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个战友是今年八月退休的,他当年在部队以团长身份转业后,在山东青岛某公安分局工作,退休工资12000多元,他的妻子退休前是人民医院的一名主治医师,夫妻俩的退休金超过了两万元。
战友在老家和市里都有房子,他退休第三天,我邀我小聚,谈起将来的打算,我说,你还是先培养一些兴趣,让自己的晚年能够更充实一些,但他却听不进去,却被儿子和儿媳的一道圣旨召去——去上海给他们接送孩子了。
当时他曾说,想把青岛的房子处理掉,到时和儿子一家一起在上海生活,我对他说,你最好先在那里先生活一段时间,如果觉得适应了,到时你再卖房也不迟。
同时我还告诫他,你儿子和儿媳的工资那么高,他们完全可以找个保姆,你忙碌了大半辈子,应该学会享受一下自己的生活了,如今的年轻人都不太好弄,有些爷爷奶奶帮忙照看带孩子,最终吃力不讨好的案例,也是屡见不鲜。
但战友却说:我就不相信自己全心全意的付出,还能被他们嫌弃!
今年八月十二日,战友和妻子满怀憧憬,动身前往上海。
然而,计划不如变化,我那战友去了上海四个月,他们夫妻就灰溜溜地逃回到了青岛。
战友的儿子是南京大学毕业的,后来考上了研究生,毕业后在上海一家银行工作,儿媳是上海复旦大学毕业的,在一家颇具规模的外贸公司做副总,孙子今年五岁了,在读幼儿园。
孩子本来是儿媳的爸妈接送的,但由于亲家患了脑溢血,手术后偏瘫,他们回到了江苏宜兴的老家,亲家婆要全心照顾,最终只好让我那战友夫妻去了。
我那战友退休前做副局长多年,但他知道在儿子那里,要放下姿态,收敛一下过去的心态。
战友的爱人患有胃病,身体不是很好,因此,他要多担当一些。
平时,他和爱人为了让儿子和儿媳没有任何后顾之忧,两人就包揽下所有的家务:买菜、做饭、拖地、洗碗,接送照看孙子。
每天早上六点钟,他就准时起床,和爱人一道,开始准备儿子一家的早餐,儿媳一般都是七点半起床,把早餐准备好之后,开始叫他们起床吃早饭。
儿子和儿媳上班后,他就忙着送孙子上幼儿园,然后在回来时到附近的菜市场买菜。
正如我所预料的那样,我战友到了儿子家后,尽管他承担了家庭的所有开支,但还不到两周,家庭矛盾还是凸显了出来。
战友说,像我这样的年纪,忙点累点,我都不在乎,最怕就是一边辛苦付出,一边却受着委屈,还遭儿子他们的埋怨。
他们来上海第九天的时候,儿媳就说战友爱人做饭的口味太重,嫌熬的稀饭太干,炒青菜里不该放花椒等等。
战友的爱人听了,心里虽然不舒服,但她也不敢多说什么,还是战友迎合着儿媳说,下次让你妈妈一定注意!
此后,战友因为在洗衣服时,把浅颜色和深颜色的衣服不小心放在了一起,儿媳对战友竟然怒吼,说你当了那么多年的干部,怎么连最基本的常识都没有,儿子在一旁听到了,不但不安慰他,还为自己的妻子帮腔。
但最终战友还是选择了隐忍。
最让战友无法人忍受的是,儿媳下班吃过饭后,成了“甩手掌柜”,空闲时间就躺在床上手机购物,每天家门口的邮件不断,最多的一次,竟然有二十多个邮包。
战友的儿子,吃过饭也是直接回到自己的卧室,平时几乎和战友夫妻没有什么交流。
战友虽然看不惯儿子和儿媳的做法,但也不好说什么。
尽管战友放下面子,一再隐忍,但最终还是以“打道回府”的方式而彻底结束了“上海之旅”。
十二月十一日那天晚上,战友的妻子做好菜,他端着一碗鱼头豆腐汤上桌时,脚下一滑,结果菜汤洒了一地,儿媳非但不赶紧上来帮忙,反而一直责怪:“你能干点啥?连个菜都端不好,你这哪里是来帮忙?简直是在帮倒忙!”
儿子也是一脸的鄙视。
此时,战友再也忍不住了:“退休的人,哪个不想种花、跳舞、下棋、闲逛,我和你妈远离青岛来到这里,委曲求全,住进你们家的次卧。我们如此无条件地帮你们,却一再遭到嫌弃,既然这样,那我们明天就回家!”
没想到儿媳竟然回怼道:“你们回去的话,我们就找保姆!”
“找不找保姆,是你们夫妻自己的事,和我们无关!”战友怒气冲冲地答道。
士可杀而不可辱。
原以为儿子和儿媳会给自己道歉,但我那战友想多了。
第二天中午,战友和老伴带着行李,坐上了动车,灰溜溜地踏上了回青岛的路程。
前天晚上,战友给我诉苦时,我送给了他八个字——你是咎由自取,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