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李桂兰，今年62岁，出生在河北省的一个小村子。

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因为家里穷，我就辍学了，跟着父母下地干活。

后来，村里有个媒婆说要给我介绍对象，我那时才17岁，根本不懂什么是婚姻，但父母说这家人条件不错，男方是个实诚人，家里有房有地，我就稀里糊涂地嫁了。

丈夫比我大五岁，结婚后他待我倒是不错，虽然日子过得紧巴巴的，但他总是尽力让我和孩子吃好穿好。

我们一共养了三个孩子，两个儿子，一个女儿。

大儿子李强今年已经38岁了，早些年在城里买了房，娶了城里的媳妇，一家三口过得挺滋润。

小儿子李明是个老实人，在镇上的工厂上班，收入不高，去年刚结婚，小两口住在我们家。

至于女儿李艳，嫁到隔壁村去了，离得近，时不时回来看看我。

虽然这辈子辛苦，但我知足，孩子们都成家立业了。可最近几年，随着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如从前，尤其是去年冬天，查出了高血压和糖尿病，我的生活开始有了更多的无奈和心酸。

这件事发生在腊月二十二，离过年还有一个星期。说实话，这几天我心里很不是滋味，总觉得委屈又无助。

大儿子李强几年前就搬到了城里，逢年过节会回来看看，但每次呆的时间都不长。

他媳妇王梅是城里人，平时话不多，但我能感觉到她对我不冷不热的。

去年过年，她就因为嫌我们家冷，吃了年夜饭就催着李强回去了。

今年腊月二十，李强打电话回来，说年三十会回来吃饭，但住一晚就要走。

我本想着，儿子媳妇回来，家里热闹些，心里也高兴，可后面发生的事，让我的心凉了半截。

那天中午，我进厨房时，听到王梅在屋里跟李强打电话。

她声音不大，但厨房和屋子离得近，我还是听见了几句。

她说：“今年我妈身体不好，我打算给她拿两万块钱过年，你那边就给一千吧，反正你妈也没啥大用，钱给多了也是浪费。”

听到这话，我心里咯噔一下，手上的菜刀差点掉地上。

我妈没啥大用？

这话说得也太伤人了！

我这辈子省吃俭用，把两个儿子拉扯大，李强读书那会儿每年的学费都是我一分一分攒出来的。

现在他有能力了，媳妇却说我“没大用”。

我忍着没吭声，但心里实在过不去。

下午，李强回来了，带着王梅和孩子。

我心想，儿子回来就好，哪怕他们不给钱，我也不会计较。

但没想到，王梅进门刚坐下，就对我说：“妈，今年过年咱家要热闹点吧？我看村里人年货都准备得挺丰盛的，咱也不能寒碜了。我看超市的进口水果、年货礼盒挺好，您拿个三万块钱，我去买回来。”

三万块钱？

我听完直接愣住了。

我一个月的养老金才两千多，这三万块钱对我来说可不是小数目。

而且她刚才还说给我一千块钱过年费，现在又让我掏三万块买年货，这不是拿我当冤大头吗？

我支支吾吾地说：“梅啊，家里过年也不用太铺张，平时买点猪肉和鸡鸭就行了，三万块……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王梅一听，脸色就变了：“妈，这三万块又不是给您花，是给全家人花的。再说了，咱家这么多人，年货买得好一点，亲戚们来了也有面子。您放心，这钱我会花得值的。”

她说完就转头看李强：“你说是不是？”

李强低着头，没吭声。我看着他闷不吭声的样子，心里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可我又不想当着孩子的面争吵，只好说：“再看看吧。”

晚上吃饭的时候，小儿子李明回来了。他媳妇小芳是个农村姑娘，平时话不多，但对我很孝顺。她看到王梅回来，主动帮忙端菜倒水，结果王梅却一脸嫌弃地说：“这碗筷怎么这么油腻，真是懒得动手洗啊。”

小芳脸涨得通红，低头没说话。我看不过去，忍不住说了一句：“家里条件不好，哪像你们城里人讲究那么多？”

王梅冷哼了一声：“那是您没见过好日子，才觉得这些不用讲究。”

饭桌上的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李明低头扒拉着饭，小芳偷偷抹了抹眼泪，而李强还是不吭声。直到吃完饭，王梅才拉着李强回了屋，临走前还扔下一句话：“妈，年货的事您别忘了啊，早点把钱给我。”

那天晚上，我一夜没睡好。心里琢磨着这三万块钱，到底给还是不给。不给吧，怕王梅再闹得一家人都不开心；可要是给了，我自己的生活怎么办？养老金本来就不多，还得留着看病用。想到这里，我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腊月二十二，王梅又催我拿钱。我实在忍不住了，就跟李强说：“强子，妈知道你们在城里过得不容易，但三万块钱不是小数目，妈真的拿不出来。再说了，过年是图个团圆，没必要花那么多钱。”

李强挠了挠头，低声说：“妈，这事儿我也不好说，你要不再考虑考虑？”

听到这话，我心里凉了半截。王梅见我不答应，直接甩脸子走了，说：“既然您老人家这么抠，那就别指望我买年货了，我带孩子回城里过年！”

我哭笑不得。王梅是城里人，见识多，嘴皮子也厉害，但我没想到她会拿“回城过年”来威胁我。我看着李强，问了一句：“强子，你媳妇要走，你就不劝劝？”

李强吞吞吐吐地说：“妈，梅梅脾气直，您别跟她一般见识。”

我冷笑了一声：“行，既然你们觉得我这个妈没用，那就回城里过吧。我这辈子也不欠你们什么了。”

那天晚上，王梅真的带着孩子回了城。李强临走时欲言又止，但最终什么也没说。

后来，我把这事儿跟小儿媳妇小芳说了。她气得直掉眼泪：“妈，嫂子这是欺负人！您别搭理她，咱们过咱们自己的年，少了谁都一样过！”

小芳的话让我心里暖了不少。

我知道这个家里，不是每个人都像王梅那样无情。

小儿子和小芳虽然日子过得紧，但对我是真心好。

腊月二十三那天，小芳用她的工资买了猪肉和鸡鸭，还特意给我买了一双新棉鞋，说是让我过个暖和年。

我看着她忙前忙后，心里一阵酸楚。人这一辈子，孩子再多，也未必都贴心。但只要有一个人真心对我好，我就知足了。

今年的年夜饭，可能少了大儿子一家，但我决定不再难过。

人老了，不能总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自己过得踏实才是最重要的。

至于王梅和李强，我想，总有一天他们会明白，家不是讲条件的地方，而是需要彼此珍惜和包容的港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