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玉给探春一个碟子,袭人为何执意讨回?

栖鸿看红楼 2024-12-12 11:11:20

那碟子不是给探春的。正好相反,是宝玉送给湘云的——还没给,已经答应了、打算好了,要给湘云。

为什么说是要送给湘云的?书里说得清楚:

“前日姑娘说这玛瑙碟子好,姑娘就留下玩罢。”这句话接的是“这都是今年咱们这里园子里新结的果子,宝二爷送来与姑娘尝尝”,后面还有“宝二爷不知还有什么说的没有,姑娘再问问去,回来又别说忘了”,可见送碟子、送果子都是宝玉安排的,不是袭人自己决定的。

为什么不是送给探春的?书里说得也很清楚:

“他说这个碟子配上鲜荔枝才好看。我送去三姑娘见了也说好看,叫连碟子放着,就没带来。”

给探春的是荔枝(这一点,在探春给宝玉的信里也提到了:“以鲜荔并真卿墨迹见赐”)。只是为了配色,才拿这个碟子装。总不成送个荔枝,就碟子一起留下吧?还派了丫鬟去送荔枝呢,难道连丫鬟也送给人家了?还给贾母王夫人送桂花呢,不也把插花的联珠瓶要回来了吗?你要说袭人对探春小气,难道对贾母王夫人也小气了?

袭人对探春有没有意见、会不会暗中使绊子,那是另一个问题。在明面上,袭人给自己的人设是“手中撒漫的”,给香菱石榴红绫裙是个证据,给贾环螃蟹风筝也是证据。对人人不待见的贾环都如此周到,怎么会对“玫瑰花儿”探春小气?

现代人用惯了一次性的器具,塑料袋、塑料盒,当然是不需要拿回来的。但是人家古人讲究,碟子都是玛瑙的,可能比荔枝还贵重多了,怎么可能不取回?

袭人急着取回,倒不是小气、怕探春贪污或损坏(如果送到王夫人屋里,就得小心了。麝月不是说吗?“太太屋里人多手杂,别人还可以,赵姨奶奶一伙的人,见是这屋里的东西,又该使黑心弄坏了才罢”),而是正好要给湘云送红菱、鸡头、桂花糖蒸新栗粉糕,就准备顺便把承诺过要送湘云的碟子也带了去。

当然,这次误了,下次再送,也不是不可以。贾府和史家、宝玉和湘云,一向是常来常往的。可是因为湘云“说这玛瑙碟子好”,就专程派人送去,是不是太郑重其事了?也显得湘云小气,见了好东西就眼馋。

只有送果子点心的时候顺便捎去,再加上一句“姑娘就留下玩罢”,才显得自然,不唐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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