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刘桂芳,今年57岁,出生在一个北方农村的普通家庭。年轻时家里条件不好,读到初中就辍学了,早早嫁给了邻村的丈夫张建国。
建国是个老实本分的庄稼人,后来因为生活压力大,咬牙进城打工。我们这辈子辛辛苦苦,攒下了一套六十多平的小房子,现在住在县城,日子也算平平淡淡地过着。
我们有一个儿子,叫张强,今年30岁。张强是我们夫妻俩的骄傲,从小学习好,初中之后考上了县里的重点高中,后来又考上了省城的一所大学。
大学毕业后,他在省城找了工作,娶了媳妇小李,婚后就定居在了省城。儿子的婚房是我们掏钱付的首付,儿媳妇家里出了装修的钱,两家算是平分。
儿媳妇家条件比我们好,城里有两套房,亲家母气质好,平时打扮得体,说话做事也很得体,但我们总觉得和他们家比,自己矮了一头。
虽然儿子结婚了,但我和老伴对他的事依然上心。他刚买房那几年,日子过得紧巴巴的,我们也帮衬了不少。
老两口平时省吃俭用,自己舍不得买新衣服,攒下的钱不光贴补了儿子,还帮着带了两年的小孙子。可随着孙子上了幼儿园,儿媳妇回归职场,儿子那边的生活条件好了一些,我们却发现,和儿子之间的距离好像越来越远了。
今年腊月二十二,距离过年只有一个星期了,儿子打来电话,说是要跟我们商量点事。
“妈,今年过年你和爸买点好年货吧,家里亲戚多,咱不能拿不出手。”电话里,儿子的语气轻松,但话里话外都是要求。
“强子,你说得对,但家里的钱也紧着用,买年货打算花多少?”我试探着问。
“妈,差不多五万吧。亲戚朋友们过年走动,你们得准备得周全点。”儿子说得理所当然,好像五万块对我们来说只是小数目。
我听完心里咯噔一下,五万块!我和老伴平时怎么省吃俭用,每个月的退休金加起来也不过四千块。这几年攒下点积蓄,心想着以后老了生病用,这才刚过年,难道就要掏空了?
“强子,五万块太多了,我们哪有这么多闲钱啊?平时你爸的药费就好几百块一个月,你们家过年也得花钱,咋不自己准备点?”我忍不住反驳道。
“妈,这不是我和小李要回老家嘛,亲戚朋友们都看着呢,年货得准备得体面点。再说,您和爸平时花钱少,这点钱对你们来说不算啥。”儿子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耐烦。
我气得心口发紧,正要拒绝,儿子忽然又话锋一转:“妈,您再想想吧,反正我这两天给您发个清单,您按着买就行了。”
挂了电话,我拉着老伴唠了很久。建国皱着眉头沉默了一会儿,说:“五万太多了,咱真拿不出来,这钱是留给咱俩养老的。再说,过年走亲戚,哪有这么大手大脚的?”
我点点头,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准备和儿子再谈谈。
可让我没想到的是,第二天我无意间发现了一个让我气得浑身发抖的事。
那天下午,儿媳妇在家族群里发了一张照片,照片里是一只翠绿的玉镯,配文是:“给我妈的新年礼物,真漂亮!”
我盯着那照片看了很久,越看越眼熟。这不是去年我和建国陪儿媳妇逛商场时,她说特别喜欢的那只玉镯吗?当时导购说要两万块,儿媳妇觉得贵没买。现在她发到群里,说是买来送给她妈的,我心里怎么能不难受?
晚上强子打电话来,我忍不住问他:“强子,你们是不是给亲家母买了个镯子?”
“哦,是啊,小李觉得过年送点贵重的东西显得有诚意。”儿子说得轻描淡写,却让我心里像压了一块石头。
“你们家舍得花两万块买镯子,咋还好意思让我出五万块买年货?”我声音有些发颤,心里翻江倒海。
“妈,您这话说得就难听了。我丈母娘对咱家一向不错,这点礼物算什么?再说了,年货是咱们家的事,您和爸也得出力啊。”儿子理直气壮地说。
我气得手抖,直接把电话挂了。
这天晚上,我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全是儿子的那些话。明明是我们老两口省吃俭用供出来的儿子,怎么现在成了这副模样?我不怪儿媳妇买镯子送她妈,可儿子明知道我们手头紧,还张口就要五万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到了第二天,儿子又打电话来催我转账。我深吸一口气,把话说得很清楚:“强子,这五万块我们拿不出来,年货你们自己去准备吧,以后别再打我们的主意了。”说完,我果断挂了电话。
儿子后来又打了几次电话过来,语气是越来越急,甚至连儿媳妇也加入了劝说。我忍着心里的委屈,没再接电话。
腊月二十二的下午,建国坐在沙发上抽着闷烟,忽然开口说:“桂芳,咱是不是太护着强子了?从小到大,他要啥咱都给,反倒惯出这毛病来了。”
我听着这话,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是啊,这么多年,我们对儿子的好,换来的是什么?我们老了,钱少了,在他眼里是不是也没用了?
后来,儿子发了一条微信过来,说:“妈,我错了,您别生气了。年货的事我和小李自己想办法,镯子是小李自己攒钱买的,不是我出的,您和爸别误会。”
我看着微信上的这几行字,心里却没有一点轻松。我们和儿子之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陌生了呢?
这年腊月二十二的夜晚,我坐在窗边,看着外面渐渐升起的烟花,心里五味杂陈。或许,孩子有了自己的小家后,父母就只能退到他的生活边缘了吧。
这一夜,我想了很多。无论如何,过年还是要一家人团团圆圆地过,但有些事,我必须学会说“不”。或许,这才是对我们一家人最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