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2年7月,国民党赣粤闽边区“剿匪”总司令部调集近40万大军,准备对中央苏区发动第四次“围剿”。
于是,中央红军奉命从漳州千里回师北上,准备应对国民党的第四次“围剿”。
同年8月,苏区中央局在兴国召开会议,在周恩来的提议下,会议任命毛泽东为红一方面军总政委,同时组成了周恩来、毛泽东、朱德、王稼祥四人的“军事最高会议”制度,周恩来任主席。
原本,中央局的作战思路是攻打南城(夺取中心城市),但会议却采纳了毛泽东的意见,改为在南城、南丰、宜黄之间分兵筹款,以壮大队伍,从而引发中央局的不满。
于是,中央局要求苏区中央局改变战略,将红军主力绕到乐安、宜黄等地迎敌,进而威胁和夺取吉安、抚州等中心城市。
▲毛主席、周总理、朱老总
对此,周恩来、毛泽东、朱德、王稼祥四人从实际出发,于9月23日、25日、26日,分别三次联名致电中央局,并再三说明中央局的计划不能执行的原因:
在现有条件下,攻城打增援部队是无把握的;主张“赤化北面地区,逼近宜、乐、南丰,变动敌情,争取有利于决战以消灭敌人的条件。”
结果,中央局并不同意,反而要求红军主力“积极的出击敌军”。
这时,红一方面军总司令朱德、总政委毛泽东却发出了《在敌人尚未大举进攻前部队向北工作一时期的训令》。其实,此训令相当于一个第四次反“围剿”的作战方案。可见,二人都是一个雷厉风行的人。
这下,更加引得中央局不满,认为这是违背临时中央的进攻中心城市与敌主力决战的“积极进攻路线”,是离开了原则的“极危险的布置”。因此,中央局要求红一方军暂停行动,并立即召开苏区中央局全体会议。
30日,为解决上述分歧,周、毛、朱、王再次致电中央局,提出在宁都召开苏区中央局会议,来决定第四次反“围剿”的军事行动计划。
于是,在10月上旬,中共苏区中央局在江西宁都召开了全体会议,参会的有毛泽东、朱德、王稼祥、顾作霖、邓发、任弼时、项英等,史称“宁都会议”。
由于时任苏区中央局书记的周恩来在前线部署军事工作,所以没有参会。
▲刘伯承
会上,“左”倾领导人批评、指责以及歪曲毛泽东对“夺取中心城市”的方针是“消极怠工”,是“纯粹的防御路线”,“不尊重党的领导”,“组织观念不强”等。
同时,会议还作了三项决定:
一是红军在敌军还未完成合围之前,主动出击,夺取中心城市,争取江西的首先胜利。二是取消前线最高军事会议制度,即:周恩来、毛泽东、朱德、王稼祥四人的“军事最高会议”制度。三是无视周恩来的提议和不顾王稼祥、朱德的反对,以“批准毛同志暂时请病假,必要时到前方”的理由,排挤毛泽东对红军的领导。10月26日,毛泽东被撤销红一方面军总政委的职务,并由周恩来兼任。
不过,在这一过程中,有一个人投了关键的一票,他就是刘伯承。
1930年10月,刘伯承从苏联伏龙芝军事学院深造三年归来后,先后担任中央军委委员、中共长江局军委书记、红军中央军事政治学校校长兼政治委员、瑞金卫戍司令员,而这些职务几乎都不处于作战一线。
正所谓,正确的认知来自实践。所以,他对前线的战局了解不深也就很正常了,这才站在了中央局“洋派”的一边,投了反对毛泽东的一票。
又因,当时的中央一共分为两大派,一个是“井冈山派”,一个是“苏联派”,双方多有分歧。作为从苏联留学回来的刘伯承,自然也就站在了苏联派的那一边。
还因,刘伯承曾参加过辛亥革命、护法战争和北伐战争,参与发动和领导过泸州、顺庆起义,1927年8月还指挥过南昌兵变,因此他在党内的资历比较老,威望也比较高,甚至还有“党内吴孙”的美誉。
所以,他的投票就显得非常的关键了。
宁都会议后,朱德任中革军委主席,周恩来任红一方面军总政委,刘伯承任中革军委参谋长、红军总参谋长。
▲中央苏区反“围剿”战争纪念馆
在第四次反“围剿”期间,刘伯承怀着提高红军战略战术水平的想法,先后在中革军委机关报《红星》、中央政府机关报《红色中华》、中共中央局机关刊物《战斗》等报刊上,发表了针对毛泽东、彭德怀、林彪等人“游击主义”的文章,批评这是“一种狭隘守旧的经验主义战术”,“一种有害于反‘围剿’革命战争的右的倾向”,指斥这种战术的最大害处在于不能打正规战,不能实行大兵团集群作战。
也因此,彭德怀将攻打南丰在内的一系列军事指挥错误,都记在了刘伯承的身上。这也是彭刘之间鲜为人知的误会。
1934年,湘江战役后,8万中央红军被国民党打的只剩下3万,红军最终不得不踏上了二万五千里长征。刘伯承这才彻底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和片面性,而博古则痛苦到想要自杀谢罪,幸得周恩来及时劝阻。
1945年,在党的七大会议上,刘伯承坦承了当年宁都会议上的错误:“宁都会议投票的时候,我犯了错误,投了反对票,十三年来我始终后悔万分。”
但是,毛主席却胸怀坦荡地称刘伯承是“共产党人的楷模”,而这也正应了唐代孟郊的一句诗:“君子量不极,胸吞百川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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