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了弟弟考取功名,以五两银子嫁给糙汉,可弟弟成功后却不认我

故事漂流者 2024-06-02 03:24:54
第1章 1 前一世,我听信家里谗言,为了弟弟考取功名,以五两银子嫁给糙汉。 他早出晚归,辛苦攒下建房子的钱,不见了。 是我偷的,补贴家用。 熬了十年弟弟功成名就,却翻脸不认人,那一刻我觉得天塌了。 直至后来他进山捕猎丧命,我垂病卧床才幡然醒悟,我头顶的天真的塌了。 重活一世,我决定只为他而活。 1 红里泛白的橱窗,红蜡烛,起球的红衣裳,我看着喜庆却简陋的房间,听着耳旁我娘的“谆谆教导”,我扬起冷笑。 今天我成亲。 前世,爹娘以五两银子让我嫁给了王瑾宴续弦。 婚后的十年间,更是在他们的教唆下,我偷了王瑾宴的血汗钱补贴家用,供弟弟考取功名。 后来,当我满心欢喜的去京城投奔弟弟时,却换来了他的冷眼和无情。 我回来后,一病不起。 王瑾宴细心的照料着我,后来一次进山捕猎中,他丧命了,我死在床上的那一刻才听村里人说起,其实他什么都知道,只是不忍心苛责我。 前一世我醒悟太迟,现在我断然不会让大错酿成。 这一世,我只想搞钱,和他幸福生活。 【大丫你嫁去后,想办法将他的钱拽在手里,补贴我们自家,你要记住了,在这个世界上我们才是和你最亲近的家人,待你弟弟日后考取功名,以后你就享福了。】 享福? 我冷笑,前一世我就是信了他们的鬼话,最后落得个满盘皆输的下场。 我声音冰冷,【享福就算了,我没那个命,娘你也是人妇,这般教我,莫非你暗地里是这么做的?】 一时间,房间的气氛变得诡异起来。 我舅舅是村子里有名的赌鬼,不耕田不干活,却每天都有酒钱。 我爹眯着眼,想到这一点,质疑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王玉娥,我放在枕头底下的钱,这几天不见了,是不是你拿的?】 【我没有,想来是近几日人多眼杂,有人手脚不干净。】说完,她立马转头板着脸瞪着我,抬起手就要揪我耳朵,但被我避开了。 她看见我的动作,脸立马阴沉。 【大丫,娘我是为了你好,是为了这个家好,我嫁来十多年,任劳任怨,但凡你懂我的用苦良心,都不该说出如此忤逆的话,你弟天资聪慧,只要有束脩费,将来必有泼天富贵等着我们。】 见我爹脸色黑沉,笑了一声。 【最近我们为你婚事操劳,你爹不见的几两银子便算你头上了。】 我爹这才缓和了脸,不悦地看向我。 【你娘用心良苦,再敢顶嘴,我才不管今天什么日子,定要撕烂你的嘴巴!】 看着各自为利益虚伪的两人,我又看了一眼外头撑着红色油纸伞走进来的媒人,以及让我朝思暮想的背影,心不受控制的跳动着。 真好。 今世一切都不迟,大错没有酿成,我还有补救的机会。 片刻,待我冷静,收回目光,余光瞥见我娘嘴角露出的得意笑容。 我冷声甩下一句话,【爹,娘在说谎,你的钱就是她偷的,前几日我亲眼看见了。】 随后,我没理身后打骂声,笑着朝外面走去。 他来娶我了。 第2章 2 王瑾宴是猎户,家住半山腰。 我坐在铺着一层红布的土炕上,忐忑地看着王瑾宴。 前一世,爹娘告诉我不喝交杯酒,这门婚事就不作数。 另外,传言王瑾宴的前妻是被他凶狠杀死,拖到山上喂了狼豺虎豹,死法极惨。 我那时害怕,且心气高。 从未想过和“杀人狂魔”在一起,以至于致死还是处子身。 然而,这般的“杀人狂魔”对我做的事都知道,却依旧待我真诚温柔,不曾逾越践踏我半分。 重活一世,我知他是醇厚善良之人。 现在我只想和他琴瑟和鸣,没了种种,我和他就像干柴遇上烈火,一触即燃,月色下一夜缠绵。 待我醒来时往身边摸了摸,王瑾宴已经不在。 我在炕上摸到了二钱银子,以及一封信,是王瑾宴留下的。 【凤儿,即将入冬,我要进山打猎几天,这些钱你去县里买件合身的衣服,买好吃的,照顾好自己,勿念。】 凤儿,是我的名字。 前世,只有他如此尊重亲昵的称呼着我,我却不珍惜。 并且,还将他留下的全部家当,拿回家中献宝儿一般给了吸血鬼父母,只换来他们的一个笑容,晚饭都不曾留我吃。 后面的几日,我过得极为拮据,开水煮菜。 王瑾宴从上山回来,看到的便是我营养不良晕倒了。 这一世,我断然不会如此愚蠢了! 我眼珠子转动几下,想到王瑾宴前世的凄惨经历,灵光一闪。 我要做生意! 我要逆天改命,我要我们长命百岁! 当天,我利用家里仅剩的山楂和糖,做了糖葫芦。 来到县城时,已是响午。 天气冷,街上人稀稀疏疏,我一直站到傍晚,冻得像冰棍般才卖出去一串糖葫芦,赚了二文钱。 回家的路上,我手里紧紧捏着两个铜板,囫囵吸着鼻涕,脸上笑开了花。 钱不多,但承载着我的希望! 吸取前一天教训,往后几日,天蒙蒙亮我就从家的方向赶去县城。 秋末冬初的早上,路上已经积了一层薄薄的积雪了,我穿着草鞋,幻想着往后的幸福生活,浑然不知双脚冻僵。 我将稻草人上最后一根糖葫芦卖出去,开心的数着钱。 从未想过短短数日,我竟赚了十六文钱! 我收好钱,算着日子,王瑾宴应该明早就回家了。 抬起头,我看着漫天飘零的雪花,立冬了,往后一天赛比一天冷。 我想到王瑾宴淡泊的棉袄衫,朝着一家布坊走去,扯了五斤棉花,两匹布料,又买了一斤的糖,钱便花的七七八八了。 在经过一家酒铺时,我停下脚步。 【掌柜,给我来二斤烧酒。】 王瑾宴的时间几乎都在山上,不知他如何在寒冬腊月中度过,烧酒傍身,体寒时喝上一两口能暖下身子。 【姑娘,一共十六文钱。】 我用这几日赚的钱付了过去,小心翼翼的将烧酒放在背篓里,空荡荡的心一点点被家庭填满着,我笑的更开心了。 然而,回到家时却来了两个不速之客。 是我爹娘。 不用想我便知他们来此的目的,嫁过来数天,我从未给他们带回去分毫,想必是急眼了。 第3章 3 【大丫你翅膀硬了,有钱去做生意,却不知拿钱回来给我们,不知道再过一段时间,你弟便要交教束脩费吗?】 【大丫你太让我们失望了,我们亲手将你拉扯成人,你生活过得滋润,却不顾父母的含辛茹苦。】 爹娘的脸色铁青,尖锐的斥责着,仿佛我犯下了滔天大罪。 做人坦荡荡,做生意这件事,我从未想过隐瞒任何人,他们得知我做生意,并不意外。 我平静地看向他们,道:【爹,你丢失的钱,找到了吗?】 娘咬牙阴狠的看向我,我爹则愣了一下。 【这与你何干?你已嫁出去,就是泼出去的水。】 看着他紧张护钱的模样,我出自内心冷笑。 瞧瞧,这便是我上辈子掏心掏肺对待的爹娘,他们的是他们的,我的却从来只能属于他们。 前一世,我定然是猪肉蒙了双眼,瞎了。 【爹丢失的钱既已找到,弟弟的束脩费便有了,天色已晚,家里没有多余的碗筷,如果你们没事就请回吧。】 他们没想到我会如此决绝,皆是怔住。 我娘最先反应过来,目光闪烁几下,落在我的背篓上。 【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和你爹不义,她身上的背篓沉甸甸,一定有好货,我们快夺过来,拿去卖了给儿子做束脩费!】 我爹想到我在做生意,双眼放光,立即加入了抢夺当中。 我没有想到他们会如此厚颜无耻,用身子紧紧护住背篓。 心里冷笑,如果他们知道弟弟功成名就后,他们什么好处都没捞到,并且被嫌弃的丢在老家坐吃等死,心情会如何? 哐当! 两人的力量极其狂暴,忽然我听到老烧酒在抢夺中破碎的声音,双眸顿时红了,大声的嘶吼着。 【你们是强盗,不是我的父母,这是我赚来的钱买的,你们松开!】 这一句话,压在我心里两辈子了。 事实上,他们比强盗还凶残。 见我头发被大把扯掉仍不肯松手,我爹脸上闪过一抹狠厉,走了几步,拿过门角落后的铁铲就要往我头上砸。 我娘狠狠扯着我的头发,对于就要落下的暴击,我内心满是无力感。 即使我想改变,也改变不了前世的悲惨吗? 我看着铁铲离头部还有一指的距离,心一寸寸跌落谷底,认命闭上双眼时,一只有力的大手握住了铁铲柄,疼痛没有降临,且传来熟悉的声音。 【滚!】 王瑾宴在外向来有流言,凶狠残暴,杀人不眨眼,我爹娘见他回来,立马丢掉铁铲,狼狈而逃。 【瑾宴?】 一会儿,我又是惊喜又是低落地看向他。 惊喜的是前世本该明早回来的他,提前回来了。 低落的是让他看到了我如此狼狈的一幕…… 【凤儿,我回来了,别害怕,有受伤吗?】 我红着眼摇头,【没有,只是酒坛子碎了。】 这是我连续几天在冰雪里,好不容易赚的钱买下的。 他满是心疼的看着我,将我拥入怀中,一遍遍的揉着我发红的双手,道:【傻丫头,在我面前不需要假装坚强,想哭就哭吧。】 雾水再也藏不住,许是从未有人对我说过这样的话,眼泪无休止的掉下来。 许久,在他慌乱和自责中才停下。 第4章 4 真诚待人,彼此敞开心扉才能更幸福。 事后,我将来龙去脉说与王瑾宴听,他怕我父母找上门挑起事端,很长的一段时间都在家中陪我,恰好大雪封山,他就没有再进山。 一天,我将做好的棉袄衫和千层棉鞋拿给他,抬头看了一眼天空飘停的雪。 【瑾宴雪停了,这么多天他们没有来家里闹事,想来之后定是不敢了,你放心,我能照顾好自己。】 重活一世,我不想信命。 并且这一世,因为我的“叛逆”,很多事情没有照着前世发展。 最重要的是我不想任由他们拿捏了! 两世间,家中衣服和鞋子都是我在做,我的女工手艺很不错,王瑾宴很喜欢我做的衣服和鞋子,满心欢喜的穿上,只是听到话后,眉头皱了皱。 【凤儿能否说一下,你对他们的态度?如果不方便,便不说。】 对他们的态度? 我认真思考,看着远方白皑皑的山头,【他们说嫁出去的女儿如泼出去的水,以后这里便是我唯一的家了。】 【唯一的家?】他喃喃,道:【凤儿,我会守护好这个家,为你遮雨挡风。如果在我捕猎期间,他们若敢欺负你,你就去山脚下找人,一定不要自己硬扛着。】 王瑾宴想到那日傍晚的一幕,狭长的双眸覆上一层薄冰。 他不敢想若不是即使回来,他的妻子会遭受何等伤害。 知他是担心我,我抿嘴一笑,帮他整理了一下有几分凌乱的领口。 【好的,夫君。】 这是我第一次唤他,刷的一下,他的脸立即红到耳根后,从怀里掏了掏,将前些天卖得猎物钱到我手里。 【我听人说起做生意不容易,这些钱你拿着,倘若不够用……】 剩下的话没说完,我就打断了。 【够用了,小本生意用不了这么多,你换洗的衣服我都放包袱里了,干粮我单独用油纸包起来放在一边,老烧酒我拥了葫芦装,不易破。】 是的。 被打破的老烧酒成了我的执念,那不仅是酒,更是承载着我们幸福的希望。 于是这几日间,我不顾王瑾宴的劝阻,又去县城卖卖糖葫芦了,比上次多赚了四文,一共二十文钱。 钱不多,但我满心欢喜。 同样的天数,却多赚了四文钱,这是不是代表着日子越过越红火? 他盯着我的脸看了半响,声音如蚊子般大。 【谢谢你,娘子。】 我看着他红头的脸,忍不住笑出声,他是纯情的糙汉,逗一下便像含羞草,前世怎么没有发现他如此有趣的一面? 他听着我的声音,拿起包袱和工具,几乎像是受惊吓的兔子逃离般走的。 但在半山腰时听了下来,用尽全身力气朝我喊。 【凤儿,在家等我,谁敢欺负你,我定砍断他们手脚!】 一时间惊起成百上千只鸟儿,慌乱向四周逃窜。 而他身子轱辘一下彻底钻进树林里,消失在山头中。 我的心暖暖的,仿佛有一条暖流淌过,知道他是怕我父母期间找上门,故意放下的狠话。 第5章 5 爹娘就像纸老虎,外强中干,许是听到王瑾宴撂下的狠话,没有麻烦找上门,我安静且充实的过好每一天。 摆摊一月有余,我和经常来买的客人们逐渐熟悉,摊收的越来越早,稻草人上插着的糖葫芦越来越多。 口袋的钱,也越来越沉甸了。 只是我不满足于此,为此收摊后,去女红坊找了一份活计,因为我想让王瑾宴去读书,去考取功名! 如此,他才能避开前世的悲惨经历。 我观察过他,字写得工工整整,不比我那娇生惯养的弟弟要差,反而笔间带着苍劲之力,给人一股萧然感。 我曾询问过他,什么时候识的字。 他红着脸,说:【父母在世时,学过几日。】 后来,我又在压箱底中找到了他早已翻烂,却做着许多笔记的《论语》。 自此,我打定了主意。 弟弟彦北三十才考上人人敬仰的举人,我信王瑾宴亦能行。 何况距离三十岁,他还有十一年的学习时间! 我要存足够多的钱,不想让他为生活分心,于是我回家的时间却越来越晚了。 一天,我如往常从女红坊,背着背篓走回家。 走到半路听到身后脚踩雪的吱吱声,我故作回头瞥了一眼,高大的中年汉子,步步紧逼身后,我屏住呼吸,暗自握紧放在腰间的小刀。 大脑飞速转动着,这里距离家中还有五里地远,四周无人,此人若是歹徒,我该如何自救? 正在出神之际,我感受到一道厉风从身后刮起,我本能的避开。 是中年男人扑上来了! 他扑空后神情恼怒,露出来的脸,让我一惊。 怎么会是他? 赌鬼舅舅! 【果然如你娘所说,生活滋润了长胖不少,现在乖乖将身上所有的钱交出来,便看在你是我大侄女的份上饶你一命,否则就算你娘求情都救不了你!】 我眼角逐渐覆上寒霜。 舅舅好吃懒做,性情暴戾,路上若是有一条狗挡路,不管是谁家的,一脚就踢死在边上,还会拿回家给吃了。 就连村中里正都在他手里吃过亏! 我斗不过他,想了一下,将背篓从身上拿下,使出全部力气丢得远远的,假装害怕:【我的全部家当都在里面了。】 他很满意我的听话,趁着他去捡的时候,我想都没想就跑了。 他看背篓空空如也,勃然大气的朝着我怒吼和飞奔。 【死贱人,敢骗老子,今天就算天王老子来都不管用,我要将你剁碎了喂狗!】 他是能干出这样的事的人,我暗自加快脚步。 奈何,一个女人是跑不过男人的。 很快,我就听到他近在咫尺的怒吼,以及对我挥拳,倘若这一圈砸到脸上,我笃定我会当场暴毙。 我害怕的紧了紧在手中的小刀,避开时朝他狠狠的刺去。 幸福才刚开始,我想活,不想死! 一会儿,我就感觉到一股暖流流到我手上。 是血! 他愣了,我慌了。 趁着他疼痛没有反应追来,我爬起来逃命地往家方向跑。 第6章 6 一夜无眠,连续好几日我不敢出门。 我怕我杀人了。 然而,我还是低估了祸害留千年的生存能力。 只是让我意外的是再次找上门时,只有他和我娘,我爹并不在,我脑海中似乎捕捉到了什么,一闪而过。 【大丫你竟敢对你舅舅动手,倘若不是你舅舅命大,前几日便死了,你现在就将赚的五两银子交上来,我们就原谅你的过失了。】 五两银子包括一月里我卖糖葫芦赚的,和王瑾宴捕猎存下的。 她如此清楚,我瞬间知道几日里他们在干什么了。 【娘,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们既如此冤枉我,我要去报官。】 他们要的是钱,自然不会让我去报官,而我也没想着去。 【死丫头,你果然变了!】我娘说着朝着舅舅使了个眼色,后者立马撩起袖子,露出结实的手臂。 【敢刀我,老子今儿送你下地狱!】 我看着步步紧逼的两人,不露痕迹的后退到房门口,蹙眉:【娘,你和舅舅有个孩子吧?】 话毕,我清楚的看见两人僵住的表情。 我知道说中了! 前世,我回家找爹娘的好几次中都撞见舅舅红光满面的从我娘房间走出来,并且我没有记错的话。 早年间我舅舅卖掉一个傻女儿,为此我娘红了眼好一段时间。 如此,便解释的通了。 我娘率先回过神,像是丑陋的疤痕被揭开,发出尖锐叫声。 【啊!贱人,你怎么知道,她不能活了,弟,你快杀了她!】 舅舅点头,看向我时带着藐视,仿佛看蝼蚁般。 我感受到杀意,背放在门上的手紧了紧,道:【娘,我是你女儿,就不怕我做厉鬼后找你麻烦吗?】 她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女儿,你也配?当年我怀不上孩子,如果不是术士让我们抱养你回家,你早就冷死在雪花纷飞的大雪中了,没想到十几年过去,却养了个白眼狼!】 她顿了一下,目光凶狠。 【如今你知道我的秘密,也没必要活了!】 我没如前世乖乖听话,将钱送回家,对她而言自然没有了利用价值。 好在他们觉得杀我如踩死只蚂蚁简单,让我关上了房门。 不过我自知房门在撞击下,撑不住多久。 料想过他们会找麻烦,王瑾宴在家时,便在房间后做了一个隐蔽的小门,我从小门逃跑,不过才跑不到十米的距离就被他们发现了。 【不在屋里!】 【死丫头在山上,我们去拦住她!】我娘讥笑的出声,或许想着我如此愚蠢,竟然选择上山自寻死路。 殊不知我在赌。 王瑾宴进山捕猎半个月有余,这是成亲后他出门最久的一次,看着地上的险些摸过膝盖的积雪,我算着时间,赌他今天会回家! 只要他回来,我便赢了。 如果没有,我也无悔,因为吸取上次爹娘闹事的教训,我已经悉数将钱存放在钱庄上,用的是王瑾宴的名字和身份。 那些钱,想来够他明年一整年的束脩费了吧? 只是我有憾,今天怕是凶多吉少,之后的路我怕是不能继续陪他走下去了。 第7章 7 王瑾宴待我很好,属于捧在手心怕化掉的类型,因此嫁给他这么久,我一次都没有进过山,山路陡峭,加上厚重的积雪十分难走。 更别提逃了。 我铆足全身的劲儿往山林深处钻,可是才到半山腰,我体力就不支了,且雪太滑,我重重的摔在雪地上,正儿正儿吃了一大口雪,身后传来我娘岔气却得意的笑声。 【死丫头,不是很能跑吗?起来继续跑啊!】 我想跑,更想活命。 奈何,舅舅已经来到我跟前,拽着我的腿就往下拖,我的四肢被锋利的杂草割破。 然而,身体的疼痛,不及我心痛的万分之一。 我拼命挣扎着,想朝着想象中幸福的生活一步一脚印的走去,只是老天为什么爱和我开玩笑,这条路为什么又如此艰难? 一时间,血泪迷糊双眼。 【嚷嚷的难听,玩的差不多得了,别引来了人。】我娘虽是这般说,却十分放纵着舅舅。 仿佛看着我被凌虐,她能得到满足。 舅舅很是听她的话,拿出早已别在身上的砍刀,举起就朝着我的心脏捅去。 我害怕极了,求生的本能让我想要逃跑,只是四肢被藤蔓捆绑着,我已经无路可逃。 我认命闭上双眼前,冰冷地看了一眼我娘。 【以为我死了,你们的腌臜事就不会被传开吗?难道你就不好奇,我是如何得知你们有个女儿的?】 我娘表情再次僵住,脸色由青转紫,嗷嗷痛苦的叫出声。 我本以为她是被刺激到了,可等了一会儿,发现刀没有砍下来时,我睁开双眼朝我娘看去,才发现她肩膀不知什么时候插上了一根竹子,鲜血染了一地。 怎么回事? 疑惑间,捆绑住我的藤蔓被砍断,我被捞进一个温暖的怀着,闻着淡淡的雪松香味,我紧绷的心彻底落回腹中。 王瑾宴看着全身是伤的我,满是心疼和后悔。 【凤儿,我来迟了,让你受苦了。】 我笑了笑,在他怀里摇一摇头,不迟,刚刚好。 我刚想说回答,奈何我失血太多,晕倒了。 等我再次醒来时,已经是躺在土炕上,王瑾宴听到我起床的动静,将不知熬了多久的汤药端过来。 【凤儿,你感染了风寒,这是药,快吃了。】 一边说着,他像是变戏法般的从身后拿出了一颗冰糖,示意我喝完药就将它含在嘴里。 我不喜欢喝药,但更不想拒绝他的关心,一口引尽后,我询问那天后续的事情。 【你娘收重伤,你舅带着她去就医了。】王瑾宴知无不言的说着,思量一下,道:【凤儿,你娘和你舅的关系,似乎不一般。】 我自嘲一笑。 这是我前世都不曾看清的,他第一次见她们却看清了。 可见上一世我有多愚笨。 第8章 8 【她不是我娘,也不是我舅。】我冷声道。 在王瑾宴疑惑的目光中,将那日我娘说的话一字不漏的说了出来,他听完后,将我搂在怀里的手更用力了。 【凤儿,你还有我,只要你不嫌弃,我一辈子都会是你的挡风港。】 【夫君,今生有你,是我一辈子的幸运!】我也反抱着他,将头深深的埋在他怀里,贪恋的吸取着他身上的味道。 他虽是猎人,但身上从来没有该有的汗臭味。 不出意外,我和他缠绵一夜。 他像是憋坏的野兽,一夜都不知休止,后来知道我晕过去,等再次醒来,我看着近在眼前结实的六块腹肌,喉咙滚了滚。 【还想要?】磁性的声音自我头上响起。 我几乎想都没想就摇头拒绝了,不能再来了! 听着他的调侃笑声,我轻轻捶打着他的胸,转移话题,道;【瑾宴,要不你去学堂念书吧?】 【嗯?】他怔了一下,满是疑惑地看向我。 才经历过生死,我将心思悉数告知与他。 【瑾宴你天资聪慧,字更不在我弟之下,我相信你,这段时间我存了许多钱在钱庄,是用你的名字存的,而且最近来买糖葫芦的人越来越多了,你不用担心日常开销,如果我实在支撑不住,我会告诉你的。】 他像是冬天里的暖阳,值得更好,不该像前世凄惨死去,最后连尸骨都未找回。 他本事拒绝的,可在我的软磨硬泡下答应了。 不过开春前,他往捕猎的次数越来越多了,每次带回来的猎物也越来越多,体积越来越大,一开始有野鸡兔子,后来甚至扛回一头老虎! 期间,我没闲着。 我娘他们几番闹事,还想取我性命,我对他们残留的最后一点情分也被磨得干干净净。 我要他们付出代价! 每日卖糖结束后,我会去牙行转一圈,让人牙子帮我留意十三四岁大的痴呆的女孩。 日复一日,在我的不懈努力下终于找到了! 【姑娘,人我找到了,她一个痴呆儿你确定要?我便宜卖给你,半吊钱就行。】 我没砍价,却提了一个条件。 【钱可以给你,不过两日后早上,你要带她去到纸上写的这户人家里,教她说些话……】 人牙子没想到痴呆儿能卖出这个价钱,一脸的笑容连连答应,生怕迟一步我会反悔。 我收好奴籍,离开前扬起冰冷的笑容。 我的“报答”即将开始,你们准备好了吗? 第9章 9 两日的时间眨眼就到,爹娘看到我和王瑾宴出现皆是愣住,我爹看着我手里面提着的东西,看了我娘一眼,以为是在她的努力下,我终于知心悔改了。 【你们来就得了,怎么还提了这么多东西过来?】说着,我爹笑着上前拿过东西,却没看到我娘的脸色变了又变。 一会儿,她警告地看我一眼,定下心神。 【大丫都说嫁出去的女儿如泼出去的水,你心也是够狠的,嫁出去那么久才晓得回来看我们,不过娘不怨你,母女间没有隔夜仇,我去煮菜,你们赶紧坐下,别站着了。】 话有所指,我却像听不出她的言外之意。 我冰冷道:【不用了,你煮的菜我可不敢吃。】 两次谋杀我不成,谁知道她这次会弄些幺蛾子。 【大丫,你别以为拿着东西上门就可以甩你娘脸色了,快给你娘道歉,快过年了,别任凭着性子闹不愉快了。】我爹一字不提当初找上门,险些打死我的事。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他们都健忘。 我娘站在厨房门口处,瞪大目光警告地看着我,仿佛只要我将她的丑事说出来,她就会立即冲到我面前将我撕碎。 只是她没机会了! 【别装了,你们不是我的爹娘,还有娘,什么时候了还不摊牌?是让我说,还是你亲口说?】 我娘终于慌了,想来我爹并不是一点没有察觉到,听闻,眼睛眯成一条缝地看向她,而她则恨不得立马堵住我的嘴巴,【大丫,你在危言耸听什么?】 【哦?】我故意拉长语气。 【你怎么知道是危言耸听,爹,你快打开我送给你的东西看看吧。】 说完,我拍了拍手。 院子中,人牙子拿钱办事,带着痴呆儿出现在众目睽睽中,而左邻右舍被声音吸引,前来看戏。 我娘不顾形象,下意识的冲过去想抢走,只是她又怎么是我爹的对手? 片刻后,我爹看着木盒里躺着的奴籍契书和忽然出现的两人一脸困惑,我好心的告知着,【这是她和舅舅生下的女儿,爹,你不会不知道十多年来,她背对你做的腌臜事吧!】 人牙子十分识趣,补刀着:【当年就是她和她男人将痴呆儿卖到我那儿!】 听闻,我爹的脸色变了又变,果然,他是知道的。 只是这一层藏了数十年的纸在青天白日下被捅破了,他作为男人的自尊也被狠狠踩在脚底下。 因有王瑾宴在身旁,他不敢对我怎么样,只能对我娘撒气。 没一会儿,我娘梳的工整的头发便凌乱不堪,鼻青眼肿,身上没一块好的地方,我爹也没好到哪儿去。 我看着他们狗咬狗的画面,莫名觉得畅爽,又觉得可悲。 本该是相亲相爱一家人,却各自谋划着自己的利益,每个人都走了选择的不归路,越走越远,只是这下场太轻了。 松是一盘沙,又怎会是一个家? 我握着王瑾宴的手更紧了几分,他像是感受到我的不安,温柔的揉了柔我的头发,道;【不想看就别看了,一切有我在。】 有他在,这成了我的定心丸和主心骨。 第10章 10 很快,这件事情便穿到了舅舅耳朵里。 他看着自己的女人被欺压狼狈的躺在地上,瞬间恼怒。 抄起地上的棍子便冲着我爹的后背狠狠的砸去,只是我爹也不是吃素的,很快做出反击。 只是我爹年纪大了,不似舅舅有体力。 很快就摊到在地上,邻居见他们纷纷红了眼,都不敢上前劝架。 最后是一只躲在房间里的弟弟,拿起凳子冲了出来,将凳子狠狠砸在舅舅的脑袋上,我很想看完的,只是看着血腥狼狈的一幕,忍不住犯恶心,便和王瑾宴回去了,不是回家,而是去衙门报官。 将我们收集到他们的罪恶证据交了上去,且说了他们的情况。 青天大人一听自己管理的地盘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办事效率极高,当天就将他们全部关押进大牢中。 舅舅和我娘因联合杀害我证据确凿,且早年间村子里失踪的数名女孩子皆是被他们拐卖,这便是舅舅为什么不耕种不干活,还是赌鬼却一直有钱的原因,此事一出,影响恶劣,在失去女儿的几乎人家闹事下,他们的后果是秋后问斩。 我爹也不是什么好人,也是其中之一,与他们狼狈为奸,只不过比他们罪行要轻些,被判终生坐牢。 我弟因参加殴打,被关押半年。 半年时间不长,却也不短,让他彻底改变了前世的命运,在没有爹娘赚钱的支持下,我才发现前世高高在上的他,原来空有一副皮囊,没有钱的支撑,连书都读不起! 后来听说他承受不住流言蜚语,疯了一段时间,大家再次发现他时,已是男妓楼里的一员,靠此糊口。 而半年间,我在王瑾宴的鼓励下,在县城支棱起了一个小摊,买起了各种野味菜和饺子小吃,野味是瑾宴在山上猎得的,因此开销不大,赚的钱却越来越多了。 后来已经无需瑾宴再进山捕猎,收益已经能支撑他束脩费和日常开销,且还有存余。 王瑾宴许是看我努力赚钱,他经常夜里挑灯读书。 三年后,他一举拿下了榜眼! 而我的小摊也变成了饭馆,凡是他参考的地方,都有以我命名的饭馆铺子,后来更是开到了京城,吃法新鲜,颇受大家喜爱。 在京城安定下的一年,我和他有了一儿一女,是龙凤胎。 我坐在秋千上看着院子里嬉戏打闹的两小只,王瑾宴在身后推着我,感激且温柔道;【凤儿,这么多年你辛苦了,谢谢你当年救赎了我。】 殊不知,我更感激他。 没有他,我可能早已经死了。 所以是救赎他,更是就是了我们彼此! 【全文完】 全文禁止复制搬运,每日会更新不同故事,欢迎大家多多点赞关注和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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