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治了。”
李叔说完这三个字的时候,手里的那张泛黄的离婚协议书,被他捏得皱巴巴的,像一张被揉烂的废纸。协议书上,几滴咖啡渍格外显眼,那是半年前,他和妻子林清吵架时,他不小心打翻的。当时,林清气得摔门而去,而他,只是默默地擦干桌子,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现在想来,那时的沉默,或许就预示了今天的结局。
1. 无法承受的爱林清听到这句话,身体猛地一颤,眼泪瞬间决堤。她知道,李叔一直是个要强的人,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说出这样的话。她也知道,李叔的病,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
她想起他们刚结婚那会儿,李叔还是个意气风发的年轻人,每天骑着自行车送她上班,风雨无阻。那时候,她最喜欢的就是坐在李叔的自行车后座,感受着他的温暖和力量。2008年的北京奥运会,他们一起守在电视机前,为中国队加油呐喊,那时的短信提示音,至今还深深地印在她的脑海里。
可是,时间是把杀猪刀,它不仅磨平了李叔的棱角,也摧毁了他的健康。自从查出癌症后,李叔就变得沉默寡言,整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愿意见人。林清知道,他是不想让她看到他虚弱的样子,他想在她心中,永远保持着那个顶天立地的形象。
林清走到李叔面前,轻轻地抱住了他。她能感觉到,李叔的身体,已经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她把头埋在李叔的怀里,任凭眼泪打湿了他的衣襟。她哽咽着说:“李叔,你别吓我,我们还有希望的,我们去国外,找最好的医生,一定能治好你的病。”
李叔轻轻地拍着林清的后背,声音沙哑地说:“清儿,我知道你的心意,可是,我已经不想再折腾了。这些年,为了给我治病,你已经付出了太多太多。我不想再让你为我操心了,我只想安安静静地走完剩下的日子。”
李叔的语气很平静,平静得让人心疼。林清知道,他已经做出了决定,她无法改变他的想法。她只能紧紧地抱着他,感受着他最后的温暖。她想起昨天,她去阳台浇花,发现那盆枯姜旁的茉莉花,竟然奇迹般地开了一朵。她当时还高兴地告诉李叔,说这是个好兆头,说他的病一定会好起来的。现在想来,这朵茉莉花,或许只是在为他们的爱情,做最后的告别。
李叔和林清的爱情,曾经是那么的令人羡慕。他们是大学同学,从相识到相爱,经历了无数的甜蜜和浪漫。毕业后,他们一起留在北京打拼,一起租房子,一起吃苦,一起奋斗。他们约定,要一起在北京扎根,要一起创造属于他们的幸福生活。
可是,现实是残酷的。在北京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想要扎根,谈何容易。他们每天起早贪黑地工作,拼命地赚钱,却始终赶不上房价上涨的速度。他们省吃俭用,不敢乱花一分钱,却依然买不起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
为了减轻经济压力,林清辞掉了原本的工作,开了一家小小的咖啡馆。她每天忙里忙外,累得腰酸背痛,却依然乐此不疲。她想,只要能为李叔分担一些压力,她就觉得很幸福。
可是,李叔却越来越沉默,越来越压抑。他觉得自己很没用,不能给林清一个安稳的家,不能让她过上幸福的生活。他开始酗酒,开始抽烟,开始变得暴躁易怒。
林清知道,李叔心里不好受,她也知道,他需要一个发泄的出口。她默默地承受着李叔的坏脾气,默默地支持着他,鼓励着他。她相信,只要他们一起努力,一定能战胜困难,实现梦想。
可是,命运却跟他们开了一个玩笑。就在他们即将看到希望的时候,李叔却被查出了癌症。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彻底击垮了他们。
林清记得,那天是周三,不,应该是周四,她陪李叔去医院拿检查结果。医生告诉他们,李叔的病情很严重,需要尽快住院治疗。当时,她感觉天旋地转,仿佛整个世界都崩塌了。她想起小时候,她最喜欢听老式挂钟的整点报时声,觉得那声音很温暖,很安心。可是,自从李叔生病后,她就再也不喜欢听到那声音了,因为那声音,总让她觉得时间过得太快,仿佛一眨眼,李叔就要离开她了。
3. 无法放手的爱李叔的病情越来越严重,他开始出现各种并发症,每天都要靠药物维持生命。林清每天都守在李叔的床边,寸步不离地照顾他。她给他喂饭,给他擦身,给他按摩,尽心尽力地照顾他。
她知道,李叔的时间不多了,她想在他最后的日子里,给他留下美好的回忆。她每天都陪他聊天,给他讲故事,给他唱歌。她想让他知道,她一直爱着他,她永远不会离开他。
她想起他们第一次约会的时候,李叔带她去公园划船。那天,阳光明媚,微风拂面,他们一边划船,一边聊天,感觉很开心,很幸福。她还记得,当时李叔给她唱了一首老歌,歌词很动听,旋律很优美,让她感动不已。
现在,她也经常给李叔唱这首歌,希望他能想起他们美好的过去,希望他能感受到她的爱。可是,李叔的反应越来越迟钝,他已经很难听清楚她在唱什么了。
林清知道,李叔已经到了弥留之际。她紧紧地握着李叔的手,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她知道,她即将失去她最爱的人,她即将失去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她想起结婚那天,她穿着洁白的婚纱,站在李叔的身边,接受着亲朋好友的祝福。她当时觉得,她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可是,现在,她却要亲眼看着李叔离开她,她感到无比的痛苦和绝望。
她轻轻地抚摸着李叔的脸庞,感受着他皮肤的温度。她想把他的样子,深深地印在脑海里,永远不要忘记。她知道,即使李叔离开了她,他也会永远活在她的心中。
4. 无法忘却的爱李叔最终还是离开了。他走得很安详,脸上带着一丝微笑。林清知道,他是在感谢她,感谢她这些年来的陪伴和照顾。
李叔去世后,林清把自己关在家里,整天以泪洗面。她无法接受李叔已经离开的事实,她觉得她的世界,已经彻底崩塌了。
她想起他们一起经历的点点滴滴,想起他们的甜蜜和浪漫,想起他们的争吵和矛盾。她觉得,他们的爱情,就像一部跌宕起伏的电影,充满了悲欢离合,爱恨情仇。
她想起李叔曾经说过,他说他爱她,爱到明年木棉花开。可是,现在,木棉花已经开了,李叔却不在了。
林清走到阳台上,看着那盆枯姜旁的茉莉花。那朵茉莉花,已经凋谢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她觉得,这朵茉莉花,就像他们的爱情,曾经美丽绽放,最终却凋零枯萎。她想起离婚当天,她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桂花香,那股香味,让她想起了她的初恋。她当时觉得,这或许是命运的暗示,暗示她应该重新开始,寻找新的幸福。可是,现在,她却觉得,她的幸福,已经随着李叔的离去,彻底消失了。
她知道,她需要振作起来,她需要重新开始。她不能一直沉浸在悲伤之中,她需要为李叔,好好地活下去。
5. 无法停止的爱林清开始整理李叔的遗物。她打开李叔的衣柜,看到里面整齐地摆放着他的衣服。她拿起一件李叔经常穿的毛衣,闻了闻,上面还残留着李叔的味道。她把毛衣紧紧地抱在怀里,仿佛李叔还在她的身边。
她发现,毛衣起球的地方,摸起来有些粗糙。她想起以前,她经常帮李叔把毛衣上的球球剪掉,可是,自从李叔生病后,她就再也没有做过这件事了。
她打开李叔的书桌,看到里面放着一本厚厚的日记本。她翻开日记本,看到里面记录着李叔的心情和想法。她发现,李叔一直爱着她,即使在他生病的时候,他依然爱着她。
她看到日记本的最后一页,写着这样一句话:“清儿,谢谢你,谢谢你爱我。我希望你,永远幸福。”林清看完这句话,再也忍不住了,她放声大哭起来。她知道,李叔是爱她的,他希望她幸福。她不能辜负李叔的期望,她要好好地活下去,她要为李叔,创造属于她的幸福。
她擦干眼泪,走到阳台上,看着远方的天空。她觉得,李叔并没有离开她,他只是换了一种方式,继续爱着她。她相信,在未来的日子里,她会一直感受到李叔的爱,她会一直活在李叔的爱中。
她知道,她永远不会忘记李叔,她会永远爱着他。即使时间流逝,即使岁月变迁,她对李叔的爱,永远不会改变。因为,爱,是永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