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草原猎鹰为了救我,被大沙蟒吞进喉咙,临死前它要为自己报仇

纪实文学百家谈 2024-05-22 19:52:57

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在青藏高原的无人区,我目睹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最壮烈的厮杀。

那一年,为了参加省城举办的一次大型摄影比赛,我决定到青海省的柴达术盆地拍一些摄影作品。抵达格尔木市以后,当地摄影协会的老刘想安排我在附近拍摄。但我执意要到远离城市的戈壁滩无人区拍摄有特色的原始风光。协会经过商量,决定为我派个向导。

吉普车颠簸了两个多小时,到了一个叫乌图美仁的村落。老刘把我安排在一个牧民家中,男主人桑布,一个皮肤黑红的汉子热情地接待了我们。老刘格外嘱咐要保护好我的安全。桑布爽朗地说:“请放心,以后就让桑力奇跟着你吧!保证没问题,它咬死的狐狸比你见过的都多!”

当地的牧民要防治敌害、猎取野兽,自古有驯养猎鹰的传统。桑力奇就是桑布家驯养的猎鹰,它目如闪电,爪似钢钩,羽毛柔滑而苍劲,透着一股灵性和杀气!我从看第一眼就喜欢上了它。以后的一个多星期,桑力奇几乎与我形影不离,逐渐培养了深厚的感情。

它极通人性,桑布的交待它全懂的,对于我,也犹如对主人般忠诚。我的摄制工作也进行的十分顺利,除了高原晚霞,其他项目已圆满完成。

接下来我打算深入到那仁郭勒河谷的无人区,临行前夜,我与桑布喝了半夜的青稞酒。吃着烤羊肉,桑布给我讲述了桑力奇的故事。原来,桑力奇原本是一只自由自在的草原雄鹰,每日捕兔捉鼠,振翅长空,好不快活。不幸的是两年前被几名外国来的非法野生动物走私贩活捉,并被喂食了大麻,染上了毒瘾。

桑力奇从那时起便陷入痛苦之中,几次逃跑,均因毒瘾发作不得不返回魔掌。恶有恶报,走私贩在西宁机场被抓获归案,准备被高价卖往国外的桑力奇与同伴们一起得救了。然而,长期受走私犯控制的桑力奇健康受到极大损害,被野生动物收留中心认定难以存活,欲予以淘汰。好心的桑布是个驯鹰行家,他慧眼识英雄,明白体型硕大、双翅有力的桑力奇是个可以造就的苍鹰,便收留了它。桑布给它取名桑力奇,把它当成了自己的亲人。果然,经历一年多的调养驯化,桑力奇成了藏东高原上一只远近闻名的猎鹰。由于桑布对他有再生之恩,桑力奇比一般的猎鹰还要忠实百倍。

我听完后感慨万千,对桑力奇更有了一种特殊的感情。随后我进入了那仁郭勒河谷的无人区,开始紧张而惬意的拍摄工作。桑力奇总在我周围飞翔,好几次为我驱赶逼近的灰狼和毒蛇。出于感激,我也为桑力奇拍了不少壮美的照片。

一天中午工作完毕后,我顺便采集了一些绛红色的灌木野果,午饭时一起吃了。然后我躺在帐篷里休息,没想到那些野果有一定的毒性,我便处于了半昏迷状态。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我才被桑力奇的尖叫声惊醒,其实也就是稍稍恢复了一点知觉。我努力让自己振作起来,吃力地朝帐篷出口滚去。向外一看,我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只见一条三米多长的沙漠蟒蛇就在离帐篷四五米远的地方。听桑布讲过,这里的戈壁滩有一种可怕的沙蟒,个头不算太大,但吞食能力惊人,经常伤害羊羔和小孩。我当时不以为然,没想到今天真的碰上了。

这条大蟒蛇一定是在准备偷袭我时被桑力奇发现了。大蛇下半身盘缩,蛇头高高扬起,蛇口大张,舌头像火苗一样乱抖。桑力奇羽毛竖起,怒气冲冲地在低空向大蛇示威!

一般情况下,蛇是怕鹰的。当地的沙蟒一般都很小,是最小的蟒蛇,体长不超过二米五,虽然能吞下体重二倍的猎物,但桑力奇却能制服。但今日这条沙蟒的确是惊人的大,体长近四米,扁圆的身子犹如花盆般粗,属于罕见的“长粗胖”类型,加上残忍的本性,我今日定是在劫难逃!沙蟒毫不畏惧地与桑力奇对峙,丝毫没有逃走的意思。

桑力奇是想把我惊醒,然后护送我逃跑。但我当时中毒相当深,实在无力支配四肢,最多能勉强爬行。桑力奇的鸣叫是嘶哑的,我想它已经斗争了很长时间。它见我无力的神态,像是明白了什么。大蟒蛇见桑力奇一直未进攻,竟又向我逼近了一米。它那斑斓的身体以及呼出的臭气加深了我的恐惧,它堵住了我逃跑的路。

桑力奇突然一个俯冲,向蛇眼啄去!忠实的桑力奇要与大蟒一决雌雄。我当时感动不已,桑力奇本来是可以飞走的,它没有抛下我这样一个陌生的游客。

大蛇的头皮被啄掉了一条肉,却没流多少血,它提高了警惕。桑力奇又啄了几次,都被它灵活地躲了过去。我能够看出,桑力奇不得不与那巨大的蛇口保持一定距离,每次啄完就迅速闪开。沙蟒这种罕见的爬行动物,其不可思议的吞吸力超出了人们的想象。一条一米长的蛇能把一米远的鸡蛋吸来吞下。而一条两米多长的沙蟒最骇人的记录是把三米外的一只野兔吸进嘴里!这些都是当地的动物工作者讲的。眼前这条巨蟒体重相当于桑力奇的十倍,桑力奇在冒着随时可能被吞食的危险!当然我也同样面临着死亡。

桑力奇改变进攻方案,几次向大蛇的尾部啄去,但是都被灵活的蛇尾闪开了,桑力奇还被粗糙的角质角甲抽中,受了轻伤。我恨自己七尺男儿,不但不能助桑力奇一臂之力,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呆呆地看着。我当时用微弱的声音说:“桑力奇,别管我了,赶快去报信,去叫桑布!”

桑力奇,我忠实的朋友,仍然与大蟒周旋着。我明白这是一种拼死的消耗,因为沙蟒在地上,是以逸待劳,桑力奇却要不停地在空中盘旋,迟早会力竭而坠的。情况进一步恶化。稍稍清醒的我不禁突发奇想,眼前这惊险的场面千载难逢,不拍成照片太可惜了!当时我忘记了死亡和恐惧,凭着对艺术本能的追求,我吃力地拿过相机,调焦、调光圈、扳快门。也许是上天冥冥中安排,就在我准备就绪的几分钟后,便发生了那最惨烈的一幕!

有一阵子桑力奇飞向了远处的高空,在空中静静滑翔。大沙蟒也放松了警惕,可就在谁也没能反应过来的一瞬间,桑力奇犹如一道黑色的闪电向巨大的蟒嘴扑去!

在桑力奇投入鲜红的蛇口的刹那,首先用爪子猛击蛇的下颌,几乎在同时,弯曲与坚硬的鹰嘴深深地扎进了蛇脑。桑力奇在用身体,用生命作最后的一搏!

大沙蟒吞下了桑力奇的半个身子,但也受到了致命的打击。身陷蛇口,已不可能挣脱的桑力奇仍在扇动着一只翅膀,一只爪子在蛇嘴里猛力地乱抓!

我当时惊呆了,右手猛地摁下了快门,拍下了这震撼人心的一幕!

我的最忠实的桑力奇,一只草原猎鹰,为了救我,被大沙蟒吞进了喉咙。临死之前它为自己报了仇,蟒蛇的脑袋几乎被完全抓烂了,鲜血淋落。

我一个人回到乌图美仁,再与桑布返回那仁郭勒河谷,在它英勇搏斗的地方,安葬了桑力奇。它被沙蟒吞进大半,身体被毒汁严重腐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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