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冽的寒风,象刀子刺入人骨,把雪扬起来,打在脸上,刮得生疼、生疼的,他把棉袄紧紧地拉住,裹严自己,很怕无孔不入的风钻进去,就这样那单薄的衣裳也被风穿透,他打着寒噤,两手、俩脚象猫咬一样疼痛。车子已经无法再骑了,风太大,又夹杂着雪。推着走,也许更能使身体的各个部位发热,维持生命的最低极限,他不得不这样。
赶集的汽车,三轮车,手扶一辆接一辆地过,摩托车,骄车也不时地过,他眼巴巴盯着,是否有本村的车好借点光,大多数的失望,让他望天兴叹。他捂着口袋,生怕一阵狂风把他买年货的三百圆钱抖跑。骑自行车的,一路上也没有看到一个,你别说,看着一个走的人,比自己瞅着还寒酸,他心里还有点自慰,心想这要不是风大或是顺风,也许施点怜悯拖他呢!可现在自己都不能骑了。顶着寒风推着,只能是一只手扶车把,那薄手套使他冻得受不了,再说那另一只手还插在口袋里护着钱呢!突然前边刮来一绺稻草,他疯一样,赶紧用脚踩住,可加有了救命的。急忙放下车子,拿起来打个结,缠在腰上,使棉袄裹紧自己,也能使口袋不在抖动,免得钱刮跑。想起这钱不尽眼圈湿润,这还是外甥给的,自己忙了一年,只闹点口粮。为了买年货是外甥给拿的。说起外甥也算是个有钱的主。每年都白种上村里几十亩地,还会从村里套回不少的款。心黑手狠,但对舅舅我还算是孝顺,李富贵想着。临来时,左算右算,把必买的都写在一个单上,心里算是有个小九九。
集市离家十五里路,走了大半天才到。集市上人山人海的拥挤着,他刚进市场就被拥到卖菜的摊前。忙拿出莱单来看要买的菜,二斤豆角,二斤青椒,三斤黄瓜,一斤蒜苔。四斤韭菜……。还没等他看完,却被拥过了摊位。他赶紧往回挤,费了好大的劲,才回到摊前。忙打听各样的菜价,这也是临来时老婆嘱咐的,摊主漫不经心地报完价。好象比听说的高很多。他想着,小声嘟囔到:
"你这菜太贵了。"说完要走。
"你打听、打听,过年了,哪家不是这个价,谁给谁家扛价?"摊主不高兴地说:
"你到别处看看,恐怕别人家的菜还不如我的新鲜呢?"
"都这么说。"他嘟囔着,还没拿定主意买不买,他又被拥走了。
他又来到另一摊位前,打听价格,比刚才的稍微便宜点,但质量确实有点差,想想兜里的钱,决定从这买。年好过,平时日子不好过。他心里想。凑活着吧!一样、一样地称完。都装在一起。小心掏出一百圆给了人家。倒完钱,他奔买肉的摊前挤去。
还是先打听价格,比平时贵了许多,看看肉还真不错。想想,过年了得弄点好的。别是那破破烂烂的肉吃出啥毛病。
"给我来八斤。"
"哎。好的。"卖肉的说着
"从这儿来,行吗?"
李富贵比划了一下,说:
“行!”
屠夫一刀砍下去,称一称八斤七两:
"一百一十三块一,给一百一十三。"
"一百一吧!"
"不行,不行。"
"那也太多了,再砍下去点。"
"那怎么砍?剩那点给谁?过年了你就多来点呗!"
"我不要那么多。"
"哎!你这老头子,太磨叽,没有象你这样的。"说着割下去一块,再一称:
"八十七块钱的。"
"那是多少斤啊?
"不到七斤。"
"少了点。"
"少就少点吧,就这些。"
"不行。太少。再来点儿。"
"你老头儿,多了你闲多,少点儿你闲少,哪有那么正好的。得了不卖你了。"说着把肉扔回了案子。
"你走吧!"
把个李富贵伤斥得脸通红,嘟囔到:
"哪有你这么卖的。除了你我还不吃肉了呢!"
也不管卖肉的说什么,他悻悻地挤出人群。
他奔出没有二十五米,卖鞭炮的,对子的吆喝着,吸引着他,他赶紧上前询问着,看着对子挺好的,其实他也不认识字,只是看着很亮堂。问着对子上都写的啥,他听着很顺耳,便买了几对。
"十一元六。给十一吧!"卖对子的说,他听着很满意,便掏出买菜剩下的零钱。拽出一张二十元的票子。
"哎,大爷!你的零钱对换给我吧,我这缺零钱。"小伙看着他拿出零钱。说着小伙掏出一百元的大票。
"我这零钱不够,才七十六元五。再给你十一元买对联钱,更少了。"
"有多少算多少!"
“那行吗?你不吃亏了!"
“什么亏不亏的!不差那点。多卖点都赚回来啦!"
说着拽过李富贵的零钱,也不管他同不同意,把一百元大票塞给了他。李富贵心里很高兴,买对子没花钱,还赚了点。他美滋滋地走开了。心里想:说我傻还有比我傻的!世界之大啥人都有啊!真是捡了个大便宜!
他一边走一边拿出菜单看,还要买什么,噢,肉还没买呢!他想着还得买点调料什么的,又往肉摊挤去。
到了原来卖肉的摊前,他想把原来要买的肉买了。一看没有了,他忙问:
“我那块肉呢?"
"你哪块肉?"卖肉的抬头看了看,原来是那个刚才买肉的老爷子,忙说:
"卖了。你不不要吗?怎么又要了,竟你说了。"
“给我再来八斤,从这块来。"
"你可看好,老爷子。多点少点都是你的。没有砍那么准的。"
“行,就砍这些。"他比划了一下说:
“多少就这些。"
“好嘞!"卖肉的一刀下去,一称八斤二两,
“一百零六元六!给一百零六吧!"卖肉的高喊到。
李富贵很满意,少要了六毛钱,他也不想磨叽抹去那六块钱了,因为他知道说也白说。忙拿钱。掏出两张百元大票,给了卖肉的。卖肉的接过钱,看了看,说到:
“老爷子,给我换一张。"
“怎么了?不对吗?"
“没怎么的,这个我不要,给我换一张!”
李富贵接过这张票子,也没有看出什么毛病,即不缺边也不少沿的。换啥呀!他又递过去。不想磨叽抹去那六块钱了,因为他知道说也白说。忙拿钱。掏出两张百元大票,给了卖肉的。卖肉的接过钱,看了看,说到:
“老爷子,给我换一张。"
“怎么了?不对吗?"
“没怎么的,这个我不要,给我换一张!”
李富贵接过这张票子,也没有看出什么毛病,即不缺边也不少沿的。换啥呀!他又递过去。
“这钱不是好好的吗!换啥?"
“让你换你就换,别费话!"
“什么费话!就那张了,换啥!"
“换啥?你真不明白?那我实话告诉你,你这张是假币!"
“假币?怎么是假币?”
李富贵一脸的惊呀,愣住了。他急度地思索着,难道……。不可能呀,看那小伙子挺实在的。外甥……也不能啊。那他不给我好不!思来想去还是那个卖对联的小伙。他怎么那么傻白给我钱,原来是我被他捉弄了,我还说人家傻呢!自己才是个真正的大傻子!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这是卖对联那小伙换给我的!他说要换我的零钱,我给他七眼病他就换给了我这一张。"
“大爷你上当了。那小伙不能白给你钱的!"
他忙把兜里的百元拿出来给了卖肉的。卖肉的看了看,再用手捻了捻后,找了李富贵的零钱。
“这钱不是好好的吗!换啥?"
“让你换你就换,别费话!"
“什么费话!就那张了,换啥!"
“换啥?你真不明白?那我实话告诉你,你这张是假币!"
“假币?怎么是假币?”
李富贵一脸的惊呀,愣住了。他急度地思索着,难道……。不可能呀,看那小伙子挺实在的。外甥……也不能啊。那他不给我好不!思来想去还是那个卖对联的小伙。他怎么那么傻白给我钱,原来是我被他捉弄了,我还说人家傻呢!自己才是个真正的大傻子!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这是卖对联那小伙换给我的!他说要换我的零钱,我给他七眼病他就换给了我这一张。"
“大爷你上当了。那小伙不能白给你钱的!"
他忙把兜里的百元拿出来给了卖肉的。卖肉的看了看,再用手捻了捻后,找了李富贵的零钱。
李富贵赶紧调转头,去找卖对联的小伙!他很怕耽误一点儿时间,找不到卖对联的人!他像疯了一样!不顾颜面,这可是他的血命钱!
“你的猪肉,你的猪肉!“卖肉的师傅喊破了嗓子,也不见李富贵回头,他叹了叹气把肉扔回到案子上。
李富贵挤了半天,费了很大劲,才找到卖对联的摊位!
“这里的人呢?”
“在这儿呢!大爷你要买啥?“
“我、我、我不买啥!我、我、我找人。"
“你找谁呀?"、
"找卖对联的小伙!”
“这哪来的小伙,你找错地方了吧!大爷!“
"我没有找错呀!刚才就在这儿呀!一个小伙!"
李富贵嘟囔到:“就是这儿啊!我记得,没个错。小伙咋没有了呢?"
“大爷,你找错地方了。我一直在这儿。哪有什么小伙!你再到别的地方看看!"
“我真的找错地方了?"他自言自语道,自已也闹糊涂了。又往下边摊位前找去。转了两圈,也没见那个小伙踪影,本来人就多,挤得他就冒了汗了。怎么找也找不到了!急得他就懵圈了。来来回回地一圈一圈地找开了。不知道走了多少圈!
’’这一百块钱,这一百块钱。真的就没了,真的就没了!‘’他一边转一边嘟囔着
突然他一拍大腿,钱没有了,肉放哪了?肉也没有了。就剩下手上拎着的青菜了。怎么这么糊涂。不是落在肉摊上了,他赶紧往卖肉的地方挤去,可是到了肉摊位前,那里已经没有几个人了。更找不到那个卖肉的了。他懊悔着不知道该干嘛好了!他像傻子一样在市场里转悠着、转悠着、转悠着……
不知道转悠了多少圈,累得他乏乏的。市场里已经没有几个人了,太阳都偏西了,他才想起,该往回家走。去找自己的车子,也没了踪影!窝囊!
他耷拉个脑袋往回走,想着这一天的窝囊事,自己真是个大傻子,大傻子啊!活在这个世上还有啥意思!再想想一生中,这窝囊
事,让他经历的太多了,家里穷的叮当响,老婆孩子跟着我都受罪,真是个没用的人,没用的人啊,这事要是传到村里,那不得笑死我呀!我还怎么活啊?死了算了,死了算了,死了算了,死了算了……他一路嘟囔着。腿都迈不开步了!他磨蹭着。
后来听说,他在半路上真的上吊死了!
想起来这是十几年前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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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 者 简 介:夏长茂,微信,搭力者,网名,李清河,自由人,作品,诗词,散文,小说见于网络,杂志等。长篇小说辽河岔发表于网络上,并签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