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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连续好几堂直播课上,景钰都积极地提出问题并展开讨论之后,一天的课程结束,她正准备关闭电脑,突然,电脑右下角弹出了一个小窗提醒,是来自姚子濯的消息。
"同学,你是哪个学校的?"
景钰的目光扫到那个弹窗,心猛地漏跳了一拍。
她一直都是以匿名的方式在听课,自从上次第一次发言之后,姚子濯在直播中再也没有提及过她。
此刻,看到他主动发来的聊天窗口,景钰的内心陷入了纠结,手指悬在键盘上方。
她咬了咬嘴唇,最终还是缓缓地在键盘上敲下一行字:
“我不是学生,只是平时对心理学感兴趣。”
发送出去之后,景钰紧紧地盯着屏幕,眼睛一眨不眨。
没过多久,对方就迅速回了消息,映入眼帘的是他的私人联系方式,紧接着后面跟着一句话:“不错,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随时问我。”
景钰心中泛起了一丝犹豫。
一方面,她确实还有许多专业问题想向姚子濯请教,他的专业知识和丰富经验吸引着她;另一方面,她又害怕与他有过多的接触会暴露自己。
在内心的挣扎中,她最终还是用自己新号添加了他。
她知道,在心理学这个领域,没有人比姚子濯更适合为她答疑解惑了。
景钰心中最急切想要询问的就是关于思思的强迫症问题。
以前,景钰只是在书本和理论知识里系统地学习专业知识,在实际生活中从未接触过真实的案例,而思思是她所遇到的第一个病患。
她深刻地体会到,理论知识与实际操作之间存在着巨大的鸿沟。
而姚子濯则不同,他不仅是教授,更是声名远扬的心理医生,他的手中掌握着数不清的案例,积累了极其丰富经验。
景钰怀着忐忑的心情,将思思的情况详细地描述给姚子濯听。姚子濯在仔细听完之后,立马给出了一针见血的结论和一套完整的治疗方案。
景钰看着他的回复,心中满是钦佩,随后,两人就这件事情展开了热烈而深入的讨论。
在讨论的过程中,景钰始终坚持输入文字进行交流。哪怕姚子濯因为时间匆忙,偶尔会发送语音消息过来,景钰也固执地用文字回复。
她时刻提醒着自己,绝不能有任何可能暴露自己身份的行为。
思思每天都会主动跑过来找景钰,只要到了景钰身边,便会安安静静地待上大半天。
但景钰依然不敢轻举妄动。
她虽然有满腹的理论知识,但面对真实的病患思思,从未有过实际操作经验的她,内心总是忐忑。
姚子濯鼓励她:“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每一个经验丰富的心理医生都是从第一次开始的。你对知识的掌握已经很扎实了,现在缺的只是迈出这第一步的勇气。”
景钰深吸一口气,走向正在看书的思思。
她决定先从简单的认知调整入手,帮助思思认识到自己的强迫思维和行为,并引导她学会用更健康的思维方式去看待事物。
值得庆幸的是,与思思建立起信任的桥梁这一关键环节,早在之前的相处中便已顺利完成。
思思对与景钰的交流丝毫不抵触,甚至还带着一丝期待,这让景钰稍微放松了一些紧绷的神经。
景钰在思思对面轻轻坐下,微微调整了一下坐姿,让自己看起来更加从容,她仔细斟酌着词句,声音轻柔且小心翼翼地问道:“思思,你感觉……自己有没有哪方面的困惑呢?”
思思轻轻放下手中的书本,微微点头,眼神平静如水,轻声说道:“我在网上查阅过,我觉得自己应该是患有强迫症。”
她平静的态度让景钰暗自松了一口气。
“那你想不想摆脱它,重新回归到正常生活?” 景钰的目光紧紧锁住思思的眼睛,试图从中探寻到她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思思毫不犹豫地用力点头,她那明亮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痛苦与无奈,
“我早就察觉到自己和身边的其他人不太一样,我也不想这样,可是我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行为,每天都和痛苦……”
思思的这份坚定与对改变的渴望,给予了景钰莫大的力量与勇气。
她微微坐直身子,眼神中多了几分坚定,“那我现在就尝试着帮助你,你只要尽可能地配合我,好吗?”
“好。”
思思的回答简短却没有丝毫犹豫。
景钰翻开笔记本,拿起笔,做好记录的准备,而后开始引导思思回溯强迫症症状最初出现的场景。
思思微微皱起眉头,缓缓说道:“一次考试之前,我突然担心自己忘记带准考证,从那以后,这种担心就越来越严重,每次出门都要反复检查很多遍……”
景钰全神贯注地聆听着,手中的笔在本子上快速地记录着关键信息,或许是因为紧张,她的手微微颤抖着。
记录完后,景钰轻轻合上笔记本,抬起头,看着思思,用温和而坚定的语气说道:“思思,其实这种担心很多人都会有,但你现在有些过度了。我们可以尝试一种放松的方法,当那种念头出现的时候,你先深呼吸,然后试着把注意力转移到周围的事物上。”
说着,景钰挺直脊背,示范起了深呼吸的动作,她的胸膛有节奏地起伏着,动作舒缓而沉稳。
景钰尝试引入一些放松训练,如深呼吸练习、渐进性肌肉松弛等,帮助思思缓解紧张情绪。
她带着思思在院子里的草坪上进行放松练习,温柔地指导她调整呼吸,放松身体的每一个部位。
午后的阳光洒在草坪上,泛起一层金色的光晕,微风轻轻拂过,带来阵阵青草的芬芳。
景钰站在草坪中央,温柔地示意思思在旁边的野餐垫上坐下,而后轻声说道:“思思,现在请你轻轻地闭上眼睛,慢慢地吸气,用心去感受清新的空气缓缓充满你的腹部,就像给腹部注入了一股温暖而柔和的力量,然后再缓缓地呼气,把身体里积压的所有紧张情绪都随着这呼气释放出来……”
景钰一边说着,一边再次示范起深呼吸的动作,声音轻柔而舒缓,有一种神奇的魔力,能让人的心逐渐平静下来。
思思听话地闭上眼睛,按照景钰的指导认真地做了起来。
起初,她的呼吸还有些急促紊乱,但在景钰耐心的引导下,渐渐地,她的呼吸变得平稳而有节奏,身体也似乎随着呼吸的律动慢慢放松下来。
待思思的状态稍微稳定后,景钰又和思思聊起了一些她平日里感兴趣的话题,从喜欢的书籍到热爱的音乐,试图通过这些话题进一步分散她的注意力。
一个小时的时光悄然流逝。
结束时,景钰发现思思的眼神中多了一丝轻松。
随着时间的推移,林梦玉在日常的相处里,渐渐察觉到思思身上细微的改变。
以往,思思对于物品的摆放有着近乎执拗的苛刻要求,每一件东西都必须精准地放置在特定位置,容不得丝毫偏差。可如今,那种极致的较真劲儿明显淡去了许多。
偶尔,当物品的摆放出现了一些小小的错乱,思思不仅仅微微皱一下眉头,短暂地停顿片刻后,便很快调整好了情绪。
这看似微不足道的小小进步,却让她满是惊讶与欣慰。
林梦玉专程带着礼物来向景钰致谢,她的眼眶微微泛红,声音也略微带着一丝颤抖:“思思不说,我还不知道你在背后为她做了这么多,思思能遇见你是她的幸运”
说着,林梦玉抬起手,用指尖抹去了眼角滑落的泪珠。
为了让她们能安心接受自己的帮助,只好收下了林梦玉送来的东西。
景钰打开林梦玉带来的礼盒,入目之处,都是上等补品与药材。一盒盒整齐地排列着,人参的根须粗壮,灵芝的菌盖厚实硕大,枸杞颗颗饱满如红宝石。
听闻林梦玉娘家乃是种植药材的大户,这些补品都是品质和卖相最好的,显然是精心挑选、年份十足,也算是尽了她的的心意。
可惜的是,这些补品药材于当下而言,并没有太多用武之地。
景钰自己的身体状况,虽说上次做过手术后有些亏虚,但早就被李岩松每天不重样的补汤给补回来了,早已逐渐恢复元气。
李岩松本人更是精力充沛,生龙活虎。
想到这里,景钰耳尖有些发红。
自从那天晚上,李岩松向自己“坦白”他身体的真实情况后,景钰就总有些不自在。
之前自己可以自然的和他像朋友一样相处,就是因为她以为李岩松有“隐疾”。
可现在话说开了,那他们经常亲亲抱抱算什么?
更羞耻的是,她发现自己一点都不排斥他。
景钰想到昨天晚上,李岩松将她压在门后的那一幕。
二人说过晚安后,她刚想回卧室,却被他一把扯向自己。
景钰还没来得及惊呼,李岩松猛地伸出手,修长有力的手指精掐住她的后颈,不容分说地低头,双唇狠狠压了上去。
她躲避不及,只能呜咽出声。
那个吻强势又霸道,她的嘴巴被反复碾磨,娇嫩的唇瓣愈发鲜艳动人。
景钰的心剧烈跳动着,越跳越快,双腿发软,身子仿若化成了一摊水。
若不是李岩松撑在身后,她一定会径直瘫倒在地。
景钰有心想从他的怀抱里挣脱出来,可那环在腰间的手臂坚实有力,桎梏着她。
她到底还是贪恋这份温柔,身子比心思更诚实,不由自主地朝男人贴近了几分。
两人静静站了半晌,景钰只觉腿都麻了。
她紧张得厉害,浑身哪哪都不自在,好似这身体都不听自己使唤了。
局促间,她下意识地轻轻扭动了两下,下一刻,便听到男人从喉间溢出一声闷哼。
与此同时,她敏锐地察觉到李岩松身体的细微变化,刹那间,滚烫的红晕迅速爬上脸颊。
他在她耳边用只有她能听见的声音说:“喜欢吗?”
景钰记得自己在情潮的余韵中,微微点了点头。
换来的是他更强势的吻。
想到这里,景钰面上一热。
然后随手将这些补品药材放放在了橱柜中。
她内心深处是开心的,能够凭借自身的力量帮助他人,对她来说,这种精神上的愉悦与成就感,远比任何物质的回馈都要珍贵,都要令人心安与满足。
在帮助思思取得初步成效后,景钰对姚子濯充满了感激。
她主动联系姚子濯表达谢意。
“如果不是你一直鼓励我,我根本不敢迈出这一步,思思也不会有现在的改变。”
姚子濯那头像是一直守在电脑旁,几乎瞬间就回了一个简洁却饱含善意的微笑表情,随后文字消息接踵而至:
“这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你有很大的潜力。”
景钰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眉眼间尽是掩饰不住的笑意,满心欢喜又略带羞涩。
这时对方又发来一条消息:“这个周末我们可以当面探讨,就在海市图书馆外面的那家咖啡厅,好吗?”
景钰呼吸一滞,感觉心跳慢了半拍。
这些日子以来,他们之间的交流始终围绕着专业知识的探讨,从未有过丝毫的偏离。
姚子濯从未涉足过她个人生活的领地,甚至连她的年龄与性别这样基本的信息都未曾过问。
她以为姚子濯早已将幻想抛诸脑后。
景钰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她缓缓垂下眼皮,手指在键盘上略显笨拙地敲击着,磕磕巴巴地编造出一个借口:“海市啊,我离那里实在太远了,我在北方呢……”
姚子濯很久才回消息:“好的。”
看到这简短的两个字,景钰如释重负般地长舒了一口气,身体也随之放松下来。
之后,姚子濯会经常分享一些心理学领域的最新研究论文和学术动态给景钰,还会在论文上标注出重点内容和自己的见解,帮助景钰更快地吸收知识。
景钰则会认真阅读,遇到不懂的地方就详细地记录下来,然后找姚子濯请教。
在这样的互动模式下,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既像网友,充满神秘与距离感,又像师生,景钰敬重他,而姚子濯,只是在传承专业知识。
而景钰在姚子濯帮助与引导下,进步的速度堪称神速。
这种内在的成长与提升,自然而然地映射到了外部的实际成果上,最为显著的便是思思的转变。
在景钰的努力摸索以及思思自身积极主动的配合之下,思思的状态可以说是一天比一天好。
军营食堂略显嘈杂,赵营长双手端着餐盘,目光在人群中搜寻片刻后,径直朝着李岩松所在的方向走去。
此时的李岩松正与乔宏亮并排坐在餐桌前,两人的神情都颇为冷峻,只是机械地将饭菜默默送入口里,没有任何交流。
赵营长的身影走到近前,李岩松只是微微抬了抬头,轻声打了个招呼,便又低下头继续吃饭。
而乔宏亮则停下手中正在夹菜的筷子,身体迅速直立而起,手臂以标准而利落的动作抬至眉梢,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调皮的笑着:
“首长好!”
赵营长笑着摆了摆手,然后缓缓在他们对面坐下。
乔宏亮敏锐地察觉到赵营长似乎有话欲言又止,眼神中带着一丝探寻,小心翼翼地试探道:“要不我先走?”
赵营长微微摇了摇头,手臂轻轻摆动了一下,说道:“坐下,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是好事。”
听到这话,李岩松不禁心生疑惑,缓缓抬起头,目光中带着一丝不解与好奇,直视着赵营长。
只见赵营长深吸一口气,脸上的笑容渐渐被一种复杂的神情所取代,沉默了数秒后,缓缓开口说道:“我爱人和女儿这周就回市里,我也准备搬回营房,以后就和你们做不成邻居了……”
他的声音低沉而平稳,却又在这看似平静的话语中隐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情绪。
李岩松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个念头,试图猜测赵营长如此决定的背后缘由,以及他为何要专程前来告知自己这件事。
就在他沉思之际,赵营长再次打破沉默,短暂的沉默后,他像是终于鼓起了勇气,直视着李岩松的眼睛说道:
“我是专程来向你道谢的,我女儿的强迫症已经被你爱人彻底治好了,她终于可以回去上学了……”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如同重磅炸弹,在李岩松和乔宏亮的心中同时炸开。
他们二人早就知晓思思的事情,毕竟在这不大的家属院里,大家每日抬头不见低头见,思思的异常表现或多或少都被他们看在眼里。
然而,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赵营长竟会在这公众场合毫无顾忌地将这件事说出来。
更让李岩松感到震惊的是,景钰竟然在悄无声息之间干了这样一件了不起的大事!
赵营长脸上浮现出一抹尴尬而又略带歉意的笑容,他缓缓抬起手,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说道:“以前是我太自负,不觉得思思有什么问题,后来发展到最严重的地步时,我也只想带着她们来这里逃避……”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懊悔与自责,声音也变得有些沙哑。
看到赵营长第一次如此坦诚地在下属面前袒露心声,李岩松被触动,他下意识地放下了手中的碗筷。
“也是思思运气好,到这种偏僻的地方还能遇到能救她的人……”
说到此处,赵营长的眼中似乎有泪光在闪动,他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声音略微颤抖地说道:“我原本以为她一辈子就这样了,我也已经做好了一辈子养她的准备……”
气氛有些微妙。
乔宏亮率先打破沉默,他挺直了腰杆,目光诚挚地直视着赵营长,声音洪亮:“营长,过往那些事,咱今儿个就先把它抛到九霄云外。您可别忘了,您今儿个是带着喜讯而来,恭喜您啊,这可真是大好事!”
他炯炯有神的眼睛里闪烁着真诚,驱散了空气中的压抑和凝重。
李岩松微微侧头,赞赏的了乔宏亮一眼,无声地肯定乔宏亮巧妙的举动。
现场的氛围逐渐变得明朗起来。
赵营长也从回忆中缓缓走出,重新回到了现实的明亮世界里。
他轻轻叹了口气,脸上带着如释重负又满怀感激的神情,对李岩松说道:“她小时候你送她们俩娘出危险区,现在你爱人又帮了我们大忙!总之一句话,你们两口子那就是我女儿的福星!
用言语没法表达,要不是因为你们都太年轻,我这心里头真想撺掇着让我女儿认你们当干爸干妈……”
说罢,赵营长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李岩松与乔宏亮也随之相视而笑。
待赵营长起身离去后,乔宏亮眼神里透着几分戏谑,嘴角噙着一抹狡黠的笑意,用肩膀轻轻撞了撞李岩松,调侃道:“看样子你又要升职喽!苟富贵,莫相忘啊……”
李岩松冷硬的嘴角,终于微微松动了些许,他轻轻瞪了乔宏亮一眼,低声说道:“到时候第一个革你的职!”
乔宏亮夸张的大叫:“还有没有天理?”
李岩松陷入了沉思,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景钰的身影,他忽然惊觉,自己虽然与她朝夕相伴,他似乎并不了解她。
他一直知道她很好。
可是她还是比自己想象中的更好。
自从她出现在自己的生命里,李岩松觉得生命中的每一天都充满了光彩。
李岩松的嘴角上扬,他很想现在就回去,把她按在怀里狠狠地亲一顿。
正这样想着,李岩松就接到了景钰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打给自己的军线电话。
景钰看着浴室的一地狼藉,满心无奈。
她不过是想给二楼阳台上的兰花换个精致点的花盆,却未曾料到,在挪动花盆的不经意间,花盆的边缘猛地磕到了身后的浴室水管。
起初,只有轻微的滴答声悄悄响起,微弱的声响未能引起景钰的警觉。
可没过多久,滴答声渐渐变成了潺潺的流水声。
正好这时蓝荔在楼下叫她,说要教她包自己家乡的饺子。
景钰没多想下楼。
在蓝荔家的小厨房里,两人有说有笑地包着饺子。
两个小时后,等她回家时,刚踏入家门,一阵异样的声响便传入耳中。
楼上怎么会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景钰秀美的眉头瞬间紧紧皱起,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她顾不上换鞋,心急如焚地飞奔上楼。
眼前的景象让她惊得瞪大了双眼,整个浴室已然成了一片汪洋,水从破裂的水管口汹涌而出,肆意蔓延在浴室的每一寸地面,又涌向她的卧室。
洁白的瓷砖被水完全淹没,拖鞋在水面上无助地漂浮着···
景钰呆呆地伫立在门口,一时之间大脑一片空白,不知所措。
脑海中各种念头奔腾而过,思索着该如何才能补救这可怕的局面,又担心这会不会影响到楼下。
她重重地叹了口气,随后,她小心翼翼地抬起脚,试图踏进浴室去寻找水阀。
可她的脚刚迈进浴室,还没等她找到阀门的位置,水管里的水猛地喷溅而出,一瞬间,她的衣服和头发就被淋湿,冰冷的水顺着发丝滑落,打湿了她的脸。
在浴室巡视了一圈后,还是没找到阀门,景钰只好放弃。
逃也似的从浴室中跑了出来,慌乱之中,她的手忙不迭地在手机上操作着,本想直接拨通李岩松的手机号。
可手指在屏幕上方悬停了片刻后,她想了想,决定拨通他的军线电话。
军队的通讯室内。
“班长,李团长的军线电话,好像是他家属打来的,还是你来接吗?”
一个留着利落短发的女孩,望着赖书云说道:"好像是他家属打过来的……"
在里,谁都心知肚明,李团长的电话都是由赖书云负责接听,这已经成了一种不成文的默契。
赖书云微微撇了撇嘴,表情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屑。一只手潇洒地插在笔挺的裤兜里,迈着不慌不忙的步伐走过去,面无表情地接过电话。
她并没有马上接。
电话铃声在寂静的通讯室内回响着,当铃声响到第三声时,赖书云修长的手指轻轻一按,电话才终于被接起。
“您好,这里是岩晶岛部队通信站,111 号话务员为您服务。”
赖书云的声音清冷而又礼貌,带着一种职业化的疏离。
电话这头的景钰心急如焚,隔壁房间哗啦啦的水流声如催命的战鼓般,不断敲击着她的耳膜,她极力压制着内心的慌乱,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自若:“你好,我找李岩松。”
赖书云听到这直白简单的要求,心中冷笑一声,这女人连基本的军线电话接听常识都一无所知,就这般冒冒失失地打来电话,难道不知道按照规定要主动先表明身份吗?
于是,她冷漠的声音如冰刀般划过话筒:“所属单位、职务、姓名、来电事由?”
赖书云的语气强硬,没有丝毫的通融,一副公事公办、铁面无私的态度。
景钰被这突如其来的询问弄得微微一愣,随后吞吞吐吐地说道:“我……我是他爱人”
赖书云早就听出了景钰的声音,却故意又提高了声音,逐字逐句地重复确认了好几遍,才不情不愿地把电话转接到李岩松那里。
李岩松接起电话时,赖书云在转接处那边仍紧紧握着电话。
她心中满是好奇,想听听那个女人到底找首长有什么十万火急之事。
办公室里,李岩松正专注于手头的军事文件,眼神中透着专注与冷峻。
办公桌上的军线电话突兀地响起,当听到电话那头传来景钰的声音时,神色不自觉地柔和了几分,眼眸中也多了一丝温情。
他微微垂下眼皮,脑袋稍稍歪向一侧,耳朵紧紧贴着听筒,“阿钰?”
电话这头的景钰,听到他低沉的声音后,一直紧绷着的神经终于稍稍放松,她轻舒了一口气,语气中带着几分歉意说道:“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了・・・”
景钰是真的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情影响到他的工作,可是眼下的麻烦她实在是自己解决不了。
在转接处的赖书云听到他们的对话,微微一愣,心中满是疑惑,这两个人怎么如此客气?
还”不好意思?”这可不像是寻常夫妻之间的交流。
李岩松的眉头微微一皱,心中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脑海中瞬间浮现出各种景钰可能遭遇的意外画面,担忧之色在他的眼中一闪而过。
“没事,你慢慢说。”
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不想让景钰察觉到自己的紧张。
景钰这才鼓起勇气,将事情的经过一口气说完,其实她的心里早已着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但还是努力耐着性子说道:
“我卧室的水管坏了・・・你能不能・・・派人过来一趟?”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助,在这慌乱的时刻,她能想到的唯一依靠就是李岩松。
赖书云在一旁听到这话,又是一声无声的冷笑,心中暗自鄙夷,果然是个柔弱不能自理的女人,连修水管这么点小事都要找人帮忙,真是娇生惯养。
景钰确实有点不好意思麻烦李岩松,可眼前这如洪水泛滥般的糟糕局面,她实在是无计可施,只能硬着头皮求助。
话音刚落,李岩松终于放下了心里悬着的担忧。
原来只是坏了一根水管而已,只要她人没事就好,他暗自庆幸。
可下一秒,他似乎听到景钰那头传来的 “哗啦啦” 的水流声,声音在他的耳中显得格外清晰,他的眉心不禁蹙了蹙。
“你先别动,我马上到。”
“谢谢。”
景钰的声音越来越小,她有些许的难为情。
挂断电话后的赖书云,心中的怀疑越来越重。
这两个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一对正常的夫妻。她的脑海中不断回想着刚才听到的对话,那个女人刚才说什么,
“我卧室里的水管坏了?”
难道他们两人没有睡在一个房间?这可太奇怪了。
还有,哪个女人会对自己的丈夫这么客气?还 “你能不能・・・”“谢谢”。
这其中肯定有猫腻,一看就有鬼!
不到十分钟,楼下便传来一阵引擎轰鸣声,是李岩松车子急速驶来的声音。
勤务兵迅速从车里取出各类维修工具而李岩松却一刻都不愿多等,修长而矫健的双腿猛地迈出车门,坚实的军靴重重地踏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大步流星地朝着家门奔去。
一进门就听到楼上的水流声和景钰的惊呼声。
他的心猛地一揪,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焦急,紧接着,高大的身影三步并作两步飞速跑上楼梯。
此刻的他,全然没有心思去理会楼上地板上的狼藉,满心满眼都只有景钰的安危与处境。
他的军靴踏破浴室门口的水洼,水花四溅。
映入眼帘的,就是景钰略显狼狈却又无比动人的模样。
只见她双手紧紧地攥着一块毛巾,纤细的手臂微微颤抖着,正试图堵住水管上,如喷泉般漏水的地方。
她的眉头紧紧皱起,秀美的脸庞因用力而微微泛红,眼神中透着一股倔强与无助。看得出来她很努力,可非但没有起到丝毫作用,反而全身被水花淋得更加湿透。
晶莹的水珠顺着她的发梢滑落,一滴一滴地从那如蝶翼般微微颤动的睫毛上滚落。
洁白的连衣裙此刻紧紧地贴在她诱人的身躯上,因为被水彻底浸湿而变得近乎透明。
若隐若现的内衣轮廓在薄纱般的裙下清晰可见,美好的身材一览无余。
纤细的腰肢盈盈一握,曲线玲珑的臀部在湿透的裙摆下更显挺翘,修长的双腿在水光的映衬下散发着迷人的光泽。
李岩松的脸瞬间冷了下来,冷峻的神情能让周围的空气都凝结成冰。
他对着楼下正欲上楼的勤务兵一声低沉而威严的命令:“先别上来。”
景钰此前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那根可恶的水管上,水声完美地掩盖了李岩松上楼的动静。
直到听到他那熟悉的说话声,她才如意识到他已经回来。
她缓缓地抬起头,眼神中带着一丝尴尬与惶恐,湿漉漉的大眼睛犹如一汪清泉,波光粼粼。
双手下意识地揪着裙角,双脚不安地挪动着,一副做错了事等待责罚的模样。
李岩松踏进浴室,一步上前,大手猛地一伸,有力的手臂如钢铁般紧紧地拉过她。景钰的身体微微一倾,不由自主地撞进了他那宽阔坚实的胸膛。
水漏的更大了,两个人的衣服都被溅湿。
他浑身的肌肉,摸起来都很坚硬,撞在他的胸口上就像撞上了一堵墙。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的炽热与心跳的强劲,李岩松微微低下头,深邃的目光紧紧锁住她的眼睛,眼中的炽热与深情如同燃烧的火焰,瞬间将景钰包裹其中。
两人的鼻尖几乎相触,温热的呼吸相互交融,暧昧的气息在这狭小而潮湿的浴室中迅速弥漫开来。
他的另一只手缓缓抬起,粗糙的手指轻轻抚过她那被水打湿的脸颊,沿着她的下颚线条缓缓下滑,最终停留在她那微微颤抖的嘴唇上。
景钰的嘴唇微微张开,粉嫩的唇瓣似在无声地邀请。
李岩松的眼眸瞬间暗沉,他猛地低下头,炽热的双唇霸道地堵住了她的嘴。
他的吻带着强烈的占有欲,舌尖急切地探入,与她的丁香小舌缠绕嬉戏,呼吸变得急促而紊乱。
等他终于亲够了,他的大手缓缓地在她湿透的身体上游移,隔着那几乎透明的湿衣,感受着她肌肤的细腻与温热。
然而,下一刻,劈头盖脸的训斥便如暴风雨般落了下来:
“我要是没有先上来,你打算就这么见我的兵?”
他冷着脸,说话带着几分规训,威严的模样就如同平日里在军营里教训那些不听话的下属。
景钰有点委屈,她怎么也没想到,他一回来竟会这么凶她。
此前,她被这一屋子的狼藉搞得满心烦闷,好不容易见到他了,就像看到了救星,可是这人第一句话就是教训她。
景钰仰起挂满水珠的小脸,湿漉漉的大眼睛里满是委屈与无辜,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她的嘴唇微微颤抖,想要辩解些什么,却又被他的气势所震慑,只能将那些话生生地咽回肚子里。
李岩松看着她这副模样,心中的怒火微微消减了些许,但仍板着脸说道:
“我说过叫你别动,你知不知道这样有多危险,水漫成这样,要是漏电了怎么办?”
他的声音虽然依旧严厉,但语气中却多了一丝关切。
景钰心中一暖,同时又有些不甘,小声嘟囔道:“我当时也慌了神,哪能想到那么多。”
声音带着一丝哭腔,听起来更加惹人怜爱。
李岩松无奈地叹了口气,再次将她拥入怀中,这次他的怀抱不像刚才那般强势,而是多了几分安抚。
他的下巴轻轻抵在她的头顶,说道:“好了,先别管这些了,我在这呢。”
他微微松开怀抱,双手捧起景钰满是水珠的小脸,大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擦去上面的水渍。
接着,他弯腰一把将景钰横抱起来,景钰下意识地搂住他的脖子,身体紧紧贴着他。
他稳步走出浴室,来到自己房间的卧室,小心翼翼地将景钰放在床边,然后转身走到景钰房间的衣柜,迅速取出一套干净柔软的衣服,又回到自己房间。
景钰的视线扫到李岩松手中那叠衣物,从外衣到私密的内衣,一样不少,她的脸颊瞬间泛起一片红晕。
她羞怯地低下头,目光躲闪,不敢与李岩松对视。
李岩松坐在景钰身侧,眼神深邃,专注而认真,他缓缓伸出手,手指轻触到连衣裙的第一颗纽扣。
景钰身体微微一震,她慌乱地抬手按住李岩松的手,小手微微颤抖着,手指与他的手背相触,传来一阵温热的触感。
她的嘴唇微微颤抖,说出的话支离破碎:“我……我自己来吧”
声音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紧张与难为情。
然而,李岩松仿若未闻,他的目光依然坚定地落在景钰身上,手上的动作没有丝毫停滞。
他轻轻拨开景钰阻拦的手,手指再次回到纽扣上,一颗一颗,缓慢而又有条不紊地解开。
他的手指修长而灵活,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连衣裙缓缓滑落,景钰那白皙如雪的肌肤逐渐展露在他眼前,他的呼吸微微一滞,但很快便恢复了镇定。
他拿起毛巾,动作轻柔地为她擦拭着身体,从她的肩膀开始,沿着手臂、背部、腰肢,一点点地抹去水珠,细腻的触感让他心中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冲动。
擦拭完毕,李岩松深吸一口气,极力压制着内心的汹涌澎湃。
他拿起准备好的衣物,双手微微颤抖着,开始为景钰一件件穿上。
他的眼神看似目不斜视,平静得如同深邃的湖水,没有丝毫波澜,就好像真的只是在机械地完成一项寻常任务。
可只有他自己清楚,内心那团炽热的火焰正熊熊燃烧,每一个动作都需要耗费极大的自制力。
他拿起内衣,手指轻轻勾住肩带,小心翼翼地帮景钰套上,尽量避免触碰到她过于敏感的肌肤。
当他为她整理内衣的边缘时,指尖不经意间擦过她细腻的肌肤,他的心猛地一紧,但表情依旧冷峻,不露声色。
接着是外衣,他动作缓慢而又精准,目光始终专注在衣服上,可脑海里却不断闪过景钰迷人的身姿。
不自然的反而是景钰,她的脸颊红得发烫,眼神中满是羞涩与难为情。
她低垂着头,不敢看向李岩松,只能盯着地面,双手紧张地揪着衣角。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上散发的气息,那股充满男性魅力的味道让她的心乱如麻。
每一次李岩松的手指触碰到她,都像是有电流穿过全身,令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而紊乱。
整个过程中,景钰都感觉自己像是在接受一场煎熬的考验,她不知道该如何安放自己的双手和目光,只能在内心默默祈祷这一切快点结束。
终于结束。
整个过程其实不过才几分钟,可景钰却觉得有一个小时那么长。
她开始后悔给李岩松打那通军线电话。
刚开始放松下来,李岩松凑到景钰面前,低眸看她,如寒潭一般的眸子微眯着,俯身吻住了她的唇。
等到她气喘吁吁才放开,他灼热的呼吸喷拂到她的俏脸上,让她充分感受到他的气息。
直到她呼吸急促,想后退躲避的时候,他一把攫住她,在她的耳边魅惑低语:“今晚睡我房间,看我怎么收拾你。”
李岩松当着景钰的面换了身衣服,他精悍的上身肌肉结实紧绷而不夸张。
景钰不自然的别开脸。
随即李岩松站起身来,走向门口,对楼下的勤务兵喊道:
“上来吧。”
勤务兵迅速带着工具上楼,开始处理浴室的积水和坏掉的水管。
勤务兵上来之前在楼下院子里找到阀门,沉重的阀门在他用力的拧转下缓缓关闭,随着 “嘎吱” 一声闷响,浴室里水流声戛然而止。
李岩松刚才那句话并不是在吓景钰,实在是她的卧室被水泡得太久,没法住人了。
此时的卧室就像一片灾后废墟。
当初景钰总是爱光脚,李岩松亲手在房间里铺满的地毯,已经全部被浸湿。
地毯下面的木地板也有点变形,不少地方鼓起了高高的包,墙壁底部的壁纸也被水浸湿,床脚周围形成了一个个小小的水洼。
勤务兵看着这像被洪水肆虐过的屋子,无奈地摇了摇头,便迅速开始着手排水工作。
他仔细检查了水管破裂的部位,从工具包里拿出各种工具,熟练地进行拆卸和更换零件。
没多久就全部修理完成。
景钰站在窗前,听着李岩松车子离去逐渐远去的引擎声,对于即将要与李岩松同处一室这件事,莫名的紧张在心底蔓延。
但李岩松这天晚上没能如愿“收拾”景钰。
当他到指挥部,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收到了通知 ——
他们要参加为期半个月的封闭式训练。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失落,但身为军人,服从命令是天职。
他只能匆匆拿出私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敲击,给景钰发了条短信,简洁明了地告诉她自己半个月不能回家。
发送完毕后,他望着手机屏幕愣了一会儿神,随后转身投入到训练的准备工作中。
景钰收到短信后,暗自庆幸起来。
一个星期的时间,应该足够自己把那被水泡得不成样子的卧室,收拾得可以重新住人了。
于是,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她每天都早早地起床,开始了忙碌的收拾工作。
她先将卧室里那些被水浸湿的物品一一搬到院子里晾晒,有时候和蓝荔做做好吃的,有时候和姚子濯在网上讨论各种学术和案例,剩下的时间就是陪孩子。
时光在不经意间悄然流逝,林梦玉和思思离开岩晶岛的那天到来了。
景钰去码头去送她们,思思紧紧地抱住她,双手用力地环着景钰的腰,小脑袋在她的怀里蹭了蹭,一脸不舍地看着她。
思思的眼眶微微泛红,声音带着一丝哽咽,与景钰做着临行的告别:“阿钰姐姐,谢谢你,我现在每天都活得很轻松,多亏有了你。”
话语中饱含着感激,每一个字都是从心底最深处流淌出来的。
景钰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用力回抱了思思,没有让她把下面的话说完。
在景钰的心里,思思是她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患者,她们之间的关系早已超越了普通的医患关系,在她看来,自己和思思属于是相互成就的。
“姐姐也要感谢你,是你给了我信心,所以这份感谢就相互抵消了,不要总是再提了吧。”
景钰温柔地说道,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
思思眨了眨眼睛,似乎明白了景钰的意思,她破涕为笑,眼睛里闪烁着对景钰的敬佩与祝福:“你以后一定是个非常出色的心理学专家,你会帮助更多的人!”
景钰看着思思充满信任的眼神,用力点点头。
轮船上,催促乘客登船的广播声急促地响起,打破了离别的氛围。
林梦玉轻轻拉过仍满脸恋恋不舍的思思,提醒她该登船了。
母女俩站在船舷边,手臂高高扬起,用力地朝着岸边的景钰挥了挥手。
林梦玉的声音清脆而响亮,在海风的吹拂下传向岸边的景钰:“放寒假我们来这里看你,或者你可以去海市找我们”
景钰站在码头,海风撩动着她的发丝,她脸上洋溢着笑容,用力地点点头。
她的目光紧紧追随着渐渐驶离的轮船,心中五味杂陈。
她真心为思思能够重新回归正常生活而感到高兴,但她知道自己短时间内应该不会上岸。
就算有机会上岸,她也一定不会去海市。
那里有着太多的回忆与未知的挑战,她还没有做好准备去面对。
就在这时,景钰手中的手机发出清脆的新消息提醒声,将她从沉思中拉回现实。
她低头一看,是姚子濯发来的消息。
她刚刚才和他分享了思思彻底治愈的喜讯,手机屏幕上,姚子濯回复的消息简洁而有力:“恭喜你,我一直知道你能行。”
那几个字仿佛带着温度,让景钰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还没等她从这份喜悦中缓过神来,手机屏幕再次亮起,姚子濯的又一条消息映入眼帘:“你有没有想过以后从事这类的工作?”
景钰的手指悬在屏幕上方,刚想回复 “我可能不行。”
可还没来得及按下发送键,手机屏幕上又跳出一条新消息:“要不要来海市?我今年带的学生少,还有一个名额。”
看到这条消息,景钰的心猛地一揪。
考姚子濯的研究生,这本是她曾经人生规划中的一部分,然而现在,面对他抛出的橄榄枝,她却只能无奈地拒绝。
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牙齿轻轻咬住下唇,犹豫了许久,才终于下定决心,手指在屏幕上艰难地敲击着,故作轻松地回复道:“我很忙的,根本走不开。”
许久之后,手机屏幕终于再次亮起,那边只简短地回了一句:“好吧。”
景钰收起手机,在心里默默对自己说道:以后一定会有机会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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