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俄战争(17):绕过好望角,俄国舰队来到非洲东海岸

星辰与大海 2024-06-21 11:52:41

书接上回,本期为日俄战争战役战史系列第17期。本期将继续讲述俄国第二太平洋舰队在前往日俄战场路上的故事……

(本期全文约6200字,内容较长,感谢您的观看)

在南十字座照耀下

从达喀尔起航到马达加斯加中间还有3站,舰队将先后停靠利伯维尔(Libreville,今加蓬首都)、木萨米迪什(现名纳米贝,安哥拉海港)和吕德里茨(纳米比亚西南部海港)。吕德里茨是德国的殖民地,威廉二世本着他那不可告人又愚蠢低级无比的阴谋,特别下令开放德国海外殖民地的港口给这些俄国人补给。

罗杰斯特文斯基不打算让舰队闲着,在丹吉尔和费尔克萨姆分手也是基于练兵的想法,而在这里,穿越赤道驶向马达加斯加的路上,他打算对手下这群除了装煤以外什么都干不好的吊儿郎当之辈进行彻底的训练。连续一周,舰队在上级的命令下进行多项训练。应急操舵训练是其中重要的一项。这项训练要求假定正常的操舵装置已经战损,需要采用辅助的方式去驱动船舵,这项训练可以有效地加强军舰在实战中遭遇突发事件时的保障能力。不过,这种操作是需要以扎实的操舰技术和老练的经验为基础的,对于现在的第二太平洋舰队来说,还是难了点。事实证明,在这种训练中,各舰甚至无法保持住战列,庞大的“博罗季诺”级战列舰宛若醉汉一般在海上东扭西歪,“苏沃洛夫公爵”号还险些和“鹰”号发生碰撞事故。

相比沿着非洲西岸面行的枯燥,走地中海的费尔克萨姆舰队就罗曼蒂克得多了。虽然已经到了11月,但是舰队航行在地中海里却并不觉得怎么冷,并也常常能遇到各国的船只。当然,英国人的眼线也是随处可见的,这一队自始至终都难以摆脱掉英国地中海舰队的跟踪。可能费尔克萨姆少将也根本没考虑过摆脱,反正英国人要看的也已经看够了,让他们跟在后面又能怎么样呢?费尔克萨姆舰队就这样航向了苏伊士,这一路上惟一的趣闻是,竞然在排队进入苏伊士运河的时候,碰上了日本从英国订购的正在前往日本交货的雷击舰!这次巧遇着实让费尔克萨姆和他的舰队受惊不小,当然,想必对日本雷击舰方面而言,心境恐怕也是一样的。

(上图)“德米特里·顿斯科伊”号装甲巡洋舰,风帆时代的遗迹,安装有蒸汽机的同时还具备风帆结构。摄于1893年4月27日,纽约港。“三个放荡的军官”事件也让它出了一回名。

离开达喀尔后的第一站是位于今天加蓬共和国的首都利伯维尔,那里当时还是法国殖民地。上面说过,法国政府出于某些考虑已经全面禁止俄国舰队在他们的领海内获得补给,于是舰队泊在了位于利伯维尔外20海里的江口,港内的煤船开出来设法和俄舰靠泊在一起,进行海上加煤。随着煤送来的,照例有成捆的报纸。有人注意到了这样一条新闻,大致是说在大约一个半月前,在利伯维尔附近的森林里,“黑人叔叔”们吃掉了4个法国籍的猎人,那些猎人当时正在猎杀大象。这条奇闻引起了不少人的警觉,大家在加煤的时候总会有意无意地朝岸上看一眼,好像担心会有不开化的食人部族在那里窥探着,等待机会把他们当做口粮一样。不过也许是森林里的“黑人叔叔”不会游泳的缘故,直到舰队开走的时候依然平安无事。

舰队继续向南开,举行过例行的越过赤道仪式后,他们进入了南半球,南十字座出现在了每天夜晚的水天线上,而且越来越高。随着旅程的延长,长期在海上漂泊的日子以及遭到袭击的威胁被淡忘,舰队的军纪开始松懈了。舰队还在加蓬附近水域的时候,巡洋舰“德米特里·顿斯科伊”号的严重违纪事件,倒值得我们在这里留一笔。

景色怪异但具独特美感的桌峰,位于开普敦东北方向。

当时,罗杰斯特文斯基鉴于夜间仍旧有受到日本军舰攻击的危险(他刚接获了费尔克萨姆舰队遭遇到日本外购回航雷击舰的报告),为了安全起见旗舰曾一再严令各舰不得在夜间派遣交通艇,人员往来必须在天黑前完全停止。但是在这一天的22:00时和次日凌晨02:00时,先后两次发现有交通艇违纪下海。前一艘,使得巡洋舰上的当值甲板军官立即吃了禁闭3天的处罚。经过事后查证,22:00时的那艘船上是有一位派到别的军舰处理紧急公事的军官,鉴于其是公干的缘故,舰队司令并未进一步深究。但是后一次违纪的性质就不一样了,因为那艘船上被发现的是3个海军军官和1位妖娆的女护士。

事情大致是这样的,某上尉和某少尉候补生A与某少尉候补生B,与“奥里约”号上的一位护士交情很好。这位小姐对这3位的思念,强到了专程前来“德米特里·顿斯科伊”号上探望,并一直逗留到深夜的程度。这4个人在其间干了什么,我们不得而知,反正中将在处置有关3人(护士不属于海军,是志愿人员,他无权管辖)的命令中将这3位仁兄称之为“3个放荡的军官”。

中将很生气,后果很严重。不由分说,这3个“放荡的军官”立即遭到拘押,并在到达马达加斯加以后被遣送上了回航的运输船,回国接受军事审判去了。

尽管罗杰斯特文斯基试图借此事件杀鸡儆猴,来弹压舰队内的不稳定情绪,然面成效却很有限。中将他有大棒,却缺乏吊人胃口的胡萝卜。所谓抽一鞭子给个枣,光抽鞭子的话只会抽出坏脾气的倔驴子。

12月6日是沙皇的命名日,照例这在俄国是需要庆祝的节日,而此时,好望角已经近在眼前。人们总是错误地把好望角当做非洲的最南端,也许是因为这里实在是太有名了一点。其实,在好望角东南约120海里的厄加勒斯角(Cape Agulhas)才是真正的地理意义上的非洲最南端。通过好望角之后,舰队已经转向东航行,虽然距离并未近到可以看见10万人口的开普敦市,但是城东的桌峰却是清晰可辨。这座山高达3500米,而最有趣的是它的山顶好似刀削样的平整,这个名字还真是恰如其分。

跟随着海岸由北向南、再由西向东,最后转向由南向北的经历是很有趣的,当舰队转向北的时候,也预示着这一段的旅途即将结束。

马达加斯加是法国不久前才占据的海外领土,这里顺便也要说一句:法国人没有什么殖民地的概念,所有海外领土对它来说都是“海外省”。这个海岛非常的庞大,其面积甚至比它的母国还要大。但同样这里也是块化外之地。舰队进入莫桑比克海峡后,就贴近了马达加斯加岛的西海岸,并一直向北开去,沿途放眼尽是翠绿的热带雨林和高耸而碧绿的山峦,这里没有任何的文明迹象。

一些人不免又想起了在加蓬看到的那则吃人族部落的报道,也许这里也潜伏着嗜食人肉的“黑人叔叔”。

马达加斯加——流放之地

“奥里约”号在几天后和舰队会合了,同时也带来了令人震惊的消息——旅顺要塞即将陷落。日军方面,足智多谋的儿玉源太郎(以满洲军总参谋长兼任)出马接手了第3军的指挥权,替下了因为丧子之痛、正准备率领军部人员冲上前线玉碎了事的无脑衰人乃木希典。此一调动将为这个巨大的绞肉机战役画上句号。1904年12月5日,旅顺西北的制高点203高地在双方反复拉锯付出了数万人伤亡之后,终于为日军占据。

在之后的1个月里,凭借这个可以俯瞰全城的观察哨,包围旅顺的日军用巨大的280毫米攻城臼炮将停驻在那里的俄国海军第一太平洋舰队的残存舰艇逐一击沉。在消灭了残存的俄国军舰后,日军更是接二连三地对旅顺城中的重要设施逐一进行扫荡。12月31日,日军发起了对这座残破的要塞的第四次总攻击。在外围险要尽数失陷的绝境下,旅顺守将斯特塞尔将军于1905年1月2日向日军开城投降。可以想象,当这样一个消息被送达第二太平洋舰队的时候,会对士气和军心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是的,舰队继续航行的理由已经消失了,至少愿本的计划是泡汤了,因为他们要增援的那些船现在都被日本人的臼炮轰进了旅顺的烂泥潭里。船上谣言蜂起,军纪以惊人的速度败坏,怠工偷懒和抗命行为时刻发生。发生了数起水兵自残的事件,当事人无一不希望能依靠自残这个极端手段来获得登上小天堂“奥里约”号的机会。只有在旗舰“苏沃洛夫公爵”号上,凭借中将那骇人的威势,情况才稍微好上那么一点儿。何去何从不是水兵们要管、且也能管的事情,对他们来说只是希望能平安到达目的地,最后可以活着回家而已。

不过,振奋人心的消息还是有的。在沿着马达加斯加岛的西海岸线向北开行的路上,舰队遇上巡洋舰“斯韦特兰娜”号,它正带着2艘驱逐舰赶来寻找大部队。这次相遇预示着舰队很快便能再度会合了,这确实是一个难得的利好消息,虽然此刻成员们对还是否应该继续前进抱有强烈的怀疑。

(上图)巡洋舰“斯韦特兰娜”号。其实,这艘船也算得上罗杰斯特文斯基中将发迹之地,当年的“二帝会晤”中,他就是坐镇此舰指挥俄国海军进行了一场成功的炮术演练,从而深得沙皇的喜爱。

第二太平洋舰队这一段旅程的终点在马达加斯加的北面,准确一点说,应该是在该岛最北部的昂布尔角(Cape Ambre)东南的迪耶果·苏瓦雷斯港(Dicgo Suarez,今安齐拉那那〔Antsiranana〕 ) ,也就是法国人最初登陆马达加斯加的地点。作为占据马达加斯加的桥头堡,这里已经被建设成了一个功能齐全、防御严密的军港。计划中,取道地中海―苏伊士运河–红海航线的费尔克萨姆舰队也将在这里和罗杰斯特文斯基的主力会合。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多格尔沙洲闯下的大祸让许多事情都乱了套。

在日本的抗议和英国的压力下,法国政府再度发布禁令,不允许第二太平洋舰队靠泊迪耶果·苏瓦雷斯。然而停泊和利用港口设施维护舰队的安排又是法俄政府在4个月前就有过协议的,法国人又不便直接撵走他们。作为折中,法国当局在下达了禁止入港命令以后、又安排了后备的驻留地点贝岛(Nosy Be)。

贝岛位于莫桑比克海峡,是一个非常不错的舰队驻泊地,水深港阔,又有沙洲阻挡风浪,然而这里却没有什么码头设施可以利用,所以第二太平洋舰队在此也只能驻留和休整。

12月29日,在会合了费尔克萨姆舰队以后,第二太平洋舰队在法国军舰的引导下向贝岛开去。法国海外省驻在马达加斯加的政府机构派遣了1艘雷击舰迎接俄国舰队,这艘小巧但装饰气派的船飘扬着代表“欢迎”的旗号,带领着整个俄国舰队向西南开去,法舰甲板上衣着考究的军乐队一路都在吹奏。

在计划中,第二太平洋舰队将在马达加斯加停驻到1905年1月14日,但是在诸多原因的综合作用下,迟至3月15日才得以再度起航。就在舰队停驻贝岛的2天后,1905年的元旦悄无声息地到来。没有人注意到这一天,只是水兵们在结束一天工作回舱,瞄一眼月历的时候才会惊讶一下。进驻最初的几天,俄国人的首要工作是对各舰表面的重新粉刷,再者之后就要开始进行主机维护——这项工作已经太长时间未做了。

有关舰队前途的讨论正在“苏沃洛夫公爵”号上展开。多数人,比如参谋长科隆上校和参谋西蒙诺夫中校等,都主张干脆就此返回波罗的海,反正旅顺已经陷落于日本,“转进”也不是抗命。西蒙诺夫中校是罗杰斯特文斯基的亲信,在水兵中有着“移动膀胱”的恶劣外号,是中将在暴跳如雷的时候极少数还敢主动和他说话的人之一,但即便是他,此时也已是归心似箭。历来作风强硬的罗杰斯特文斯基面对部下的畏缩,很意外的没有发火。在沉默了--小会后,他说了一番话表明了自己继续航行并一直到远东的决心,讲话的具体内容我们无从查考,不过西蒙诺夫等人倒是记得他明确表露了“如果我们不将舰队开到远东,俄罗斯帝国将颜面何存”的意思。最后,与会者清楚地记得他们的舰队司令说了“皇恩浩大”。既然司令已经祭出了这个精神大杀器,诸人也只能唯唯诺诺了。

在沙皇与他们的司令的双重重压下,没有人有异议,也不会有人有异议,更是谁都不敢有异议!这是一个绝好的理由,也是极其残酷的理由。一个指挥着整个舰队的人为了报答皇帝对他的恩德,决定拿全舰队的人去送死,并且将之视为美德,即便是,此时俄国在远东的军事力量已经一败涂地,再无可能有什么翻身的机会……

除了修缮主机、粉刷船体,日常的训练也是免不了的。既然中将大人决心义无反顾地向东行,那么他们就面临着必须和日本海军一战的命运,罗杰斯特文斯基还没有自杀的想法,所以将这群乌合之众训练成堪当一战之兵也是情理之中的。此前已经搞过的应急操舵训练还要继续,日本联合舰队有大量动用雷击舰的倾向,此类训练有助于提高军舰在遭到鱼雷攻击后的生存能力。此外,编队航行训练、队形转换训练、舰队协同训练也被一一列入日程,项目安排之密集,似乎中将大人想一口气在这短短的寄泊时间内将这帮新兵缺少的一年成军时间统统给补上。

版画,描绘俄军的残兵败将撤出旅顺,日军开进旅顺的景象。

在整个1月中,舰队似乎天天都在举行各种各样的演习,而十数艘舰艇出海的演习也有2次。在1月30日和31日的出海演习中,甚至还进行了实弹打靶。司令是很卖力的,只是这些努力暂时还看不到成效。各舰的编队航行水平还算凑合,但若是要进行一下队形转换或者其他什么技术性操作,有序的队列会在转瞬间荡然无存。在30日下午进行的打靶中,巡洋舰“德米特里·顿斯科伊”号拖着标靶缓缓而行,各舰排开队列煞有其事地一通猛轰,最后标靶毫发无损,“德米特里·顿斯科伊”号倒是挨了-一炮——“苏沃洛夫公爵”号的1枚炮弹从它的舰桥前穿了过去,顺便扯断了几根缆绳。舰队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至少现在还是不适合参加实战的,而要让不适合变成适合,需要大量的实弹射击训练和更多的编队训练。但这需要足够多的炮弹和煤。煤的问题姑且不说,炮弹的情况真是很令人无语。

自从停泊贝岛以后,从波罗的海内陆陆续续送来过很多东西,船上用到的备品零件与服装是整船运抵的,甚至还有根本用不到的数千件棉大衣。但是炮弹却只运来区区数千发,在补充了第一战队于多格尔沙洲的消耗后,余下的数目就只够这一次打靶的消耗了。

煤炭越来越成问题,应该开来会合的“汉堡―美洲航运公司”的煤船迟迟未见出现,煤炭的短缺一度干扰到了训练。当煤船抵达的时候,运煤船上的人却宣布说由于日本海军的威胁”,他们将不随同舰队驶过印度洋。这真是岂有此理,如果煤船不跟随舰队行动,第二太平洋舰队又如何能开过印度洋呢?毫无疑问,这一定是日本和英国在从中捣鬼。圣彼得堡、汉堡、运煤船方面、当地法国人,罗杰斯特文斯基利用他的一切权限多方联络,哪怕是索到一些残羹剩汁也好。

一波未平波又起。3月初,在中将和他的手下为了煤的问题四处乱转的时候,从俄国运来了一船邮件。本来这算得上是一件大好事,出航至今已将近5个月,水兵们至今没有看到过任何代表家乡的东西,邮件的送达想必能缓解他们的不满情绪并使士气有所提升吧?这么想的话就大错特错了,因为这种逻辑对理却不对实情。

实情是什么?实情是,当水兵们打开他们家书的时候,立即被各种各样的坏消息弄得沮丧万分。写信人从各种渠道听到的有关战争的传闻啦、俄国国内经济恶化所以家里的兄弟失业啦、因为物价上涨生活更为困难啦等等,几乎每一件都是令人歇斯底里的坏消息。末了,关于年初发生在圣彼得堡的那场臭名昭著的“星期日惨案"“的消息更使舰队中的数十个水兵知道了自己的亲人居然惨死在了自己为之效忠的沙皇手中。邮件的送达在水兵内引起了很大的震动,仿佛有人捅开了天窗让他们看到了呼啸的暴风雪并切身感受到了凉意,如果说之前还有许多人抱着对皇帝的尊敬而忍受着这毫无希望的远航的话,那么现在惟一能压制他们不起来造反的就只有他们那可怕而严厉的舰队司令了!

正在进行炮术训练的俄国水兵,炮弹的有限一直是制约他们水平提高的最大门槛。

罗杰斯特文斯基的情况不好,或者应该说是——很不好。他既要维持着日常训练、又要弹压舰队中愈来愈明显的不稳迹象,末了还要操心这次行动所必须的给养问题,可以说舰队里没有什么是不需要他操心的!

在白天,他必须摆出一副严厉、刻薄到野蛮的姿态,维持着舰队起码该有的秩序,晚上,却又要面对自己的良心,对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进行质疑。他的压力是如此之大,以至于有--段时间内竟然患上了神经衰弱。“身体极度疲劳,眼睛却睡不着,只能坐在椅子里等待天亮……”副官在记录中这样描述道。而舰队的另外-根顶梁柱——在文中不常提到——待人宽厚的费尔克萨姆少将,也生了病。

在内部的逐渐朽坏和混乱中,表面上的事情正按部就班地完成着。其中最重要的煤炭问题,在中将多方协调下,终于触动到了德国皇帝威廉二世。俄国的舰队对他来说还是有用的,于是他亲自向航运公司方面施压,终于迫使他们承诺在航行到马六甲海峡之前一直留在舰队内……

不是尾声的尾声

1905年3月15日清晨,俄国海军第二太平洋舰队在贝岛北面排好了队列。

本来中将并不打算这么快出发,反正旅顺已经完蛋了,他还期待着从波罗的海方向能送来更多的弹药,以便他彻底训练手下这群虾兵蟹将。然而,一个消息彻底打消了他的这个念头——第二太平洋舰队第三战队正从波罗的海出发向他靠拢。

战列舰“尼古拉一世”号,以及海防舰“阿普拉克辛海军上将”号、“谢尼亚文海军上将”号、“乌沙科夫海军上将”号,这些就是所谓的“第三战队”。

如果前面提到的“伟大的西索亚”号是“过渡时期的产物”,那么“尼古拉一世”号只能算是史前时代的产物了。这艘船只有一个安装在船躺的主炮塔,这艘船的装甲以20世纪初的标准来衡量,更只能算是一些“经过了简单处理的铁板”。至于其他3艘海防舰,干舷之低,在其满载的时候大概可以让水手们顺便洗洗脚……

为什么会派来这样一支援军?不知道诸位是否还记得前面说的那位留在了维戈“协助调查”的克拉多少校”,他在回到圣彼得堡之后进行了积极的活动。此人有着卓绝的运动能力和撰文水平,不停地在杂志和报刊上抨击政府对第二太平洋舰队的“不重视”。他为自己招来了很多敌人,但是也迫使迟钝的俄海军部全力开动起来。

而第三战队便是他们这一“努力”的结果……

对于这个结果,罗杰斯特文斯基感到了极度的无语,然而对于这几块“悬挂在我脖子上的磨盘”他又只能无可奈何地吞下。不过,他不打算留在马达加斯加干等着。3月15目的清展,第三战队还在埃及的时候,罗杰斯特文斯基下达了横越印度洋的命令。

水兵们看着这片曾经停泊了3个月的水城,四周依然环抱着翠绿的群山,但水面上却漂着好些空罐头和空酒瓶,不远处靠近海岸的地方,还有从冷藏船“希望”号上丢弃的变质的牛肉正在散发着恶臭招引来成片的苍羌。不管是暂时的家还是短暂的流放地,太阳正在东边升起,此刻他们却将踏上旅途。

“在辉煌的太阳之下,展现在我们面前的是美丽地闪耀着的大海--这是一条壮丽的路,我们正循着它步向死亡”,一个水兵这样写道。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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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辰与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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