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今年已是我来到新疆的第三个年头。几年前,我因碰到百年难遇的非洲猪瘟导致养殖失败,万念俱灰之下,本着“树挪死人挪活”的单纯想法一人独自来到了新疆。到新疆之后,我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想从事一些与林果业相关的工作,比如帮大老板打理果园,或者销售新疆特色农产品。
可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我并没有找到可以让我长期工作的合适的果园。新疆特色农产品也卖得不好,量一直起不来。量是不可能起来的,这种局面在我的意料之中,我非常清楚,一个在新疆踽踽独行的人是很难有所作为的;再者,在网络上搞销售还得会立人设讲故事,这些我不会。
为了生活,我就只好出去帮人干农活。万里迢迢跑到新疆打散工,这根本不是我的初心,但现实的压力又让我无从选择。其实我内心非常清楚,下地干农活并不是我的强项,虽然我来自农村,对农活也不陌生,但我从出校门后就一直在外闯荡,二十多年没下过地了,所以,在新疆做农活对我来说真是吃力不赚钱的营生。
我在新疆卸过苹果、卸过香梨、栽过甜叶菊、摘过红花、摘过辣椒,给果树喷过药施过肥。可以这么说,新疆的农活没一样是轻松的,而且,一个人只能适应几种农活,就拿我来说,但凡要长期弯腰下蹲的农活都不适合我,我比较擅长爬树摘果子,或者干一些重体力活,比如说帮包香梨的队友称秤!
但话又说回来,虽然新疆的农活样样辛苦,但你又不得不承认,这里的确是一些年龄偏大且低学历的农民工的天堂。所以,每年秋收一过,很多甘肃的农民兄弟都会选择到新疆打短工,一天赚三五百并不算稀奇,如果他们在自己的家乡帮人干农活,绝对赚不了这个钱。我在前天亲眼看见一位甘肃大姐摘辣椒,一天半不到就能干掉一条300米长的双膜,活脱脱就是一机器人。你若问这些农民兄弟累不累,当然累,但人家皮糙肉厚,耐造呀,这就是长期与农活打交道形成的条件反射。
上段已经讲过,新疆是长期干农活的农民工的天堂,但是,对于不经常接触农活的朋友们来说,新疆就是地狱,这里不关乎吃不吃苦的问题,而是能不能适应的问题。
新疆的日照长,白天长,所以在地头劳作的时间也长,一天12个小时不算多,14个小时也不稀奇。就好比摘红花,早上5点起床,6点到地头,晚上10点收工,除去中午吃饭休息2小时,大家可以算算工作时长是多少。当你看见晚上9点钟的太阳还斜照在你脸上的时候,你就能体会什么是崩溃。所以,在新疆干农活,熬不住是不行的。
新疆地头里的活,绝大多数是站着,站着的活还算轻松,还有一部分是弯腰下蹲,比如摘红花和摘辣椒就是弯腰的多,栽甜叶菊就是下蹲。不管是弯腰也好,下蹲也罢,一干就是十几小时,真的非常之累人的。由于是大规模化种植,新疆地头活大多采取计件制,这就逼着你要连轴转,否则就赚不到钱,这无形又增加了劳累的程度。
最后说一句,在新疆干农活的伙食是很差的,大锅饭嘛,差是正常操作。早上一般是稀饭咸菜就馒头,中午大多是大白菜炒猪肉(最便宜那种猪肉)晚餐也大同小异。当然,不排除运气好能碰到善良老板乐意给你加个菜什么的,这全当是你的造化。
总的来说,在新疆干农活不能简单的归纳为好与不好,而是适不适合,像我就不太适合。我在新疆干过最高工资的农活是卸香梨,那是我咬牙坚持下来的,我在香梨园里专门打杂称秤,一箱箱20多公斤重的周转箱要摞起6层高,每天几百箱,还要帮忙装车,如此忙碌一天下来,下班后基本连澡都不洗,倒在床上几分钟就能睡着。
今年是我在新疆干农活最多的一年,南疆北疆都基本跑遍了,各式各样的农活也尝试过,自己的份量也是掂量得清清楚楚,也知道什么活适不适合我,这些都是我用时间和血汗试出来的。虽说工作不分贵贱,但我仍然认为靠出卖体力赚钱是最下等的谋生手段,说实话,我很看不起这样的自己。希望和我有相同际遇的朋友们能在新疆勇敢的多做尝试,如果你年纪略小,可以去学一门手艺,尽量用自己的才华去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