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这南北朝时期,便是个风云变幻、动荡不安的年代。可偏生在这乱世之中,梁朝却有那么一段奇妙的故事流传开来。
且说那梁朝的国都,那可真是热闹非凡。大街小巷,人如潮涌,店铺鳞次栉比,叫卖声、谈笑声交织在一起,仿若一曲市井的交响乐。集市之上,琳琅满目,有那精巧的手工艺品,也有来自四方的奇珍异宝,让人目不暇接。再看那皇家宫苑,红墙高耸,黄瓦生辉,在日光的映照下,尽显皇家的威严与气派,仿佛在向世人宣告着它的至高无上。就在这繁华尘世之中,梁武帝萧炎拥有一匹举世无双的宝马,名唤赵殿玉狮子。这马呀,那真叫一个神骏!身姿矫健,通体雪白,恰似那九天之上飘落的瑞雪,又仿若从天而降的神兽。它的毛发细腻有光,如同冬日里最纯净的雪花,摸上去顺滑无比。“提茹玉箫体若穹妆荡胸。一片粉扑成白尾,万条银铝散能吃能载。” 它的眼睛明亮有神,恰似夜空中闪烁的星辰,透着一股子灵动劲儿。走起来那步伐,轻盈又稳健,日行千里不在话下,中途还不带喘气儿、不觉得疲惫的。遇到那三重扩建,它能像跨越小土坡一般轻松跳过,真真是 “浑如酸泥生世上,恰如白泽下人间”。梁武帝对它那可是宝贝得不行,特意挑选了经验老到、尽心尽力的专人来照看喂养。在众人的精心照料下,这匹马愈发显得威风凛凛,成了宫中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明星,也为后面这一连串故事埋下了伏笔。
寒冬腊月,大雪纷飞,整个世界好似被大自然这位画师用白色颜料涂了个遍。清晨,养马官们跟往常一样,搓着冻得通红的手,哈着热气,前往马厩照料马匹。可当他们推开马厩门的刹那,惊呼声瞬间打破了清晨的宁静。“哎呀妈呀,这可咋整!” 一位养马官瞪大了眼睛,声音都变了调,“那赵殿玉狮子咋没影了呢?” 众人一听,纷纷冲进去查看,马厩里空荡荡的,哪还有那神骏宝马的影子。养马官们吓得脸色惨白,双腿直打哆嗦,“噗通” 一声,有几个直接瘫倒在雪地里。他们心里清楚,御马丢失,那可是掉脑袋的大罪呀!众人慌作一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如何是好,最后只能匆忙将此事上报。这消息一传开,整个皇宫都炸开了锅,瞬间被紧张的氛围所笼罩,仿佛空气都凝固了一般。
就在这紧急关头,一位姓韦的官员挺身而出,自告奋勇要去寻找御马。他带着一群士兵,深一脚浅一脚地在茫茫雪地里搜寻着。雪花不停地往他们脖子里钻,寒风像刀子般刮在脸上,可他们顾不上这些,眼睛紧紧盯着地面,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地方。“快看呐!” 一个士兵突然喊道,“这儿有马蹄印!” 众人一听,顿时来了精神,围了过去。只见雪地上一串马蹄印清晰可见,在这白茫茫的世界里,就像一条希望的线索。众人沿着马蹄印一路追踪,脚印在雪地里蜿蜒向前,仿佛在指引着他们前进的方向。经过数里的艰难跋涉,他们终于来到了一户人家的门前。这户人家的院子被积雪覆盖,几间茅屋在寒风中显得有些孤零零的,透着一股子贫寒的气息。众人心中一动,隐隐觉得御马可能就在这儿。
他们走进院子,瞧见一位老瓜农正站在那儿。这大冷天的,老瓜农的出现本就透着几分奇怪,更让人惊掉下巴的是,他手里居然抱着一个大西瓜!那西瓜瓜皮嫩绿嫩绿的,就跟刚从夏日的瓜田摘下来似的,瓣儿上还顶着一个脆生生的小黄花,在这冰天雪地的衬托下,显得格外娇艳。周围的士兵们都看直了眼,你瞅瞅我,我瞅瞅你,满脸的难以置信。“这大冬天的,咋会有这么新鲜的西瓜呀?” 一个士兵忍不住小声嘀咕道。“就是说呀,莫不是见鬼了吧?” 另一个士兵附和着。这奇异的景象一下子勾起了众人的好奇心,大家纷纷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老瓜农见众人一脸惊讶,只是微微一笑,也不多解释。他手起刀落,熟练地将西瓜切成八瓣。刹那间,一股浓郁的瓜香扑鼻而来,那香味仿佛有一种神奇的魔力,直往众人鼻子里钻,让每个人都忍不住深吸一口气。老瓜农把切好的西瓜分给大家,士兵们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了西瓜。一尝之下,那清甜多汁的口感瞬间征服了他们的味蕾。“哎呀,这瓜也太好吃了吧!”“就是,我活了这么大岁数,都没吃过这么好的瓜。” 士兵们一边吃,一边赞不绝口。老瓜农不仅展示了他那神奇的种瓜手艺,还大方地送了几个西瓜给围观的人,其中就有后来故事里的关键人物穆修。这看似平常的举动,却像一颗小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泛起了层层涟漪,为后续的情节发展埋下了种子。
时光飞逝,转眼间春暖花开,大地从沉睡中苏醒过来,处处生机勃勃。曾在寻找御马时受过老瓜农西瓜馈赠的穆修,一直对老瓜农心怀感激。这天正好是周末,他寻思着,得带着家人去拜访老瓜农,一来表达自己的谢意,二来也趁着这大好春光,带着娘子和闺女出门春游一番。一家人早早地就开始准备,厨房里忙得热火朝天。穆修的娘子精心地准备着吃食,有香喷喷的糕点,那糕点烤得金黄酥脆,香气四溢;还有鲜嫩的烤肉,滋滋冒油,让人看了就直咽口水;另外,自家腌制的小菜也必不可少,清爽可口,十分下饭。穆修的脸上洋溢着欢快的笑容,他帮着娘子整理行囊,闺女则像一只欢快的小鸟,在一旁蹦蹦跳跳,一会儿拿这个,一会儿递那个,忙得不亦乐乎。一家人在温暖的阳光下出发了,一路上,路边的野花竞相绽放,红的、黄的、紫的,五彩斑斓,像给大地铺上了一层花毯。鸟儿在枝头欢快地歌唱,仿佛在为他们的出行送上祝福。一家人心情格外舒畅,有说有笑地朝着老瓜农家走去。
老瓜农看到穆修一家来访,高兴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热情地打开院门迎接。他把众人请进屋内,屋子虽然简陋,但收拾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老瓜农招呼大家坐下,穆修让家人把带来的饭菜一一摆上,一时间,屋子里弥漫着饭菜的香气。饭桌上,穆修和老瓜农相谈甚欢。穆修关心地问道:“公公一人生活,平日里难免孤单,要是有个婆婆相伴,相互依靠,那日子也能过得舒坦些,您说是不是?” 老瓜农笑了笑,说:“我一个人过惯了,没啥可想的。” 穆修接着说:“那给您说个 70 岁的婆婆呢?年龄相当,也能相互照应。常言说‘百岁光阴如年,人生七十古来稀’,能找个伴儿不容易啊。” 老瓜农摇摇头,说:“你上哪儿给我找 70 岁的婆婆去啊。” 穆修又试探着问:“那说个六十来岁的行吧?‘月过十五光明少,人到中年万事休’,这个年纪一起过日子也能相互扶持。” 老瓜农还是摇头。穆修又说:“50 岁呢?都说‘三十不容,四十不富,五十看着寻死路’,这个年纪一起搭伙过日子也不错。” 老瓜农依旧不答应。穆修忍不住笑了起来,开玩笑地说:“依我看,给您说个三十来岁的吧。”
就在大家欢声笑语的时候,老瓜农突然伸出手指,指向坐在一旁的穆修 18 岁的小女儿,平静地说道:“这个女孩可以配我。” 这话一出口,就像一颗炸弹在屋里爆炸了。穆修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脸色变得铁青,他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老瓜农,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 你说啥?” 穆修气得声音都在颤抖,“我女儿才 18 岁,你这不是瞎扯嘛!” 他猛地站起身来,双手紧握拳头,关节都泛白了,怒目圆睁,恨不得立刻冲上去把老瓜农暴打一顿。周围的家人也都惊呆了,穆修的娘子赶紧拉住他,着急地劝道:“相公,别冲动,冷静点儿!” 穆修的闺女羞得满脸通红,低着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可老瓜农却一脸平静,好像刚才说的只是一句再平常不过的话。穆修怒不可遏,大声喊道:“来人呐,给我揍这老东西!” 就在这时,同来的人赶紧上前劝阻:“使不得呀,咱们上人家家里来拜访,咋能动手打人呢?这传出去,咱的脸往哪儿搁呀。这老头年纪大了,说不定是老糊涂了,咱别跟他一般见识。” 穆修听了,虽然心里的怒火还在熊熊燃烧,但也觉得这话在理,只好强忍着怒气,黑着脸,一家人匆匆收拾东西,灰溜溜地离开了老瓜农家。
老瓜农自从见了穆修的女儿后,就像丢了魂似的,整日茶不思饭不想,对着院子发呆,害上了相思病。他的侄子来看望他,见大伯这副模样,心里十分担忧。老瓜农把自己的心思跟侄子说了,侄子听了,心里直犯嘀咕,觉得这事儿太荒唐了。可又不忍心看着大伯这么痛苦,只好按照老瓜农的要求,找来了两个媒婆。媒婆来到老瓜农家,老瓜农对她们说:“你们给我去说个亲事,要是成了,我一人给你们三两银子。” 媒婆一听,眼睛立马放光,三两银子可不是个小数目啊!她们立刻眉开眼笑,满口答应下来,问清楚女方的情况后,就踏上了说亲之路。
媒婆二人走在路上,一边走一边嘀咕。“你说这事儿,老瓜农要娶个 18 岁的姑娘,这能成吗?” 一个媒婆皱着眉头说。“哎呀,管他呢,咱拿了人家的钱,就得办事儿。再说了,说不定有转机呢。” 另一个媒婆满不在乎地说。两人买了些简单的礼物,来到了穆修家。此时,穆修正好在家,看到媒婆来访,心里已经猜到了几分来意。媒婆笑着走进屋,先是寒暄了几句。穆修问道:“你们是来说亲的吧?我家大儿二十有二,如今征北去了不在家,小女儿 18 了。只是我家为官清廉,家里穷得叮当响,还没钱给女儿置办嫁妆呢。” 媒婆听了,互相看了一眼,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道:“实不相瞒,今日我们是受种瓜的张老所托,来您家说亲的,说的就是您家小女。” 穆修一听,心里的火 “噌” 地一下就冒起来了,但还是强忍着怒火说:“这张大伯是脑子进水了吧?我小女才十八呀,我压根儿就没打算给她这么早说亲。我没法成全你们的说亲钱。你们去告诉那没见识的老伯,想成亲,拿十万贯现钱当定礼,少一个子儿都不行!我倒要看看他有没有这个能耐!” 媒婆二人听了,面露难色,但也只能苦着脸,陪着小心的笑,告辞离去。
第二天一大早,穆修家的门口突然来了几个穿红柳绿的人,他们拉着好几辆车,车上插着旗儿,上面写着 “张公纳为官人宅彩礼”。车队浩浩荡荡地来到家门口,一下子就吸引了周围邻居的注意,大家纷纷围过来看热闹。“这是咋回事啊?”“谁知道呢,好像是有人来给穆家送彩礼。”“这穆家啥时候攀上这门亲了?” 邻居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着。穆修听到动静,走出家门一看,顿时气得七窍生烟。这老瓜农还真把彩礼送来了,而且还搞得这么大张旗鼓,这不是故意让他难堪嘛!穆修的夫人也从屋里走出来,看到这一幕,焦急地说:“这可咋整啊?不答应吧,显得咱说话不算数;答应吧,这简直是乱弹琴,咱们家的宝贝闺女咋能嫁给一个老瓜农呢?” 一家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就在这时,小娘子从屋里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锦囊。她神色平静,缓缓说道:“爹爹,娘亲,此事或许是天意。我七岁的时候,一直不会说话,有一天突然说出四句话,我就把它们写下来,放在了这个锦囊里。” 说着,她打开锦囊,拿出一张纸,上面写着:“天意岂人之,应于南楚姬。寒灰热如火,孤城再生梯。” 穆修接过纸条,仔细端详,眉头紧锁,心中思索了很久。他越想越觉得,这或许真的是上天的安排。虽然心里有一千个一万个不情愿,但也没办法,只能长叹一声,同意将女儿嫁给老瓜农。这突如其来的转折,让整个故事充满了神秘的色彩,也让众人对后面的发展充满了好奇。
婚礼的日子很快就到了,穆修家上下虽然满心的无奈与不甘,但也只能按照习俗为女儿准备婚礼。家里张灯结彩,可却没有一点喜庆的气氛。穆修的脸上始终阴沉沉的,他看着女儿穿上嫁衣,心里满是不舍和悲愤。穆修的夫人在一旁偷偷抹眼泪,心疼女儿的命运。小娘子虽然心里也有些忐忑,但她相信这是天意,只能默默地接受。老瓜农那边,虽然没有豪华的府邸,但也尽力把婚礼办得热热闹闹的。迎亲的队伍来到穆修家,在众人复杂的目光中,将小娘子接走了。
时光匆匆,一晃七年过去了。穆修的儿子韦一方从外地征战归来,一路上风餐露宿,风尘仆仆。这一天,他走到路边,又渴又累,正好看到一个卖瓜的妇人。他走上前去,只见那妇人头发有些凌乱,穿着一件朴素的青布裙。韦一方定睛一看,惊讶地喊道:“这…… 这不是妹妹文女吗?” 文女听到声音,抬起头来,看到是哥哥,眼中顿时涌出了泪水:“哥哥,真的是你!” 兄妹俩激动地相拥在一起,泪水夺眶而出,诉说着离别后的思念之情。韦一方问道:“妹妹,我听路上人说,爹爹十万贯钱把你卖给瓜农张公,没想到竟然是真的。快,带我去瞧瞧张公。”
韦一方跟着文女来到家中,见到张公后,他心中的怒火 “腾” 地一下就燃烧起来了。他心想,就这么一个老头,居然娶了自己如花似玉的妹妹,还花了那么多钱,肯定是个妖人。他二话不说,拔剑就要砍向张公,嘴里骂道:“你这老东西,竟敢娶我妹妹,看我今天不好好收拾你!” 然而,当他的剑砍向张公时,却像是砍在了一团棉花上,剑 “咔嚓” 一声,竟然断成了两截。韦一方大惊失色,不服气地还要再打,可是无论他怎么攻击,都无法碰到张公分毫。张公微微一笑,说道:“年轻人,莫要冲动。我本是天上的仙人,玉帝害怕玉女被凡人玷污,所以派我下凡来保护她。如今,她的劫数已过,我要带她回天庭了。” 说完,张公两袖一摆,天空中飞来两只仙鹤,他带着文女坐了上去。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仙鹤振翅高飞,向着天空飞去。一时间,众人都看得目瞪口呆,这才知道,原来这一切都是上天的安排。这个故事,也在众人的口口相传中,成了一段令人回味无穷的传奇佳话,流传在这世间,经久不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