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闺蜜一起穿书了。
她是摄政王府上的痴情侍女,我是九千岁身边的替身美人。
我二人表面上痴心不遇,暗地里却携手挥霍无度。
金银如流水般花了三载,真正的恩赐佳人终于归来。
得知摄政王与九千岁皆为佳人倾心后,闺蜜携一小包袱,夜半敲响我的房门:“我已攒够银两,你呢?”
我道:“我还差些,不过可借你的使用。”
于是我二人携手逃离京城。
三年后,闺蜜不幸与旧主偶遇。
我忙道:“我为你断后,你速速脱身!”
一转身,却撞入一个高大的怀抱。
九千岁不慌不忙地解下腰带,缚住我的双手。
“你先逃得脱再说。”
01
摄政王突然归来时,柳思正在向我炫耀她新得的一支金钗。
听闻摄政王的马车驶入院中,柳思连忙低声道:“不好,你快躲起来。”
我如同做贼心虚,慌忙躲入屏风后。
方才还在欢喜炫富柳思,此刻眼眶微红,一副生不如死的模样。
听到摄政王推门而入,柳思凄然一笑:“你还知道回府。”
摄政王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柳思面前。
他俯视着柳思:“雅雅不见了。
”柳思,本宫说过,雅雅只是本宫的朋友。
“柳家与楚家的恩怨请你冲着本宫来,莫要为难无辜之人。”
柳思听罢,睁大双眼,不可置信道:“你以为是我绑了她?”
摄政王闭目片刻:“雅雅给你递过信后就失踪了,本宫不得不生疑。”
此时有人来报,摄政王听罢,看了柳思一眼,“好,本宫即刻前往。”
摄政王转身欲走。
柳思失控地冲上前,拉住他的袖子。
“摄政王,真的不是我所为。”
摄政王的眼神冷若寒霜:“本宫会彻查。在查明真相之前,不会再来见你。”
柳思泪如断了线的珠子。
“可否明日再走?”
她眼眶通红,语气卑微,“今日是我们的结发之日,你可否陪我一晚?”
摄政王沉默片刻,终是挣开了柳思的手。
“抱歉,衙门那边有雅雅的消息,本宫必须亲自查看。”
房门关上,柳思失魂落魄地喊道:“摄政王!你回来!”
我们一同静候片刻,听着摄政王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终于走了。”
柳思擦去脸上的泪水,示意我从屏风后出来。
我赞叹:“姐姐演得真是绝妙。”
柳思翻了个白眼:“少说闲话。情况不妙,咱们得好好商量了。
”那位佳人已经现身,还开始捣乱了,我家这位已经开始折磨我,你家那位估计也快了。“
我问:”你的意思是……“
”得赶紧逃。“柳思坚定地说,”再不走,这些银子怕是咱们有命赚没命用。“
我与柳思都是从异世而来。
她是摄政王摄政王府上的侍女,靠着家族联姻嫁给摄政王,成亲三年,摄政王对她冷若冰霜。
我则是九千岁池溟的替身美人,池溟将我养在府中三载,只因我的容貌酷似他少年时代的白月光。
对于各自的身份,柳思和我都并无不满。
毕竟摄政王出身皇族,权倾朝野,无人敢得罪。
而池溟通吃朝野内外,手段狠辣,是条人见人怕的恶狼。
02
要说有何共同之处,那便是富可敌国,富得流油。
这三年来我与柳思一边演绎痴心不遇,一边在暗地里挥金如土,乐不思蜀。
但如今局势大变。
白月光林雅回来了。
按照剧情,柳思的夫君摄政王是林雅最忠心耿耿的护卫。
我的情郎池溟更不必说,林雅是他的心头红朱砂,他愿为林雅肝脑涂地,以命换林雅一世安康。
“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柳思道,“林雅不是善茬,她故意给我递了信,随后便玩起了失踪,让摄政王以为是我将她掳走。
”摄政王也就罢了,顶多冷落于我,池溟该如何是好?那个疯子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我打了个寒颤。
不错,当初池溟带我去他的赌坊,只因有个兄弟的眼睛往我胸口瞟了几眼,池溟便直接叫人打断他的腿,扔进了护城河里。
我不过是个替身,池溟都能疯狂至此。
若他当真觉得我伤害了他的心上人林雅,我有十条命也不够赔的。
走,必须得走。
伤我的情可以,伤我的命那是万万不行。
柳思见我下定决心,问道:”你银两攒够了吗?“
我摇头:”尚未。但我知你定然攒够了,我打算花你的。“
柳思:”……“
幸好是闺中密友,柳思早已做好了养我的准备。
确定了财产足够后,我们开始商量逃跑的计划。
商议一圈,只有一计可行。
那便是假死遁走。
无可奈何,这三年下来,我和柳思分别是京城两位大人物身边最亲近的女子。
我们掌握了摄政王府和池府太多的内幕,若不死,就算摄政王和池溟放过我们,京城也有太多双眼睛盯着。
”谁先死?“我问柳思。
她道:”我先你后。“
”为何不是我先死?“我不服,”我更想先死。“
众所周知,后死者需为先行者收拾残局。
柳思道:”猜拳定胜负。“
她赢了。
我道:”三局定胜负。“
她又赢了。
我无奈道:”罢了罢了,你先去吧。“
柳思得意洋洋地去做死亡准备了。
我回府收拾细软。
最值钱的几样物件,我都藏在密室里。
但不曾想,我一进密室,就被人蒙住了眼睛。
池溟用丝帕覆住我的双眼,在我耳边低声问:
”去何处了?“
他身上隐约有血腥气,不知是否又行了杀伐之事。
虽已三年,我仍下意识地有些怕池溟,语气微颤:”去为你寻礼物了。“
我摊开手,一枚精致的玉佩静静地躺在掌心。
不是多贵重的物件,但池溟似乎很是欢喜。
他抱起我,放在琴案上。
”今日想听什么?“
我乖巧地道:”你弹的我都喜欢。“
十年前,池溟的父亲因为过于厌恶这个儿子,所以将他送进宫,做了太监。
池溟每日饱受折磨,他无数次想要轻生。
直到他发现宫中有一个幽静的小院,那里有一架废弃的琴。
他每日在那里抚琴,墙外会有个女子来听。
那个女子便是林雅。
……
我来到池溟身边后,他让我穿着白裙,听他弹琴。
今日,池溟的琴声有些躁动。
他弹了一半,就突然停下,握住我的脚踝,将我拉入怀中。
我重重地坐在琴弦上,发出的杂乱乐声淹没了我的惊呼。
池溟开始亲吻我,他的吻如狂风骤雨,呼吸和心绪一样混乱。
他道:”下次不许没有我的允许就离开。“
”嗯……“
03
我答得足够乖顺,然而池溟似乎仍未得到足够的安全感。
他扯开了我的裙衫,将我揉入怀中。
……
我不得不说,我比柳思要幸运一些。
柳思只有挥金如土的快意。
我的欢愉更为丰富多彩。
……
但我不能让池溟知晓。
当他拥我入怀,轻吻我的面颊时,我突然落泪了。
池溟吻去我的泪水,语气低沉:”为何落泪?“
我道:”你可爱我?“
池溟的神色微微一沉。
这三年来,他对我几乎有求必应,宠爱有加。
但对于名分,我们两个人都默契地绝口不提。
我只是个替身,替身最重要的除了容貌,还有便是懂事。
缠着恩主问到底有几分真心,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池溟沉默不语,这沉默已是最好的回答。
我却偏偏不懂事地追问:“九千岁,妾身可是你最心爱的女子?”
池溟起身,理了理衣冠。
眼见他欲要离去,我泪如雨下:“九千岁要去何处?”
池溟驻足片刻。
他回首望我,神色淡漠,宛若方才与我缠绵的不是他:“花晴,你逾矩了。”
侍妾岂有过问主子行踪的资格?
这三年来,我皆表现得乖巧懂事。
然而偏偏是今日,我似是不甘心般,在池溟离开后,又派小厮去寻他多次。
池溟皆未应允。
我暗自松了口气。
太好了,池溟定是要给我些许惩戒。
那么至少三日内,他不会召见我,也不会来这庭院看我。
逃离的时机这不就来了吗?
我急忙将贵重的首饰收拾好,悄悄藏到安全之所。
深夜,柳思来寻我:“你可准备妥当?”
我道:“已然妥当。”
柳思不放心,又查看了一番。
“好。”她颔首道,“可以去赴黄泉了。”
这一日,发生了许多大事。
首先,摄政王的人在一处荒废的庙宇中寻到了昏迷不醒的林雅。
林雅的手中握着一颗珠子。
摄政王一见,瞳孔骤然收缩。
那珠子他曾见过。
一年前的结发之日,他看在宋柳两家的情面上,赠予柳思一件礼物。
那是一件苏州绣娘耗时三载亲手绣制的霓裳羽衣,绣工精美,上面每颗明珠皆价值连城。
林雅手中的这颗珠子正是那件霓裳羽衣上的。
“王爷,难道真是王妃派人所为……”侍卫在一旁低声喃喃。
谁都知晓摄政王与柳思只是政治联姻,可偏偏柳思对摄政王痴心一片。
女子的妒忌最为可怕,柳思见摄政王对自己冷淡,却对林雅温柔,她怎能忍住不对林雅下手?
摄政王闭了闭眼:“先回府。”
路上,林雅醒转。
当她看清是摄政王救了自己之后,泪如雨下,打湿了她的白裙。
“摄政王。”她说,“婉儿感激不尽,但我们还是不要再相见了。”
摄政王温声道:“莫要害怕,是何人将你囚禁至此,你可曾看清那人的面容?”
林雅顿了顿,摇头。
“不,婉儿不可说。”
她咬住嘴唇,眼中水雾朦胧,“摄政王,旁人都道您在朝堂之上呼风唤雨,只有婉儿知晓,您也有诸多无奈。
“婉儿明白柳家对您势力的助益,是以……您与王妃之间切莫再因婉儿生出嫌隙。”
04
摄政王的手悄然收紧。
是柳思无疑。
摄政王本还存了一丝希望,盼这事与柳思无关。
如今,那一丝希望也烟消云散了。
林雅打量着摄政王的神色。
她含着眼泪,怯生生地说:“王爷,还请您莫要责怪王妃。她如此行事,也是因为对您情深似海……”
就在此时,外头传来侍卫的禀报声。
摄政王几乎压不住怒火:“何事?”
太医诊断后,说沈雅雅除几处外伤外,并无大碍。
然其神思似受惊吓,睡片刻便哭喊着醒来。
沈雅雅泪眼婆娑,对摄政王道:“王爷,您先去处理公务吧,不必在意奴婢。”
本欲去看一眼柳思的摄政王,见沈雅雅这般可怜模样,决意留下。
沈雅雅神思平复,已是两日后。
摄政王离开时,终于打开了密信。
他以为上面会有柳思的数十封书信。
但这一次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摄政王心中无端生出一丝古怪。
这种感觉他从前未曾有过。
摄政王欲平复这种感觉。
但他在书房中久坐,仍按捺不住,遣人唤我前来。
“柳思何在?”摄政王冷淡问我,“让她来见本王。”
我沉默良久。
“本王知你是柳思的闺中密友。”摄政王已不耐烦,“让柳思即刻来见本王……”
“柳思已故。”我轻声道。
那边良久无语。
须臾,摄政王发出一声冷笑。
“莫要再耍这等把戏。”
他随即正色道:
“告诉她,本王已安抚好雅雅,雅雅答应不告官,也不将此事告知他人。
”柳思无需再躲藏,让她速来见本王!“
我不再多言,只是缓缓说了一处地址。
”王爷若想见她,便去此处寻她吧。“
时辰已至三更。
摄政王在灵堂中寻到了我。
我呆坐于此。
听闻摄政王脚步声,我机械地转过头来。
”王爷来了。“
摄政王未言语。
他低头看着我手中之物。
那是一个盛骨灰的坛子。
”这是……“
我缓缓低头,抚摸骨灰坛。
”我不是已告知王爷了吗?她命丧歹人。“我面无表情,只有眼眶又肿又红,”若王爷看完密信就赶来,你们本可相见最后一面。
“如今,一切都已晚矣。”
摄政王双手颤抖:
“本王只是……”
我打断他:“我知晓,王爷只是怀疑是她绑了沈雅雅。
”王爷可自行查证,但结果如何,都与柳思无关了。“
我抱起骨灰坛,转身欲离。
他唤住我:”且慢。
“她是本王的王妃,她……”
我驻足:
“王爷是想让我将她的骨灰交予你吗?”
我笑起来,泪如断了线的珠子。
“此事断不可能。
”摄政王,柳思她活着时,是那份对你的爱,将她困在王府。
“如今她已故,终可摆脱爱的枷锁。我要带她远走,还她自由。”
我看着摄政王的脸,终究未能克制住怒气,“请莫再言她是你的王妃。
”毕竟你,实在不配做她的夫君。“
我抱着那罐骨灰离去。
我决不能将它交予摄政王。
因里面柳思只草草从梳妆台上寻了几盒胭脂撒进去。
还是我急忙告诉她骨灰并非粉末状,她才又匆忙寻了些吃剩的鸡骨丢进去。
我走到江边,将那些胭脂和鸡骨撒入江中。
”柳思,你终得解脱。“
我哽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