问,就转身去厨房忙乎去了。

不大功夫,手脚麻利的妻子就煮好了面条,一家人都能吃上一碗香喷喷的面条,贾家湾先捞一碗面条到后院给老乞丐吃,过了一会,自己这才端碗转身回前院的家里吃面条。

他放下碗,回到老屋,老乞丐一抹嘴,说:“吃饱喝足了,你找笔墨纸砚来,我写些事儿给你看,你看了我写的东西,你就知道出门了怎样当乞丐了……”

贾家湾在找到笔墨纸砚递给老乞丐时,发现了一个诡异而神秘的现象,屋内明明是两个人,可灯光照在墙上的人影只有他一个。他有点想不通,他想问,可老乞丐却他摆手说:“不要问了,看了我写的东西你就明白了。”

老乞丐话落,提笔在纸上,笔舞龙蛇,画下了几个符号,又写了一段话,尔后递给他。

贾家湾接过一看,心里不由在胸口砰砰狂跳起来,原来老乞丐竟然是他已辞世多年的亲外公,只是当时他太小,对外公没有了什么记忆。

外公在纸上写明了,在此屋内的右墙角下,埋有他做生意大半生积蓄的金银财宝,外公和外婆当年走的突然,未能告知他尚在人世的父母,今天看他这般孝顺父母,感动了苍天,苍天就让他外公今天以这种方式,将这些金银财宝告知他个品质高尚的后人……

贾家湾放下纸,发现早没有了老乞丐的身影,贾家湾跪地就拜。

后来,贾家湾用这笔钱,不仅渡过了难关,给家里盖起高房大屋,还利用村北的那眼泉水,修了一座不小的水库,解决了羊群凹村浇灌土地的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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