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李玉兰，今年68岁，出生在湖北一个偏远的小山村。

小时候家里穷，兄弟姐妹多，我是家里的老大。

从小帮着父母干农活，几乎没怎么读过书，小学还没念完就辍学了。

后来，18岁那年经人介绍，嫁给了邻村的老孙，也就是我现在的老伴孙明成。

他是个老实人，比我大两岁，虽然家里条件也不好，但他对我好，后来我们俩一起过日子，日子虽然苦，但也算是熬过来了。

我们有两个孩子，大儿子孙志伟，小女儿孙志兰。

志伟今年39岁，大学毕业后结了婚，现在在市里工作，有一个8岁的儿子。

志兰比他小五岁，嫁到了外地，离得远，一年也就回来看我们一次。

过去这些年，老孙和我在农村种地，后来年纪大了，地也不种了，就靠着志伟每个月给的生活费过日子。

说实话，志伟这孩子孝顺，每个月都会给我们2000块钱，逢年过节还会带孩子回来陪我们吃顿饭。

志兰虽然嫁得远，但也经常打电话问我们身体怎么样。

我们两个老人跟村里其他人比，算是挺幸福的了。

不过最近，志伟遇上了难事。

他们一家三口现在住的房子是十年前买的，都快旧了，面积也小，只有80平米。

志伟说，孩子上了小学，家里空间不够用，想换个大点的房子，可是现在房价高得吓人，手头上的积蓄还差30万。

他这话是去年年底回家时跟我们说的，老孙和我听了以后，心里就一直惦记着。

其实，我们手里是有些积蓄的。

这些年省吃俭用，再加上志兰当年出嫁时我们没给她太多嫁妆，志伟结婚时我们也只出了5万块彩礼，剩下的钱一直存着。

算下来，我们还有30万的存款，原本是留着养老用的，但我和老孙商量了一下，觉得这钱还是应该先给孩子用。

毕竟我们老了，住的是老宅子，也花不了多少钱，儿子一家过得好，我们才能放心。

到了腊月二十二这天，我揣着存折，从村里坐车进了城，想着把钱给志伟一家解决燃眉之急。可谁知道，就在我刚到他们家门口时，却听到了让我心寒的一通电话。

那天，天还没亮我就起床了。

老孙有些担心，说：“咱们这些钱，可是攒了一辈子的，你确定都给志伟吗？咱们年纪大了，以后要有个病有个灾……”

我知道他是心疼这钱，但我还是说：“他是咱儿子，现在需要用钱，咱有就不能不帮。再说了，志伟也不是不孝顺的人，他不会忘了我们的。”

老孙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只是让我多穿点衣服，说城里冷。我揣着存折，把身上最厚的棉袄穿上，搭了早上六点的车进了城。

到了志伟小区楼下时，已经快中午了。

我本来是想直接敲门的，可刚走到他们家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儿媳陈芳的声音。

她好像在打电话，语气不太好：“妈，你别催了，我都说了，换房子的事还得等一等。孙志伟一个月就挣那么点，他家里那俩老的又没什么本事，还能指望他们出钱不成？30万，做梦吧！”

我一下子愣住了，站在门口不知道该进还是该走。陈芳接着又说：“他爸妈一个月就2000块钱的生活费，还能攒下多少钱？别抱什么希望了，咱们这房子估计得再住两年。”

听到这，我心里像被刀扎了一样。

她居然这么看不起我们？

我攒了半辈子的30万，她一句“没什么本事”就全抹杀了。

更让我难受的是，志伟在家里，居然一句话都没说。

我听见他低声应了一句：“妈说得对，咱们不指望他们。”

我站在门外，手里的存折攥得紧紧的，心里一阵阵发酸。我从来没觉得这么难受过。想了很久，我最终还是决定转身离开。

回到家后，老孙看我脸色不好，问我怎么了。我没告诉他实话，只说志伟不在家，钱没给上。老孙倒是挺高兴，说：“这不挺好嘛，咱们的钱还是留着自己用吧。他们年轻人有手有脚的，自己能解决问题。”

晚上，我躺在炕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一闭上眼就想起陈芳的话。

我知道她是个有点强势的人，但没想到她会这么看不起我们。

志伟真的也这么想吗？

我们辛辛苦苦把他拉扯大，供他读书，结婚的时候倾尽所有，为什么到了现在，反倒成了他们的“累赘”？

第二天，我试探着给志伟打了个电话，问他换房子的事怎么样了。

他语气很平淡：“还没想好呢，最近房价挺高的，手头紧张，等再看看吧。”

我问他需不需要我们帮忙，他连忙说：“不用不用，你们手头也不宽裕，别操心了。”

我挂了电话，心里更不是滋味。志伟是真的不想要我们的钱，还是因为陈芳的态度？我想不明白，也不敢多问。

接下来的几天，我心里一直很乱。腊月二十四这天，志伟一家回来了，带着孙子一起过年。陈芳对我们倒是挺客气，问寒问暖的，可我心里总觉得别扭，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晚上，我和老孙在厨房里忙活，听见陈芳在堂屋里教孩子：“你以后要争气，不能像爷爷奶奶一样没文化，靠别人养。”那一刻，我觉得心凉到了极点。

吃饭的时候，我借着酒劲，问志伟：“你们换房子的事，真不需要我们帮忙吗？”

志伟愣了一下，陈芳却抢着说：“妈，您就别操心了，咱们能自己解决，您和爸留着钱养老。”她说得轻描淡写，可我听着却像是在下逐客令。

那顿饭吃得我心里发堵。陈芳的态度让我明白，我那30万，真不能给他们了。不是舍不得，而是觉得给了也不会被珍惜。

年三十那天，我和老孙坐在炕头上看春晚。老孙问我：“要不要给志伟转点钱，就算是压岁钱吧？”我摇了摇头，说：“不用了，咱们的钱，还是留着自己用吧。”

后来，我和老孙商量了一下，把30万存折放在了抽屉里，告诉志兰有急事可以用。至于志伟，我觉得还是让他自己拼一拼吧，他有自己的家庭，也有自己的选择。

这个年过得很平静，但我的心，从那天在门口听到那通电话起，就再也没平静过。或许，这就是人生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