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瓶梅》高级隐语:殊不可解的“寒鸦儿过了,就是青刀马”

文一史二讲吧 2025-02-25 06:27:33

这句“寒鸦儿过了,就是青刀马”,历来被视为《金瓶梅》一书隐语之最。就笔者所见,不少研究《金瓶梅》的学者,都对这句高级隐语背后的含义,要么束手无策,要么强作解人。

学者格非在其新著《雪隐鹭鸶:金瓶梅的声色与虚无》,还单独拿出一节《“青刀马”与“寒鸦儿”》,来探讨这个严肃的学术问题。

各种有关《金瓶梅》的词典、辞典也大多讲这句话收录进了相关的词条,试图揭开这句高级隐语背后的秘密。

还是先让我们回到小说的文本当中,看看这句高级隐语出现的背景:

(玳安)一手拉着一个,都拉到席上,教她递酒。郑爱香儿道:“怪行货子!拉的人手脚儿不着地。”伯爵道:“我实和你说,小淫妇儿!时光有限了,不久青刀马过。递了酒罢,我等不的了。”谢希大便问:“怎么是青刀马?”伯爵道:“寒鸦儿过了,就是青刀马。”众人都笑了。

在小说的第三十二回“李桂姐拜娘认女,应伯爵打浑趋时”,西门庆生子加官之后,连日在家宴饮摆酒。这一日,丽春院的粉头李桂姐、吴银儿、郑爱香儿、韩金钏儿等,也都被西门庆叫来到席前弹唱助兴。

西门庆最要好的两位狐朋狗友应伯爵和谢希大当时也在席上。这个应伯爵平日最爱油嘴滑舌,插科打诨,占占这些妓院粉头的便宜,俗称“吃豆腐”。这才有了我们前面看到的应伯爵和粉头郑爱香儿之间的对话。

不过,令人奇怪的是,关于“青刀马”是什么意思,就连谢希大居然都不知道。按照书中对谢希大的介绍,此人是仅次于应伯爵的一位善于帮闲的角色,自幼出入烟花柳巷这些风化场所,对于这方面的各种隐语的熟悉程度,应该不亚于应伯爵。

可是,这次就连谢希大都对应伯爵说的这句“时光有限了,不久青刀马过”都不知所云,所以才会有此一问“怎么是青刀马”。

应伯爵见谢希大追问,便解释道:“寒鸦儿过了,就是青刀马。”似乎在座的诸位,对这个回答都心领神会,因为作者兰陵笑笑生交代道:“众人都笑了。”

可是,我们现在的绝大多数读者,恐怕读到这里,都会跟我一样,看得却是一头雾水,不知道应伯爵的这个“寒鸦儿过了,就是青刀马”,到底有什么好笑的,让在座的众人听了都会心一笑。

但是我们聪明的读者凭借直觉,知道应伯爵这回肯定又是狗嘴里吐不出什么象牙,他说的绝对不是一句什么好话,而且大概率就他那副德行,这句“寒鸦儿过了,就是青刀马”,应该是一句下三滥的话。

傅憎享先生在他的《金瓶梅隐语揭秘》一书中,旁征博引对应伯爵的这句话做了一番细致的解读。傅先生认为“寒鸦”一词,语出唐朝诗人王昌龄的《长信宫秋词》中的“玉颜不及寒鸦色,犹带昭阳日影来”,意指时间不早了。而“刀”则为男阳的隐语。所以傅先生的结论是,这句话是说时候不早了,该耍大刀了(即指男女房事)。

而格非先生在上述提及的《雪隐鹭鸶:金瓶梅的声色与虚无》一书中,则援引白维国先生主编的《金瓶梅词典》(中华书局1991年版)中对此句话的解读,认为“寒鸦儿”是“寒鸦儿抖翎”的缩略,模拟两性性事中的身体反应,而“青刀马”指的是精液。格非先生认为白维国先生的解释,当为正解。

傅憎享先生和白维国先生对“寒鸦儿过了,就是青刀马”的解读,虽然对具体的词语的语义存在差异,但其实他们不约而同地达成了一个共识,那就是都认为这是性事隐语。

结合《金瓶梅》原著的上下文,以及作者兰陵笑笑生对应伯爵基本人设的设定,我们完全有理由认为他说的这句“寒鸦儿过了,就是青刀马”,应该是有关男女性事方面的隐语,至少是“虽不中,亦不远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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