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会去长陵，是打算到机场接放寒假的儿子，顺道去的。出门前在网上搜索，长陵就在附近，它可是一代帝王汉高祖刘邦与吕后的合葬墓，自然是有诱惑力的。

长陵位于陕西省咸阳市东约20千米的窑店镇三义村北，合葬墓东西并列，西为高祖陵，东为吕后陵，1988年被国务院公布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然而车开到长陵附近，却发现鲜有人迹，导航显示已到目的地，却不见有任何景区的迹象。车拐入一条乡间道路，路上铺设着厚厚的钢板，也算有心，要不然雨天都无法涉入。

随便把车停在路边，我走向路旁的那块石碑。是长陵，没错。陵墓就掩映在路边的树丛中，被栏杆护围着，有两扇铁门，但门被上锁，像是拒绝游客入内，不过陵墓上踩踏过的痕迹倒是清晰可见。现在是冬季，不高的墓冢上荒草萋萋，周围设定的保护区全栽植着柏树松树，倒是不失绿意。

绕着陵墓东西南北各走了一通，发现有一豁口，我还是走了进去，行至陵冢顶部。和底部相同，顶部也是一长方形，一爿平地，一回头就看见不远处吕后的陪葬陵，更远处是电厂高耸的冒着白色烟气的烟囱。在夕阳的余辉里，陵上的荒草呈现出美丽的金色，恍若有一丝烂漫的光景。

网上介绍，长陵由黄土夯筑而成，覆斗形，至今仍高达33米。墓冢的底部东西宽153米，南北长135米；墓冢顶部东西宽55米，南北长35米，与史籍记载相近。陵冢下是刘邦安寝的地宫。

再去吕后陵。两者形状相似，规格相当。按网上的说法，这个现象在西汉王朝此后的帝王陵墓营建中再未出现，即使后来对西汉政权的发展建设亦有重大贡献的孝文窦皇后，其葬礼规格也远未达到吕后的高度，这说明吕后在刘邦死后为巩固和稳定孱弱的汉初政权所起的作用及产生的政治影响非常巨大。吕后在刘邦生前及死后的政治功绩为她死后带来几乎与帝王同等的政治殊荣和厚葬规格。而西汉的帝后合葬，是所谓“同茔不同穴”，即埋在同一墓地，但各自起坟，且绝大多数皇后是单独修筑陵园，只有长陵为帝后共用一个陵园。

然而看着眼前同样这般荒寂落寞的景象，我如何能把他们的丰功伟绩和辉煌尊贵与之联系起来。不过是一个圈围的土丘，不过是一把黄土，不过是一丛荒草。还好，他们夫妻能如此长久地陪伴在一起，也算幸事。

据说原陵园以北是长陵邑所在地，陵园以东是功臣陪葬墓群。在西汉诸陵中，长陵陪葬人数之多，陪葬墓格局之规整，在汉代帝陵中绝无仅有。跟随刘邦南征北战的功臣和贵戚，死后多陪葬长陵。

长陵的陪葬墓区，从西端的陵园开始，到东端的泾河南岸，绵延七千米。这些开国元勋、朝廷重臣以及后妃等人的陪葬墓，尚存六十三座，最知名的有萧何、曹参、周勃、周亚夫、王陵、纪信、田燃、田胜及王娡母亲平原君臧儿等。

我没有再往北往东走，长陵邑想必早已荡然无存，而那些原先极为重要的陪葬墓，又能尚存多少可怜的遗迹，帝王陵都已如此凄惶，他们又能带来什么欣喜，不过是引得人唏嘘慨叹一番罢了。这落寞的长陵，怕是只能在时空里幽怨自怜，那些每天从这里穿行而过的村民，怕是不屑在此多驻留一刻多看上一眼的。

2020.12.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