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个动荡的启蒙时代,让-雅克·卢梭的名字因《社会契约论》和《爱弥儿》而被世人铭记。他主张人人平等,宣扬自然法则,批判贵族的特权,作品带着一股不可抗拒的理想主义力量。然而,卢梭的私人生活却鲜有人能理解。五个孩子,刚出生便被他送至育婴堂,他声称是为了孩子好,免于受苦。多年后,当流亡生涯逼近绝境,卢梭竟将陪伴他多年的伴侣黛莱丝托付给友人,任由朋友与她亲近。一个立誓“抛弃一切虚伪伪装”的人,究竟隐藏了什么样的秘密?
初识孔狄亚克与《新乐谱记谱法》的提出
1740年,当让-雅克·卢梭接到马布利神父的邀请,成为家庭教师并迁至里昂。里昂,作为一个文化与学术的交汇点,为卢梭提供了一片肥沃的学术土壤。在马布利神父的家中,卢梭的日常工作是教授孩子们基础科学和数学知识。
在里昂期间,卢梭经常出席当地的学术聚会,这些聚会汇集了许多学者和思想家。在这样的一次聚会中,卢梭结识了孔狄亚克,一位当地的著名学者。两人在讨论中发现了许多共同的兴趣点,特别是在音乐和哲学的领域。
这段经历激发了卢梭对音乐书写系统的革新思考,他开始构想一种新的记谱法。1742年,随着卢梭的迁往巴黎,他将这一设想带入了更广阔的舞台。巴黎,作为艺术和科学的心脏地带,为卢梭提供了展示自己创新理念的机会。在巴黎科学院的一次聚会上,卢梭提出了他的《新乐谱记谱法》。
然而,尽管卢梭的提案在理论上具有创新性,但它在实际应用中遇到了重重阻碍。科学院的其他成员对这种大幅改变传统记谱方式的提议持保守态度,他们认为这种新方法可能会造成现有音乐教育体系的混乱。因此,卢梭的《新乐谱记谱法》最终未能获得科学院的认可和推广。
这次失败并没有让卢梭气馁,相反,他将这一挫折视为进一步深化和完善自己理论的契机。卢梭开始重新审视自己的记谱法,并对其进行了系列的修改和扩展。经过深思熟虑后,他将原本的记谱法理论扩展成为一部较为全面的音乐理论著作,命名为《现代音乐论》。
《现代音乐论》在学术界发布后,逐渐引起了人们的关注。通过《现代音乐论》的出版,卢梭在巴黎的文化和学术圈中逐渐树立了自己的声誉。
杜宾夫人沙龙中的挫折与《现代音乐论》的诞生
在巴黎的文化圈中,让-雅克·卢梭的名声逐步建立起来。他常在绿意盎然的卢森堡公园里漫步,一边行走一边朗诵维吉尔的史诗和让·巴蒂斯特·卢梭的抒情诗,声音随着微风在树梢间回荡。
除了在公园中的学习外,卢梭还经常出没于巴黎的剧院和咖啡馆。在那些地方,他能听到最新的剧作讨论,观察各种社会人物,还能直接与其他作家、艺术家交流看法。
随着时间的推移,卢梭被引入了杜宾夫人的沙龙。杜宾夫人的沙龙在当时是非常有名的,每次聚会都会吸引众多文学家、哲学家和政治思想家。在那些光影交错的房间里,沙龙成员围坐在华丽的沙发和扶手椅上,讨论着哲学、政治和文学的深奥话题。这里,卢梭遇到了狄德罗等一些启蒙时代的杰出思想家,他们对话题的深入探讨使卢梭的思想得到了极大的丰富和挑战。
在这个充满智慧和才情的环境中,卢梭也经历了个人情感的挫折。他对杜宾夫人产生了深厚的感情,并向她表达了自己的爱慕。杜宾夫人是一位聪明而有魅力的女性,她的沙龙吸引了许多当时最为尖端的思想家。但当卢梭向她展示自己的情感时,却遭到了婉拒。
黛莱丝的陪伴与孩子们的命运
1745年,让-雅克·卢梭结识了一位叫戴莱丝的女子,她是一个普通的洗衣工。不久后,卢梭和黛莱丝便同居在一起,尽管他们的生活条件相当拮据,卢梭作为一名作家和思想家的声名尚未真正崛起,生活中充满不确定性,但他们的关系却亲密而稳定。在这段关系中,卢梭始终将创作与思想摆在生活的中心,而黛莱丝则不辞辛劳地操持家务,支撑起他们的日常生活。
在卢梭的创作中,生活的艰辛并未阻挡他的脚步,反而似乎成了他不断深入思考社会、人生与教育问题的动力。然而,随着黛莱丝怀孕并相继生下孩子,生活变得愈发复杂。面对新生的孩子,卢梭开始对他们的未来进行严肃的思考。在当时的巴黎,贫困家庭的孩子往往缺乏良好的教育和健康的成长环境。卢梭在孩子出生后,将他们一个接一个地送到育婴堂,五个孩子相继离开了他们的家庭。
在后来的《忏悔录》中,卢梭详细说明了这一决定的缘由,强调他的初衷是为孩子们提供一个更为稳妥的生活环境。卢梭表示,如果孩子们留在他和黛莱丝身边,他们很可能会因贫困而错失接受教育的机会,甚至会面临种种成长中的不利条件。育婴堂虽不完美,但比起贫穷的生活环境,卢梭认为那里的条件或许更为合适。
这一决定与他之后在《爱弥儿》一书中的教育观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在《爱弥儿》中,卢梭提倡父母应承担起抚养和教育孩子的责任,他强调家庭教育的重要性,认为父母的关爱和教导是孩子健康成长的关键。然而,在个人生活中,他将五个孩子送走的选择显得格外突兀。
文学与哲学的探索
尽管卢梭的个人生活中有着诸多波折,贫困和家庭关系的复杂使他常常承受困扰,但这些生活中的艰难似乎并未减缓他在学术和文学领域的进展。这个时期,他并未因为家庭的负担而停下笔,而是继续潜心于自己的理论构思中,甚至可以说这些现实的挑战反而激发了他更强烈的思考动力。
一次偶然的机会,卢梭得知科学院发布了一则征文题目:“科学与艺术的进步是否有益于道德水平的提升。”这个问题在当时引起了许多学者的兴趣,讨论热烈。这个题目引发了卢梭的深刻思考,他几乎立即被吸引,并决定对此进行认真研究和写作。在他看来,科学和艺术的发展在表面上造福了社会,但其中隐藏的道德问题更值得深思。于是,他开始为这一题目撰写长篇论述,详细剖析了艺术和科学对人类道德生活的影响,甚至在其中表达了对科技进步的质疑。卢梭对这些话题的探讨超出了常规的范畴,并从道德的角度向社会提出了反思,引起了巴黎文化圈的广泛讨论。
与此同时,卢梭的另一部重要著作《社会契约论》开始成形。他在这本书中探讨了人类社会的构成原则,提出了公意和社会契约的概念。他认为每个人都应在共同体中拥有平等的权利,政府的权力应来源于公民的意志,统治者不应凌驾于人民之上。《社会契约论》的内容超越了当时普遍的社会思想观念,对权力和社会结构提出了大胆的改革设想。
在《爱弥儿》中,卢梭探讨了教育问题,尤其是儿童教育的重要性。在书中,卢梭用简单却生动的方式描述了理想中的教育方式,主张通过自然的方式培养儿童的独立人格和内在道德感。《爱弥儿》出版后,迅速在法国和欧洲其他国家引起了强烈反响,甚至被许多教育家视为经典著作。
晚年的流亡与婚礼
让-雅克·卢梭的《社会契约论》和《爱弥儿》出版后,思想上大胆、内容上激进的观点在学术界引起了极大的反响,但同时也引发了诸多争议。书中的内容被一些王公贵族视为对他们统治秩序的威胁,尤其是卢梭关于平等和公意的理念更是让他们感到不安。随着批评和反对的声音越来越多,卢梭被迫离开巴黎,过上了四处流浪的生活。
在流亡过程中,卢梭曾一度将黛莱丝托付给他的朋友当情人。尽管这一安排颇受争议,但卢梭似乎并没有其他选择。这样的安排并未阻止卢梭对黛莱丝的深厚情感。流亡期间,卢梭的健康状况逐渐恶化,孤独和疾病使他更加珍视黛莱丝的陪伴。
1768年,流亡中的卢梭决定正式与黛莱丝结为夫妻。多年后,卢梭的生活渐渐趋于稳定。1778年,卢梭接受朋友的邀请,迁居到巴黎近郊的埃尔默农维尔庄园。在这里,他远离了巴黎的喧嚣,过上了相对安静的生活。庄园四周绿意盎然,周围环绕着宁静的湖泊与茂密的树林,让他得以在自然环境中度过余生。
卢梭的名声随着《社会契约论》和《爱弥儿》的广泛传播逐渐扩展,不少年轻的思想家将他视为精神导师,甚至慕名前来拜访。此时的罗伯斯庇尔正是一名满怀理想的年轻人,他对卢梭的理念十分钦佩,在他的思想中受到了卢梭主张平等和自由思想的启发。在埃尔默农维尔庄园里,罗伯斯庇尔与卢梭展开了深入的交流,两人探讨了社会结构、平等权利等话题。
卢梭的晚年时光虽然平静,但他的身体状况却逐渐恶化。1778年,卢梭在爱隆美尔镇病逝,终年66岁。
参考资料:[1]陈军.卢梭获奖与学术竞赛[J].中国图书评论,2024(3):107-1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