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恤名传敌阵,何鸾声响侯门。恋心殷殷且扶君,如此佳人谁恨。
追忆三牌力尽,凝成一血卿吞。江之永矣漫离分,知妾柔肠几寸。
步练师(?-238年),临淮郡淮阴县(今江苏省淮安市)人。吴大帝孙权的宠妃,丞相步骘的族人。
孙权将军时代的侧室,生有二女全公主和朱公主。孙权称帝即位后未立皇后,然而宫中对步练师的礼节等同于皇后。 死后追封为皇后。既然死后能追封,说明皇帝还是喜爱和看重这个女子的,那为什么就不能在她活着的时候让她感受到呢?非要等人死去,再给空荡荡的陵墓冠一个好名声,难道是这样会显得皇帝更深情?
公元206年,十四岁的步练师随母亲进香回家,路上遇到一队人马迤逦而过。其中领头的青年将军相貌奇特,紫色的胡子碧绿色的眼珠,看上去高大威猛。这个怪人目不转睛地盯着步练师看,步练师不禁心头鹿撞。
青年将军对步练师说:“我一定会娶你!”
步练师虽不及大小乔和甄宓有着南乔北甄的知名度,但也是三国时期的大美女,只因婚后生活幸福没有那么多狗血,所以其美名并不为世人所知。不过她的美貌却实打实地吸引了那位为她驻足的将军。
这个碧眼紫髯的将军就是孙权,时任讨虏将军兼领会稽太守,是江东地区的王者。步练师回到家中,心扉被那双绿眼睛打开,禁不住每天坐在窗前发呆,想着何日能再见那个答应来娶自己的青年将军。
话说有天步练师正在房里发呆思春,却听得门外吵吵嚷嚷人声鼎沸,不一会母亲急急忙忙地跑进来对她说:“儿啊!太守府遣人前来提亲,说是孙将军要聘你为妻呢!你这就收拾收拾随她们一起前去吧。”
步练师一听急了,心想要是答应了太守府的提亲,那这些日子日思夜想的青年将军将无法相见了,可是这会稽太守是这一片地方的最高领导,一个百姓人家的小女子怎敢违拗他的命令呢?
步练师在母亲催促下被红盖头蒙上头,登上了前往太守府的轿子。她小心翼翼地坐着,心里烦恼着将来的丈夫会是一个怎样的人。会不会是一个垂垂老矣的糟老头子?会不会是一个满脸横肉的赳赳武夫?
当步练师的红盖头被揭开的那一刻,她的心几乎停止了跳动,她微闭着眼睛偷瞄着这个人。天哪!这不就是自己日思夜想的青年将军吗?碧绿的眼眸深情地盯着自己,步练师醉倒在孙权的怀中。
从此步练师得到孙权宠爱三十二年而不衰。
步练师就是这样。她是孙权最喜欢的夫人,后来的王皇后(也是后来追封的)在刚入宫时,哪怕是宠冠后宫哪怕是生下儿子孙亮,史册上记载也要说“王夫人是除了步夫人外最受宠的人”,可见步练师是真在孙权的心上的。孙权也曾想过立步练师为皇后,但种种原因耽搁了下来,这一耽搁,就知道她死去,他才追封了一个皇后。
宠冠后宫
步练师祖先为孔门七十二贤之一步叔乘,后人在秦汉时因战功封淮阴侯,为一方大族。东汉末年,步练师的母亲带着她迁徙到庐江。建安四年(199年),庐江被孙策所攻陷后,母子一起东渡长江。
步练师后因出落得美丽而被孙权纳为妾室,建安十七年(212年)起宠冠后庭并生下二女全公主和朱公主。步练师性格不妒,经常推荐他人,因此长久受到爱敬。 步氏祖上是孔门七十二贤中的步叔乘,也算名门大族。但到步练师这一代已经沦落,东汉末年的战乱使步练师只剩下母亲一个亲人,母女二人相依为命逃到江东。好在家族流传的文化让步练师读了不少书。
步练师发现自己不是意中郎君唯一的妻子,孙权不但有夫人而且还有好几个夫人。在这些夫人之上还有一个婆母,也就是太夫人吴氏。吴氏虽然不怎么过问孙权妻妾的事,但家里女眷的事情还得老太太说了算。
步练师每日徜徉在与如意郎君的爱河之中,也在心里悄悄地观察着这些夫人们。正室夫人徐氏是孙权的表侄女,因家世地位抢了原配夫人谢氏的地位,徐夫人还负责抚养孙权那不知生母为谁的长子孙登。
谢夫人的的父亲叫谢煚,在东汉时为尚书郎和许县县令,是会稽四姓之一谢氏家族的一员。最初孙权为稳定东吴士族而娶了谢氏为正室,但徐氏进门后谢氏不同意将正室之位让出,此后谢夫人每日郁郁寡欢。
步练师算是明白,这种环境中不能去争那些浮名虚利,能与丈夫一直恩爱才是王道。加上步练师本来就知书达理性格温婉,因此与孙权处好夫妻关系,为开疆拓土的丈夫消解忧愁烦恼成了步练师的宗旨。
孙权被曹魏封为吴王后,多次跟步练师说:“亲爱的,你如此美丽聪慧又懂得我的心,我要上表请求册封你为王后。”步练师总是说:“夫君不要为了我的名分为难,只要王爷对我好我不要什么王妃之位。”
步练师生有二女:孙鲁班和孙鲁育。
步练师的大女儿名孙鲁班,先嫁周瑜之子周循,后嫁全琮,因此也称全公主。
全琮属于孙霸一系,在全公主的谋划下,太子孙和的母亲,被孙权处死,孙和也因此与孙权反目。然而,在不断的内卷中,孙和被废,孙霸也被赐死,继位的竟然是没有派系的孙亮。
在孙亮继位后,全公主作为外戚的代表人物,一手把持朝政,并指使孙峻诛杀诸葛恪,连废太子孙和,也被两人密谋赐死。
步练师的另一个女儿,名孙鲁育,同姐姐一样,也是二次嫁人,人称朱公主。朱公主属于孙和一派,在对姐姐拥立孙霸废孙和一事上,两人就已经反目成仇了。
而朱公主作为孙和一派,天然与全公主对立。原本,诸葛恪把持朝政,对朱公主是有利的。但孙峻成功暗杀诸葛恪,并诬陷清算诸葛恪一党。其中就包括朱公主,被他姐姐指认为诸葛恪一党,被赐死。
孙峻病死后,接任把持朝政的是孙綝,而这时,孙亮已经不再是懵懂不知的傀儡皇帝。为了夺回权力,孙亮以朱公主枉死为借口,为朱公主平冤昭雪的同时,顺势剪除孙綝党羽。
孙綝与孙亮的矛盾日益白热化,然而孙綝势大,为了除掉孙綝,孙亮与全公主等密谋诛杀孙綝,夺回权力。奈何密谋泄露,孙綝兵围皇宫,废掉孙亮,改立孙休为帝。
全公主最后的下场是流放豫章,可能在半路上被谋害,落下了不知所踪的结局。
无冕之后
孙权后来当吴王,称皇帝时,曾几次打算立步夫人为王后和皇后,而太子孙登及朝中群臣商议认为应该立太子的养母徐夫人为后。大帝始终更属意步氏,故而迟疑了十余年没有正式册立皇后。不过内宫都称步氏为皇后,步练师的亲戚上疏时也都用中宫一词称呼步练师。 孙权称帝后立谁为皇后就排上了议事日程。一天他与步练师相拥谈心,孙权对步练师说:“朕现在是皇帝要立你为皇后,你母仪天下给朕把后宫好好地管束起来。”步练师莞尔一笑把头埋在孙权胸膛不做声。
步练师为后一事受到太子孙登强烈反对,孙登认为立皇后则非他的养母徐夫人莫属。孙登是孙权年轻时偶然犯下的错误,他的生母生下孙登后将其送回孙府就走了,之后孙登一直由孙权正室徐夫人抚养。
孙登的理由很充分,无论从礼法还是稳定来讲,徐夫人都是最合适的皇后人选。当然孙登反对就代表支持他的江东士族反对,江东士族支持孙登为储君,不愿看到步练师成为皇后日后危及孙登的储位。
面对自己多年培养的孙登和江东士族反对,孙权不得不做出让步。他不再坚持立步练师为皇后,但也拒绝立徐夫人做皇后,东吴的后位因此一直虚悬。尽管如此孙权还是想办法将步练师弄成了事实皇后。
孙权将后宫人员召集起来宣布了几个规定:虽然没有册立步练师为皇后,但后宫一应事宜均由步练师裁决,后宫人员要像对待真正的皇后一样对待步练师。从此在日常称呼和文书中步练师被称呼以中宫。
孙权对步练师说:“他们不让朕立爱妃为皇后,朕就不立这个皇后。只是委屈了爱妃啊!”步练师说:“陛下放心,臣妾不在乎什么皇后之位,臣妾只在乎陛下的爱。”孙权不禁爱怜地抱紧了步练师。
随着时间的推移,孙权和步夫人的感情日渐深厚,后来甚至超越肉体层面升华为精神上的陪伴与支持,成了灵魂伴侣。可以说孙权与步夫人的爱情是纯粹的爱情,不掺杂任何政治因素也不涉及权力斗争。
死去元知万事空
空有一个虚假的皇后之名,对于步练师来说不知道究竟是好是坏,也不知她是喜是悲。在她去世之后,孙权追封她为皇后,可是已经埋骨黄土的人还能感受到这些吗?后来孙权又想立王氏为皇后,全公主就全力阻挠,认为王氏要抢她母亲的名分,后来甚至弯弯绕绕的让王氏搭上了性命。 妾如东江水,伴君长依依。永系同心结,生死两相依。
虽然这其中是有些政治因素的,虽然全公主对王氏的抗拒也可能是出于对自身利益的考虑,我们就姑且先把她看作是真心的孝顺心疼母亲吧,这样或许显得更有人情味一些。步练师,和孙权相伴多年,感情深厚,性格温和大度,本该立为皇后,却就因为太子有养母而当了一生的妾,着实可悲。哪怕死后追封了皇后,可是想想她生前被人称做皇后的时候,心里不是没有讽刺的吧。皇后,那时候的她算什么皇后呢?死了,她才是皇后。 然而,东吴经历几任皇帝的更替,原本安定的局势,也因为内卷,变得动荡不安,失去了对外发展的能力。另外两国,蜀魏都处于稳步发展,互争不让的地步。多年的战争,也让蜀魏两国,积累了强大的军事力量,唯独东吴,在内卷中不断衰弱。
而这一切,都源于孙权对步练师的宠爱,迟迟不立皇后。步练师所生的两个女儿,又分裂成两个派系,互争不让。两相内斗之中,不断的消耗着,东吴的有生力量。
步练师虽有无冕之后的美誉,但事实是,东吴群臣看到了步练师封后的祸端,才极力劝阻。然而,孙权的一意孤行,最终还是为东吴衰败,埋下了祸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