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书载“魏围邯郸,天下之兵四至”。说的就是“围魏救赵”的桂陵之战后的各国局势,各国各怀心思,有的想分到一杯羹,有的则想体现价值。总之,魏国又在“火上被烤”。
桂陵之战的同时,楚宣王也派大将景舍前来救赵,楚国选择了攻击魏国边远的巴地,并强占了魏国的两个城邑。之后又领军攻占了魏国东南边地的睢濊间地。楚国此举可谓是伤害性不大,污辱性极强。
除楚国外,尚在恢复期的秦国也派兵攻击了魏国,并占领了魏国之前的都城安邑。
风险再次来袭,魏惠王此时还是有底气,因为魏国实力并未因桂陵之战而严重受损,其扭转战局时的表现尚可。
桂陵之战的次年,魏惠王调用韩国军队在襄陵打败齐、宋、卫联军,齐威王迫不得已商请楚将景舍向魏国求和。魏国同意停战,但不同意放弃邯郸。
公元前351年,秦国进攻并占领了秦赵两国边境的蔺地。赵成侯感到没有任何渊源的秦国更可怕,便主动联系魏惠王,魏惠王也是一身的麻烦,于是双方搞了个漳水会盟,魏惠王把邯郸这个是非之地归还给了赵国。
魏惠王就如同一名“救火队长”,从其即位就鲜有不打仗的年份,还经常遭到“群殴”,甚至在少梁、桂陵之战中两位主将均遭生擒,如此拉垮,难道没有教训可以汲取吗?后世有评论说魏惠王对于人才就如同春秋时期的“叶公好龙”,也像其父亲魏武侯因猜忌而逼走吴起,要知道被赶走、逼走的都是顶级人才啊。
比如商鞅,其本来是魏国国相公叔痤的中庶子,公叔痤多次推荐,均被魏惠王拒绝。公叔痤于弥留之际甚至以“不用之,即杀之”相荐,魏惠王仍无动于衷。公元前362年,秦孝公招揽人才,商鞅投奔秦国,后成为帮助秦国深刻变革、富国强兵、埋葬包括魏国等六国的大才。
又比如孙膑,孙膑乃军事家孙武的后裔,和庞涓一同师从于纵横家鼻祖鬼谷子。孙膑受庞涓之邀事魏惠王,深得喜爱。然而庞涓终究不能见容,庞涓出于妒忌,就捏造罪名陷害孙膑,魏惠王不辨真伪,对孙膑实施了膑刑,并在其脸上刺字。后来,孙膑投靠齐威王,成为打败魏国的桂陵、马陵之战的“操盘手”,最后结束了魏国的百年霸业。
魏惠王不光是没有识人之明,其霸主梦没有成为动力,反而成为了累赘。
话说秦国在“商鞅变法”之后日益强大,大良造商鞅试手之战就是攻打魏国。公元前352年,秦军攻入了魏国的河东,再次攻取了安邑;第二年又率军围攻魏国固阳,固阳守军投降。秦军显示出了强大的战斗力。
公元前350年,魏惠王不淡定了,其亲率重兵重新夺回了安邑,并西进包围了定阳。面对魏国强大的攻势,秦孝公依商鞅之策在彤地和魏惠王相会修好,并归还之前所占领的魏地。
反击的胜利助长了魏惠王的图霸之梦。这也是秦孝公君臣所愿意看到的。商鞅把魏惠王“这本书”算是读懂了啊。
商鞅请求出使魏国。商鞅虽是法家,但纵横家那套也相当熟悉。商鞅在赞颂魏惠王之后说,大王功业足以号令天下了。
魏惠王来了兴趣,商鞅进而建言说,大王与诸侯小国结盟不足以称王天下;应该联结燕、秦,攻伐齐、楚,臣服韩、赵;届时就可以加天子衣冠以称王。
魏惠王非常兴奋,立即依天子之制大建宫室,并制作华服与七星之旗。
历史上“被忽悠瘸了”的帝王不少,但是像魏惠王这样容易被忽悠的不多,因为,忽悠魏惠王的商鞅是强敌秦国的大良造。明眼人都能看穿商鞅的目的就是激化魏国与周边诸侯国的矛盾,为秦国的发展争取空间和时间。
自从魏惠王听信了商鞅的建言后,其已然将自己视为天下共主了。魏惠王自称夏王,乘坐夏王才能乘的车。
公元前344年,魏惠王召集各路诸侯王于逢泽会盟,俨然成为战国时期第一个称王的王者。此举引发了各国的严重不满,史书记载是“齐楚怒,诸侯奔齐”。
由于韩国没有参加逢泽会盟,魏惠王认为是韩国轻视魏国,其首先拿韩国“开刀”。公元前341年,魏惠王联合了赵国对韩国大打出手,军锋直逼韩国都城南梁。齐国再次挺身而出,孙膑重施“围魏救韩”之计,并在马陵设伏,齐军全歼魏军十万余人,主帅庞涓战败自杀,魏太子申被俘。
马陵之战是魏国由盛到衰的转折点,极大地影响了战国时期的局势。魏国从此失去了阻止秦国东进的能力,各诸侯国开始日夜提防着被秦国侵吞。
马陵之战让魏国元气大伤,从此魏国想独霸中原的局面一去不复返了。
公元前340年,商鞅建议秦孝公对魏先下手为强。于是,秦国联合赵国一起发兵攻打魏国,魏军大败。魏惠王异常惊恐,连忙把河西地区割让给秦国以求和。
此时魏惠王对于当年自己没有听从公叔痤的建议杀掉商鞅而后悔不已。也是从这一年开始到公元前319年魏惠王去世,二十多年对魏惠王来说就是“垃圾”时间,要么是战败割地,要么是按兵不动;要么是强陪欢颜,要么是俯首称臣,总之就是受尽了凌辱。
用魏惠王与齐威王“论宝”作为本文的结束语也许是最恰当的。
魏惠王与齐威王在郊外打猎,魏惠王问齐威王齐国有没有什么宝贝,齐威王说没有。魏惠王说,魏国至少有十颗可以同时照亮前后十二辆马车的宝珠。齐威王听后大笑,意味深长地说,齐国有四位贤臣,在他们的治理下,敌人不敢来犯、诸国前来朝贺、百姓路不拾遗、邻国前来投奔,他们散发出来的光辉可以照耀千里。
魏惠王听后非常惭愧,似乎知道自己为什么把一手好牌打得稀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