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公元10世纪初开始,在中国东南沿海偏远地区生活的一批居民开始将目光投向大洋彼岸,那就是闽商。
在海上贸易的发展的过程中,闽南商贾抓住了这个机会,以旅居国外的方式,适应外国各种各样的生存环境,利用各种制度和机制,构建他们自己的关系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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闽商在不停的发展中还形成了各种文化习俗特色,并且让他们成为了亚洲早期企业开拓精神最为超前的商人群体。毫无疑问,闽南商贾的表现,在整个古代亚洲航海贸易史上都算的上亮眼的一笔。
一、古代时期,闽南商贾在东南亚海域的贸易活动早在公元6世纪初,福建就已经和东南亚各个主要的港埠、王国之间建立了完善的贸易关系。但是,福建的海外贸易真正的黄金时代是南宋时期。
在这段时间,闽南商人的表现非常活跃,其覆盖范围从北方的高丽到南方的苏门答腊群岛,几乎涵盖了整个东南亚的海域,正是因为闽南商人在在亚洲区域早期的布局,并对海上贸易的发展做出的贡献,才为15世纪之后,闽商进一步扩张实力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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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高丽高丽作为东亚地区影响力比较出众的贸易中心,可以说是闽商最为青睐的根据地,尤其是在宋朝廷迁都临安后,宋朝的大部分国库收入,都来自于海上贸易的税收。
正因如此,泉州港才能迅速雄起,成为对外贸易的中心之一,15世纪之后,官方的朝贡贸易开始成为主流,边境地区开放,从此陆地的马匹交易和中药日益兴起,而闽南和高丽之间的私人帆船贸易受此冲击,开始急剧地衰退。闽商与高丽的海上贸易从此一蹶不振,草草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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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九州岛九州岛地处日本南部,因岛屿散布众多,星罗棋布,也就成了闽商眼里天然的贸易良港,闽商在九州岛的开拓过程大致可以分为三个时期。
第一个时期,大约在1540年到1635年。在封建统治者的鼓励下,闽商可以不受限的在九州岛上和日本商民自由交易。第二个时期是从1635至1689年。
日本幕府政府将海上贸易核心转移到长崎一港,于是闽商开始定居长崎。第三个时期,是1689年,德川幕府修建“唐人屋敷”,开始监视侨居此地的商人,于是闽南商人离开此地,从九州岛分散到台湾、马尼拉、会安等地,闽商们的贸易重心也逐步的转移到台湾地区和东南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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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台湾台湾在近代早期,毫无争议是东亚地区最为重要的转口贸易港埠之一。在16世纪中期,倭寇横行,严重侵扰了我国东南沿海地区。
当时倭寇在浙江、福建和广东等地的沿海区域内,烧杀抢掠且无恶不作,在官府的通缉下,台湾岛逐渐转变为他们的中转站和庇护所。
之后明朝军队在东南沿海开始进行清剿倭寇的活动,台湾岛也顺理成章变成了中日两国各类走私商人贸易的场所,台湾成为闽商在东亚区域海上的贸易重心,因此迅速崛起。
与此同时,荷兰人和英国人的到来让东亚海域的局势发生了变化,荷兰人为了将台湾岛建成对中国贸易的重要港埠,不惜重金在沿海修建城堡,既可以就近采购更多的中国商品,还能继续扩大荷兰的东印度公司在亚洲的贸易规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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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如此,台湾海峡一时间成了香饽饽,各地商贾云集,马尼拉、马六甲等地区也成了贸易中心。
(四)马尼拉菲律宾群岛早在西班牙人东来前的数个世纪,就和中国南方各个海港建立起了繁盛稳定的海上贸易。
但也正是西班牙人的到来,马尼拉才能成为亚洲海域以及横跨太平洋的重要海上贸易枢纽,直接改变了传统的中菲帆船贸易的模式。
而早期就在这些岛屿上分布的闽商,嗅到了商机,从菲律宾和墨西哥的马尼拉帆船贸易中获得了新的动力。菲律宾贸易在中国帆船的帮助下快速发展,闽商们也借此机会,大批转移到马尼拉,越来越多的闽商带着工匠和商品,在马尼拉建立了新的商业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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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闽商的“网络”毫无疑问,闽商之所以可以在海外与统治者周旋的同时,从中获取利益,正是因为他们有一套非常完整的网络体系,在这道网络之下,闽商在保护自己利益的同时,飞速的发展壮大。
令人咋舌的是,这一网络涵盖之大,从长崎半岛到马来半岛南端的马六甲,几乎都在这道网络的覆盖之中,按照闽商的活动范围,我们可以将1800年前闽商建立的贸易网络分为七个核心区域。
第一个贸易网络从爪哇岛开始,其中心点坐落于巴达维亚(现在的雅加达),以及印度尼西亚群岛的绝大多数岛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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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个贸易网络,其中心可以看做马六甲和暹罗南部区域,涵盖了马来半岛的南部区域和苏门答腊岛的北部区域;
第三个贸易网络,其中心区域在暹罗的首都阿瑜陀耶,也包括了暹罗南部区域以及交趾支那(如今的越南南部);
第四个贸易网络,非会安港为中心莫属,并且沿着海岸线,我们可以一直向北延伸,直到越南北部的东京(并非日本东京)、中国的海南岛和特别行政区澳门;
第五个贸易网络,当以菲律宾群岛南部区域以及婆罗洲北部地区为中心,其中苏禄群岛是该地区网络的主要转口贸易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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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个贸易网络,其大概的范围可以含括整个福建南部地区,包括台湾岛,吕宋岛;
第七个贸易网络,处于整个网络的最东部,也就是日本南部的长崎。
上述的简略描述,只是浅浅的将福建人的贸易网络呈现给大家,我们可以看到,各网络之间的界定非常严格,这些外沿和界限几乎是不能差之分毫的。
但是事实上,这些网络与网络之间的部分,必然会有重叠的区域,可后知后觉的葡萄牙人,荷兰人并没有察觉到这一点,他们在1600年前后涌入东南亚群岛地区。
当时这些人在购买胡椒和各种热带土特产品时,才幡然醒悟,原来福建商人很早就已经开始撒网布局,在数个世纪之前,就已经完成了他们的经营和建设,在南中国海域大部分区域的贸易早就已经被闽商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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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都归功于在敢于在激流中冒险,并且在恶劣的环境下顽强拼搏的闽商。正是因为他们的努力,东南亚地区,这一最重要的海上丝绸——白银贸易中心才能迅速的恢复昔日的荣光,变成繁茂的交易区。
三、闽商的文化如果只对福建商人建立贸易圈和商业网络夸得天花乱坠,却不提及他们的文化,那是大家对闽商文化还不太了解。典型的闽商文化可以大致细分为五个方面。
第一个点收养义子。商场如战场,为了经营在海外的贸易,很多福建商人往往都非常缺乏人手,所以急需增加家庭的成员,来扩大家族的规模。
仅仅是招募帮手,并不能解决问题,因为很多家族生意都有不能对外提起的核心机密,最可靠的方法,就是收养义子,组建自己的亲情帮手,尤其是那些敢打敢拼,并且勇于漂洋过海去冒险谋利的男性家族成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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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闽南的传统文化中,最典型风俗——“收养义子”完美的解决了这一道难题。
第二个特点,闽南的文化,其实和福建乡土文化习俗有千丝万缕的联系,闽人在宗教方面还是非常的迷信鬼神的,相比其他地区的商贾,福建的商人,更加的热衷于地方民间传统风俗信仰。
第三个特点,传统的福建商人,通常都会离开家乡很长一段时间,去外面闯一闯做生意,这是闽商的一大习俗。正是如此,福建商人才在“两头家”的家庭结构上发扬光大,在家乡和外地组建两个家庭,方便外出做生意。
第四个特点,闽商都会有意识的遵循分散移民的模式。在面对冲击的时候,可以降低风险,并且最大程度地,让他们从中获取利润和寻找商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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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个特点,这个特点正是闽商成功的秘诀之一。善于学习不断进步,他们可以从自己的经历中不断的汲取经验教训,就像围棋中的复盘,正因为如此,他们往往可以在陌生的海外市场中迅速的击败竞争对手,从万千商人中脱颖而出。
四、结论:福建商人与亚洲海上贸易体系不难发现,福建商人有个非常明显的特征,就是富有冒险精神。不论是在古代亚洲航海贸易史上积极进取,勇于探险,并在海上经济贸易的活动中做出亮眼的表现,还是在近代把握机会,超前布局,建立自己的海上商业王国,都是令人叹为观止的表现。虽然在全球的海上贸易中不算无法缺少的参与者,但在整个东南亚地区,福建商人的影响力绝对是无法估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