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五一前后,在我家乡的田野里,除了满山遍野的油菜花,随处可以看到一团团,一簇簇,盛开的玛瑙花。金灿灿,黄澄澄,美丽动人,娇艳无比,非常醒目。七八月份,玛瑙的果实成熟了,红彤彤,光亮亮,像一颗颗红红的玛瑙石,吃起来甜甜的。所以人们这种植物的果实叫玛瑙,把这种枝条上长满三角形尖刺的木本植物叫玛瑙刺,玛瑙刺学名黄刺玫。
年龄在四五十岁以上的人,对玛瑙有着特殊的感情。在我的记忆中,上个世纪七十年代后期到八十年代初,那时生活困难,在春天青黄不接的时间,就要采摘些嫩芽来充饥。玛瑙、榆树、酸揪揪、面梨红(陕西山楂)等的嫩芽生吃。采摘玛瑙的嫩芽时,手指头有时会被尖刺扎破流血了,抓点细土放在上面止血。
那时间到现在,人们在自己的菜园和果园边,栽些玛瑙刺,叫罩院子,以防人和动物进入。到了七八月份,玛瑙等到熟透了,会掉落到地上,颜色是黑红透亮,吃起来更甜更香。
在生活困难时期,人们都要摘些玛瑙的果实用来填饱肚子。人们把很远地方的玛瑙果实,摘得光光的,剥开玛瑙皮后,扣去其中的籽后,放在太阳下晒干。在冬天时,把小麦、黄豆、青稞(禾田)、玉米炒熟后,连同晒干的玛瑙,用磨子推了,做成熟面吃。
记得那时候,每年玛瑙果实成熟的时间,人们便背起背篼,挎上笼子(篮子),拿上木棍,相约到较远的地方去抖(读tǒu)玛瑙。到了地方,一个人拿起木棍,不停地敤(读kǔo,击打)打枝条上的红红的果实,只听得唰唰唰,像雨点一样掉落在地面上,把地上的玛瑙捡起来,放进背篼和篮子里。玛瑙果实沉甸甸,人们心里美滋滋,大家有说有笑,满载而归。在家里全家人分享吃,真是从嘴里甜到心里。
把玛瑙拿回到家后,用针穿一根较粗的线,把玛瑙一颗一颗串起来,做成佛珠,挂在小孩子脖子上,几乎每个孩子脖子上有一串。小伙伴在一起时,会相互攀比,看谁的佛珠长,谁的好看。有意用脖子把佛珠挂在胸前甩来甩去,用手把佛珠捧起来,可神气了。有时学着电影里面的,戴着佛珠,坐在地上,双手合实,盘腿打起座来;有时右手掌举起来,左手拿着佛珠,口里念到:善哉善哉,阿弥陀佛!
有时用手一粒一粒数着佛珠,在脖子上转圈圈。佛珠盘在勃子上,时而是一圈,时而是两三圈。等到玛瑙逐渐蔫了,成黑红色时,作为佛珠的玛瑙都进了嘴了,只剩下串珠的线了。还有的人串起来玛瑙,作为门帘挂起来,可好看了。
我父亲还说,他小时候,有的人买不起茶叶,就把玛瑙的叶子摘了,晒干后,充当茶叶煮着喝。现在每年的七八月份,红红的玛瑙依然缀在枝头,或落在地上,但无人采摘,无人品尝。
在甘肃省天水市的渭河、耤河风情线上,小区里面,还能看到玛瑙刺。春天三四月份,那金灿灿的黄色,散发着浓浓的香味,七八月份,那红红的果实,色彩诱人。
人们喜欢玛瑙,不仅是花好看,果实吃起来甜,更主要的是有着一种特别的感情,那一段段难忘的岁月,一个个难忘的记忆……
作者:吴瑞强(甘肃天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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