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位五十岁出头的中年男性，西装革履，却掩不住满脸倦容。

"李先生是吧？"孙医生看了眼病历本，"您说腰背痛有半年了？"

"对，从去年冬天开始。"李先生揉了揉后腰，"一开始以为是着凉，后来痛得睡不着觉。"

孙医生的手指在脉门上轻轻移动。脉象细涩，似有若无，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他抬眼打量患者的面色，蜡黄中透着青灰，这是典型的"肝郁气滞"之相。

"平时工作压力大吗？"

"确实不小，"李先生苦笑，"公司正在筹备扩张，每天都要忙到凌晨。"

孙医生的手指又往下按了按："这里痛吗？"

"嘶——"李先生猛地挺直了腰，"就是这里，像针扎一样。"

孙医生收回手，若有所思。他起身绕到患者身后，指尖顺着脊柱轻轻按压。当按到T10椎体时，李先生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抱歉，"李先生擦了擦嘴，"最近总是这样，一按就咳嗽。"

孙医生的手顿了顿。这个位置，这个反应...他快步走回桌前，在病历本上快速记录。

"除了腰背痛和咳嗽，还有什么不舒服吗？"

"总觉得累，睡不醒，"李先生揉了揉太阳穴，"胃口也不好，瘦了十来斤。"

孙医生的笔尖一顿。体重骤降，这可是个危险信号。他放下笔，直视着患者的眼睛："夜间盗汗吗？"

"这个..."李先生愣了一下，"确实有，我还以为是更年期提前了。"

孙医生抬头："张嘴，我看看舌苔。"

在自然光线下，李先生的舌苔厚腻发黄，边缘还有细密的齿痕。孙医生的心沉了下去。这些症状串联在一起，指向一个他不愿相信的可能。

"建议您做个CT检查，"孙医生斟酌着用词，"我怀疑...可能不是单纯的腰背问题。"

李先生愣住了："孙医生，您是说..."

"现在还不能确定，"孙医生取出一张检查单，"但为了保险起见，最好做个全面检查。特别是..."他停顿了一下，"肺部。"

患者拿着CT报告再次来到诊室时，手都在发抖。孙医生接过报告，目光在影像图上停留良久。右肺下叶一个2cm的占位，边缘毛糙，伴有纵隔淋巴结肿大。

诊室里安静得能听见墙上时钟的滴答声。孙医生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作为医生，他见过太多这样的病例，但每一次确诊，都像是一记重锤砸在心上。

"是...肺癌吗？"患者的声音颤抖得几乎听不清。

孙医生点点头："从影像上看，可能性很大，而且已经发生了骨转移，所以才会引起剧烈的腰背痛。"他停顿了一下，"但是发现得还算及时，现在治疗还来得及。"

患者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等他情绪稍稍平复，才继续说道："我会联系肿瘤科的同事，制定一个中西医结合的治疗方案。中医在扶正固本、减轻放化疗副作用方面有独特优势，我们一起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