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篇:元朝与高丽联军,东征日本

路过你头顶 2024-03-06 18:11:37

至元五年(公元1268年),忽必烈命高丽“备兵一万,造船一千”,以协助元朝征讨南宋或日本;

由于此前元朝曾几次遣使至日本申请“建交”,其实就是要求日本上表称臣纳贡,但日本方面始终拒绝回应,且其一向与南宋交好。因此忽必烈便有了征讨日本之心,只不过当时的攻略重心依旧还是南宋,所以并没有付诸实际行动;

元世祖忽必烈出行图

至元十一年(公元1274年)正月,忽必烈派洪茶丘(洪福源之子)至高丽监工、督促战船建造事宜,从而正式将征讨日本之事提上了日程。为此,高丽共动员了三万五百余名工匠和农夫,据《高丽史·元宗世家》记载:

驿骑络绎,庶务烦剧,期限急迫,疾如雷电,民甚苦之。

三月,由于征召了太多农夫参与造船,高丽元宗担心“有防农务”,因此派李汾禧前往劝说洪茶丘分一半农民回乡种田,洪茶丘对此建议也十分认同,于是下令每一至两艘船留下双丁五十人,其余单丁全部放归务农;

五月,九百艘大小战船完工,包括千料舟、拔都鲁轻疾舟与汲水小舟各三百艘,同时,一万五千名元军(其中有蒙古军、女真军和襄樊之战中被俘的宋军)也抵达高丽,作东征前最后的准备。

第一次东征日本(文永之役)

至元十一年(公元1274年)十月初三,忽必烈以忽敦为都元帅、洪茶丘为右副元帅、刘复亨为左副元帅,统帅大军两万从高丽合浦出海,拉开了第一次东征日本的序幕。高丽方面也以东南道都督使金方庆为中军使,带领八千高丽军助战,另遣梢工、引海水手六千七百人随军出征;

此前一直负责经略高丽的元朝将领是忻都,按理说此次出征的统帅也应该是他,只不过当年六月高丽元宗病逝,世子王谌继位,王位交替之际,出于稳定高丽政局的考虑,因而才决定临阵换帅。而当时的日本正处于镰仓时代,镰仓幕府的执权(第八代)是北条时宗,时年二十三岁;

元军掳掠壹岐岛上的日本民众

两天后,元丽联军抵达对马岛,对马守护代(指镰仓时代令制国守护的代理)宗助国和八十余名武士死伤殆尽,联军乘胜入岛,杀获甚众。经过几天的休整,十月十四日,元丽联军登陆壹岐岛,壹岐守护代平景隆带领百余名御家人(指镰仓时代与将军直接保持主从关系的武士)及民兵出战,结果日军大败,损失过千人,平景隆自尽。十六日,元丽联军又袭击了肥前沿岸的松浦半岛,根据《元寇纪要》记载:

破二岛(即对马、壹岐岛),杀兵民,伏尸如麻。夺女子,以索贯其手心,系之船侧。寻寇肥前沿海郡邑。松浦党人拒斗,或阵亡,或为俘。助国家士小太郎兵卫次郎、经高仆宗三郎,奔报筑前、博多大宰府,告急于京师。

北条时宗在接到对马、壹岐被攻击的报告后,当即下令,命九州地区包括少贰家、大友家、岛津家等在内的御家人全部集结于大宰府准备迎战,总兵力共计约十万人,总指挥为少贰资能。十月二十日清晨,元丽联军分道在百道原、博多、箱崎一线登陆;

对马岛之战

百道原方面,战斗刚刚打响便呈现出一边倒的态势,完全就是单方面的屠杀。元丽联军弓箭、火炮齐发,《八幡愚童训》中记载:“发矢弊天,有如暴雨”、“飞铁炮火光闪闪,震声如雷,使人肝胆俱裂,眼昏耳聋,茫然不知所措”。此外,元丽联军还在箭矢上涂抹了涂药,“中之者皆毙”。随后,联军排列成队,步兵、骑兵相互配合,在鼓声的统一指挥下向前稳步推进,期间一旦有武士冲入阵列当中,则“左右回围之,协力合击,无一人得脱者。”

此役,元丽联军大获全胜,日军死伤惨重,松浦家的武士更是直接被团灭,日军被迫退守水城,联军则乘胜放火焚烧民舍,劫掠四境,掳获老弱妇孺数万人;

元丽联军东征日本的进军路线(图片源自百家号:文史小茶馆)

博多方面,刘复亨率军与少贰景资遭遇,两军鏖战整日,至日暮时分,刘复亨由于中箭负伤而退回船上,日军也退至水城与百道原的败军会合。战后,联军内部召开会议商讨下一步的计划,根据《高丽史·金方庆列传》记载:

方庆谓忽敦、茶丘曰:“兵法,千里悬军,其锋不可当。我师虽少,已入敌境,人自为战,即孟明焚船、淮阴背水也,请复战。”忽敦曰:“兵法,小敌之坚,大敌之擒。策疲乏之兵,敌日滋之众,非完计也,不若回军。”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就在决定撤军的当晚,突遭大风雨,元丽联军的多数战船由于碰撞上岩崖而损坏,高丽左军使金侁落水身亡。十月二十一日,日军在志贺岛发现一艘触礁搁浅的战舰,船上一百三十名元军士兵被俘后惨遭斩首;

元日之战,刘复亨中箭

十月二十七日,元丽联军回到合浦,此次出征共计损失一万三千余人,除部分战死和少部分被俘虏外,大多是溺水而亡,第一次东征也就此宣告结束。

第二次东征日本(弘安之役)

至元十二年(公元1275年),忽必烈遣礼部侍郎杜世忠、兵部郎中何文著携国书宣谕日本,高丽亦派翻译徐赞和三十余名梢工一同前往,然后使团刚刚登陆就被扣押。同年九月,北条时宗下令将杜世忠等五人斩首,由于随行的水手长期被扣留,因此元朝一直不知道使团遇害的消息;

崖山海战结束后,元朝再次遣使至日本告知南宋灭亡的消息,并劝说日本归顺元朝,日本方面则又一次将使者处决。后来,一部分水手逃回高丽,并带回了两拨使团均遭杀害的消息,忠烈王于是立即派人赴元急报;

元日战争

至元十八年(公元1281年),一切工作准备就绪后,元朝兵分两路第二次东征日本,为此,忽必烈还专门设立了“日本行中书省”和“征东行中书省”两个机构来分别管理两路军队;

其中,东路军四万人,由三万蒙古军和一万高丽军组成,另包括一万七千余名高丽水手,以忠烈王为征东行省平章政事、忻都为右丞相、洪茶丘为左丞相、金方庆为都元帅。江南军共十万人,全部由降俘的原南宋士兵组成,以张禧为日本行省平章政事、范文虎为右丞相、李庭为左丞相、囊加歹(乃蛮人)为都元帅。除以之外,忽必烈还命阿剌罕(后由阿塔海替代)统率四十万留后军,准备在东路军和江南军站稳脚跟后,随时出发增援;

同年五月初四,东路军乘坐九百艘战船从高丽合浦出发,二十一日占领对马岛,五天后占领壹岐岛。六月六日,东路军绕开博多湾沿岸的“石筑地”防线在志贺岛登陆,驻防博多湾的日军一方面从陆路驰援志贺岛,另一方面遣兵出海,袭扰元军的海上大营;

日本武士

此后,东路军虽然成功在志贺岛登陆,但是面对日军援军接连几天的海陆夹攻,也蒙受了不小的损失,又逢军中瘟疫肆虐,三千余人感染病死,因此东路军被迫在六月十五日退守壹岐岛。期间,忻都、洪茶丘等人见进攻屡屡受挫,江南军又逾期未至,便有了退兵之意,于是问道:“今南军不至,我军先到数战,船腐粮尽,其将奈何?”金方庆曰:“奉圣旨赍三月粮,今一月尚在,俟南军来合攻,必灭之。”

原本按照出征前商定的计划,东路军与江南军应于六月十五日在壹岐岛会师,但是由于临出发前将会师地点改为平户岛的原因,江南军直至六月十八日才从庆元、定海等地出海,其乘坐的船只多达三千五百多艘,史书称:“隋唐以来,出师之盛,未之见也。”

六月底,数万日军开始进攻壹岐岛,企图一举歼灭东路军,不过东路军凭借火器的优势击退了日军的进攻,日军将领少贰资时战死。《元寇纪略》记载:“少贰资时、龙造寺季时等率兵数万防战千壹岐,贼(元军)登船楼,发地火,我兵披靡,资时死之。”没过多久,东路军出发前往平户岛与江南军会师;

镰仓幕府第八代执权北条时宗

七月二十七日,两军成功会师,随即留下张禧率兵四千驻守平户岛,主力则转移至竹岛(另有说鹰岛),并计划在八月初二展开登陆作战,攻打大宰府;

然而没能想到的是,同样的剧情再度发生,八月一日夜,台风突至,史书载:“洪涛万丈涌山起”、“雹雨风交作,舟不得泊,随惊涛上下触击,皆碎。”当晚,元丽联军就有一多半的将士落入水中溺亡;

第二天清晨,幸存将士在附近的一座小岛上集合,八月五日,诸将带领各自剩下的部队先行撤往平户岛。十天之后,东征军返回高丽合浦。此次出征,元丽联军损失惨重,平安归来的不足三万人,损失超过十万人。根据《癸辛杂识》记载:

至元十八年,大军征日本,船军已至竹岛,与其太宰府甚迩,方号令翌日分路以入,夜半忽大风暴作,诸船皆击撞而碎,四千余舟所存二百而已。全军十五人,归者不能五之一,凡弃粮五十万石,衣甲器械称是。

海上遭遇台风的舰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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