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老人像孩子，那是因为老人逐渐失能，在生活上需要依靠他人的帮助。除了饮食起居像孩子，连性格也像孩子，我这里就不作说明。我今天要叙述的是，老人也需要玩具，就像孩子喜欢布娃娃、小汽车、堆积木、玩沙土一样，老人喜欢打牌、下棋、聊天、看电视等等，用来打发时间。我娘除了看老年养生的杂志和报纸以外，对于打牌、下棋等都没有兴趣。

然而这次我发现老娘的老爱好又回来了，那就是挤爆发泡的塑料布。

老娘一边看电视一边挤爆手中的泡泡塑料布

早在30多年前，我就见过老娘把减震用的发泡塑料布拿来，一个个地挤爆小泡泡，发出清脆的啪啪声，那时候我还以为是她偶然而为之的无聊举动呢。而这次老娘回来过年，发现了里屋沙发上有一片无用的发泡塑料布，其面积也就是80mm×150mm大小。她拿着那小块的塑料布来到了电视机前，边看电视边“搞破坏”。随着一阵阵的啪啪声，那倒霉的塑料泡泡便应声破灭。母亲执着地逐个挤捏着，数分钟后，啪啪声消失了，泡泡几乎都破裂了。母亲仍不罢休，她拿起塑料布在眼前认真地查找“落网分子”，终于又找到一个，便立刻发出了一声爆裂的声音。然后她又继续检查，直到确认所有“碉堡”都被她爆破了才住手。

意犹未尽的老娘在检查“漏网之鱼”

我观察着这一切，想要判断这是否成了她的老年玩具，还需要看她如何处置手中的废品。如果把它扔到垃圾桶内，就说明她只是偶然而为的临时消遣，如果她把“残废”的泡泡塑料布放回原处，就说明她确实是为了玩耍，玩耍之后还不影响我的使用（也许我有用呢？）。

不久，她起身，拿着失去功能的泡泡塑料布，拖着脚后跟，碎步走向里屋，很快又返回来继续看电视。之后，我去沙发那里查看，果然见到了残废的塑料布依旧被放回了沙发上原来的位置，亏她还记得原来的位置。我断定这就是她的新玩具，是养老院寂寞的时光所培养出来的老小孩的新爱好。

给老娘带走的玩具（泡泡塑料布）

母亲要回养老院了，我在她的行囊里悄悄地塞进了一叠泡泡塑料布。这是我搜遍家当仅存的一大片塑料布，把它裁剪成规则的小面积，为的是让她细水长流，别一下子都用完了。以后，我会认真地为老娘搜集泡泡塑料布。

2025年1月3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