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李忠林,今年62岁,妻子60岁,家住山东南部的一个村庄,我们都是普通的农民。

我们家有两个孩子,一个女儿,一个儿子,他们都已结婚成家,都在城里居住,日子过得幸福甜蜜。
人过六十岁,已到古稀之年,我和妻子除了种好家里的那4亩责任田之外,农闲时间不是到附近的板厂干杂工,就是去村里的服装厂绞线头,撕布片等,做些杂活,一个月收入不高,三千多元。
有一百多元的养老金,地里的粮食能卖些钱,孩子还时常给些零花钱,自己还能挣些钱,生活虽不殷实,但也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我们两个人平静地生活着。
五年前的夏天,江苏邳州朋友的一个电话搅乱了我的平静生活。
朋友在电话中告诉我:“你那继父没有了,母亲在这里无人问也无人管,日子过的可可怜怜,你快想个办法吧,不然照这样下去,肯定活不了几天。”
接到电话后,我心里难受,母亲在那边过的肯定不好,不到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朋友不会给我打电话。
于是,我又想起了那可怜的母亲。
仔细算来,母亲今年已有78岁了,老人一辈子没有过一天好日子。
母亲20岁那年下嫁我们家,听奶奶讲,我们家那时在街上做些小生意,日子过的比较富裕。
姥爷和爷爷是较好的朋友,于是两家就定了亲。
我的父亲是家中的独生子,从小爷爷奶奶就对他娇生惯养,含在口里怕化了,捧在手中怕摔着。
父亲长大后,五门不干干六门,吃喝玩乐样样占全,爷爷奶奶为此整天寝食不安,愁眉苦脸。
于是,爷爷奶奶就寻思着,给他找个媳妇,有了家,他的恶习或许能有些收敛。

他们想错了,母亲进了我们家后,父亲的恶习非但没有收敛,反而更加变本加厉。
爷爷奶奶劝不听,还对老人粗口相对,母亲劝他,等来的是拳打脚踢,往死里打。
他在外边惹是生非,招惹祸端,人家找上门来,爷爷奶奶经常被吓得战战兢。
爷爷是个老实巴交的人,他们经不起父亲这样来回的折腾,没用几年抱憾离世。
姐姐和我出生后,庄上人都劝父亲,都是两个孩子的爹了,上有老,下有小,该好好的过日子了,父亲这耳听,那耳扔。
母亲被父亲打的撑不下去了,姥爷姥姥安排舅舅把母亲接回了娘家。
三年后,经人撮合,母亲带着姐姐和我改嫁到了江苏邳州的一户人家。
继父是一个民办教师,有两个儿子,他头前的妻子因病去世有好几年了。
继父对母亲和我们姊妹俩都很好,视为己生,我在他们家逐渐长大。
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在一个夏季的夜里,父亲喝多了酒,在回家的路上,掉在2米多深的水沟里,溺水而亡。
接到父亲去世的消息后,庄上人把我找回家,让我把父亲领送下地。
送回父亲后,奶奶硬是让人把我留了下来,说我是家中的根,不能去跟外人生活。
母亲和继父也理解奶奶的心情,让我跟着奶奶一起生活。
我十八岁那年,奶奶就给我找一个媳妇,并成了家,她说:“这样,我死后就没有了心事。”
我成家的第二年,奶奶安详离世。母亲带着姐姐也来参加了奶奶的葬礼。
在婚后的几年里,我也曾到母亲那儿去过几次,送出嫁的姐姐,看望生病的母亲。
去了几次,结识了那儿的一些人,有的人成了我的好友,也留下了彼此的联系方式。
后来,听说母亲的身体很好,继父也由民办转成了公办,待遇比以前大有提高,他们生活的比较幸福。
从那以后,我怕人说嫌,就没有再去看望母亲,我们的说话拉呱都是从双方电话中来。
继父去世的消息,母亲没有告诉我,那边人家待母亲如负担的事也是朋友告诉我的。
通过好友的指点,我到那边找到了母亲,只见她满面灰尘,驼着个背,穿的衣衫褴褛,自己住在一间茅草房里维系着生活,我恐怕认不出老人家了。
我没有跟继父那边的子女去打招呼,觉得他们不值一理,只是告诉了他们村里的书记和干部,辞别了好友,我把母亲接到家里。
我把上好的房间让给母亲,妻子给她涮涮洗洗,我要让母亲感觉到,人世间最疼爱他的还是他的亲生儿子。
我把母亲接回了家,庄上的一些人又传来了闲话。
有相当一部分人的看法是:“他把那个棺材瓤子接回家养老是假,老人几年后去世,是借送殡赚钱是真”。
我无比的伤心,我不理他们的声音,我无怨无悔照顾年迈的母亲。
5年后,劳累了一辈子的母亲离开了人世。
母亲去世后,遵重老人生前的遗愿,我一桌也没有办,只是把舅家人请了过来,在父亲的坟头旁边砌了个墓,把母亲的骨灰安放在墓穴中,父母合葬在了一起。

那些以前说我想赚钱的人也改了风口:“忠林这个人不简单,母亲的丧事一桌没办,看来他是真心把母亲接回家养老,是我们走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