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我是大司徒，前段时间呢这个《庆余年》2热播了，很多人吐槽说剧中广告太多，尤其是这个软广，大家印象最深刻的恐怕就是那个加水果的酸酪，其实就是某品牌的酸奶。
这就引发一个疑问，中国古代中原地区的人，也食用奶制品吗？
中国古代地域广阔，各地区各民族之间的生活和饮食习惯都有很大不同。
不说边疆地区少数民族，就是汉族内部，南方和北方，东部和西部都有很大区别。
内蒙、新疆、东北、青海、西藏，云南长期以来都有食用奶制品的习惯。
这里我说一下，在绝大多数时间里，由于保鲜和杀菌技术的不成熟，所以即使是游牧民族也很少喝鲜奶，所以大多数的奶制品都是经过处理发酵的。
最典型的就是奶酪和酸奶、奶酒等，关于奶酪和酸奶最早是谁发明的没有统一的说法，不过可以确定的是，考古上发现最早的奶酪和酸奶是中国的。
著名的罗布泊小河墓地就曾出土过距今3600年前的奶酪，古墓沟墓地也出土了距今3800年前的酸奶，是迄今为止发现最早的奶酪和酸奶。
如今，新疆地区的干酪、奶疙瘩、奶茶等乳制品都十分的丰富，我记得我12年左右去阿勒泰布尔津县，当地的饭店里奶茶都是直接当招待茶水喝的，不过味道是偏咸的。
奶茶这个东西是古代汉地的茶叶传入草原和牧区后所产生的，是牧民们喜闻乐见的一种饮品。
而藏地的酥油呢，就是用牦牛奶制作的类似黄油的乳制品。
酥油茶就是用酥油、砖茶和盐制成的一种奶茶，不过内地人很难喝的惯，咱们去拉萨旅游的时候，可以去当地的甜茶馆尝尝那儿的甜茶，我记得14年那会儿是几毛钱一杯，经常一喝就是一下午。
而我国最出名的乳制品就是出自内蒙地区，蒙古族的乳制品我就不用多介绍了，奶豆腐、奶皮子、马奶酒大家都很熟悉。
马奶酒一般分两种，一种是发酵酒，一种是蒸馏酒。
牧民们长期以来饮用的还是发酵酒比较多，其实发酵的奶酒，度数高了可以称之为酒，度数低了也可以称之为酸奶，我在青海地区吃的酸奶就是带一点发酵的醪糟味。
我们一直有种误解，以为游牧民族都吃肉，其实长期以来，古代游牧民族的主要食物来源其实就是乳制品，再加上一些野菜和谷物。
注意，古代草原地区不是完全不能种地，也能种一部分谷物的。
说了这么多，基本都是边疆少数民族地区，那核心的黄河长江流域的人们食用乳制品的情况是怎样呢？
关于农耕地区最早什么时候开始食用乳制品，主流观点是汉代以后，至于汉代以前先秦时期有没有食用乳制品的习惯，说法不一。
有观点认为《礼记》中提到的醴酪、盐酪，《楚辞》中提到的楚酪，就是那个时代的乳酪。
但也有观点认为，这里的酪指的是发酵的醋类饮品，与乳酪无关。
这里的关键在于对酪字的解释，《说文》和《释名》中对酪字的解释是都是乳汁、乳浆。
但东汉郑玄在对《礼记》进行注释时说：酪，酢酨也，与乳浆异。”明确说了，这个酪不是乳制品。
东汉王逸在对《楚辞》注释时也说：“酪，酢酨也。”
这个酢酨就是一种醋类的饮品。
《释名》的作者刘熙、《说文解字》的作者许慎，还有郑玄和王逸都是东汉人。
同一时期为什么有两种不同的解释？你更倾向于哪种？可以在评论区说说。
不过至少可以说明，在汉代的时候酪就已经有乳制品的含义了，要不然郑玄也不会特意提及与乳浆异。
汉代有个丞相，叫张苍，这人不得了，战国末年出生，是荀子的徒弟，韩非李斯的同学，活了一百多岁，据说他当年浑身肌肉，非常的健美。
有次他犯了罪，被判死刑，行刑时他把衣服一脱，露出白皙的肌肉，刘邦的老乡王陵一看这人身材这么好，立马向刘邦求情，这才免他一死。
为什么他这么健壮又长寿呢？因为他喜欢喝奶，问题是，他喝的是什么奶？是人奶！
《史记》中说他退休之后：“女子为乳母，妻妾以百数。”
你还别说，真特么有营养，就是不知道是挤出来喝还是爬身上喝。
这个应该是有史以来，明确记载的，中原地区第一个喝奶的成年人了吧。
早期农耕地区的饮乳风尚，应该还是与游牧民族交流而流行的，《皇帝内经·素问》中就说北方游牧民族，其民乐野处而乳食，《史记匈奴列传》中就记载了匈奴人饮畜奶的习惯。
汉代时期北伐匈奴，开拓西域，让中原汉人接触到了大量乳制品，汉代之后呢酪这个字就特指乳制品了
《释名》中就说：“酪，泽也，乳汁所作，使人肥泽也。”
我们都知道杨修偷吃曹操一合酥的故事，这个故事最早记载在《世说新语》中，最早不是一合酥，而是一合酪，人称杨修啖酪。
后来《三国演义》中改为了一合酥，其实酥这个字现在指的是一些酥脆的点心，但这里这个酥和酪一样，指的都是乳制品。
《世说新语》中写：人饷魏武一杯酪。
《三国演义》中说杨修：竟取匙与众分食讫。
用勺子吃，可以看出不论是《世说新语》中的酪，还是《三国演义》中的酥。应该都是液体或者糊状，类似于酸奶或者奶油。
魏晋之后，游牧民族南下，饮奶的习惯也随之流行。
北魏时期的《齐民要术》中不仅记载了牛奶的食用，还记载了挤牛奶的过程，但这个挤奶过程属实有点残忍……
也可以看出来，农耕地区的人实在是不会挤牛奶。
怎么挤呢？就是母牛生产之后三日，以绳绞牛项、胫，令遍身脉胀，倒地即缚，以手痛乳核令破，以脚二七遍蹴乳房。
牛说：牛可杀不可辱！你吃点牛肉吧，我这肉也挺好吃的，你特么杀了我吧！你杀了我好了！
我估计那刚出生的小牛犊子在旁边都懵了……啊……喝个奶这么费妈的吗？
当时的人也都明白牛奶的营养价值，《魏书·王踞传》就记载王踞：养老于家。……常饮牛乳，色如处子。
不过相比于牛奶，农耕地区饮羊奶的习惯更普遍，
《魏书》记载:“羊食百草,其乳滋补”。
《齐民要术》也同样记载了用羊奶制作奶酪的方法。
为什么喝羊奶呢？一方面是由于牛太大了，挤牛奶的过程太繁琐了……
《齐民要术》就记载挤羊奶的方法，直以手挼核令破,不以脚蹴。
牛说：凭什么！凭什么只对我这么残忍！
还有就是因为喝牛奶的话很容易乳糖不耐受嘛，据说羊奶中乳糖酶含量低，更适合中国宝宝体质。
《晋书》记载：东晋大臣王导南渡后，想要笼络江东豪族陆玩，并以乳酪盛情款待，不料陆玩乳糖不耐受，拉肚子差点没拉死。
但也有南方人爱上乳制品的，南朝的士族王肃，因为卷入宗室内乱，叛逃至北魏。一开始他吃不惯北方的饮食，还是习惯吃鱼喝茶，但几年后，他就慢慢适应，还经常用茶配乳酪，并对人说“茶为酪奴”。
这大概是奶与茶最早的合作记录。
而且随着佛教的传入兴盛，印度人饮奶的习惯也被人熟知，比如佛陀在菩提树下顿悟后，就有一名少女端着乳糜来给他喝。
还有就是我们所熟知的醍醐灌顶一词，就是佛教用语，其中醍醐就是一种奶油。
到了唐宋时代，乳制品就更加丰富了。
唐代太仆寺也就是掌管御马车队的机构，还下设有典牧署，《新唐书》就记载其“掌诸牧杂畜给纳及酥酪脯腊之事……主酪七十四人”，专门安排了七十四个人，负责乳制品的加工。
《唐摭言》就记载，当时唐代的皇室喜爱吃一种奶酪馅饼，“厚掺干面卷之，直捩数转……食之甚美，皆乳酪膏腴之所为”。
相比于南北朝王肃的奶酪配茶，唐代皇室也发明了新的奶茶饮品，
《邺侯祖传》中记载：当时身为皇孙的奉节郡王李适，也就是后来的唐德宗，喝茶时好加酥椒之类，也就是奶酪和花椒，这什么味……李泌为其作诗曰： “旋沫翻成碧玉池，添酥散作琉璃眼。”
唐朝诗人也经常用乳制品来比喻美好的事物。
比如的韩愈的：“天街小雨润如酥。”
这个酥就是乳制品，比喻小雨润滑如牛奶一般。
还有白居易的： “融雪煎香茗，调酥煮乳糜”
老白这也是在喝奶茶啊。
我们看《庆余年》中吃酸酪还会加水果，这也不是完全杜撰，
唐宋时期的文人士大夫的确喜欢这样吃，而当时的人最喜欢在奶酪里加樱桃。
唐代杜牧在《和裴杰秀才新樱桃》中就写到他们吃樱桃时：“忍用烹酥酪，从将玩玉盘。”
南宋陆游也写诗曰：“槐柳成荫雨洗尘，樱桃乳酪并尝新。”
宋朝人也喜欢在奶酪点心里加荔枝。
宋人吴曾的《能改斋漫录》就记载：有好事者作荔枝馒头，用荔枝榨汁，加入乳酪，并配上辛辣的调料，这都什么重口味？
除此之外，唐宋上流社会还会吃奶油冰淇凌，提到唐代的奶油冰淇淋，就必须要说到大名鼎鼎的酥山了，我看网上说是《酉阳杂俎》中记载了这种美食，但很遗憾，我在《酉阳杂俎》中没有搜到，反而是在《文苑英华》中记载了一篇，唐人王泠然写的《苏合山赋》中提到苏（酥）山，文中说其：疑雪岫之坐窥。乍辉乍焕。其色璀璨。
唐末词人和凝也在其《春光好》与《宫词》中，描写了酥山这种美食的精致美观。
唐代的乳制品不仅深受达官贵人喜爱，甚至军队中也是颇受欢迎，当时的北庭、安西、安北等都护府由于身处胡地，饮马奶酒也成了唐代边军的风尚。
宋代虽然不如唐代地域广阔，但乳制品的食用风潮并没有降低。
宋代宫廷中有专门掌管乳酪制作的乳酪院，《宋史·职官志》记载：“乳酪院掌供造酥酪。”
当时达官贵人之间流行一种“点酥”的吃法，是将白酥或红酥点在食器上，制作成川泽湖泊与花草树木。宋代一次大型宫廷宴会，就制作了五千盘红酥点成的牡丹花，王建《宫词》就赞曰：
两楼相换珠帘额，中尉明朝设内家。
一样金盘五千面，红酥点出牡丹花。
不过说到底，这些乳制品大多都是达官贵人的美食，与百姓无缘，那民间食用乳制品的情况是什么样呢？
我们看宋代画家苏汉臣的《货郎图》中，
就有一个小孩用吸管吸食某种饮品，类似于现在小孩喝酸奶的场景，不过从打扮来看这孩子穿金戴银的应该也是出身富裕。
再比如《枫窗小牍》里提到东京汴梁的“王家乳酪”，和南宋临安的“奶房王家”都是卖乳制品的私营店铺。
还有我之前在《糖的历史》那期节目中说了，当时的四川地区就出产一种乳糖，也是一种小孩子的零食。
四川地区畜牧业相对比内地发达，所以食用乳制品也更多。
宋代许多文人都曾写诗词对乳制品进行赞美，
比如茶山居士曾几就写到：“欲从底处觅膏润，凝香燕寝烹牛酥。”
苏辙的孙子苏籀也写诗曰：“乞浆满瓯牛乳粥,纵酒下箸驼蹄羹。”
词人毛滂也写过：“汤点瓶心未老，乳堆盏面初肥。”
不过，相比于中原王朝，北方辽、金、西夏地区的乳制品则更加丰富，辽朝契丹人最喜欢饮乳粥，宋人王洙和朱彧都记载过契丹人如何制作乳粥，用牛奶和谷物以及各种山珍加入其中。
而金朝女真人则将奶茶发扬光大，当时金朝与南宋的贸易中经常因为茶叶而处于逆差，金朝廷多次下令禁止饮茶，但民间屡禁不止。
《松漠记闻》记载，女真人婚宴后：“富者瀹建茗，留上客数人啜之，或以粗者煎奶酪。”
说明当时的奶茶是富人用于款待贵客的饮品。
而西夏党项人则喜爱食用牛奶、羊奶、马奶、骆驼奶等各种乳制品。
《西夏天盛律令》规定：牧民定期向皇室提供“御供”乳制品，其母畜要由专人放牧，以便及时供应高质量的乳酪和乳酥。
西夏谚语文《新集锦合辞》中也说：“男人骑马自好，妇挤牛奶喂人。”
不过相比于北方，南宋时期乳制品市场似乎不那么稳定，张仲文在《白獭髓》里说：“浙间以牛乳为素食。”
这里的素食不是荤素的素，而是朴素的素，说明乳制品在当时很普及，但南宋刻书家陈起却写诗曰：“江南贵乳酪，此意兼金重。”
《都城纪胜》中也记载：
南宋临安市场上有种从北方传来的“酪面”，卖的非常贵！用乳酪与面粉混合而成，
“只后市街卖酥贺家一分，每个五百贯，以新样油饼两枚夹而食之，此北食也。”一个五百贯，谁吃得起。
可以看出，南宋时期的乳制品价格是忽高忽低的。
以至于诗人杨万里因为过年时没有吃到牛奶而感叹：“雪韭霜菘酌岁除，也无牛乳也无酥。”
到了元代就不用说了，蒙古人将食乳风尚推遍全国，
尤其是马奶酒，吹牛大王在《马可波罗行纪》中就说：蒙古人 “嗜饮马乳，其色类白葡萄酒，而其味佳，其名曰忽迷思。”
注意他说类似白葡萄酒，我刚说了，马奶酒有发酵和蒸馏酒两种，蒸馏酒自然是透明色，而发酵型马奶酒一般是乳白色的，但经过层层过滤的发酵马奶酒则成淡金色，与白葡萄酒很像。
除此之外，元代的奶油冰淇淋也十分流行，不仅有唐代就流传下来的酥山，还有特色的冰酪。
元末诗人陈基就曾作诗曰：“色映金盘分外近，恩兼冰酪赐来初。”
到了明代，食用乳制品的风尚也没有减弱，但也是富人阶级的奢侈品。
比如《金瓶梅》中西门大官人家的乳制品就非常丰富，最出名的就是酥油鲍螺，温秀才赞其：“非人间可有，沃肺融心，实上方之佳味。”
还有乳饼，李瓶儿生病后不思饮食，观音庵王姑子就跨着点心来看她，其中就有二十块大乳饼，可见乳制品在当时是看望病人的补品。
金瓶梅第六十七回就写到：下雪天西门庆请应伯爵来吃早饭。其中就有两杯热腾腾的白糖牛奶。
西门庆懒得喝，在应伯爵的马屁吹捧下就把自己那杯也赏给他喝了。
不过这个牛奶不是鲜牛奶，而是酥油白糖熬的牛奶。
我说了，由于保鲜技术的不足，古代，尤其是农耕地区，鲜奶是很难喝到的。
明代的《宝日堂杂钞》中记载，牛奶只能供给：太后、皇帝、皇后、贵妃、嫔妃喝，而长公主、诸皇子、公主及诸王妃则吃乳饼。
不过有一点挺奇怪，我刚说了农耕地区饮用羊奶比较普遍，但利玛窦却说，明朝人只喝牛奶，而不用山羊奶做奶酪和饮料。可能是他没怎么见过吧，但由此也可以看出，明代时期饮用牛奶的习惯的确是变多了。
除此之外，乳制品的药用价值也不断被重视，
李时珍在《本草纲目》中指出：“奶汁主治补五脏，令人肥白悦泽、益气、治瘦翠、悦皮肤、润毛发。”
到了清朝，满人入主中原，又是乳制品大发展的时代，毕竟万岁爷可怜啊，他能吃些什么呢？
除此之外，咱们和大人也是奶酪饽饽的忠实爱好者。
《红楼梦》中也有对乳制品的描写，比如宝玉送给袭人，却被李嬷嬷吃了的那碗糖蒸酥酪，还有在第六十回提到的牛奶茯苓霜。
清代的各种乳制品点心十分丰富。比如奶皮子、乌他、奶饽饽、奶糕、奶酥油饼以及各种奶茶……
清代宫廷乳制品需求量极大，当年清代皇室在北京的西华门外设了三个牛圈，俗称内三圈。
在京城南苑也设三个牛圈,称作外三圈。
康熙年间，每年要派人到河北张家口外的大草原，运回600头奶牛。
根据《钦定总管内务府现行则例》记载，皇帝每日要用乳牛五十头，每头牛每天交乳二斤，共一百斤，并奶油一斤。为保证牛奶供应，康熙皇帝还让七十五头奶牛轮流值班，保证御茶房供应。
也难怪噶礼吐槽，康熙是真爱喝奶。
注意啊，雍正王朝里康熙所说的天津桂顺斋萨其马用的是真狗奶子，这个狗奶子并不是狗奶，是什么呢？有人说是野生的枸杞，也有人说是野生蓝靛果。
总之不是狗奶啊，没有喝狗奶的。
除此之外，清代南方尤其是广东地区的乳制品也同样受欢迎，最著名的当然就是顺德的双皮奶。
不过说到底，中国农耕地区的底层民众在长期以来还是很难喝到乳制品的，
新中国成立之初，物资十分紧缺，牛奶对当时的人们来说无疑算是一种奢侈的食物。
中国人普遍实现牛奶自由还是在改革开放之后，近几十年的事情。
当然，今天许多人仍然不习惯喝牛奶，除了乳糖不耐受外，还有一些奇怪的自尊心在作祟。
认为喝奶是西方文化，甚至假借中医之名，认为乳制品有毒，不适合中国人。
实际上，看了我以上内容你就知道，长期以来乳制品在农耕地区都是被上流社会追捧的奢侈品，古人也都认为乳制品是滋补健康有营养的。
饮乳风尚也一直都存在，只是底层平民很难分享到。
今天我们的生活好了，牛奶羊奶骆驼奶都很普遍，丰富的乳制品也为我们祖国的花朵们提供了强身健体的营养。
好，本期到此结束，我是大司徒，喜欢我的可以点赞、三连、关注，我们下回书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