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编辑：nirvana

话说贵州大地，自古以来便是山川险峻、地势复杂，英雄豪杰如雨后春笋般层出不穷。到了民国年间，军阀割据，各霸一方，更是战火不断，杀伐不止。

我们今天要说的这段故事，便是发生在1928年到1929年间，贵州两大军阀——“桐梓系”与“兴义系”之间那场惊天动地的血战。

这一场战斗，不仅仅是贵州内部权力的更迭，更是滇、黔两地军阀为了争夺西南霸主地位的生死较量。而在这背后，更有南京政府的影子，试图一手搅动风云，通过这场斗争打开西南的大门，逐步控制黔、滇、川三省。

在写这场战争之前，我们有必要先从兴义系开始说起。

刘官礼

其实兴义系的根基可以追溯到咸丰年间。当年，刘官礼和他的兄弟们在兴义下五屯组织了一支由一群同乡、同学、亲友和师生组成的团练队伍。

辛亥革命时期，刘官礼的儿子刘显世，看准了时机，投靠了贵州军政府，并进而成功坐上了贵州省督军兼省长的宝座，从那时候起，贵州这片土地就完全落入了兴义系的掌控之中。

刘显世

不过这兴义系内部也并非铁板一块。刘显世虽然靠着北洋政府和滇系军阀唐继尧稳住了阵脚，但手底下的那帮人，却是争权夺利，各打各的算盘。

特别是1927年，随着兴义系的主将袁祖铭被刺杀，整个兴义系已经开始萎靡不振。

而就在这时，咱们的主人公之一的李燊出场了。

李燊

李燊，贞丰人，年轻时可算是一条好汉，在黔军老一团任营长，跟袁祖铭关系那是铁得不行。凭着这层关系，他一路高升，成了黔军第一团的团长，后来在北伐战争中更是被任命为暂编第七军军长，转战鄂西，名声不小。

作为袁祖铭的亲信，他也成为了兴义系后期的实力派人物。

袁祖铭

1927年在风云突变的政局中，李燊的机会来了，随着袁祖铭被唐生智枪杀于常德，随后第十军军长王天培被蒋介石处决于杭州后，自认为是兴义系和袁祖铭的继承人的李燊，开始有了重温兴义系掌控贵州大权的旧梦。

但是他显然错误的判断了局势 ，就在1928年初，李宗仁和白崇禧在长沙召开了一次整编会议，要把李燊的四十三军由六师缩编为四师。

这李燊急了，连忙跑到武汉求情，可是连个正眼都没得到。

接着，蒋介石的命令下来了，四十三军得立刻开拔武汉，准备去华北。

这一套组合拳下来，李燊心里明白，自己也是被逼上绝路了。

当然李燊也不是吃素的。他一咬牙一跺脚，决定脱离蒋介石的控制，保全自己的实力。

咱们再说说贵州那边，兴义系衰落的同时，桐梓系这支贵州新军阀势力开始崛起。这桐梓系的成员，大多是贵州桐梓县籍的黔军军人，个个都是同乡、上下级、同僚，关系那叫一个紧密。

周西成

桐梓系的掌舵人是周西成，此人早年参军，后来通过一系列的政治手段，架空了贵州的省长彭汉章，把贵州的权力一股脑儿握在了自己手里。

可李燊呢，心里却是妒火中烧，早就看周西成不顺眼。

当袁祖铭在常德被刺身亡之后，李燊就看准时机，先联手鲁涤平、叶开鑫、何键、门炳岳等军阀，一起把湖南省主席唐生智赶了出去。

事情一成，李燊率军立即回到鄂西，驻扎宜都，进而觊觎贵州的军政大权。

但随着四十三军奉命缩编为四个师。编制超额，经费吃紧，李燊不得不低下头向周西成请求援助，希望能在经费和武器弹药上得到补助。

最先周西成还是答应内外合作，比如贵州外销特货，每年以一定担数直运沪、汉，取道宜昌，使四十三军可抽取“保护税”，以补李部经费。还对干部兵员补充做了一定协商，但是很快就有人提醒周西成，说你这样做不妥，这就是为虎添翼，帮李燊觊觎贵州创造更多的条件，于是周遂断然撕毁这一协定。

不久又发生了周西成禁止贵州青年外出从军的事件，更令人心寒的是，四十三军的官兵回到贵州，如果稍有不顺从，便遭到杀害。周西成还暗地里厚礼多金收买了原四十三军的史远勋旅、马明亮师，想要从内部瓦解这支部队。

李燊心中的怨气也因此越积越深，二人的矛盾愈发激化。

于是李燊派人前往南京，通过贵州籍政府官员王伯群和何应钦向蒋介石申诉，控诉周西成割据贵州，背叛党国，并请求给予补助，明确支持他讨伐周西成，统一贵州。

蒋介石一听，顿时有了主意，开始盘算起了一箭双雕的计策。

他一方面答应了李燊的请求，免去四十三军北上的命令，并同意补充武器弹药，支持李燊入黔攻打周西成。

而李燊不知道的是，蒋介石同时又给周西成发了电报，声称李燊拒不北上、自主入黔，命令周西成进行堵剿。

龙云

而就在这时，云南龙云方面又插了一脚进来火上浇油。

原来，当年周西成当年为了扶植手下毛光翔攫取云南政权，遂利用贵州人民历史上仇恨滇军祸黔的心理，援助滇军胡若愚、张汝骥等人打过龙云，而龙云对此一直耿耿于怀，伺机报复。

眼下，他得知李燊急于回黔，便派人与李燊接洽，表示愿意提供军饷和武器弹药，约定在1928年秋，两方人马分别从云南和湖南两省进兵贵州。

龙云的计划是打败周西成后，由李燊主掌贵州政权，自己则稳坐云南，两人互不侵犯，共同进退。这个提议当然正合李燊的心意，于是双方一拍即合，结成同盟。

至此，周西成与李燊之间的火拼已是箭在弦上，不可避免。

终于，在1928年秋天，这场为了争夺贵州大权的血腥混战在贵州松桃境内爆发。

李燊，手下是三个师和四个直属团，总计有一万四千余人枪，部队装备精良，甚至配备了当时少见的重型武器，可以说是士气高涨，战斗力强劲。

再说周西成，如今的他已经是割据贵州的土皇帝，手下有六个师和四个直属团，总计二万四千余人枪。虽然他的部队装备稍逊于李燊，但胜在人多势众。

得知李燊打算回贵州，周西成自然知道来者不善。于是急忙调集人马，试图把李燊消灭在贵州门外。

1928年10月，李燊的人马集结在湖北来凤，举行誓师大会后，兵分两路进军贵州。

一路由师长雷鸣九率领，取道沿河、思南，攻占遵义；

另一路由他亲自率领，取道松桃、铜仁，计划攻占黄平，然后再与雷部南北合围，夹攻贵阳。

周西成得知李燊已经开始行动，立刻电令第九路前敌总指挥王家烈率部由东溪转移南川，取道正安、沿河，进入四川酉阳、秀山堵击。

不久，两军在酉阳的龙潭接触，结果周军失利，退守到川、黔交界的邑梅（今重庆秀山梅江）。

李军穷追不舍，王家烈见李燊部队乘胜追击，便亲自率部在邑梅南十公里的松桃境内天星坡构筑阵地，准备狙击。

11月14日，李燊率部赶到后，立即命令部队仰攻天星坡，双方在此激战数次，死伤惨重。

至当晚十时，李燊决定夜袭天星坡，最终在午夜时分攻破了周军的防线，天星坡被李军占领。

周军大败，王家烈只得率部撤退到了铜仁。

这天星坡一役，可谓是拉开了周西成和李燊在松桃决战的序幕。

11月18日，李燊率部追击周军，追到松桃县城。那天正好在校场坝唱大戏，李燊借着戏台，对地方父老和民众发表讲话，说自己奉蒋介石之命讨伐周西成，指责周是土皇帝，不服从中央调派，贪图享受，施行暴政，必须打倒。

李燊这番话，既是对民众的安抚，也是为他接下来的行动铺路。

为了筹集粮草和款项，李燊特地委派军部松桃籍副官长赵璧为松桃县长，专门负责此事。

王家烈退守铜仁，在途经松桃凉亭坳时，见地势险要，便在此地驻扎一个连，另在盘市营、正大营各驻一个营，严令据险防守，防止李军的追击。

李军的先头部队追到樟桂溪，得知周军在凉亭坳驻防，李燊意识到此地是铜松往来必经的险隘，易守难攻。为了保存实力，他没有立即进攻，而是派连长滕树清（松桃构皮寨人）绕道前往盘市营一带的苗族村寨，联络当地人士，准备围歼占据凉亭坳的周军。

滕树清到了盘市营，得到了当地民团实力派首领龙继云、龙云昌、石凤鸣、龙德修等人的协助，立即集结三千多名苗族青壮年，由龙继云率领，从七星坡的深山小道奇袭凉亭坳的周军。

周军遭到突袭，溃不成军，撤退至盘市营方向。由于道路狭窄，溃军在小山沟里被龙继云民团伏击，大部分被消灭，剩下的残兵也被缴械投降。

龙继云、龙云昌等民团首领率领部众继续进攻驻扎在盘市营和正大营的周军，周军见民团势大，不敢回击，闻风撤退。民团一直追击到川洞场，才收兵回盘市营。

第二天上午，李燊率主力部队抵达盘市营，龙云昌率民团迎接。李燊见龙云昌作战有功，便委任他为剿匪前敌司令，从此，龙云昌得了“龙司令”的名号，威震一方。

11月20日下午，李燊率领他的第一、第二师，还有龙继云所率的数百民团，发起了对铜仁的围攻。

谁料铜仁城墙高耸坚固，防守严密，李燊和他的部队围攻了整整十二天，竟未能攻下城池。

眼看时间一天天过去，李燊得知周西成亲自率领直属部队和增援军前来解围。他心生一计，决定以退为进，故意撤退，意图诱使周西成出城追击。李燊计划着，要在松桃凉亭坳一带布防，寻机将周军一举歼灭。

于是，李燊分兵两路，一路由小江口、桃映、寨英方向撤退；另一路则由李燊本人亲自率领，沿着铜仁至松桃的大道向松桃撤退。

周西成果然中计，带领部队进入铜仁城后，立即命令王家烈率领第五师一个团及模范团两团兵力，从客寨出发，追击李燊的军队。

而周西成本人则亲率教导师全部、第二师两个团、第五师三个团，共九团兵力，经由大兴、盘市向松桃追击李军的司令部。

但王家烈的两个团在追击途中，被李燊的军队击败，狼狈退回铜仁。

王家烈

周西成闻讯大惊，急忙电令王家烈星夜赶往松桃集中兵力。

李燊见周西成人马全部涌向松桃，正中下怀。

于是他迅速率领主力部队向邓堡、普觉方向转移，故意让开铜仁至松桃的大道，使得周西成的人马完全进入松桃县境内。

随后，李燊调动部队卡住凉亭坳，断绝了周军的归路，使周西成的部队进退不得。

经过这一番精心布局，周、李两军的形势竟发生了戏剧性的逆转。原本是李燊进攻贵州，周西成全力阻击，企图将李燊拒于“省门”之外，而如今，却是周西成被困在门外，李燊反倒占据了主动地位。

周军此时处境极其不利。

一方面，两万余人马集中在这个弹丸之地，补给极其困难；

另一方面，最大的隐患是贵阳城内空虚不堪，若是李燊趁势直扑贵阳，周西成苦心经营的贵州霸业将顷刻瓦解。

周西成深知此战的生死攸关，唯一的出路就是不惜一切代价攻破凉亭坳防线，赶回贵阳固守后方。于是，在松桃凉亭坳上演了一场血战七昼夜的惨烈悲剧。双方拼尽全力，血流成河，最终却是两败俱伤。此战的结果，非但没能分出胜负，反倒让蒋介石坐收渔人之利。

继续说周西成率领的军队从松桃出发，先头部队刚到樟桂溪油坊边，便与李燊的部队遭遇，战斗立即打响。

李军占据了制高点，以逸待劳，周军腹背受敌，被迫分两路撤退，一路退往杉木坳，另一路退入八龙。李燊乘胜追击，占领了周军的阵地杉木坳。

李燊亲自上到杉木坳侦察，发现此地地势险要，居高临下，正是阻击周军的好地方，便命令一、二师在樟桂溪、杉木坳一带迅速构筑防线，重点放在杉木坳。

同时，李燊还命第三师派兵配合民团首领龙继云、龙云昌等人，率领三千余人防守杉木坳前沿的矿工岭、白虎嘴、青三湾、大山坳等高地。

李燊本人则驻扎在距杉木坳四里的桂溪督战，在战斗最激烈的时候，他甚至亲自上到碾冲湾岭上指挥。

周西成则认为自己兵力雄厚，定能在这场决战中占据上风。他立即命令王家烈和周芳仁团向杉木坳发起攻击，自己也亲率主力前往八龙指挥。

12月7日拂晓，周西成亲自来到前线，指挥部队抢占天堂坡、大潮湾、尖尖坡、白虎嘴等高地。李军沉着应战，坚守阵地，直到周军逼近到阵地前五十公尺处，李军才集中火力猛烈射击，手榴弹和石块如雨点般砸下，周军如同山崩一般溃退。

即便如此，周军执法队在后督战，严令不准后退。周军多次反攻，但始终未能攻下杉木坳，伤亡惨重，不得不撤下来。而李军从杉木坳冲下去时，又被周军的火力压制，无法攻克石桥。双方在此地反复拉锯，战斗进入胶着状态。

周西成急于通过杉木坳返回贵阳，便放弃了占领高地的计划，决意不惜一切代价，从中路直攻杉木坳。

然而，地形狭窄，众山重叠，中通一道，大部队无法展开，只能以连为单位梯次进攻。

先头部队未及接近李军阵地，便被密集火网消灭殆尽，后续部队同样遭到重创，死伤无数。

见此情景，周西成亲自打着三面指挥黄旗，率领他的王牌军直属部队发动猛攻。有一个团长稍有迟疑，便被周西成拔枪击毙。

周西成命他的表弟张良成组织敢死队，亲自率队冲锋。然而，敢死队还未冲上阵地，张良成便被击毙，敢死队员也大半伤亡，不得不退下来。

周、李两军在这不足四里的小山沟里展开了血腥的白刃战，激战了四个昼夜，双方伤亡数以万计。

松桃县城的伤兵住满了江西庙、湖广庙和飞山庙，总计约两千多人。

战后，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杉木坳的树身上至今依然可以看到弹痕。当地百姓花了好几天时间才将尸体掩埋，杉木坳、一哨沟、庙湾和大潮湾的几个大坑里都填满了尸首。

周西成见久攻不下，决定放弃杉木坳的攻击，改从飞灵山、匏颈坡和土地坳三处突围，并命王家烈掩护。

怎料周西成的电报当时就被李军监听到了，立即加强了上述三处险隘的防守。

16日夜晚四时左右，周军分三路突围，因月黑风高，山路难行，竟放火烧了几处房屋照明。突围过程中，周军又遇到重重困难，向导逃跑，道路险峻，加上李军的防守，使得突围极为艰难。

最终经过三天三夜的激战，周军还是终于突破了李军的防线，逃出生天。然而，这场战斗让双方都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周西成

周西成带着残部在干沙坪宿营了一晚上，第二天天刚亮，便急忙撤往长坪。为了掩护主力的安全撤退，周西成派出两股兵力发起攻击，企图牵制李军的驻防部队。与此同时，周西成亲率剩余主力，从长坪经过构皮寨，沿着来龙坡脚的楼台、俱宝营、边墙一路向湘黔边境撤退，准备回铜仁。

然而，李燊早已看穿了周西成的意图，随即派兵尾追。李军追到川洞场（铜仁县境内），在此地击毙了周军的师长侯小白，并大败周军。李军乘胜追击，周军溃退玉屏。

两军随后在茶店场再次激战了两昼夜，12月20日，李军在五里桥和龚滩附近遭到周军的夜袭，两军再次激战。

李军在这次战斗中损失惨重，副师长张淇阵亡，团长谭本良负伤，官兵伤亡超过一百三十余人。周西成见李军战力已疲，便决定挥师回省。

然而，李燊得知周西成匆匆返回贵阳，误以为云南的龙云已出兵，认为贵阳城内空虚，遂于1929年1月12日，挑选精锐官兵二千余人，编为一个加强团，亲自率领，计划奇袭贵阳。

然而，这次周西成也获取了情报，迅速集结贵阳留守的少数部队和崇武学校的第八期学生，星夜赶到地形险要的贵定石门坎设防堵截。

结果李燊在贵定石门坎遭到意外狙击，战斗持续了两昼夜。

李燊在激战中负伤，最终已经是强弩之末的李军残部只得败退云南。

历时三月的战争中，周西成终于挫败李燊的攻势，取得了胜利。

李燊在云南养伤期间，得到了龙云的支持。

1929年4月上旬，龙云终于兑现承诺，任命朱旭为前敌总指挥，率领滇军第99师、98师之一旅及李燊的残部约千余人，从沾益、平彝进攻盘县。同时，龙云命张凤春师由罗平进攻兴义，意图对贵州形成南北夹击之势。

面对滇军的逼近，周西成不敢怠慢，立即做出了相应部署。他任命毛光翔为左翼总指挥，率犹国才师从兴仁迎敌；命黄道彬师作为中路部队，从盘县迎击沾益方向的敌军，而他自己则亲领教导师向安顺进发。

然而，尽管两军兵力相当，周西成在判断滇军主攻方向时出现失误，导致兵力分散，实行了全面防御的策略。这种均衡的防御在具体战斗中反而让滇军占据了优势。

周西成因之前的胜利而自满，轻敌思想加重，再加上指挥上的频频失误，使得黔军屡战屡败。从亦资孔、盘县、普安、晴隆，一直退到了关岭。

4月12日，周西成率教导师从安顺进驻安庄坡，命令黄道彬师扼守花江河，并命王天锡率兵增援。

然而，王天锡部队抵达关岭时，黄道彬师已退至坝陵桥，形势急转直下。周西成亲赴鸡公背督战，试图挽回局势。

此时，朱旭集中全部兵力，发起猛攻。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周西成未能审时度势，既不调动援兵，也不避开敌军的锋芒，而是依仗自己拥有的七十门迫击炮和一百多挺手提机枪，妄图凭借火力优势击退正面来敌。

然而，滇军从右翼包抄黄桷树，将周军围困在大坡岭的洼地中，使得周军的火力优势无法施展。

在战斗最激烈时，李燊率部突袭周西成的司令部，周西成在混乱中中弹负伤，随后落水身亡（有说法称他被暗枪射杀，亦有传闻称他愤极自尽）。总而言之，周西成死掉了。。。

主帅阵亡，让周军随即陷入了混乱，进而全线溃败，残部从安顺、贵阳逃奔遵义。

贵阳旧照

4月27日，朱旭与李燊率军进入贵阳，蒋介石闻讯后，相当满意，立即电令李燊为贵州省主席。

但是尽管周西成死了，黔军仍保有一定实力。

尤其是在兴仁被滇军张凤春师牵制的犹国才师，以及留守铜仁的王家烈师，他们在遵义会师后，推举毛光翔为二十五军代军长，并于1929年6月中旬派兵渡乌江反攻贵阳，逼使朱旭北上迎敌。

随后双方又在息烽、扎佐激战，虽然这次黔军最终在刀靶水再度败退，但滇军已是强弩之末。

当然，南京方面也不希望看到龙云坐大，于是蒋介石急电龙云，表示“调桂局已定”，命令滇军撤回滇边，以约束滇军行动，保全黔军残部。

而龙云此时也是焦头烂额，原来虽然他的滇军主力在贵州获胜之际，当年被他赶往四川的胡若愚、张汝骥、孟坤趁机而动，从四川进攻昭通，并进逼昆明。

这时的龙云正面临内外困境，兵力捉襟见肘，只得亲自赶往安顺，调遣朱旭师和刘正富旅迅速回滇应对紧急局势。

龙云一方面答应李燊，让张凤春师支援，但另一方面却悄然命令张凤春师移驻兴义。滇军离去后，李燊顿时慌了神，也只得放弃贵阳，率部向西撤退，从而结束了他短暂的四十八天在贵州的统治。

毛光翔

6月18日，毛光翔等部队先后进入贵阳接管防务。李燊原本打算坚守花江，割据黔西、黔西南，企图在此地立足。

然而，当他得知预伏在茅河口的部队被魏金荣击败后，不得不继续撤退至兴义。然而，李燊在兴义又败于犹国才，最终不得不溃逃入云南。

在7、8月间，龙云终于击败了胡若愚、张汝骥、孟坤的进攻。然而，此时的龙云忙于云南的善后事宜，已无力支援李燊。

与此同时，蒋介石也已经下令取消了李燊的四十三军番号。

李燊见大势已去，将余下的数百名官兵交给龙云，由龙云编为一个混成团，任命龙玉成为团长。

而李燊本人则逃往香港，最终客死异乡，结束了他的一生。

1929年7月24日，蒋介石正式下令任命毛光翔为贵州省主席，兼任二十五军军长和第十八路总指挥。

至此，所谓的周、李之战，历时将近一年，终于画上了句号。

辛亥革命后，西南各省的局势如同乱云飞渡，各路军阀纷纷登场，真可谓是群雄逐鹿，风起云涌。这些军阀，各怀心思，或为一己私利，或为派系荣光，刀光剑影之间，西南大地成了他们争权夺势的舞台。滇、黔、川三省之间，更是你来我往，尔虞我诈，战火连天，百姓苦不堪言。

今天说到的这两位黔系军阀周西成和李燊，虽各自心怀大志，但终究还是落得个两败俱伤的下场。周西成满盘皆输，命丧沙场；李燊虽一时得势，却也难逃流亡他乡的悲剧。

一场腥风血雨，斗得是天昏地暗，血流成河，最后倒便宜了坐收渔利的蒋介石，他借着这场厮杀，终于掌控了贵州的命脉，也为他日后在西南的布局铺平了道路。

参考文献：

杨代英：周西成与李晓炎在松桃的决战

林建曾：1928-1929年贵州军阀周西城.李燊之战

王家烈：桐梓系统治贵州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