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那条项链了,能给我个解释吗?」
老公瞟了眼他挂着的外套,「你为什么翻我东西?」
他翻身坐了起来,用吃人的眼神瞪着我,「你现在是怀疑我吗?」
1.
我的丈夫三年前裸辞创业,开了一家剧本杀工作室,
因为玩这个的玩家大多在晚上,所以他也经常夜不归宿。
可最近新来的同事陈依恋和我说,有位空姐经常去他那里玩。
虽然她说得很委婉,可我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
我见过这位空姐。
她年轻漂亮,标准的瓜子脸,20出头的皮肤没有任何瑕疵。
她在店里兼职,什么剧本,什么梗都懂,活泼的性格,把客人哄得很开心。
为此我特意去了一趟店里,可惜我丈夫不在,只有那个空姐在店里带本,锁骨下戴了一条半颗心的吊坠。
我故意问前台小哥,她是新请来的员工吗?
「她是老板的朋友,免费来帮忙的。」
我丈夫之前说她是兼职,前台说是朋友,到底谁在说谎?
说实在,这并不能证明什么?但我害怕了,害怕她的青春,害怕她的活泼,害怕她与我丈夫有相同的兴趣与爱好。
而我40岁了,大丈夫6岁,还有个4岁不到的孩子。
我深知没有婚姻是一帆风顺的,当它有了裂缝,我要试着挽回。
2.
第二天我请了假,把儿子送去幼儿园后,精心打扮了自己,准备了一桌子的早餐在家等他。
孙载一脸疲惫的进了门,有些意外的看了眼桌上的早餐,还是坐下与我吃了几口。
「你怎么没去上班?」
「嗯,你最近待在家里的时间不多,我们沟通也少了,儿子都在问爸爸去哪了,我特意请了天假,想多和你呆一呆。」
我将一块韭菜盒子递到他面前,是他以前最爱吃的。
「这玩意儿吃了嘴巴有味道,我不吃很久了。」他瞥了眼,有些嫌弃的拨开我的手,就要回房,「现在公司忙,到时候我会抽一天出来陪儿子的。」
倒是开始注意形象了。
「你这么累,我给你放洗澡水,泡个澡吧?」我温柔地张罗着。
「不用了。」
他回头看了我眼,那眼里居然还有些莫名的紧张。
怕什么,我又没想要和他一起洗。
我扫了眼他只喝了两口的粥,看来是在外面吃饱了。
待他洗澡的时候,我从他外套里翻出了一条半颗心的吊坠。
与那空姐的一摸一样。
我拍了照片上网搜索,居然还是条几千块的情侣款。
我捏了捏拳,深吸了口气,又重新将项链放了回去。
我想查看他的手机,原本密码一直是他与我生日的结合,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不是了。
不甘心的我,又试了好几次密码,直到手机显示被锁五分钟。
可这时,浴室花洒的落水声停止了。
3.
他一出浴室,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要去查看正在充电的手机。
就在他要触碰到手机的一刹,我从后面抱住了他。
「我觉得我们现在的沟通越来越少了,这样下去不利于夫妻关系,我们花点时间多陪陪彼此吧。」
他默默扭过身子,将我拥入怀里,亲了我额头一下,乐呵呵的笑着。
「好,不过我现在很累了。」
他还是想去拿手机。
「嗯!」
我点了点头,顺势将他拉倒在床上,与他亲密相拥。
抱了会,他的呼吸逐渐急促,开始朝着我的脖子吐热气。
就在要开始燥热时,我控制不住地想起了那条项链。
「我看到了那条项链,能给我个解释吗?」
温度降至冰点,所有动作戛然而止。
他抬起头瞟了眼挂着的外套,「你为什么翻我东西?」
「你在怀疑我吗?」
他翻身坐了起来,用吃人的眼神瞪着我。
我也坐了起来,捋了捋被压乱的头发,笑着与他对视。
他心虚了,避开了我的眼神。
「只是道具。」
「好,我相信你,过几天就是我们相识纪念日了。」
「只是相识纪念日,又不是结婚纪念日,再说吧。」
他拉起被子倒头要睡。
我默默挪躺在他身后,用手指划着他的后背。
「这个道具送我了,我以后都会在家做早餐等你,也经常去你的店里陪你好不好?」
突然,如踩了他的尾巴,他挥手将我推开。
下床开始穿戴。
「沈桐你有毛病吧,能不能消停会,我一天到晚累死了,就只能早上眯会,下午就得去工作,你能不能让我安静会!安静会!」
我身子一抖,被突如其来的暴躁,吓了一跳。
我吃惊地打量着眼前的男人,寸发大眼,带些痞气的帅气外表,确实是曾经爱我的孙载。
眼泪开始不争气的在眼眶里打转,可终究是忍住了。
我们相识十二年,结婚八年。
没结婚前都是我发脾气多,他让着我,哪怕我有一次闹别扭随手拿起水杯砸到了他,他也只是笑嘻嘻的地调侃我发脾气可吓人了。
可如今 ,他欲盖弥彰的脾气才吓人。
炎炎夏日,心底哇凉,往日他对我的好,成了割肉的刀。
「我回公司睡吧,反正也睡不到几个小时了。」
他重重摔门而去的声音,终于将我极力克制住的眼泪震了下来。
为了这个家,我相信那是个道具。
为了这个家,我努力克制自己的愤怒,试图挽回。
可他的态度让我失望。
我真后悔,早知道有今天,我一定不会支持他创业,宁愿他和我一辈子都窝在国企里,也好过他变成这样。
他说他不得志,要另闯一片天地,我便毫不犹豫的鼓励他,支持他,哪怕家庭的负担全都落在我身上,也只求他能事业有成。
记不得我趴在床上哭了多久。
我努力回想,他出轨的苗头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4.
剧本杀工作室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赚钱,前两年一直在买剧本,入不敷出。
直到今年才开始有了一点起色。
那天是情人节,他从大连出差回来。
我从公司补休出来,去奢侈店买了条皮带,包装好,打了个蝴蝶结,想着偷偷去机场接他的时候给他一个意外的惊喜。
在接机口,我远远就看见,丈夫与一群人有说有笑的往外走。
「老公!」我兴奋地高挥着手臂,向他打招呼。
孙载看见我先是一愣,瞄了眼身旁的女孩,表情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高兴,反而有一丝转瞬即逝的尴尬。
但他很快就面带微笑,边走边向身边人介绍我是他媳妇。
那女孩身材高挑,紧身衣加牛仔裤裹的是前凸后翘。
我还没说话,那女孩就自来熟上前抱着我招呼道,「沈姐好,孙哥创业真的太不容易了,他真的好努力啊,我都被他说哭了你知道不?」
「是吗?」我嘴上轻飘飘,心里咯噔一下,明明有些天然的反感,却还是没往深处想。
「你来了,儿子呢。」孙载将我拉到一边,小声问道。
「今天是情人节,我让我妈去接儿子了。」
我赶紧掏出早已准备好的礼物。
孙载瞥了眼,并没有接过礼物,从他的背包里也取出一个盒子塞到我怀里。
「我也准备了礼物给你,你先一起拿回家吧,今天我还要陪大家去聚个餐。」
「啊?可。。。。」
「要不你和我们一起?」
「不了,我担心儿子晚上找我。」
儿子今年3岁半,平时还好,可到了晚上睡觉前,总是要找我。
看他们远去,我隐约听那女孩调侃道,「所以说女人一旦有了孩子,就容易忽略老公。」
我心里不好受,要是换做以前,我肯定得呛她几句,可现在总得顾一顾孙载的脸面。
现在想想,他是知道我不会去,才特意这么问的。
就如我一直觉得他女人缘挺好的,所以才对他那么放心。
记得那年,我已经是航空公司宣传部的主任了。
公司上下的所有活动都是我在张罗。
孙载虽入职一年不到,但因为外形好,唱跳具佳,每天身后都粘着不少公司的小迷妹。
在办年终晚会的时候,更是有众多女孩子来向我推荐他。
得亏他是真材实料,最终也不负众望,一上台又是一场小迷妹收割。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对那些漂亮的小迷妹似而不见,却总围着我个大他6岁的大姐转。
不是请我吃饭,就是拉着我和他订奶茶,平时一开口就用幽默的东北段子逗我开心,还时不时在我身边哼情歌,知道我喜欢金毛,他居然就悄咪咪地买了一只来养,最终我与他日久生了情,沦陷成了他的迷妹。
。。。唉,现在想想,他早就没了当初对我的热情了。
5.
昨晚一夜未眠,再加上哭得太伤心,我在不知不觉中沉沉地睡去。
心脏如同高空坠落般颤了下。
再睁眼时,我倒吸一口气,惊恐地发现我居然穿戴整齐,拎着行李箱站在了家门口。
我这是怎么了?
我看了看表,发现时间已经来到了下午15点48分。
我被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得不轻,转身又拎着行李箱进了屋。
「为什么你要回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啊~」
本就失魂落魄的我,被吓得尖叫一声。
可我站在客厅四周环顾,除了满屋子的玩具与公仔,却没看到一个人。
我浑身鸡皮疙瘩浮了起来,内心发毛:我不是撞邪了吧?
我害怕极了,第一反应拿起手机给孙载拨了过去。
「干什么?」
电话那头传来他极不耐烦的声音。
原本「我害怕!」这三个字瞬间如鲠在喉。
「我带本呢,回头再给你回过去吧。」
还没等我说话,孙载匆匆挂了电话。
那一刻,我仿佛没那么害怕了,看着满屋子乱遭遭的玩具,我有些心酸地笑了笑,傻傻地收拾起来。
原来人伤心的时候,什么都不怕了。
等我刚收拾干净,我妈带着我儿子回来了。
儿子一进屋就喊「妈妈」「妈妈」的抱了抱我,然后开开心心的去把我整理好的玩具给重新翻了出来。
我妈打量了眼我刚刚整理好的屋子,很是欣慰,「屋子就该干干净净的,你要是平时实在没空收拾,就请个保姆。」
我妈是丈母娘疼女婿,常唠叨:孙载在创业,开头比较辛苦,家里就只能是作为女人的我多担待点。
夫妻互相扶持是应该的,可我有时候精力真的不够。
平日里我也要上班,晚上一回到家也都是围着孩子转,所以成了人们口中不太会收拾家的女人。
唉,终究是我做得不够好。
孙载自从创业后,除了交物业,水电费,就没往家里拿过钱,光靠我一人的工资如果再请个保姆,估计够呛。
除非让我们彼此父母掏这笔钱,问题是,我和孙载都不好意思开这个口。
晚上直到我哄完儿子睡去,孙载也没有给我回过电话。
他大概率是把这件事给忘了。
躺在床上,我的心很难受,拧巴在了一起,满脑子都是他现在在干什么?是不是正和那个女人在鬼混?
我真想爬起来冲去他工作室看看他到底在干嘛?可瞥了眼身边睡得正香的儿子,我放弃了这个想法。
转而用手机打开某东,购买了一个gps定位器。
他的态度让我明白,就算要挽回婚姻,我也得落实这件事。
6.
一连三天,我都没见到孙载,只能从客厅的监控里看到他曾经回来过。
不过我也没闲着,通过调查他过去的出差记录发现,他最近每次出差都是和这个空姐一起的。
问题是,这个空姐与我同一家航空公司,孙载是我的家属,放着免费票不用,全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其他航空公司。
哪怕其他航空公司的航班是红眼航班。
这是防着有一天我会查吗?
周末早晨,外面沥沥淅淅的下着小雨,我穿着单薄的睡衣,正收拾着屋子,听到开门的声音,转身便看到他在门口换鞋。
他瞥了我眼,听不出冷暖,「下雨了,有些凉,多穿点。」
听他这么说我应该高兴,可我看着他那张冷脸又很失望。
过去,他每次回来只要看到我,都会热情的喊「媳妇我回来了。」
那脸上也总是带着灿烂的笑容,乐呵乐呵的会跑过来抱下我,说些开心的话逗下我。
哪怕是与我吵架了,也会贴上来乐呵的提醒我,「夫妻没有隔夜仇,差不多得了。」
「明天我有空,带儿子出去玩半天。」孙载没什么情绪的声音,将我的思绪拉回,仿佛只是在通知我。
[好,但我想好好和你谈一谈。」
既然婚姻出现问题了,我不可能让它以这种状态过下去。
孙载露出他惯有的痞笑,「你别疑神疑鬼的,差不多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