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粗遇到老大难,比如:学俄语

老胡随笔 2024-04-02 18:27:11

语言是一种本能,说话是一种技巧,本能需要技巧去实现。

每当屏幕前听到有人在高呼“乌拉”,那一定是俄罗斯人在举行集会或者游行什么的,心里总会激起一片涟漪。这种舍我其谁的霸道场面,体现了战斗民族集意志与颜值于一身的气势。也让我想起当初学俄语时的那种维艰,那种纠结。

世界上存在着数千种语言,每种语言都有自己的特点。无须赘言,除了汉语与阿拉伯语,俄语是世界公认的“老大难”语种,信不信随你?

忆往昔,上世纪九十年代,我在职的国营煤气厂从前苏联进口了一套先进的干法熄焦设备,需要派人到俄罗斯去考察、学习人家的技术,出国的人员必须具备俄语的听与说,尤其是日常生活中的基本用语。于是,厂方组织了一批工人到上海外国语学院培训俄语,学期为半年。作为技术人员,有幸参与其中。那年,我四十岁。

骨子里透得出的叫风度,骨子里透不出的叫风情。

教我们俄语视听课的是一位名叫“奥尔加”的熟女,圣彼得堡人,我们都叫她:奥老师。肌肤生雪,清丽出尘,金发飘洒,一种窈窕傲慢的神态,特别那双掩映在眼眶里的蓝灰色眼睛,有点俄式愤青的风度。眨眨眼,耸耸肩,摊摊手,是谈吐的标配模式。第一堂课上来第一句话就是:“我是来给你们纠音的?”哇噻,掷地有声!

是呀,我们这些有语障的“大老粗”,除了会说三克油(Thank you),还有来是come 去是go ,点头yes摇头no,要打招呼喊哈喽,还会啥?每位学员除了中文名,还取了俄文名。男的如:马克西姆、丹尼尔、叶戈尔、马特维、安德烈等,女的如:娜塔莎、玛丽雅、安娜、维拉等。我的名字是班主任给取的,叫:伊万。寓意:上帝的恩赐。后听奥老师说,伊万这名字在俄国童话中是傻子的意思。呔,沪语:认得侬算阿拉路道粗好伐?

学俄语,最让人头疼的莫过于庞大的语法系统,名词有阳性、阴性、中性,单数和复数;动词有过去时、现在时与将来时,什么变格、变位?什么重音、颤音?尤其是发颤音“P”有难度。我不会,距离相隔一条黄浦江。听老师说,Ленин(列宁)也不会发这个颤音,那可是无产阶级的革命导师,大神级的人物喔。有了借口,聊以自慰。再说,汝等到了爷叔辈的年龄,负责这块大脑神经的细胞逐渐凋零,发音器官的肌肉也开始堕落,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如同脚踏西瓜皮,滑到哪算哪?

千言万语,千辛万苦,说多了都是泪!作为一名在和俄语亲密接触半年,终于结业了。学校预先告知单位将派厂领导来,听取汇报学习情况。班里选一人作为学员代表上台发言。班主任选中了我,为啥?年龄大呗,让我这个“学渣”汇报学业,用心良苦,也让我有了一种“天降大任于斯人”的感觉。

办法总比困难多!我先把发言稿写成,中译俄,然后将俄文标成中文发音,死记硬背,硬背死记,背到灵魂升天,总算胸有毛竹,煞有介事。上台一句 Здравствуйте, товарищ!(同志们好)开场白,中文口音沪语腔,皮厚嘴软,时铿锵,时委婉,蒙混过关。嘿,居然掌声响起来了!

后来呢?后来如期出国,在俄罗斯待了三个月。这是我人生中的第一次出国,第一次跑得这么远。不但完成了领导交办的学习任务,还看到了莫斯科红场边的无名烈士墓,见到了躺在水晶棺中的无产阶级革命导师列宁真身。同时,也让我明白了什么叫传说中的“老大哥?”什么叫俄罗斯唯大美?

莫斯科红场

岁月匆匆象阵风,吹一吹,三十年过去了。一句话:认得侬算阿拉路道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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