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避寒
编辑|避寒
《——【·前言·】——》
晋阳,是谁亲手点燃的?赵光义,烧掉它的时候,他已经是皇帝。
城没了,火下的尸骨没来得及埋,三年后,新太原建起来,土墙、丁字街、只有四个城门,站在原晋阳废墟上看,像个临时军寨。
北汉灭了,但北宋的后路也没了。

晋阳不是普通的城,不是赵光义的敌人,但他毁得那么彻底,焚城、灌水、削山拔角,一样没少。
从政治角度看,这事说得通。
北汉最后的防线就在晋阳,这是个顽固的对手,从石敬瑭开始就盘踞在这里,换了几任皇帝,都靠晋阳的城墙撑住命。

十几年硬抗北宋,哪怕身边诸侯一个个投降,晋阳还在顶,赵光义打了两次才拿下,第一次还被一箭射中,几乎死在城下。
他恨这座城,不奇怪,但毁城,不只是报复,更是恐惧。
赵光义登基那年,太原还在北汉手里,兄长赵匡胤刚死,死得蹊跷。
说是猝死,坊间却传是“烛影斧声”,赵光义急着把中原一统,急着把北汉清除,最急的,是控制军权。

而晋阳,偏偏是一个“军阀温床”。
从李克用开始,这里就是割据者的基地,后唐、后晋、后汉、北汉,都从这里起家。
几乎每一位从晋阳走出的王,都对中原政权构成实质威胁。
赵光义清楚,晋阳不是一座城,是一个“帝王制造机”,留着它,早晚出事。
打下晋阳后,他没设节度使,也没派亲信驻守,反而直接命人放火,城中官宅民居一把火烧光,水渠改道,灌入废墟。
“拔龙角”时,命人削平系舟山的山尖三处,理由是“斩龙脉”。

这一段,在《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十五中有记载:“太原旧城,楼观壮丽,太宗恶其势险民悍,毁之,灌以水。”
不仅是毁城,是毁信仰。
晋阳有“龙兴之地”之名,李渊、李世民出身于此,唐初皇室称这里为“龙城”,唐代称其为“北都”,五代称其“京兆”,北汉干脆直接立都。
赵光义不信这个,但他怕别人信,他要灭掉这块“天命之地”的象征,把它从版图上连根拔除。

他建的新城,名字仍叫“太原”,位置却北移了十余里,原址荒废,禁止重建。
史官笔下这段话最狠:“龙脉断,则无王气。”
赵光义这一刀,切得很干净,切掉的不只是北汉的根,也可能是北宋的未来。

从地理看,晋阳像一把倒刺,卡在北宋边疆防线的咽喉口。
背靠太行山,前临汾河水网,易守难攻,从安史之乱开始,这里就是兵家必争。
李光弼在这里守住唐朝中线,击退史思明十万兵马,一役保住长安。

后唐李克用在这里起兵,子孙接着建立后晋、后汉。
北汉刘崇更是在此一守十七年,面对宋军、契丹、党项三面夹攻,靠的就是晋阳城防。
这不是一座城市,是一台战争机器。
晋阳旧城,周长四十二里,二十四座城门,外有护城壕与高堰,城墙高且厚,有内外三重,远超当时大多数州府,北宋开封当时不过十八门。
而且它有经济基础。
晋阳城下,煤铁矿脉密布,冶铁之术在唐代达到顶峰,这里能日铸五百斤铁器,供应军用器械。

北汉的军器几乎全部出自晋阳铁作坊。
而且它有军队,北汉末年还有八万人在城中坚守,这不是临时民兵,是常备军,精锐装备。
赵光义不是没试过和谈,979年围晋阳时,他三次派人劝降,对方回答:“城破,人亡,先杀我,再进来。”
战后赵光义只说一句:“悖逆之民,当焚。”
但他知道,这不是老百姓的错,是这座城的问题,它太会造反了,历史上太多例子证明这点。
所以他必须让它彻底失去利用价值。

太原城是晋阳的替代,但从一开始就注定不是“新龙城”。
新太原选址在唐明镇,地势平缓,缺乏天然屏障,规模缩小为旧城三分之一,没有护城河,没有高堰,没有环山屏障。
四门制代替二十四门,城墙为黄土夯筑,无法支撑重火攻和攻城器械。

街道布局设计得十分反常:主街为丁字形,城市中轴不再延伸,形成断流结构,这一布局在风水上被视为“钉住龙首”、“断龙气”。
城市工坊也未恢复,原晋阳的冶铁、铜铸、造纸、制陶等工业被迫中止,大批工匠或转移或失业。
新太原短期内没有足够产业支持军需,也无法成为新的军事工业中心。
士族没来,军人也不愿驻扎,新太原成了一个政治空壳,对赵光义来说,这样才安全。

没有再起之势,没有“帝王之气”。太原安静,就不会再出问题。
但北宋真正的问题,却从这一刻开始发芽。

毁掉晋阳,北宋得到了什么?
得到了安静,失去了屏障。
晋阳一没,雁门关变成孤点防线,之前晋阳扼住山口,一旦敌军来,铁骑难下,之后,只剩几座关隘,靠边军勉强驻守。

防线被撕开那一刻,没有人意识到,宋廷还在庆贺统一,可边军却开始频繁调动,太原补给开始吃紧。
辽人没动,但他们已经知道,宋失去了“龙城”。
契丹不是没尝过晋阳的厉害。,敬瑭“割燕云十六州”,送给契丹的,就是晋阳以北的要地。
可他们就是没敢下晋阳,辽太宗耶律德光亲征时,围了二十多天,最后无功而返。
那时候晋阳没毁。
可到了金人手里,局势变了,金太宗完颜晟攻宋,直接绕过太原,从河北一路南下,直取开封。
没有人阻挡他们,太原不能,雁门关失守,代州、忻州连连丢。

金军轻松拿下太原时,没有遇到大规模抵抗,守军不多,城墙太低,根本挡不住女真重骑兵。
靖康元年,开封失守,徽钦二帝被掳,整个北宋就这么亡了。
北方门户本该死死扣住的,曾经有人说,“得晋阳者,得中原。”赵光义毁城,是把中原门户一脚踢开。
没人觉得当年毁城与靖康有关,但地图会告诉你真相。
晋阳在汾河边,雁门关在北,一旦晋阳没了,雁门失去背靠,变成前哨孤城,敌军可直下太原,转攻河东,河东破,华北全开。

这不是后果,这是连锁反应。
赵光义为了眼前的“统一”,拆了北宋的骨头,统一是得了,骨头却长不回来。
宋朝从此不再设强边城,每一处边界都缺牙少肉,辽来咬,金来吞,元来踏,明清再也没能回去。
这就是晋阳被毁之后,北宋留给自己的结局。

赵光义不是第一个信风水的皇帝,但他是少数真正下狠手“动地形”的人。
毁城之后,他让人削山三处,说是“破龙脉”,再命人修丁字街,说是“钉龙头”。
这一切都和他害怕晋阳有关。

他怕晋阳“养王气”,怕这里再出一个李渊、李世民。怕这里有人用“龙脉”之说自立为帝。
他不想再有第二个北汉,第二个能守十七年的地方。
可这一切,恰好说明,他对自己的统治没有信心。
真正强大的王朝,不怕地方有气运,只有短命王朝,才靠剪“龙脉”自保。
风水不是赵光义一个人的病,整个北宋,都在这种虚无中摇摆,开封本就是风水不佳的地方。
汴水之上,泥沙淤积,地势低洼,可赵光义不迁都,也不筑防线,他以为,风水破了,就没人造反。

他忘了,晋阳不是靠风水活的,晋阳靠的是地势、工业、军队,还有信仰。
信仰什么?信仰可以守住自己土地。
毁掉这些,是对地方的彻底打压,结果也很明显,太原再没有起过事,也再没有人愿意为它拼命。
靖康年间,太原降金几乎没有挣扎,人民被动、军士冷淡,因为他们知道,这座城不是他们的。
他们的城,早在979年烧了,赵光义以为把城烧了,人心就归了。
但人心不是这么回来的。

这一段,后人评价不多,但有一个传说流传了很久:“宋太宗死后,晋阳旧地连年冤雨不止。”
是真是假没人去考证,但晋阳城下至今仍有水泽,名为“烂城”,当地人说,地底下埋的是万具尸骨,烧不尽,埋不完。
这不是天谴,是历史,赵光义用一场火,换了一个太平,短的那种。
长久的稳定,不靠焚城,不靠断龙脉,不靠拔山头,靠的是让百姓相信:这座城值守,这片地值得死。

晋阳失了,不是北汉的失败,是北宋的开始失根。
靖康之耻,是从焚晋阳那一刻埋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