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社会出现了全盘否定大集体化时期论调,尤其是部分影视作品胡乱编造,对农村大集体生产大加鞭挞,对广大农民社员极力丑化贬损。
例如电视剧《老农民》中,借剧中人物之口,说生产队里的农民社员,“上工慢似牛、收工一阵风”,“村头等、地头站,队长不来我不干”,把那时的集体扣上出工不出力、磨洋工、养懒汉的帽子,把人民公社时代的农民社员,俨然变成了愚昧、落后、自私、懒惰的代名词。
那么事实真相真的是这样吗?我以一个10年生产队老队长的身份,想说的是,说农村大集体时代干多干少一个样、养懒汉,说生产队社员农民出工不出力、磨洋工、懒惰躺平,这纯属无稽之谈,是公然的诋毁和抹黑。
我于72年至81年任生产队队长,带领生产队全体农民社员,战天斗地,勤劳生产,亲身经历了大集体热火朝天、艰辛艰苦的年代,当然也见证了分田到户、生产队解散的历史变迁,我以个人的经历和感受为证,为什么大集体时代不是某些公知所说的养懒汉、出工不出力。
一是分配制度不允许。按劳分配是社会主义社会的分配原则,人民公社时代的农村,是贯彻落实“按劳分配”最彻底的时期,具体执行起来就是“工分”制度,农民社员生产劳动时间一天、完成生产任务劳动量或者贡献值,都会获得相应工分值,年底凭工分值参与生产队粮食和收入分红,在这种“多劳多得、少劳少得、不劳不得”的分配制度下,根本不会出现不劳而获的现象。
二是劳动管理不允许。都说要靠制度管人管事,不要低估农民的智慧和管理水平,为激发劳动热情,当时在生产劳动管理上下了大功夫,突出的是加强了“工分”管理,首先是评底分,除了以年龄、性别因素外,还以劳动态度、生产技能评定每个社员的工分值,其次,在生产组织中,除了以劳动时间计工分值外,还是计件计量等方式计算工分值,如拾棉花、割草、挖土等,鼓励先进,鞭策后进,人人争先。
三是互相监督不允许。生产队时,男女老少共同生产劳动,除了互帮互促外,也有互相监督的成份在内。树要皮人要脸,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如果个别社员劳动生产时,拈轻怕重,偷懒耍奸,被贴上“懒”的标签,是要被人鄙视和看不起的,如是青年男女的话,介绍对象都难,更是影响婚姻大事,所以,一些刚参加农业生产的年轻人,稍有懈怠和懒散,也不用我这个生产队长管,其父母长辈也会训斥,因为谁也不愿意自己家庭出现一个名声不好的懒汉和二流子。
四是勤劳本色不允许。历朝历代,农民对土地的眷恋和感情最深最真挚,热爱劳动、辛勤耕作的品质伴随着他们一生。哪怕是解放前,给地主家当长工,也是尽心尽力,更何况是解放后,农民当家做了主人,虽说是大集体,可大河有水小河满的道理,农民是懂的啊,他们视土地为命根子,要吃饭就得勤劳干,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辛勤劳动从不怨言,哪有什么懒惰不干活,放任庄稼地里长杂草的事啊。
所以,总体来说,大集体时代,不存在养懒汉的基础。当然,五个指头还不一般齐呢,极为个别的懒人懒汉肯定存在,任何时代、任何单位都存在这样的问题,不是大集体的专利,例如现在,政府机关公务员、垄断国企员工,消极怠工、混日子的人和现象应该更多。
相反,人民公社大集体时代,广大农村农民社员,怀着“敢教日月换新天”的豪情壮志,战天斗地,积极投身于农业劳动生产,谱写了社会主义新时代的劳动颂歌。
人们都说,新中国是建立在“一穷二白”的基础上,对于农业农村来说,更甚更是。其一,人民公社时代,国家致力和优先发展工业、城市,国力财力所限,对农村农业难以惠顾,农村以自力更生为主;其二,大集体时代的农业生产,较少机械和科技投入,沿袭的是传统牛耕人种生产方式,全靠劳力投入,劳动强度更大,辛苦程度更高。
就以本生产队为例,天一亮,作为队长的我,就吹响了出工的哨子,社员们起床更衣后,来到田间地头,按照农活分工,犁田、浇地、施肥、打药、采摘、锄草等,开始了一天紧张的劳动生产,除了早上和中午吃饭时间,要一直忙到日落,再吹响收工的哨子,真正做到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无惧高温酷暑、风霜严寒,不论是春夏秋冬。那年代的农民,哪一个不是被风雨阳光吹晒得脸膛黝黑、满脸沧桑?
除了完成本生产队的农业生产任务外,那时,农民还要出义务、水利工,春种夏耘秋收冬藏,冬天按说是农闲时间,可大集体时代,却是各级大搞水利建设的时机,县里、公社、大队、生产队四级都全力兴修水利建设,无偿抽调青壮劳力,修水库挖山塘疏沟渠等,那时国家穷财力投入少,大集体时代的水利设施,基本上都说农民一锹一锄、手挖肩挑,用汗水和牺牲换来的。
我至今最想不通的是,大集体时代,工农业有两面旗帜,大庆和大寨,老人家当年发出“工业学大庆、农业学大寨”的伟大号召,学大寨学什么?学“向荒山要粮,让河水改路”的大无畏气概,学自力更生、不等不靠的艰苦创业精神。然而,一夜之间,大寨精神不吃香了, 小岗精神冒头了。学小岗什么呢,集体时是懒汉、单干就变好汉?可看了《第一书记》以后,感到很疑惑,既然单干富裕了,可为什么二三十年后,仍然要省财政厅干部下派任职第一书记进行帮扶,财政部门干部挂职,无非是能为这个村争取更多帮扶资金和资源。自力更生、艰苦奋斗不要了,躺平、伸手、等靠要成了典型。
也许有人会说我思想守旧,是老顽固,想为大集体翻案。诚然,大集体时代的农村和农业有很大的弊端,如生产计划高度集中,劳动分配不太合理,生产劳动不太科学,投入多产出少等,所以,承包制替代大集体也是种必然,但是呢,要看当时的历史背景和国家政策。
举一个例子,当时,国家实行的是高度集中的计划经济和严格城乡区别管理的政策,广大农民只能局限在农村从事农业生产,如果放在今天,不准农民进城落户、不准外出务工经商等,只能在农村从事农业劳动,我敢说,现在的农业农村会更落后,农民生活更穷更苦。所以,大集体解散,绝不是农民本身的错,农民不是那个承担原罪的人。
如今,大集体时代已过去了四十余年,曾经一起并肩劳作的长辈、伙伴们,相当一部分已经故去,最年轻的也已六七十岁了,他们辛勤劳动了一辈子,可回报的太少太少,他们的勤劳、功绩、奉献不但逐渐被人遗忘,反而被某些人抹黑诋毁,想到这,我特别激愤,这里,我以一个老农民老生产队队长的身份,大声疾呼,大集体时代的农民,不是愚昧、落后、自私、懒惰的代名词,而是勤奋、自力、无私、奉献的一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