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旗易帜,意思是拔掉别人的旗帜,换上自己的旗帜,形容战胜对方,取而代之。成语出自西汉司马迁《史记・淮阴侯列传》,“赵见我走,必空壁逐我,若疾入赵壁,拔赵帜,立汉赤帜”。
正常情况下,按照兵法布阵都是背山面水,而在秦末之时却有两人选择了与之相反的做法且均获得大胜,这两人一个是项羽背水一战救赵,另一次则是韩信破陈馀。
汉二年(前205年)九月,在韩信率兵攻灭西魏国后,刘邦采纳韩信的意见,自己留在荥阳一线与项羽对峙拉锯,派韩信从西魏继续向东攻打燕赵,进而进攻齐国,从北部对项羽形成包围,并派张耳前往增援韩信。
韩信与张耳会合后,汉军北上攻代,于邬县东大败,并杀死代相夏说,平定代国各地。与此同时,项羽对荥阳发动猛攻,刘邦在正面战场吃紧的情况下,命曹参率汉军主力回援前线,并命韩信和张耳就地招募兵马,继续向东攻打赵国。
无奈之下,韩信和张耳只好就地收拢魏、代两国残兵,招募训练新军,募得数万军队后, 于同年闰九月东进攻赵。
韩信
代地与赵地虽然近在咫尺,但却被太行山脉所阻隔,太行山脉虽然河谷众多,但大多不利于人马通行,只有寥寥几条路可供大军行进,即“太行八陉”,而韩信选择的通道便是井陉。得知汉军东进,赵王歇和代王陈馀也连忙调集重兵,布防于井陉口,对外号称拥兵二十万,试图将韩信堵死在太行山道中。
名将李牧之孙李左车“说成安君曰:‘闻汉将韩信涉西河,虏魏王,禽夏说,新喋血阏与,今乃辅以张耳,议欲下赵,此乘胜而去国远斗,其锋不可当。臣闻千里餽粮,士有饥色,樵苏后爨,师不宿饱。今井陉之道,车不得方轨,骑不得成列,行数百里,其势粮食必在其后。原足下假臣奇兵三万人,从间道绝其辎重;足下深沟高垒,坚营勿与战。彼前不得斗,退不得还,吾奇兵绝其后,使野无所掠,不至十日,而两将之头可致于戏下。原君留意臣之计。否,必为二子所禽矣。’成安君,儒者也,常称义兵不用诈谋奇计,曰:‘吾闻兵法十则围之,倍则战。今韩信兵号数万,其实不过数千。能千里而袭我,亦已罢极。今如此避而不击,后有大者,何以加之!则诸侯谓吾怯,而轻来伐我。’不听广武君策,广武君策不用。”
韩信在得知陈馀并未采纳李左车的计策后,心中十分高兴,虽说敌军兵力占优,且占据了地利,而自己手中只有数万新军,但这却并难不倒韩信。他在仔细探查了赵军的布置和井陉口的地形后,立即便制定出了一个出奇制胜的策略。
韩信率军在局里井陉口三十里的山谷中下寨,趁夜派出两路兵马,其中一路由两千轻骑组成,人手一面汉军红色战旗,由偏僻小道迂回至井陉口侧翼的抱犊寨山潜伏,并叮嘱道,“赵见我走,必空壁逐我,若疾入赵壁,拔赵帜,立汉赤帜”,另派出一万大军,趁着夜深人静,悄悄行军至绵蔓水东岸,背靠河水列阵,用以迷惑赵军。
井陉之战示意图
次日清晨,赵军被突然出现在绵蔓水东岸的汉军吓了一跳,但在探知汉军布置后,陈馀却大笑出声,在他看来韩信此举完全违背了“右倍山陵,前左水泽”的布阵方略,认为韩信这种主动置之死地的做法,就是根本不懂用兵的表现,故而有所轻敌。
天光大亮之后,韩信命人打起大将军旗号和仪仗,大张旗鼓地率领主力杀向了井陉口,佯装要对赵军发动猛攻。陈馀见状,放弃了固守的井陉关,主动出兵迎战,试图以兵力优势一战击溃韩信。
双方在狭窄的通道中厮杀一阵后,韩信佯装败退,一路丢盔弃甲地“逃往”绵蔓水,与事先在那里背水列阵的一万汉军会合。
陈馀见汉军败退,认为机不可失,于是命令赵军追击,猛攻背水列阵的汉军。汉军将士在前有强敌、后有河水的绝境下,爆发出了惊人的战斗力,硬生生挡住了赵军的攻势。
陈馀见久攻不下,知道汉军这是困兽之斗,遂命守关赵军倾巢而出,试图彻底压垮汉军的抵抗意志。就在赵军倾巢而出后,埋伏于抱犊寨山的汉军,突然对赵军主营居高临下发动进攻,一举攻克井陉关,然后拔除赵军旗帜,遍插汉军战旗。
井陉之战示意图
绵蔓水东岸,虽然赵军兵力占优,但由于地形的影响,并不利于大军的展开,再加上汉军的拼死抵抗,双方从上午一直战至中午,赵军始终无法压垮汉军。
久战兵疲,陈馀眼见无法一战取胜,只好下令收兵,然而当赵军返回井陉关时,却发现关隘上已经遍插汉军战旗,以为井陉关已经失守。如此一来,赵军不仅陷入了腹背受敌的不利境地,而且完全被困在了狭窄的通道之中。
陈馀见状,只得下令大军沿小路退出太行山,自知陷入绝境的赵军军心大乱,接到撤退命令后阵型大乱,人人争先逃跑。
井陉之战示意图
见状,占领井陉口的轻骑立即出动,自侧后猛攻赵军,韩信亦指挥汉军主力从另一侧进攻,赵军在汉军的两面夹击下,撤退很快便演变成了溃退,赵军将领虽然连斩数人,却仍难以阻止溃败之势,赵军将士纷纷自山野间向泜水溃败,汉军则紧追不舍,一时间山谷间尽失赵军尸体。
等到赵军溃逃至泜水时,原本的大军已经十不存一,而且人人惊慌失措、丢盔弃甲,在汉军的攻击下很快便被全歼。“信所出奇兵二千骑,共候赵空壁逐利,则驰入赵壁,皆拔赵旗,立汉赤帜二千。赵军已不胜,不能得信等,欲还归壁,壁皆汉赤帜,而大惊,以为汉皆已得赵王将矣,兵遂乱,遁走,赵将虽斩之,不能禁也。于是汉兵夹击,大破虏赵军,斩成安君泜水上,禽赵王歇。诸将效首虏,毕贺,因问信曰:‘兵法右倍山陵,前左水泽,今者将军令臣等反背水陈,曰破赵会食,臣等不服。然竟以胜,此何术也?”信曰:‘此在兵法,顾诸君不察耳。兵法不曰“陷之死地而后生,置之亡地而后存”?且信非得素拊循士大夫也,此所谓“驱市人而战之”,其势非置之死地,使人人自为战;今予之生地,皆走,宁尚可得而用之乎!’诸将皆服曰:‘善。非臣所及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