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宠王妃发动宫廷政变争夺王位,监斩官为救王子让亲儿在刑场替死

纪实文学百家谈 2024-06-04 19:12:46

失去王爷宠爱的范氏决心为儿子白俚俾夺得王位,便用毒酒害死了王爷田胜贵,又嫁祸于王爷宠妾向氏,并将向氏及四位王子尽数诛杀。这便是明弘治年间容阳土司府发生的一起震惊朝野的政变。

范氏为儿子白俚俾夺得王位后,却不知王印的下落而无法施政,便又派人去把远在京都求学的六王子骗回了容阳王宫。

六王子是年18岁,是王爷田胜贵最宠爱的儿子,将他送往京都求学就是要让他承袭王位。范氏认为王印只有六王子知道,待他一回宫便将他囚禁了起来。六王子远在京都求学,当然不会知道王印在何处。而范氏却认定他是知而不言,将他打入死牢,决定不管怎样,都要将这个唯一的王位竞争对手除去,她儿子白俚俾就可稳坐王位。

但施政的王印还是得找到,因此印是皇上亲赐,若无此印,这新王爷就得不到朝廷认可。范氏将六王子打入死牢后,便把目标对准了贺世恩,认为他也可能知道王印的下落。

贺世恩是个汉人,是王爷田胜贵最为心腹之人。在清江流域的12个士司中,由田氏家族统治的容阳土司之所以最强盛,最重要的一条就是容阳土司最先对外开放,最重视对汉文化的吸收。贺世恩就是由朝廷派往容阳土司从事汉土文化交流的一位学士。

贺世恩一来到容阳王宫就深得王爷田胜贵的喜爱。田胜贵为了能将这位博学多才的汉文化使者长期留在容阳:将宫中最美的覃氏赐于贺世恩作了妻子,贺世恩便从此落户容阳,成了半个比兹卡人。田胜贵还封贺世恩做了王宫太傅,并专司王宫文书之事宜。王子五岁时便师从贺世恩,因此便成了六位王子中最杰出的王子,成了王爷着重培养的王位承袭人。

六王子不说出王印下落,范氏可以以匿印之罪将其打入死牢,可对贺世恩她就不敢这么做,因为他是朝廷派来的学士。范氏把追查王印的目标转向贺世恩后,苦思冥想了好几天,终于想出了一条连环妙计。决定在贺世恩和六王子的师生之情上大做文章。

范氏想出妙计后,便把贺世恩请进王宫,范氏说:“贺太傅,你来我们容阳已有20年了,并为我容阳的昌盛建立了不少功业。只因先王顿起废长立幼之心,违背了祖先的遗训,所以才造成了现在的这种局面,新王登基了,却无王印理政,你说这可如何是好?”

贺世恩说:“先王传位新王,理当先传王印,怎么会没有王印呢?”

“这个……”范氏顿了顿,“宫中哗变上下皆晓,先王是被向氏毒死宫中的呀!他哪里来得及传交王印?据老妇所知,唯六哥俾清楚王印下落,可他就是不交,我已决定明日五更将他斩首,并决定委任太傅大人担任监斩官。”

贺世恩大惊,忙说:“太后娘娘,如果六王子真知道王印下落,斩了他,再去向谁探知王印?操之过急了吧?”

“不!”范氏武断地说,“斩了六哥俾,就没人敢抢夺我儿的王位了,没有王印,可以奏明朝廷,请皇上重赐。”

贺世恩又说:“微臣是个汉人,当监斩官,恐怕不合适吧?”

“你是王宫太傅,专司文书,这本就是政事嘛!现在怎么又说不合适了!老妇之意已决,就别推诿了吧!记住,明日五更,在回生崖刑场斩首六哥俾不得有误!”范氏说完,起身离去。

贺世恩忧心如焚地回到离王宫半里之遥的溇水河边家中。贺世恩在回家的路上想了很多救六王子的办法,但回到家里一看妻子覃氏,所有想到的办法又都不能成立了,因为他实在太爱他的妻子了,覃氏虽已40出头却仍还天仙似地美丽动人。覃氏给贺世恩生了个儿子,起名贺安。贺安今年19岁,跟他贺世恩年轻时一样风流倜傥,外秀内刚。若不是太爱妻子和儿子,他贺世恩就凭一身高超的武功,也可将六王子强行救出,他只要带六王子逃离容阳,就可直奔京城,向朝廷状告范氏和白俚俾的抢权害命行为。可是,他一旦这样做了,后果就是爱妻和儿子都要遭到范氏的诛杀。

覃氏见丈夫满脸愁云地回到了家里,便意识到丈夫定是遇到了比救六王子更难办的事情。

贺世恩没见到儿子贺安,就问:“安儿到哪里去了?”

覃氏说:“去巴山峒了,他说跟你说过的。”

“他跟我说过,但我没有同意。”

“那可怎么办?”覃氏急了。

贺世恩笑了笑:“去了就让他去吧,把酒拿来,我们吃饭吧。”

“老爷,你不是不喝酒的吗?今天是……”

“今天要喝,喝了好壮胆!”

“老爷……”覃氏终于忍不住地问道,“范氏娘娘召你去……”

贺世恩见身边无人,也就没对覃氏隐瞒,把范氏召见的事说了出来。然而,他的话还是被第三人听了去,这第三人正是他们的儿子贺安。贺安本是要去巴山峒找唐容美的,因途中碰上了唐容美的丫环燕儿,所以就早回来了。

贺世恩大惊,他本以为贺安去了巴山峒,一两天内不会回来,因为唐容美是贺安的好朋友。只要贺安一两天内不回家,他就有机会救走六王子了。范氏是不敢随意去巴山峒杀人的,而贺安只要知道爹爹救走了六王子,也就不会再回家里来。至于覃氏,贺世恩已想到了使她得以安全的办法。想不到安儿竟然又没有去巴山峒,这便使贺世恩刚想好的计划又落空了。为不使贺安再给他添乱,贺世恩忙给妻子使眼色,覃氏也就忙把话题转到了吃饭上,要安儿快来陪爹爹喝口酒。

贺世恩又是一整夜也没能想出既能救出六王子又能保全家人的办法,五更天就要到了,他轻轻地掀开被盖,轻轻地坐了起来。他是监斩官,不管能不能救出六王子,他都必须准时去回生崖杀人场。他知道,范氏要他当监斩官是假,而真正的目的是要逼出王印。即使他这监斩官不去杀人场,他们同样会准时杀掉六王子,而且,范氏还会因此而找到向他问罪的理由。

贺世恩刚把一只脚放到床下,覃氏忽然伸手拉住了他:“老爷,你真要去回生崖吗?”

贺世恩一阵紧张,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好。覃氏又说:“是不是……非去不可吗?”

贺世恩说:“非去不可,这是新王爷和范氏的命令。”

覃氏也坐了起来:“我知道,他们一定是命你做监斩官了。老爷,千万别去啊!你救不了六王子,怎么还要当监斩官呢?九泉之下的先王会怎么想啊!我们都是倍受王恩的人。”

“夫人……”贺世恩抓紧了覃氏的手,噎咽地说,“先王对我们恩重如山,我一定要报答的!可是,我现在身不由己,不得不去。安儿已经长大了,我走后,你们母子俩一定要多加珍重。安儿不是要去巴山峒吗?你就陪他去巴山峒住几天吧!别拉着我,你也明白,我若不去,只会更快地带来灭门之灾。范氏母子早已视我为心腹大患了,他们这是有意逼我,所以我只能去。”

“那六王子真的就没救了吗?”

“也许……你若马上和安儿去巴山峒,也许就还有救。我若不去监斩就更没救了。”

覃氏这才泪眼汪汪地松开了手。

贺世恩先去了王宫,带着范氏交给他的侍卫和刀斧手向回生崖爬去。贺世恩明白,这些刀斧手主要是用来对付他这监斩官的,侍卫也不是侍卫,而是随他行走的牢笼。

回生崖在王宫的背后,是一座突起的险峰。

半山腰里便是死牢,六王子便关在那里。但贺世恩没有去死牢,而是直接向上走去,到了悬崖边沿才停住了脚。捡块石头向崖下深谷扔去,石头下底,惊飞了石壁上的崖燕,崖燕便“叽叽”地撕破了寂静的黑夜。抬头望,空中有一弯似在流泪的细月。地上的雾和天上的云缠绕在一起,山顶上漆黑得什么也看不清。

贺世恩不想再向上走,决定就把刑场定在此处,因为他终于决定要不顾一切地救走六王子了。覃氏是个聪明人,他相信她已明白了他的意思,只要他们母子俩有了准备,他想他会成功的。即使他们母子俩难逃劫难,为了正义,为了容阳的百姓,他也得义无返顾地这样去做了。

自到容阳后,贺世恩还从没露过自己的武功,他相信不会有人想到一个学士会从这悬崖上带着死犯逃走。

这样贺世恩又带着侍卫和刀斧手转身向死牢走去。离死牢一箭之遥时他又停下了,命侍从前去通知狱卒把死犯六哥俾带上刑场。不一会儿,两盏灯笼照着一群兵勇押着一蒙头蒙脸的犯人向这边走了来。

死犯蒙了头脸,只能被人牵着走。牵死犯的人竟是侍卫总领廷奇!

待死犯走近后,贺世恩缓缓把手向廷奇伸去:“总领大人亲解死犯,不嫌大材小用吗?交给我吧!”

廷奇的回答也充满了讥讽:“太傅大人,怎么会是你来监斩?这个装在黑袋子里的人可是你一手教诲的学生啊!”

贺世恩没吭声,仍把手向廷奇伸着。

廷奇有些发难,因为范氏特别叮嘱过,死犯是一定要由他亲手送到刑场上去的,此处离刑场还远呢!

贺世恩有些不耐烦了:“总领大人,我是太后娘娘亲封的监斩官,你难道不知?请把死犯交我验明正身!”

“怎么不知?”廷奇边说反倒把手一缩,“但娘娘也叮嘱了我,六哥俾是要我亲手带上刑场的,就是这绳头儿都是不能松手的啊!”说着还亮出了他那威力无比的兵器——九头琵琶,“它也不同意我把死犯现在就交给你。”

贺世恩知道廷奇的武功的确不凡,他还是冷冷一笑:“既是如此,那就请总领大人一路小心啊!”

“放一千个心,跑不了的!”廷奇转身叫道,“灯笼上前开路!”

举灯笼的狱吏上前,将昏黑的夜照出两团如血的朦胧。刚走几步,山崖上忽然刮起了大风,风到之处,滚滚浓雾更是汹涌,风卷浓雾,越刮越烈,直刮得脚立不稳,眼睁不开,风里还裹着一股呛鼻的辛辣,令人头昏泪涌,口干喉痒,一个个咳嗽起来。

接着两声“哎唷”,两盏灯笼“叭”地摔碎在草地上,黑暗便立刻吞噬一切。

“灯笼……”廷奇一声未完,“扑通”摔倒,还打了几个滚。

贺世恩大惊失色地叫道:“这是何故?”

“启禀监斩官,”一侍从忙道,鬼!小人看见鬼了!红发绿眼,呲牙咧嘴还拖条长尾巴呢!”

“鬼?”贺世恩斥道,“人还没斩,哪来的鬼?瞎说!”

贺世恩话未落音,便有一声呼啸撞来,他也“唷”地倒下了。

这是一阵人为的疾风。也许除了贺世恩谁都不会这么去想。因为这是一门神奇的武功,这种功夫他贺世恩也会点皮毛,名叫隐身旋风掌,是他贺家的祖传秘功。使贺世恩吃惊的是,这种秘功怎么会在这里出现了?

风终于停了,廷奇首先从地上爬了起来,但马上又趴到了地上,手在草地上一阵乱摸:“绳子,绳子!我牵犯人的绳子!”

廷奇摸了一阵摸到了一个人,便以为是他要找的死犯。一看,竟是贺世恩:“监斩官,你怎么也趴下了?”

“我就不能躲躲风头吗?”贺世恩转而命令道,“还不快找死犯!总领大人,死犯还牵在你手里吗?”

“我……我这不正在找吗?”

一兵勇对廷奇说:“总领大人,别找了,肯定已被鬼捉去了。您也看见了那鬼吗?小人可晃见了一眼,那样子真可怕!”

“看见了!怎没看见?”廷奇怒道,“快去点灯笼呀!死犯找不着,今日在场的就都别想活了。”

灯笼点上了,崖上又有了两团如血的朦胧。

廷奇猛地看见了躺在草中的绳子,忙抓住并拉了拉,高兴地叫道:“找到了!死犯还在呢!快起来,还没到该你死的时候!”

死犯一阵挣扎,终于站了起来。廷奇把绳子在手上挽了几圈,喝道:“快跟上我!”

贺世恩认为死犯已死了或是已被劫走,想不到竟然还在并且活着!那么那个制造疾风的人究竟干什么?见廷奇已把死犯牵走,又几步抢上前去,指着不远的悬崖边对廷奇说:“总领大人,就在那里就近执行吧!”

廷奇连忙说好,因为他实在害怕再出现刚才这种事。

死犯被推到了悬崖边,刀斧手把手一松,死犯便像条没装满的口袋,一软便瘫了下去。

贺世恩这才走拢去在死犯头上摸了摸。摸着时手就忍不住颤抖起来。因为尽管隔着蒙头布,他也感觉出死犯已不是六王子,而变成他的爱子贺安了。是的,安儿也学会了他贺家隐身旋风掌的那点皮毛。当那阵风刮过去之后,他贺世恩就想过这人会不会是他的安儿。原来还真是他!可是,他为什么不带着六王子走,而是要替他受死呢?他是完全可以带着六王子远走高飞的呀!

这个只有贺安才能说明白。

贺安是一个极孝顺的孩子,而且又多情多义。六王子五岁便从师贺世恩,仅大一岁的贺安便从六岁起就与六王子朝夕相伴了,六王子称他大哥,他虽不敢叫他一声小弟,但是,两人的感情却比亲兄弟还亲了。在贺安的心里,六王子就是容阳未来最好的王爷。范氏发动政变后,贺安就几次要去京城把六王子接回来,用他的一身武功为他夺下王位。可贺世恩不允许他这样做。后来的事实证明,他爹爹的想法是对的。六王子若不回宫,就决不会被打入死牢。

六王子被打入死牢后,贺安也一直在想救他的办法,但是,每一个办法都会使父母受到被株连的威胁,他不能连累爹爹,也不能连累母亲。六王子要在五更天被斩首的消息并不是他听了爹爹和母亲的谈话才知道的,而是唐容美的丫环燕儿告诉他的。唐容美是六王子的未婚妻,自六王子下狱后,唐容美就派燕儿每天都来王宫探听消息。燕儿探知六王子要在五更天被斩首后,速回巴山峒告诉唐容美,在半途中追上了正要去巴山峒的贺安。贺安便也没去巴山峒了,而决定五更天去回生崖劫刑场。这是一个好机会,只要精心化了妆,在刑场上劫走了六王子就连累不到父母了。再说,为了整个容阳土司的安危和前途,他也不能再犹豫。

哪知,当贺安准备好一切后,竟发现出现在刑场上的监斩官竟是他的爹爹!这样的杀场还怎么劫呢?劫走了死犯监斩官又脱得了干系吗?六王子必须救,又决不能害了爹爹,于是他就只好李代桃僵牺牲自己了。

贺世恩由手打颤到浑身打颤,险些就站不稳了。

廷奇觉得奇怪,问:“监斩官,你怎么了?”

贺世恩努力控制住自己,说:“没什么,踩翻了一块石头。”

廷奇便开始埋怨:“王爷令箭怎还不到?快斩了我们好回去睡觉啊!”

贺世恩则想,我真要斩掉我儿子吗?不斩又行吗?我儿啊!你又把我的计划打乱了!贺世恩正暗暗叫苦时,忽听一声喊:“斩令到!”

便见又一队人马来到了悬崖上,为首的是王宫总管野大松。野大松和廷奇一样,都是容阳武功最高的人。贺世恩只敢在心里说:安儿,你要注意了,趁刀斧手落刀之势你翻身跳崖吧,凭你的功夫,跳下去也许跌不死的。

野大松说:“监斩官,快来接令吧!”

贺世恩接过令箭时手抖得几乎捏不住了,他真想冲到崖边带了儿子飞离此地。可此时的六王子又在哪里呢?会不会再落进他们手中?

令箭已到,斩还是不斩?

斩,等于斩他的心,不斩,就得被人斩。这就是范氏和白俚俾所要的结果。

贺世恩咬紧牙,下令:“令箭到,开斩!”

“慢!”野大松叫道。

“总管大人,为何叫慢?”贺世恩更紧张了,因为他怕有人还要验明正身,只要把蒙头布一揭,就什么都完了。

野大松说:“趁人未死,还得追查王印,他若交出王印,可免一死。”

这比验明正身更可怕,贺世恩忍不住向死犯靠近了一步:“这可是太后娘娘和新王爷的意思?”

“当然是,我这就是传达娘娘和新王爷的旨意。”野大松盛气凌人地说。

贺世恩被激怒了,说:“可我接到的是令箭,令箭在我的手中,所以,只能听我的了。”说着再次下令,“刀斧手听着,斩!”

“不准斩!”野大松吼出一声后,来到了贺世恩身边,“斩首之举,意在逼出王印,你这么迫不及待,目的何在?

“老夫已言之,此乃刑场,不是审讯台,斩令既至,就得立斩!”贺世恩举起令箭,“刀斧手,速斩勿论!”

“谁敢动手?刀下留人!”半空中忽又砸下一声断喝。

在场之众全被惊呆,只见一全身红装的仙女,轻盈地落到崖边,软鞭一抽,抽落了刀斧手的屠刀。

廷奇大喝:“此乃刑场,谁敢无理?”

“你敢杀他,本姑娘就敢杀你!”

“你是何人?”廷奇举着兵器向前挺一步。

“巴山峒唐容美。瞎了你的狗眼!快叫你们监斩官来见我!”

廷奇讨了个没趣,硬让唐容美给骂了,因为这姑娘他的确有点惹不起。

唐容美的忽然光临,更使贺世恩紧张到了极点,因为她是六王子的未婚妻,必是为救六王子而来。她仗势胆大,又兼有一身武功,必先出手抢人,一旦当场揭去死犯的蒙头布,认出不是六王子,就什么都完了。

唐容美的确是来劫法场的,她的身后还跟着巴山峒的一百娘子军呢!

唐容美是巴山峒峒主之女,巴山峒则又是容阳土司实力最强的一个部落。范氏在王宫失去王爷的宠爱后,曾暗中怂恿峒主唐希德闹过独立,若不是贺世恩力挽狂澜,以王爷宠子和峒主爱女联姻之法挫败了范氏的阴谋,那么,今天的巴山峒就又是一个独立的土司了。那时候,唐容美才八岁,和六王子同龄。唐容美和六王子订了娃娃亲后,也就来到容阳王宫从师贺世恩了,直到六王子去京城深造后,唐容美才回到了巴山峒。所以说,唐容美既是六王子的未婚妻,也是贺安的好朋友。唐容美的武功是贺世恩传授的,这姑娘习文不用功,练武却是废寝忘食,悟性极高。

得知六王子被打入牢狱后,唐容美曾多次来找范氏交涉,范氏则每次都用谎言敷衍了过去。唐容美放心不下,又派丫环燕儿每天都去王宫打探六王子的安危。昨天下午燕儿匆忙回去告诉说,六王子明日五更就要被斩首了。唐容美立即命燕儿集合她的“娘子军”。

“娘子军”是六王子进京后,唐容美回巴山峒组建的一队女兵,全是20岁左右的姑娘,整100人。由她亲自训练,都练出了一身好武艺。她的贴身丫环燕儿便是这支队伍的统领。“娘子军”很快集合好了,唐容美也早已披挂上马,站在队前说了声“跟我走”,便拍马上前向容阳王宫回生崖急驰。马不能爬山峰,她们便又把马全扔在了山下。唐容美功夫最好,就抢先赶到了。

唐容美大叫:“谁是监斩官,快来见我!”

贺世恩说:“我便是,你是何人?”

“你没长耳朵?巴山峒唐容美!”

野大松开始幸灾乐祸了:“监斩官,唐容美驾到了,她可是你的得意门生啊!她要见你,你见不见?她不让斩你斩不斩?”

贺世恩反唇相讥:“依你野大人之见呢?”

“依我之见,该见就见。”野大松故意说得模棱两可。

贺世恩叫道:“传令下去,此乃刑场,不予接见,要见也在开斩之后!”

“你……”唐容美跃到贺世恩面前,“为何不予接见?是我要你来见我!”

贺世恩一副公事公办的面孔:“姑娘,何时何地都可接见,唯独此时此地不行!”

唐容美也没顾他是老师,双目火星直喷:“六哥所犯何罪?请向我公布,否则我就带他走了。”

贺世恩摆手道:“这非老夫份内之责,你去问太后娘娘和新王爷吧!”

“不!就问你,你身为太傅,岂有不知六哥其人之理?”

“人心隔肚皮,安能全知?再说,你乃巴山峒主之女,如此岂不犯上吗?”

“维护正义,主持公道,扬善惩恶,普天同理!何况六哥乃我未婚丈夫,文章知音。遭此大冤,我为何不能为他鸣冤叫屈?”她把柳腰一撑,“你必须慢下斩令,天大的事本姑娘一身承担,我这就去找太后和白俚俾!”

“不行!找不找他们与老夫无干!我只执行斩令,五更开斩,现已五更。你若要人,也得斩了再交给你。”

“岂有此理!人死不得复生!”

贺世恩真想说得再明白些,让她知道死犯已不是六王子。他忽然变换了语气,像哄孩子似地说:“姑娘,你与六王子情同手足,有目共睹,只要真情在,死了会再生。”

“胡说八道,不能斩就是不能斩!”

忽又传来一声喊:“新王爷驾到!”

白俚俾来了。大事不妙!贺世恩暗暗叫苦不迭。

白俚俾拿腔拿调地说:“是何人在此吵闹?”

“我!”唐容美狠狠地说。

白俚俾睁大了双目:“表妹!你想怎样?”

“我来救人!”

“救人?哈……”白俚俾得意地大笑道,“我的好表妹,只要他交出王印,我立刻把他给你。”

“王印不是在你手中吗?”

“我……我哪有?”

“那你凭什么私下斩首令?”

白俚俾无语可对了。

贺世恩拉了一下白俚俾:“新王爷,别理她。”又对唐容美说,“大胆唐容美,小小峒主之女,竟敢干涉王政!”

“住口!姓贺的,想不到你也是个趋炎附势小人!”唐容美边骂便向死犯奔去。

贺世恩慌了,紧跟上去点了她的穴位,把她拖到死犯身边。对刀斧手说:“五更已过,立即施刑!”

“慢着!”

又是一个女人的叫声,冷汗从贺世恩额上流了出来。因为那是范氏的叫声。范氏也带了一干人马来了。

“为何还未斩?”范氏问道。

“启禀太后,有诸多瓜葛,一言难尽,太后一来,这就立即开斩。”

“且慢!”范氏说,“新王爷,你去验明正身,闹了半夜,还是六哥俾吗?”

贺世恩急道:“太后,死犯乃亡命之徒,不宜接近,太危险了!”

廷奇也说:“太后娘娘,错不了,是我亲手牵来的,错了你砍我脑壳!”

“退下!”范氏喝道,目光在廷奇与贺世恩脸上扫射。

范氏又对白俚俾说:“快去呀!看一看再杀也不迟嘛!”

白俚俾一步步向死犯走去。

贺世恩再无他法,向前两步,一脚踩在唐容美身上,同时叫道:“死犯乃亡命之徒,请都作好准备!”他这是在给唐容美解穴,他把脚一松,唐容美一个腾跃已抢在了白俚俾前面,挥鞭便抽。同时大叫:“姐妹们,快抢人!”

瞬间,娘子军蜂拥而至。

悬崖上立时刀光剑影杀成一片。唐容美抢到了死犯,朝燕儿面前一推:“燕儿,你们快带他走,这里我顶着。”

死犯便被突然拥出的一群花花绿绿的姑娘前呼后拥地劫走了。

唐容美被兵勇们逼到了崖边,退路已无。贺世恩说:“唐容美,听说你轻功绝顶,我看你能飞?”

这下的唐容美可聪明了,经贺世恩一提醒,便向崖下跳去。贺世恩相信她不会摔死。

【著作权声明:本文系作者原创首发,著作权归作者所有,未经允许禁止转发,侵权必究】

0 阅读:46

纪实文学百家谈

简介:感谢大家的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