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小邦——哀牢古国

六六六谈过去 2024-11-24 22:18:40

“哀牢”是春秋战国时代到东汉初“西南地区”族群和地域的称谓,其地处横断山区南部,是“蜀身毒道”上直接联通中印两大古文明的"要道”。也因为这个原因,哀牢国的族源相当“繁杂”,哀牢人的风俗习惯保留着其它部族的特征,这在后文会说。

哀牢国文化

哀牢国的神话为“九隆”,传说有一妇人名为沙壹(沙壶)“捕鱼水中,触深木若有感”,此木化为龙,出水之上。“沙壹忽闻龙语曰:‘若为我生子,今悉何在?’及后长大,诸兄以九隆能为父舐而黠,遂共推以为王。后牢山下有一夫一妇,复生十女子。九隆兄弟皆娶以为妻,后渐相滋长。种人皆刻画其身,象龙文,衣皆著尾。”

大意是,妇人沙壹捕鱼水边,触木有感(天人感应),生了十个儿子。其后此木化龙,问妇人;”你为我生的儿子在那里?“十子中九子皆惊走,独留十子背龙而坐,因而取名九隆。九隆长大后,因为这段奇遇被推为首领。其后牢山下有一人家生女十人,十子各娶这十名女子,子孙繁衍,散居溪谷。这十人的后代”皆刻画其身,象龙文,衣皆著尾“。

此段话大致有四个特点;

其一,哀牢国的图腾上”龙“,龙图腾崇拜是中原文化的特征;

其二,沙壹有感而生子,这是母系社会的残留,只要历史久远的民族均有母系社会的特征;

其三,哀牢国第一位国王九隆的王位是具有神性的龙授予的,因此具有无上的合法性,这就是历史上常常可见的所谓君权神授。

其四,”皆刻画其身,象龙文,衣皆著尾“,这是“哀牢人”的生活习性。

具体而言,哀牢人有三个特征;纹身,衣著尾,还有穿鼻儋耳。

纹身

纹身源于原始社会的“图腾崇拜”,为百濮、百越、氐羌各族共有。关于“文身”的起源,各有各的说法,比如传说水灾之后,大地上只剩下兄妹二人,为不让人类灭绝,其中一人以泥涂面,让对方认不出身份的情况下,与之交配,繁衍子孙。另一说法是纹上鱼鳞花纹后,不受鱼的攻击,等等。

个人看法,“文身”应当是以“刺纹”代替“死亡”的一种用意。因为“纹身”本身就是“自残”身体的方式,伴随着肉体痛苦,加上当时卫生条件落后,搞不好就死亡,这种收益与付出不等价的行为,古人再不聪明,也会明白。

除非是一个“信仰”,就像周朝的亶公有意让三子季历继承大位,季历的二位哥哥太伯与仲雍“断发文身”,跑了出去。“断发文身”就是一种“死亡仪式”,宣告自己不在人间。

所以“文身”起始意应该是替本身挡天灾。

衣著尾

所谓衣尾,是指衣服后有下摆,这可能源自原始人的“动物崇拜",他们认为动物的神奇力量源自尾巴,当用动物皮做衣服时会保留动物的尾巴,或者直接在人背后拴系动物之尾。

还有“贯头衣”,就是用整张布拼接而成,从头穿下到膝盖,全身没有袖子,穿在身上不但凉爽,而且方便洗澡”,如下图。

贯头衣,是人类早期服装,相当原始。但与同时代的中原服饰明显不同。

穿鼻儋耳

穿鼻即穿透鼻中膈,并会装饰一些金属环、竹蔑环或竹棍等,既像鸟喙上对称的鼻孔,又像穿孔的牛鼻,这是牛耕民族的特征。

“儋耳”即是耳垂,《史记•货殖列传》记载有“九疑、苍梧以南至儋耳者,与江南大同俗,而扬越(长江中游以南的越族)多焉”,可知“儋耳”原是越人的风俗”。”

《后汉书•南蛮西南夷列传》也载有“哀牢人皆穿鼻儋耳"。

《华阳国志•南中志》又记“夷人(昆明)大种曰昆,小种曰叟,皆曲头、木耳、环铁、裹结。”

看来“穿鼻儋耳”应当是部落首领或者巫者的装饰,以夸张的装饰显得自己地位的一种手段。

哀牢历史

哀牢史料很少,《哀牢传》记载其世系:“九隆代代相传,名号不可得而数,至于禁高,乃可记知。禁高死,子吸代;吸死,子建非代;建非死,子哀牢代;哀牢死,子桑藕代;桑藕死,子柳承代;柳承死,子柳貌代;柳貌死,子扈(粟)栗代。”

这条史料可以说明哀牢王族没有“姓”,至少没有汉族世世相传的“姓”。

东汉建武二十三年(47年),哀牢国王攻击鹿茤,期间出现了“神助鹿茤”的事件,这个事件直接引发了哀牢归附东汉王朝。

当时哀牢王“贤栗遣兵乘萆船,南下江、汉,击附塞夷鹿茤,鹿茤人弱,为所擒获”。但出人意料的结果却是“震雷疾雨,南风飘起,水为逆流,翻涌二百余里,萆船沉没,哀牢之众,溺死数千 人”。

一次小失败,哀牢王贤栗“复遣其六王将万人以攻鹿茤,鹿茤王与战”,结果是哀牢人的六王被杀,就在哀牢耆老共埋六王的时候,“夜虎复出其尸而食之”。

这件事使得哀牢人大为惊恐,并撤兵回国,“余众惊怖引去”。

哀牢贤栗对其他首领说:“我曹入边塞,自古有之,今攻鹿茤,辄被天诛,中国其有圣帝乎?天祐 助之,何其明也!”鹿茤有神明帮助,哀牢国怕被反攻,所以想投靠中原王朝。

所以在建武二十七年(51年),哀牢国王贤栗等率“种人户二千七百七十,口万七千六百五十 九。”请求内附。

哀牢国国王跑到越巂郡找越巂太守郑鸿投降,请求归附东汉王朝。

其实以地理距离来看,益州郡离得更近,但哀牢国还是先找上了越巂郡,其原因大概是哀牢是中国南方丝绸之路的一个重要节点,即从成都出发的第一个重要节点就是越巂郡的驻地,双方较为熟悉。

哀牢国王“诣越巂太守郑鸿降,求内属,光武封贤栗等为君长。自是岁来朝贡”。

光武帝同意了,算是以羁縻的方式收了哀牢国,即只给“头衔”,与朝贡的权利,其它无。

东汉永平十二年(69年),年哀牢王柳貌(哀牢世系有误)内属,东汉明帝刘庄颁赐“哀牢王章",哀牢国才广为人知。

东汉在哀牢国的基础上设置永昌郡,然后统计了哀牢国的人口。

“永平十二年(公元69年),哀牢王柳貌遣子率种人内属,其称王者七十七人,户五万一千八百九十,口五十五万三千七百一十一;西南去洛阳七千里,显宗以其地置哀牢、博南二县。”

暂且不谈哀牢世系问题,就哀牢国这人口数量,也是当时西南一大国。

“王者七十七人”,可视为七十七个部落,共计人口“五十五万”多,平均一个部落七百户与七千余人,一户可有十人左右,考虑到当时人的寿命,这不太可能是三世同堂,更多的原因是生产力不足,做不到原子家庭(即父母与子女为一家,大概一户六七人),大家必须共同生活生产。

再之后,西南发生动乱,东汉安帝元初六年(119年),因越巂郡官员“赋敛烦数”。引起了遂久县少数民族的反抗,“永昌、益州郡夷皆叛应之”,“众遂十余万,破坏二十余县,杀长吏,燔烧邑 郭,剽略百姓,骸骨委积,千里无人”。

哀牢人四散,向更南方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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