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我正给婆婆按摩腰椎。解锁看到家族群消息时，指节突然失了力道。

"啊呀!"婆婆疼得直吸气，我慌忙道歉，眼睛却死死盯着群里那张遗嘱照片。父母把两套拆迁房和50万现金全留给了弟弟，末尾还特意@我："下个月搬来和你公婆换房住，方便照顾我们。"

"小芸，你脸色好差。"婆婆担忧地扯我衣袖，我这才发现指甲已经掐进掌心。结婚八年，父母第三次用孝道勒紧我的咽喉——上次是拿走我的嫁妆给弟弟买车，上上次是让我流产保弟弟升学宴体面。

周末带着老公孩子回娘家，电梯里就听见弟媳尖利的笑声："姐来得正好，主卧飘窗我想改成猫房呢。"玄关处堆着六个未拆封的按摩椅包装箱，标签价抵得上我三个月工资。

母亲从厨房探出头，围裙沾着弟弟最爱的糖醋汁："你爸在书房。"推开门就撞见父亲戴着老花镜，正往遗嘱公证材料上摁手印，鲜红印泥像道陈年伤口。

"为什么连那间老平房都不留给我?"我声音发颤。那是我用大学奖学金翻盖的，砖瓦间还嵌着熬夜打工落下的颈椎病。

父亲笔尖顿了顿："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公婆那套学区房不挺好?"

晚饭时弟弟把排骨堆成小山："姐你尝尝，这可是用拆迁款买的生态黑猪。"瓷勺"当啷"摔进汤碗，我望着母亲给弟媳剥虾的手——那双手曾扇过我耳光，只因我反对他们挪用彩礼。

"下周一搬过来。"父亲擦着嘴下达通知，"你公婆搬去养老院的钱我们出。"

三岁女儿突然伸手抓向遗嘱，纸张撕裂声里，我终于笑出声："你们真当我是菩萨?"全家错愕的注视中，我点开手机银行流水——过去五年给家里转账记录铺满屏幕。

"要么重拟遗嘱，要么法庭见。"我把公证书碎片撒向窗外，"毕竟当年翻修老宅的工程合同，写的是我的名字。"

母亲跌坐在满地虾壳里，父亲捂着心口骂我白眼狼。弟弟突然暴起摔碗，却被我亮出的医院账单定在原地——上周体检单显示他精子活性不足，试管婴儿费用预估四十万。

"对了，那两套回迁房还没办产权证吧?"我抱起女儿转身，"建筑公司王总还记得吗?他上个月找我做担保贷款呢。"

关门时听见弟媳的尖叫和母亲的哭嚎，春风卷着紫藤花瓣扑在脸上。手机震动，婆婆发来语音："晚上给你炖了天麻乳鸽汤，颈椎不好更要补补。"

夕阳把学区房的玻璃窗染成琥珀色，单元门口停着搬家公司的车。老公正把最后一只纸箱搬上车："我跟爸妈说好了，他们搬来和我们住对门，方便照顾。"他擦着汗笑，"你值得被全家人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