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朋友和我人生的第一个贵人

银柳聊商业 2024-03-22 19:24:59

终于找到李军了,我芳华时代最好的朋友。

那天,我在和平的群里问,谁有李军李洪的消息。很快,群里洪超老弟给了我他们的电话。洪超是我在拣银岩煤矿时的娃娃朋友,我的记忆中,他同李军兄弟没有交往,也不在一个矿,怎么有他们的消息呢?昨天李军说,他们在局里搞乐队呆了几年,成了朋友。

我是在赵家坝打工时认识李军的,后来又认识了李洪。那时,家里穷,我初中尚未读完,就外出漂泊打工;嘉陵江边拉沙,码头扛包,一次在宝轮与人打群架后,逃避追查来到赵家坝煤矿,同李军等一帮矿二代搞装卸。当时的赵家坝煤矿边生产边建设,还有些基建工程,我们主要装卸建材,每月尚能糊口。

李军从小跟他外公在重庆长大,我们认识时,他刚从重庆过来不久,一口重庆话。我跟他学了不少:哈戳戳的......崽儿烦兆兆的......你要郎个嘛......李军给人的感觉很低调,内向,但我们在一起时,他特别能说,我最喜欢听他讲重庆的人和事。作为土生土长的广元人,我那时见过的最大城市就是广元。对于重庆,在电影《烈火中永生》见过,还是解放前的,仅此而已。菜元坝、扬家坪、两路口等很多重庆的地名都是从李军讲的重庆龙门阵听来的,记得他讲过一个周滚龙的故事,至今还记得一些。说来也怪,后来我走出广元,去的第一个大城市就是重庆,那年去重庆参加煤碳部召开的新闻工作会,期间我把李军的说地方通走了一遍。

赵家坝煤矿建在两山之间一条河谷中,谷底是一条从山上下来的小河,经一个S弯流向山外的黄洋,李军的家就在紧靠S弯中间河边的一栋宿舍里,宿舍往上不远的河道上有几坨巨石立在那里。夏天的很多个晚上,我同李军坐在上面数星星摆龙门阵,李军教我划拳,广东拳、夫妻拳就是那时学会的。高兴时我们扯起嗓子唱歌,我五音不全,不靠谱,李军呢中气没有我足,但靠谱不跑调。比较而言,李军的哥李洪要专业点,李洪能拉手风琴,李军当时好象在学小提琴,受他们的影响,我在赵家坝时学过一段时间唢呐,可惜没吹出来,要是坚持到今天,我一定是中国唢呐第一人,没有人能吹过我的。

我同李军还是烟友,每次他有了高级香烟如大前门、群英等,总是第一时间与我分享,不是他到我住的地方,就是把我约到河里的巨石上,品尝他的好烟。那个年代,物资紧缺,这种好烟有钱也买不到,属于特供。李军的父亲就有一个特供红本本,每月能买到几条高级烟和高档酒。

李军的父亲官运不济,抗战打日本时就是八路军骑兵营的营长。那时,李云龙才是团长,解放后,李云龙都是军长了,以此推算,李军的父亲解放后至少也应是副军着或师长,却在赵家坝煤矿当了个基建科长。老爷子高兴了给我讲他的故事,他的营叫白马营,有一次,他追一个日本鬼子,从马上杀到马下,一路追到牛棚里扭。“当时,他一把牛屎按过来,我一把牛屎按过去,几个回合,最后我把它生擒了。”好在共和国没有忘记这个老英雄,生活方面还保持了这个级别的待遇。每到月初,李军就要带上这个红本本去旺苍县城买特供烟酒,回来是总要“贪污”一包......

我还时常去李军家蹭饭。他们一家人对我很好,尤其是李老爷子,每次看到我去蹭饭,总是热情招呼我:“何娃来了?”李军的母亲对我也好,她是地道的重庆人。从李军一家人身上,我对重庆人真诚、热情、不假打的性格和人格有了切身的体会。由此影响我一生,包括后来我生意嗨到全国时,只要对方是重庆人,我都利让三分:“重庆崽儿,好说。”

因为李军,我在赵家坝认识了我人生中第一个贵人,就是当时李军的姐夫哥,李军叫他王哥。我记忆中王哥是个中专生,人很精瘦,文人气息浓,应该是出身书香世家,虽然学的工科,文学知识却很丰富,夏天的夜晚,在王哥住家的楼顶露台上,我和李军李洪听王哥侃一些文学著作,映象最深的是射雕英雄传,一连侃了好些晚上。那情景我至今还记得:带着凉意的风从山谷中吹来,望着天上点点繁星,听着王哥略为低沉的男中音讲述着柯镇恶如何从棺材里出来迎战梅超风......那种惬意,不摆了。那应该是我文学的扫盲课。

射雕英雄传还没听完,我要离开赵家坝了。那天晚上,我问王哥:“要喊下农村了,我什么都不会,将来咋个出呢,王哥?听说要有特长才好出来。”王哥说:“你去当个通讯员,出农村的机会大。”

我问:”王哥,我去给谁当通讯员?”

王哥说:“你理解错了,我说的通讯员是给报社写新闻报道的通讯员,你到了农村,把你看到的体验到的写出来,给报社投稿,现在各级都很重视这个工作”......

多年以后,当我成为川内新闻界一个小小人物时,当我创办的报纸叱咤全国时(我创办的旧闻报,全国仅模仿者就近百家),我打心灵深处感谢王哥,感谢李军,我的朋友。

什么是贵人,贵人就是在你人生紧要处,能三言两话为你指条路,从而改变你一生的人。王哥就是我人生的第一个贵人。

蜀人三只眼

2022年端午草于成都广褔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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